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富,郭 涛
2004年世界足联宣布中国临淄是世界足球起源地,中国古代的蹴鞠被确认为现代足球的源头之后,由于现代足球的崇高地位,中国古代的蹴鞠与现代足球的关联也就成了一个炙手可热的研究问题。总体上来讲,我国传统体育讲求“静”,而西方体育以竞争为主;在不同的民族、不同的生活条件、经济发展条件下,体育的现代性与民族性对剖析东西方体育的差异也提供了途径,也为现代足球的发展提供了借鉴[1]。
亚洲足联和世界足联关于世界足球起源地的认可,确定的只是中国古代蹴鞠与现代足球的渊源关系。由于历史发展的过程和客观条件不尽相同,很多人并不情愿于把中国古代的蹴鞠与现代的足球联系在一起。
中国古代蹴鞠与现代的足球都是球类活动。所谓蹴鞠,蹴是踏、踢;鞠就是球。上古时代就有“黄帝身禺(遇)之(蚩)尤,因而擒之……充其胃以为鞠,使人执之,多中者赏”之说[2]。唐代人对于汉代蹴鞠的制作有“鞠以皮为之,中实以毛,蹴踏而戏也”[3]2498的说明。这些文献记载说明,中国古代的蹴鞠与现代的足球有着很多的相同或相似之处。不仅于此,中国古代蹴鞠的制作工艺与现代足球的制作也大致相同。蹴鞠之“鞠”,从“中实以毛”的实心球到唐代充气球的出现,制作工艺已经实现了与现代足球的接轨,“八片尖皮砌作球,火中燖了水中揉。一包闲气如长在,惹踢招拳卒未休”[4]。还有,汉代的蹴鞠运动就实现了初步的规范,不仅注意到了蹴鞠的技巧规范,而且还设置了相应的配套设施。唐人张守节在《史记·索隐》中说“《蹴鞠》书中有‘域说篇’”[5]2939,“域说”是讲蹴鞠场地建设的。东汉时期李尤的《鞠城铭》:“员鞠方墙,仿象阴阳。法月衡对,二六相当。建长立平,其列有常。不以亲疏,不有阿私。端心平意,莫怨其非。鞠政由然,况乎执机。”[6]再现了汉代的蹴鞠从场地建设到比赛规则、裁判原则、参赛规则等比较完善的运作机制。大致来说,中国古代的蹴鞠与现代的足球在内容和形式上的高度一致性,是确认中国临淄作为世界足球起源地的基本文献依据。
关于足球的起源长期以来就存在着多种观点,比如英国说、希腊说、罗马说,等等,甚至过去有种观点认为中国足球也是舶来品,“19世纪60年代前后,英国人开始在香港踢足球”[7]。这种说法影响很大,许多教科书中也坚持了这种观点。应当说,把中国古代的蹴鞠认定为世界足球的最早源头,这是一个崭新的研究成果。由于这一成果的出现存在着鲜明的排他性,很容易让人把中国古代的蹴鞠与现代的足球区分开来,形成这样或那样的观点,这也无可厚非。
总而言之,将中国古代的蹴鞠认定为现代足球的前身,其原因可归结为以下三个方面。一是中国古代的蹴鞠就是现代的足球,这一点可以通过大量的历史文献来证明;二是世界足联认定足球起源于中国临淄,认定的是“最早”而不是“唯一”,这一点既有历史的文献可证,而且也没有否定多元起源的可能性;三是中国古代蹴鞠的衰亡与世界现代足球的兴盛有着各自不同的背景与原因。中国古代蹴鞠两千多年的发展历史跌宕起伏,英国足球同样如此。英国足球协会成立以前,国王爱德华二世也曾明令禁止过足球运动。
中国古代蹴鞠的发展,虽然两千多年来盛衰起伏,但其基本轨迹总体上是由盛而衰的。究其原因,既有社会环境方面的因素,也是自身发展的结果,归结起来,突出表现为以下三个方面。
以君主专制为依托的国家政体,营造了制约蹴鞠活动健康发展的政治环境,使得体育娱乐活动逐渐工具化,制约了蹴鞠活动自身特性的张扬。
