资本逻辑与社会关系的物化批判

2020-12-29 14:33张光华
关键词:物化劳动力逻辑

张光华

(武汉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0)

在马克思的唯物史观中,“社会关系”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基础范畴。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的生产和再生产不仅是一般的商品生产和再生产,同时也是资本主义社会关系的生产和再生产,并且以资本逻辑为视角,深刻地揭示了社会关系在资本主义社会经济生活中的物化现象,分析了社会关系物化出现的原因以及提出了消除社会关系物化的这一痼疾的方法,形成了系统的社会关系物化思想。

一、马克思社会关系物化思想的意义

在以往研究中,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只看到了生产过程的结果(即商品),而没有看到商品中蕴含的社会关系;只看到货币充当人类的一般等价物,而没有看到货币原来是“在衣袋里装着自己的社会权力和自己同社会的联系”[1]106;仅仅把资本理解为“物”,而没有理解为“社会关系”,把人仅仅理解为“原子式的个人”,而没有理解为“经济范畴的人格化”和“一定的阶级关系和利益的承担者”[2]84。在马克思看来,社会物质生产不仅生产了“物”或劳动产品,而且还生产了人与人之间的特定的“社会关系”;并且,社会关系一旦被生产出来,反过来作用于人们的实践,并进一步作为社会物质生产的现实条件与前提。这样,马克思透过“物的关系”看到了隐藏在物的关系之中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即物化了的资本主义的社会关系——资本不简单地就是物,而且是被颠倒的人的社会关系。

由此,马克思敞开了一个观察资本主义社会的全新的视域,提供了理解资本主义社会的一把全新的钥匙,这就是以资本逻辑为纽带而形成的社会关系的全面物化和社会关系的全面颠倒。一方面,在资本逻辑的支配下,社会关系全面物化:在资本主义社会,资本逻辑统摄生产逻辑,物的关系遮蔽人的关系;另一方面,在资本逻辑的支配下,社会关系全面颠倒:物的关系支配人的关系,人自身所创造的物的世界成为人的异己力量,反过来统治和奴役自身,人成为物的奴隶。于是,事物的本质表现为非本质,并且伴随着社会关系的物化,人的发展也采取了物的发展形式。正如马克思所说:“活动和产品的普遍交换已成为每一单个人的生存条件,这种普遍交换,他们的相互联系,表现为对他们本身来说是异己的、独立的东西,表现为一种物。在交换价值上,人的社会关系转化为物的社会关系;人的能力转化为物的能力。”[1]107由于社会关系的物化和人的异化,资本主义社会呈现出一系列的背反:“一方面是物成为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人们拜倒在商品、货币与资本面前,这是物对象化之后的极端表现形式;另一方面则是物的质性的消解过程,物只有作为一种数字符号所标记的物时,才能进入到市场体制”[3];一方面是商品—经济世界的物的增值,另一方面是主体世界的人的贬值,人只是实现利润的工具;一方面是生产的发展和财富积累,另一方面却是工人的贫困与迟钝;一方面是个别企业的有序,另一方面是整个社会生产的无序。

从哲学角度来说,马克思以资本逻辑为视角来考察资本主义社会关系的本质,一方面,他从经济领域和生产关系这个社会的最基本领域和最基本的关系的角度来把握全部社会关系;另一方面又着眼于经济过程的分析,从资本逻辑与市场交换来考察社会现实生活,展开对资本主义物化的社会关系的批判,从而实现马克思哲学“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的革命变革。

二、社会经济生活中社会关系的物化

社会关系的物化首先是在商品交换过程中发生的。在商品交换中,不同商品的使用价值往往通过二者交换时的量的关系表现出来。这种内在的转换使使用价值产生了由个别的具体向普遍的抽象化的转变。在商品交往过程中,一切商品的质性的差别都变成了量的关系,“尽管它们的样子形形色色,却代表着同一个统一物”[4]。交换价值剥离了劳动的具体的个性形式,代之以无差别的、一般抽象的劳动。劳动的抽象化过程也是时间抽象化的过程。因为,在商品交换中,商品的价值量不是个别劳动时间决定的,它只能由生产商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是在现有的社会正常的生产条件下,在社会平均的劳动熟练程度和劳动强度下制造某种使用价值所需要的劳动时间。”[5]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将以使用价值为结果的劳动和以交换价值为结果的劳动区别开来,这实际上意味着不同个体之间的劳动差别是没有意义的,而且在同质化的基础上,社会同一生产部门不同个体的劳动之间的量的差别也是无意义的。个体劳动要得到社会的认可,必须要转化为社会劳动,而个体劳动要成为社会劳动的前提条件是个体劳动时间必须要被抽象为同质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作为交换价值,劳动时间必须对象化在这样一种商品中,这种商品只表现劳动时间的份额或量而同劳动时间的自然属性无关,因而可以变形为——即交换成——对象化的同一劳动时间的其他任何商品。”[1]118交换价值的同质化和个体劳动的抽象化,使得生产商品的劳动具有二重性:“一方面是生产使用价值的具体劳动,它按照形式和材料分为无限多的不同劳动形式,这是作为有目的的生产活动的劳动,它构成了人类生存的自然条件,与任何社会形式无关,体现的是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关系。另一方面是生产交换价值的抽象劳动,即同质化劳动,它是劳动的特殊社会形式。”[6]11

