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的身体结构、生活习性往往都是在漫长的历史时期里适应自然环境、不断演化、不断经历自然选择的结果,我们习惯于将这种演化称为进化,将生物演化的这种理论称为进化论。进化论的学说源自英国生物学家达尔文,但其实达尔文在原意上,对生物的演化所持的是一种较为中性的看法,而未必是积极意义上的进化。最早将达尔文的学说介绍到中国的翻译家严复,也将达尔文的学说翻译为天演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我们今天见到的每一种生物,都在过去的历史时期里成功适应了自然环境,但未来它们仍需要面临永无止境的挑战。它们将会继续演化,继续接受物竞天择的考验。今天我们所见到的生物的状态,并不是它们最好的、最终的模样,从某些角度去观察,生物的某些行为是荒唐的。
例如园丁鸟。雄性园丁鸟筑巢的能力时常令我们惊叹,充满了艺术的美感。但是,更令人意外的是,它们所修筑的巢穴,除了用于求偶仪式之外,往往没有其他用途。求偶仪式结束后,雌鸟往往需要另建巢穴,用于哺育幼雏。雄鸟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修建起来的巢穴被完全抛弃,这似乎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巨大浪费。
类似的人类难以理解的情形在其他生物身上同样可以见到。格陵兰岛上的奥斯特道尔山谷中,生活着一些白颊黑雁,这些白颊黑雁选择在一百多米高的悬崖上孵化幼雏。在小白颊黑雁出世后,与一般鸟类不同,亲鸟不会轮流觅食,将食物带回给它们的孩子,而是鼓励刚出生的孩子从悬崖上跳下。刚出生的小白颊黑雁并不具备飞翔能力,尽管在奋勇跳下、急速下坠时,它们可以本能地张开尚未生出羽毛的双翼,但它们能否活下来,更多取决于运气——落地中途会撞到什么,是头先撞到,还是四肢先撞到,以及最终落在什么位置,能不能被它们的父母找到。
大约一半的幼鸟会在跳崖这一关死亡,幸存的那一半,也或多或少会受伤。也许你觉得这样的选择是智慧与勇气兼具——避开了肉食动物,同时在紧要关头又能坚决地选择牺牲一些东西,以换取生存的机会。留在崖上,它们会饿死;而跳崖,虽然数量上失去了一半,但毕竟还有一半活下来。然而,解决问题的办法是多种的,白颊黑雁实际上有代价更小的方法,将它们的子女安全地抚养长大,而不是在一开始就把它们中的一半摔死。
以上种种现象,从人类角度功利地进行分析,生物的一些选择未必是合理的。但生命永远在变化,我们见到的其实只不过是瞬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