中国的封建社会崇尚君权,君主专制的国家政体,把一切的社会活动都纳入到了皇权的御用工具范畴当中,体育娱乐活动的发展自然而然地转入到了工具化的演变过程当中。汉武帝举行百戏大会,“出奇戏诸怪物,多聚观者……欲以见汉广大”[3]2697。这些活动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百戏的发展,而是为了炫耀国力、歌功颂德、满足君主政治统治需要。唐代武则天举行的团体操“罗衫叶叶绣重重,金凤银鹅各一丛。每遍舞时分两向,太平万岁字当中”[8],也是一种歌舞升平政治欲望的展示。元代有一种叫作“贵由赤”的长跑比赛,御用工具色彩也很突出,参赛者“越三时,走一百八十里,直抵御前,俯伏呼万岁。先至者赐银一饼,余者赐段匹有差”[9]。秦汉以后,伴随着君主专制的加强,民间社会生活凝练出来的体育娱乐活动,一方面适应皇帝的好恶上升到宫廷贵族阶层中去,变成了一种达官贵人的玩偶;另一方面按照皇帝的好恶完成了盛衰嬗变,变成了皇权统治下的奴仆。这样,体育也就由原本追求身心健康快乐的生活娱乐方式演变成了皇权统治下的御用工具,体育娱乐活动自身的发展逐渐失去了自我个性的张扬。中国古代的蹴鞠,原本作为一种普通的体育娱乐形式而流行于民间社会生活当中,由于凸显出一种团体协作基础上个性技巧与力量的极度张扬,战国乃至于汉唐,直到宋代在社会生活中是很受欢迎的,明代的文献记载中也有着大量的反映。但君主专制的强化,体育娱乐活动工具化的发展趋势不断增强,蹴鞠同其他的体育娱乐活动一样,愉悦他人的工具性表演特征渐渐凸显了出来。这样,一方面,服务于皇权的现实需要,使得蹴鞠的自身发展渐渐脱离了赖以生存的大众生活,走上了服务于少数上层人的路子;另一方面,服务于皇权的工具化需要,在客观上又制约了人们参与的主观能动性的发挥,脱离了蹴鞠自身能动发展的路子。可以说,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君主专制的政治环境,是蹴鞠走向衰亡的最重要的环境因素。
传统的以儒、道思想为主导的思想文化观念,弱化了体育娱乐活动的竞技意识,制约了体育娱乐活动自然本性的张扬,形成了制约蹴鞠活动健康发展的社会思想文化环境。
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文化和以老子为代表的道家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观念的思想主导。儒家文化重视“礼”在社会生活中的作用,主张所有的社会活动都应当符合“礼”的规范,因而把体育娱乐活动纳入到了国家统治工具的范畴当中。在孔子的“成人”教育观念当中,实际上是把体育当作一种政治工具来看待的[10]。道家文化强调“法”自然之“道”,在强调以“全性”“葆真”满足人的身心需要为核心的同时[11],客观上主张人在参加体育娱乐活动的过程中不要超越人的身心承受能力[12]。儒家文化与道家文化在中国古代社会的发展,凝聚而张扬出了以国家需要和人文关怀为核心的两种截然不同的体育人文精神,儒家文化强大的影响力,让体育娱乐适应政治需要逐渐演变成了奴仆或木偶;道家文化流于放任,让体育娱乐适应人的本性而趋于任性。事实上,这两种文化观念都无益于体育娱乐活动自然个性的张扬。中国古代思想文化观念对民族体育发展影响深远,儒家重礼义,道家尚无为,“此则学术足以阻体育之发达者也”[13]。在这样的思想文化观念主导下,中国古代体育娱乐活动的发展,首先是其自身所应有的竞技性特征在总体上得到了有效的隐匿,其次是自身的发展被迫无奈而走向了以技巧为突出特征的分化,发展重心凸显出了“任智而不恃力”[14]的典型特征。蹴鞠作为古代社会生活中不可胜数的体育娱乐活动之一分子,自然不可能超脱于这一传统思想文化观念主导的囹圄。
体育娱乐活动的整体发展,新的体育娱乐活动的不断出现,客观上也压缩了蹴鞠的生存发展空间。