在商品交换过程中,交换价值的实现也蕴含着深刻的矛盾。“一方面是同一关系,即商品与商品作为质上相同而在量上不同的量与量之间的关系,但另一方面,它们又作为质上不同的物,满足着某种特殊的需要。”[6]12解决这一矛盾的一种方式就是拥有一种特殊商品,即一般等价物。作为一般等价物(或媒介)的商品需要具备如下特质:不但本身有内在效用,而且随时都为人所愿意接受交换必要的消费品,并易于分割而因此成为需求的对象,并且这种特殊的商品的自然形态被社会公认为等价形态。货币就是这种特殊商品——从其他各种商品中脱离出来,当作其他各种商品的等价物的商品。货币的产生是物的关系的又一次抽象,即抽象为作为货币的物。货币的出现有利于解决商品交换的困难,但同时又必然扩大和加深商品经济的基本矛盾。这是因为,其一,货币作为超越商品的自然存在形式的一种社会存在形式,它既同商品并存,又同商品本身相分离,因而以货币为中介的交换必然使人与人之间交换劳动成果的关系转变为被市场和货币所中介了的物与物的关系,商品的自然属性同它的社会属性混淆了,人与人的关系成为物与物的关系,货币这种特殊的“物”成为统治人的东西。其二,在具体的商品交换过程中,货币交换商品和商品交换货币,即卖和买都在时间和空间上彼此分离了。于是,商品向货币的转化以及货币向商品的转化都具有不确定的特性。这种不确定的特性使得作为流通手段和支付手段的货币蕴含着危机形成的可能性。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那样:“如果货币执行流通手段的职能,危机的可能性就包含在买和卖的分离中。”“如果说危机的发生是由于买和卖的彼此分离,那末,一旦货币执行支付手段的职能,危机就会发展为货币危机。”[7]其三,买和卖的分离加剧了商品交换总运动的矛盾。买和卖的分离催生了一个追求买卖差额的阶层,即商人阶层,他们买的行为不是为了获得商品的使用价值,而只是为了获得交换价值,因而商人的活动受商品买卖差额的支配。在资本主义私有制条件下,商人、消费者、生产者,这不同的买卖主体受不同的规律和动机所支配,从而蕴含着商品交换总运动的深刻矛盾。就货币内在的特点来说,它“通过使商品同交换价值分离来实现商品的交换价值;通过使交换分裂,来使交换易于进行;通过使直接商品交换的困难普遍化,来克服这些困难;生产者在多大程度上依赖于交换,就使交换在多大程度上与生产者相对立而独立。”[8]49

分析了商品交换过程中的社会关系物化之后,马克思进一步说明作为一种特殊的货币,即能够生产货币的货币——资本。在马克思看来,资本不是物,不是物的天然属性,而是一种真正反映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本质的特定的历史关系,一种被更为怪异地遮蔽起来的社会关系。而且,马克思还试图说明资本作为一种社会关系,究竟是哪一种、在什么层面上起根本性决定作用的关系。这种关系又是如何被表现出来的假象遮蔽起来的。

