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石头是最好的纸,那时,画是最好的文字。
那时,生与活都是散养的,当雄鹰总用翅膀解释天空,马背上的先民已掌握,如何在石头上留下一部生活的备忘录。
那时,星星很大很亮,沧海尚未桑田。牛羊吃草,牧人围猎,连同星光明灭都是沧海桑田的前世。
只要我的沉思能拐入祖先们的笔法,只要在一幅岩画中认出海水浸泡过的陨星,只要能在莽莽苍苍的时间里活成石头内心的花期,就能看见:
牛羊还在吃草,先人们的舞蹈依然欢快。
是的,上古的天空还在头顶。一朵云从上古的笔法中飘出,仿佛是此刻的风,又像是大西峰沟的虎啸,让亿万年的时光苏醒。
而沧海早已从桑田褪去,留下来的动物和先民,拥有了自然的呼吸,也拥有了时间的不朽,安静而鲜活地,为繁衍生息腾出空地。
马兰花,是草原上一颗滚烫的心。
最好的时辰,大地的热量悄然抵达自然的皮肤,有花朵淡淡的香味,为宁静的夜晚擦拭露水。
随便唱点什么都好,我是说,自由和热烈已开成时间的肤色。
像第一缕晨光怀抱星星的歌谣,马兰花开了!
必有奔腾湛蓝天空的马蹄,必有人从云天之上牵出骏马,并获得马兰花的明亮。生命尽可以不设边界,一朵花开牵起一万亩花开,敞开草原的情怀。
这是黎明,马兰花把草原带向天边。这是黎明的草原,马兰花的足音能叩响全新的秩序:它那么小,却满溢着生命的欢愉。
没人能拒绝马兰花的邀请,正如没人能拒绝灵魂与黎明一起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