蹴鞠在中国古代社会由盛入衰是一个漫长而复杂的过程。秦汉之际,虽然高度的中央集权制度已经建立,儒家文化的主导地位也已经在“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基础得以确立,但“德主刑辅”的汉家制度对现实社会生活中的体育娱乐活动而言影响还是比较有限的。正因如此,其后的带有鲜卑族文化特点的大唐帝国才能够形成盛大包容、全面开放的社会环境,诸多体育娱乐活动才能够得到蓬勃的发展。宋元以后,新的文体娱乐活动的不断出现,强烈地吸引着人们的眼球,分散着人们参与社会娱乐活动的专注力,比如元代杂剧的出现,在丰富社会文化生活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着一部分人的娱乐兴趣,将更多的精神文化爱好者吸引到了戏曲舞台上,分散了人们的注意力。虽然伴随着社会的发展,体育娱乐活动整体上也在不断进步,但这些环境因素实际上都在逐渐压缩着蹴鞠生存与发展的空间。
其四是蹴鞠自身发展的结果。蹴鞠自身的发展,在中国古代走出来的是一条由勇力、竞技向技巧、表演逐步转变的发展轨迹,自己走向了衰亡的歧途。蹴鞠的衰亡,实际上也是众多体育娱乐活动群体发展优胜劣汰的结果。
中国古代蹴鞠的衰亡,从其自身发展的角度看主要有两方面原因,一是脱离了大众化的发展道路。蹴鞠在战国、秦汉时期的文献中都是活跃于民间大众的体育娱乐活动,伴随着君主专制的加强,蹴鞠活动渐渐走向了上层贵族,脱离了大众化的发展道路。苏秦见到的齐国蹴鞠就是一种市民游戏,“临淄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鼓瑟,弹琴击筑,斗鸡走狗,六博蹋鞠者”[5]2257。汉初民间蹴鞠也很活跃,汉高祖刘邦的父亲也很痴迷于作为市民游戏的蹴鞠活动,“太上皇徙居长安深宫,凄惨不乐。帝窃因左右问其故,以平生所好皆屠贩少年,沽酒斗鸡蹴鞠,以此为欢。今咸无焉,以故不乐。帝乃于骊邑作新丰,移诸故人实之,太上皇乃悦”[15]。后来蹴鞠逐渐走向了上层贵族,比如宋代的蹴鞠社团“齐云社”,“入社人员至少应具备两个条件:一是踢球技艺精熟、高超;二是客观上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实力,具备支持社团组织赛事等类活动所需的财力”[16]73。参与活动者条件要求的提高,使得蹴鞠活动逐渐地变成了少数上层富人阶层的游戏,自然也就失去了自身发展更为广泛的社会基础。二是蹴鞠活动进入到上层社会以后,其自身存在的某些特性适应了奢靡生活的需要,开始与类似于现在的黄赌毒有染,比如吴王张士诚的弟弟张士信带兵作战,“每出师,不问军事,辄携樗蒲(一种赌具)、蹴鞠,拥妇女酣宴”[17]。奢靡社会生活对于蹴鞠的青睐,实际上是把蹴鞠引入了过街老鼠之列。蹴鞠作为一种体育娱乐活动,其自身的发展,一方面参与活动的社会层面在缩小,另一方面消极的因素还在膨胀,这样的发展趋势,其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归根结底,蹴鞠在中国古代社会大发展后走向衰亡的根本原因,就其外部环境而言是君主专制的迫使与儒道文化思想观念的导引,就其自身发展而言,则必须要归结于逐渐脱离了以体育娱乐为根本目的的社会发展道路。
世界足联关于足球最早起源于中国临淄的结论,至少在新的证据被发现以前是不可改变的。当下人们对这一结论主要在两个方面存疑:一是中国古代的蹴鞠在两千多年的古代社会发展演变后怎样与现代足球结合起来的;二是蹴鞠在中国古代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中能够跌宕起伏延绵发展光彩夺目,为什么足球在中国的现代社会中却难以一领风骚。这些问题的存在,在人们把中国古代的蹴鞠与现代的足球连在一起的时候,很容易导致历史自豪感与现实失落感的双重情感共同发酵。