单纯的商品流通公式是W—G—W,由商品转化为货币,再由货币转化为商品,即要买而卖。现在,这个公式则变为G—W—G,由货币转化为商品,再由商品转化为货币,即要卖而买。对于前者来说,商品交换的目的是为了获得商品本身,货币是交换的媒介。而后者则以货币的增值为最终目的。因为为卖而买的人,毕竟是为贵卖而买的,所以G—W—G这一循环只有终点的货币额比始点的货币额多才有意义;而且货币额的增大,实际上又成为这循环的原动力。一般来说,W—G—W这一循环,总要是在它始点的商品和终点的商品有同一价值的场合,才能够使这一循环正常进行。而G—W—G这一循环,不是因为终点的货币与始点的货币在质上有差别,而是因为它们在量上有差别;也就是最后从流通中获得的货币,会更多于原来垫支的货币,才能够使这一循环得以正常进行。譬如,用100镑购得的棉花,拿去再卖,也许可以卖得110镑,与原来垫支的100镑相比要多出的10镑。所以,这个过程的完全状态,实际上是G—W—G'。在其中,G'=G+ΔG,就是等于原来垫支的货币额加上一个追加量,这种追加量或原价值的超过额就是剩余价值。剩余价值是造成G—W—G'(即G+ΔG)这一循环得以可能的决定性的特征。因为有剩余价值,在这循环上活动的价值,便附上一个新特征,这就是资本。不过,一切货币,一切商品,并不一定是资本,只有他们在作价值增殖的运动之时,方才成为资本。

我们已经知道资本的一般公式G—W—G'(即G+ΔG)。显然,买卖过程中的等价交换并不创造任何剩余价值,那么,这个ΔG即剩余价值,是从哪里产生出来的呢?G—W—G'(即G+ΔG)这一公式实质上是由两个部分即G—W(货币—商品)和W—G'(商品—货币+[货币])这两个行为成立的。但是照商品流通的规律,货币与商品是等价的,而商品又非要与货币+[货币]等价不可,这样,只有在商品自己增大的场合,即在其消费中能够创造出原有以上的价值的商品,然后才是可能的。如果货币所有者在流通领域之内,能发现一种特殊的商品,其使用价值有一种特殊的性质,能够成为创造价值的源泉,那么剩余价值之谜就迎刃而解了。劳动力就是这个东西。按照马克思的说法,劳动力“是指肉体力和精神力的总体,它存在于人的身体中,存在于活的人格中,其发动,通常会生产某种使用价值。”[8]101前面说过,劳动力成为商品,劳动力的所有者必须完全的自由,“第一,他必须当作自由的人,可以把自己的劳动力,当作自己的商品。第二,他没有别种可以卖的商品;那就是,实现劳动力所必要的一切东西,他是自由得一无所有。”[9]102这是货币所有者将其货币转化为资本的预备条件。但是这个条件,既不是天然固有的,也不是各种社会固有的,而是历史发展的产物。劳动力商品像任何商品一样,也具有价值和使用价值,但是,劳动力作为一种特殊商品,它的价值和使用价值具有独特的特点:与其他一般商品不同,“劳动力的价值,是由生产、发展、维持和延续劳动力所必需的生活必需品的价值决定的”[2]47,而它的使用价值不仅不会在消费过程中消失,反而能够创造出比劳动力商品本身的价值更大的新的价值。这就是剩余价值的秘密。资本家用一定的货币购买劳动力商品,而劳动力商品的使用价值却存在于随后的劳动力的使用之中。从劳动者被资本家购买而走进资本家的工厂那时候起,他的劳动力的使用价值就属于资本家了。在资本主义社会,劳动力商品的使用过程即生产过程,是活的劳动力与死的对象性相结合的过程,也是价值形成过程和价值增值过程的统一:一方面,生产中的一切要素(即物质要素的生产手段和人的要素的劳动力)被转移到新的产品的价值中去,这是简单的价值形成过程;另一方面,资本支配的生产并不只再生产劳动力价值的等价物,还必须生产一个超过的价值,即超过原来垫支的资本而被资本家无偿占有的价值,即剩余价值。剩余价值的生产是资本积累和扩大再生产的必要条件。

整个劳动力的出卖以及劳动力价值的生产过程都体现出资本主义社会关系的物化和颠倒。劳动力的特殊性告诉我们:它的价值像别的商品一样,在加入流通之前,就被决定了,因为劳动力的生产也曾经支出一定量的社会劳动;但它的使用价值,却是由以后劳动力的运用才成立的。所以,劳动力的让渡与其现实的运用,可以在时间上互相分离。在一定场合,劳动者都是先把劳动力的使用价值先垫支给了资本家,劳动者在受到劳动力的价格支付以前,已把劳动力让给买者消费了。显然,劳动力的买卖以及劳动力价值的生产是两个不同的过程,前者体现了劳动力的物化过程,后者则体现了货币的资本化以及价值增值过程。很显然,在这里,劳动力的劳动的社会属性即被资本家使用创造剩余价值的属性,被看作了劳动产品的自然属性即生产劳动产品本身,劳动者同资本家的关系被看作了各种产品之间的关系,劳动社会性被物化为物的自然属性。

