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南。
我的老家是大山缝隙里冒出的一座小镇。小镇的正中央穿过一条大河。山的空隙里生出一座吊桥。
小镇人在桥上过,大河水在桥下流。吊着桥的是生锈的铁索,搭成桥的是凹凸的铁板。
小孩在桥上轻跳,桥是没有弹性的蹦床,是荡不高的秋千。大人的心跳,空了一格,落进吊桥的空格。
没长大的我,天天在桥上跑,喊着:快点,快点!
没老去的你,天天在桥上走,叫着:慢点,慢点!
你每天停在陡峭的阶梯上,买下一个荞做的粑粑。我每天站在一旁,看着锅里的还没做成粑粑的荞。荞的颜色是褐黄色的,像是夏天的河水。卖荞的妇人,头巾是杂色的,像是印着小镇的照片。
翻新的桥,远去的荞,是否会记得?
我抬头看见了月亮,在前面的天空挂着,离我的距离,刚好装下一个梦想。
我努力伸出手企图捕获一缕月光,当作行囊的吊坠。
终于到了,离月亮更近的地方。
我的月亮。是五彩斑斓的霓虹灯?还是路程遥远,早已将你遗忘?
回头,我想找找我的月亮。
没看见满地洁白的月光。
只有附在身后的影子,铺满了五彩斑斓。
一条鱼,把关于你的回忆,珍藏七秒,然后同悲伤一起清零。
河边的一棵草,倚在你的脚边,同鱼线保持相同的摇摆频率。
院子里的秋千,会托住你的身躯,一起送到快乐的云端。
我装作毫不在意地,道一声再见。
我们一起到北戴河看海。晶莹的汗,在衣服上,绽放出白色的碎花。
笑声落在沙滩上,一地贝壳。那片无边的蓝,从远处奔到眼前。
像是小纸片,将杂货店里的妙脆角,和遗失的老照片,都定格到这二维码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