认识中国古代蹴鞠与现代足球之关联,关键的问题是要弄清中国古代的蹴鞠与世界各民族的古代足球运动有着怎样的联系。
显然,就现有的资料来看,在世界足球的众多源头中,中国古代的蹴鞠是最早的。以此为前提考察中国古代蹴鞠与世界古代足球的发展,二者之间的关联自然存在着必然、偶然、使然这样三种可能。由于体育娱乐活动的产生首先都是以人类民族性的生产生活方式为温床的。人类早期文明发展环境条件的制约,使得早期的足球运动虽然可能在不同的时间、以不同的活动方式产生,但却都要以“民族性”的特征在相对固定的范围内发展。这一显而易见的历史规律说明,中国古代的蹴鞠与世界其他民族古代足球的早期发展,在理论上并不存在必然的关联。而与此同时,两者之间在历史发展过程中的偶然关联又是没有办法排除掉的。这是因为,蹴鞠与足球都是作为人类喜闻乐见的体育娱乐活动方式存在于社会生活中的,人类的活动范围又在伴随着社会文明程度的提高而逐渐扩大。这样,我们今天认识中国古代蹴鞠与世界现代足球的历史关联,只能在古人社会活动中的某些“使然”中寻找蛛丝马迹。也就是说,中国古代的蹴鞠在历史发展过程中通过人类自身的某种主观活动与世界其他地区的足球活动可能发生了关联。这种关联最可能的方式有两种,一是此地区本来就出现了早期足球运动,蹴鞠传播过去而与之汇合交融在一起;二是此地区本来没有早期的足球运动,蹴鞠传播过去之后在这里生根发芽成长了起来。
究竟哪些活动把中国古代的蹴鞠与世界其他地区的足球活动关联了起来,现在尚不得而知。但毫无疑问,中国古代蹴鞠与世界其他地区古代足球的关联,最主要的是伴随着中国古代的文化传播而实现的。秦代初期东向便有了徐福东渡日本,汉代西向则开辟了丝绸之路。到了唐宋以后,中华文化的对外传播更是蔚为壮观。蹴鞠正是伴随着这些文化交流的积极发展而与其他地区的足球运动发生了关联[18]。据考证,汉唐以来,蹴鞠就东向传播到了日本和高丽地区,西线的传播则主要通过陆上的丝绸之路先传播到安西(今新疆和田)后因战争被带进中亚和中欧各国。最早的文献记载,是晋人徐广在《弹棋经序》中说“汉武帝平西域,得胡人善蹴鞠者”。南线的传播主要通过海上丝绸之路[16]116。这里值得注意的是,现在这些流行于世的结论,多是依据中国古代的一些相关文献作出的理论推测。除却日本的情况外,还没有考古方面的实证,文献的印证,见到的也只有“中人蹴鞠于西地,蹴之以为乐”[19]这一条外国人笔下的记载。应当说,正是世界足球起源的多元化比较,才有了中国古代足球起源的这个“最早”之说;因为有了这个“最早”,才有了蹴鞠广泛对外传播的可能。而现有文献和考古发现材料的缺少,要求我们在认识中国古代蹴鞠与现代足球的历史关联时,应当秉持一种客观合理的态度。单靠蹴鞠在中国古代的发展情况推定与西方足球历史渊源的唯一性,其结论自然难以让人心悦诚服;硬性将西方社会兴起的现代足球与中国古代的蹴鞠割裂开来,显然也不符合中国古代蹴鞠与现代足球运动历史渊源的客观事实。虽然如何勾勒中国古代蹴鞠与现代足球之间的关联轨迹,这是摆在相关研究工作者面前的现实难题,但中国古代文化的大规模对外传播是有史可证的,蹴鞠伴随着文化的对外传播而外传也是有迹可循的。
中国古代的蹴鞠跌宕起伏绵延两千多年,虽然最后走向了沉寂,但中国古代的蹴鞠是辉煌的:蹴鞠能够延绵两千多年本身就是一个辉煌,更何况在这两千多年中还有着若干时期辉煌中的精彩。现代中国足球的发展,实际上就是中国古代蹴鞠的复兴。既然如此,中国现代的足球能否像古代的蹴鞠那样再现辉煌呢?