三、资本逻辑与物化社会关系的超越

在马克思看来,资本逻辑和物化的社会关系应当并且一定能够被超越。这种超越一方面根源于资本逻辑自我运动的内在必然性,另一方面产生于人类对它的自觉认知与批判。

资本逻辑在它自身的运动过程中积聚着自我否定的必然性。其一,资本逻辑在创造出巨大物质财富的同时,又创造出了人的关系的普遍性和全面性。单从生产逻辑来说,社会生产在很大程度上解决的是人们生活资料的匮乏问题,人在生产过程中既改变了自然又改变了自身,同时生产力的发展为人类的自由全面发展提供了现实性和可能性。这一方面为人类实现经济解放、从自然界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奠定了现实的基础,另一方面为人类实现自由全面发展创造了条件。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们获得生活必需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变得越来越短,发展人自身的能力的时间则变得越来越多,对节约时间的占有是人的自由发展的重要条件。所以,只有在生产力的这种发展中,人们才能摆脱“物质匮乏”的状态,建立起普遍交往。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那样,以资本为基础的生产“创造出社会成员对自然界和社会联系本身的普遍占有。由此产生了资本的伟大的文明作用;它创造了这样一个社会阶段,与这个社会阶段相比,一切以前的社会阶段都只表现为人类的地方性发展和对自然的崇拜”[1]390。其二,资本逻辑开辟了民族史向世界史转变的全新时代,从而为超越物化的社会关系奠定基础。生产力的普遍发展和与此相联系的世界交往,使人作为世界历史性的存在,成为共产主义实现的物质条件。资本奔走于世界,到处安家落户,它不仅使物质活动而且使精神活动成为世界性的活动,从而使各民族的一切封闭性和狭隘性日益不可能,并必将经由资本逻辑的自我否定而孕育出一种全新的社会关系。因此,即使在生产劳动异化和社会关系物化和颠倒的情况下,资本逻辑及其支配下的社会物质生产过程仍然具有人类学的意义。当然,在资本主义条件下,“毫无疑问,在个人创造出他们自己的社会联系之前,他们不可能把这种社会联系置于自己的支配之下”[1]111。

对资本逻辑之本性的自觉认识以及对它存在于其中的社会制度的自觉革命,是超越资本逻辑和物化的社会关系的能动选择。资本逻辑的产生和发展有其自然的属性,例如,蕴含在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中的使用价值与交换价值的矛盾、具体劳动和抽象劳动的矛盾、个体劳动时间和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的矛盾、商品与货币的矛盾等等,都具有一定的普遍性。但是,在资本家私人占有生产资料和剥削雇佣劳动者的生产关系中,社会化的生产力却变成资本的生产力,变成资本榨取剩余价值、生产剩余价值、实现价值增值的能力;货币的产生和发展,非但没有解决商品内部的矛盾,反而将这些矛盾普遍化了,形成了人的异化和对物的崇拜。在资本主义条件下,资本逻辑的运动使人的主体本质的对象化活动被异化,活劳动被死劳动所支配,生产逻辑意义上的分工和协作被资本逻辑所异化,协作和机器所节约的时间成为资本获取剩余价值的条件。对于资本逻辑产生的巨大动力和深层危机,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给予了淋漓尽致的阐释:由于追求抽象的价值增殖和无节制的利润攫取是资本之为资本的核心规定,因而资本从本性上来说具有邪恶的天然基因和与生俱来的剥削性质。所以,正如马克思所说的,“资本出现在世上,是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渗透着血和污物。”[9]565

综上所述,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运行规律体现了生产逻辑和资本逻辑的交织。受资本逻辑统摄的生产逻辑在促进生产力的发展和人类的自由和解放的同时,又为人的发展和解放设立了障碍。资本逻辑的发展一方面为它自身创造着否定性的条件:“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快或慢地发生变革”[2]2-3;另一方面,它导致的物化的和颠倒的社会关系又促使人们对资本逻辑及其悖论的自觉认识和批判,对资本逻辑存在于其中的社会制度进行积极变革,建设一种生活资料的社会占有制度,最终实现资本逻辑和物化的社会关系的超越。恩格斯指出:“生产资料的社会占有,不仅会消除生产和现存的人为障碍,而且还会消除生产力和产品的明显的浪费和破坏。”[10]其所以如此,乃是因为“社会化的人,联合起来的生产者,将合理地调节他们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把它置于他们的共同控制之下,而不让它作为盲目的力量来统治自己;靠消耗最小的力量,在最无愧于和最适合于他们人类本性的条件下来进行这种物质变换。”[11]这就是一种超越了资本逻辑和物化的社会关系、将生产逻辑与人的全面发展和人类的自由解放统一起来的共产主义的实践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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