由古代的蹴鞠推及现代足球的发展,今天的中国足球,虽然已经不存在封建社会中的种种桎梏,但在发展环境、目标规划、建设方法上还存在着较大的开拓空间。宏观来看,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
其一是全社会要给予足球充分的尊重。现代社会当中,足球作为世界第一大运动,承载着多方面的社会职能,在理论上它是一门容纳多学科知识的科学,在实践上它是一种愉悦心智的体育运动,在社会上它是一项创造经济和社会效益的事业或产业。因而我们要给予它充分的尊重,既不要把它看作某种工具,也不要把它单纯看作某种游戏,更不能把它看作是累赘。我们为它的发展开拓更大的空间,既是对现代足球本身的尊重,也是对于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弘扬。对于中国现代足球的发展,我们需要的是要让它充分发挥出应有的正能量,而不是把它当作某种筹码的摆设或生活的点缀。检点当前足球的生存环境,要大胆解放思想,努力给足球发展解除那些不必要的桎梏,包括行政管理、法律制度、社会舆论等各个方面,让足球能够有尊严地按照自身的发展规律发展,既不要让它像木偶一样地存在着,也不要让它像小脚女人一样地活着。
其二是要努力建设文化足球。目前有些人大喊中国要建设足球文化,其实,足球文化要建设,更重要的是要建设文化足球,要以发展文化的眼光发展足球,要在足球中加入更多的文化元素。中国古代重文轻武的思想观念对体育的发展有着极为深刻的影响,“中国古来的读书人的大病正在专用记忆力,却不管别的官能。到后来只能变成一班四肢不灵,五官不灵的废物!”[20]现在人才培养的高度专业化同样使得体育人才队伍的文化素质水平普遍不高。足球是一种高智商的综合性竞技运动,世界足球强国人才队伍的文化水平与我们的足球人才队伍文化水平的差距,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足球运动水平的差距,其中的道理就在于,“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而愚蠢的军队是不能战胜敌人的”[21]。因此,我们推动今天足球的发展,要确立全民建设文化足球的宏伟目标,努力提高中国足球的整体文化含量,不要把足球仅仅看作是“足球的足球”“国家的足球”,而应当把足球看作是“文化的足球”“全民的足球”。足球队伍整体文化素质水平的提高,才是中国足球振兴和可持续发展的根本。中国足球只是固守在技巧的发展道路上是看不到振兴希望的,只有努力汲取文化的滋养才能看到蓬勃发展的曙光。蹴鞠的再发展对提升中国体育的“道路自信”有着重要意义[22]。
其三是足球自身的发展要努力学习研究战略战术。体育领域的竞赛与军事领域的战争对抗有着很多的相似,现代好多体育竞赛活动追根溯源往往就可以追到古代的军事对抗中去。中国古人对于军事对抗的研究是独具慧眼的,比如举世闻名的《孙子兵法》《吴起兵法》,等等,都反映着极其丰富的竞技思想,而这些竞技思想在体育竞技中有着很重要的借鉴价值。日本人根据《孙子兵法》“以柔制刚”的学说,将“体术”改称为“柔术”。《孙子兵法》在欧洲被誉为“战争艺术”,足球教练马德里眼中的《孙子兵法》则是“足球战争艺术”。在南非世界杯上,国际米兰新主帅加斯佩里尼桌上摆着的也是《孙子兵法》[23]。可惜我们现在不仅对体育界的竞技实践重视程度不够,对体育教育的重视更是远远不够,不仅小学、中学里边见不到研究体育战略战术方面的课程,大学体育学院里边开设这方面课程的也不多。大家都知道《孙子兵法》之类的古代军事思想对提高现代体育竞技水平非常有用,可当前的实践中不用,后备的人才不学。战国时期的军事家孙膑曾经用“三局两胜”[5]2162的战术赢得了赛马的胜利。可是,我们现在足球活动,往往只是重视到了比赛的规则,而对于比赛过程中的战略战术重视严重不足。当今社会,全世界的体育精英都在借鉴吸收中国古代军事谋略思想,尤其足球之类的大型综合性比赛,而我们国内的体育界反倒熟视无睹,把“任智而不恃力”的竞技文化传承丢在了一边,这不仅仅是一种文化传承的缺失,更是一种足球本身振兴与发展的战略性失误。
其一,中国古代蹴鞠与现代足球的关联,实际上只是一种发展渊源上的关系,现代足球的渊源是多元的,中国古代的蹴鞠只是世界足球起源多元之源中最早的一个。
其二,中国古代蹴鞠的衰亡,环境条件的制约以及自身的发展渐入歧途是最重要的因素,作为一种大众化的体育娱乐活动,其自身的发展逐渐脱离了以体育娱乐为根本目的的发展道路,也只能走向衰亡,别无他途。
其三,对于中国古代蹴鞠与现代足球这种渊源上的关联,应当给予客观公正的认识,既不能单靠蹴鞠在中国古代的发展情况推定与西方足球渊源的唯一性,更不能硬性地将兴起于西方社会的现代足球与中国古代的蹴鞠割裂开来。
其四,当代中国足球的振兴,关键在于两个方面:一是要为足球的发展松绑;二是要从体育整体发展的角度,重视以文化的滋养成就足球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