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Web of Science 数据库的痴呆症护理领域研究趋势可视化分析

杜静，宋洁，刘艳丽

（山东中医药大学 护理学院，山东 济南250355）

痴呆症为老年期常见的慢性进行性大脑退行性改变综合征，已成为继肿瘤、心脏病、脑血管病之后引起老年人死亡的第四大病因。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数据显示， 全球约有5 000 万例痴呆症患者，预计到2050 年，这个数字将增加2 倍[1]。笔者结合知识图谱软件可视化分析结果和相关文献回顾， 对痴呆症护理领域研究进行梳理和总结，以期解读痴呆症护理领域的研究热点和研究前沿主题，为我国今后痴呆症护理研究提供借鉴和参考。

1 方法

1.1 数据来源 Web of Science 数据库是全球最大、覆盖学科最多的综合性学术信息数据库，收录了12 000 多种世界权威的、 高影响力的学术期刊资源。 最早由美国知名文献计量专家尤金·加菲尔德（Eugene Garfield）于1963 年策划建立，目前该数据库已成为进行文献计量和科技文本挖掘的主流数据库。 本文以WOS 核心合集数据库为数据来源，检索时限为2011 年1 月1 日—2019 年12 月31 日。 先以痴呆症护理领域相关术语“dementia（痴呆症）”OR“alzheimer*”OR“cognit*”为主题进行检索，得到432 469 条记录， 后按照精炼依据：Web of Science类别 （nursing）AND 文献类型 （article OR review）AND 语种（English）进行筛选，共得到4 682 条有效文献记录，以全记录与参考文献的“文本”格式导出数据记录纳入分析。

1.2 可视化分析 将上述文献数据记录利用CiteSpace 软件进行可视化分析。 CiteSpace 是一款用于文献可视化分析的应用软件， 由美国德雷塞尔大学陈超美教授团队研发， 可以支持多种类型的文献计量学分析研究，包括合作网络分析、共词分析、作者共被引分析、文献共被引分析等，已成为文献计量学领域影响力较大的分析软件[2]。 本研究着重对上述文献数据进行共词 （co-word）分析和共被引分析。共词分析是内容分析法的一种，Callon M 作为共词领域的先驱，认为使用共词分析可以描述科学或技术领域的知识结构，并结合时间序列来揭示学科结构的演变， 其反映的是微观层次的某研究领域的知识单元之间的联系[3]。共词分析是文本挖掘最常用和最基本的分析方法， 对科研工作者在其论文中提供的用于标引论文核心内容的关键词的词频分析， 则有利于挖掘一个学科或专业方向最核心的研究内容， 以及研究主题的发展态势。 文献共被引（co-citation）是由Small 和Marshakova 提出的概念， 指A、B 2 篇文献如共同被后来出版的C 文献引用，则A 与B 之间称为共被引关系， 隐含两者之间具有主题相似性关系，当A、B 2 篇文献同时被更多其他文献引用，表示两者之间的主题相似性更强。文献的共被引关系会随时间变化而变化， 通过文献共被引网络研究可以探究某一学科领域的发展和演进动态。

2 结果

2.1 痴呆症护理领域研究文献关键词共现分析论文的关键词是文献的知识信息标签， 是对文献研究内容和核心观点的提炼和概括[4]。 设置CiteSpace软件参数设置如下：节点类型为“Keyword”，阈值设定为“Top 100 per slice”，其他选项保持默认，运行CiteSpace，得到关键词词频统计结果。 关键词出现的频次反映了该研究领域的知识基础和研究热点情况。 通过对词频出现排名前30%的关键词进行统计分析，得到的词频占到了总词频的约75%，显示该领域研究文献主要集中在少数关键词上。 对关键词出现频次前50 位的关键词进行统计的结果见表1。 关键词“dementia（痴呆）”、“alzheimer’s disease（阿尔茨海默病）”、“cognitive impairment ”作为痴呆症护理研究领域的最基本的术语分别出现了1 240 次、579 次、245 次， 其他关键词依据其词频和反映的研究方向， 将它们总结为痴呆症护理研究涉及的研究对象“ “older people（老年人）”、“people（people with dementia）（痴呆患者）”、“nurse（护士）”、“patient（患者）”、“women（妇女）”、“adult（older adult 老年的）”“caregiver （照顾者）”“family caregiver（家庭照顾者）”“ nursing home resident（机构养老老人）”“children（家庭照顾者-子女）”等；与护理领域有关的术语包括“care（照护）”、“nursing home（养老机构）”、“health（健康）”、“long term care（长期照护）”等关键词；重点研究内容包括“intervention （干预）”、“prevalence （流行）”、“quality of life（生活质量）”、“depression（抑郁）”、“experience（体验/感受）”、“burden（负担）”、“symptom（症状）”、“management（管理）”、“impact（影响）”、“scale（量表）”“reliability（信度/与量表有关）”等关键词；还包括一些反映该领域研究方法的术语，如“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随机对照试验）”、“meta-analysis（meta 分析）”、“qualitative research（质性研究）”等关键词。 这些关键词提示研究热点内容集中在对居住在家庭或养老机构的痴呆症患者或照顾者的干预、管理、负担、发生率、生活质量、长期照护、影响因素、测试量表的信度和效度、精神症状如抑郁、应激的干预和管理等方面，多属于护理干预、护理项目、护理模式等层面的研究。

2.2 关键词突现分析 运用CiteSpace 软件生成2011—2019 年引文突现关键词共34 个， 将引文突现关键词按引文强度进行排序，选取前30 个高强度的突现关键词作为主要的分析对象。 从突现关键词活跃的时间段分析，在2016 年之前，活跃的主题基本上没有持续到现在， 而且大部分的主题的关注持续时间较短；在2017 年后开始活跃的主题基本上持续到了现在， 由此可以看出痴呆症护理领域研究的前沿从对痴呆症相关行为症状、 评估量表的制定和应用等主题的关注，逐渐过渡到对姑息照护、ICU 环境下认知障碍的管理、 护生的教育培训等主题的研究。也就是说在近3 年内，备受关注的研究前沿主题包括姑息照护、 以人为中心的照护、Meta 分析的应用等， 表明近年来该领域的研究出现了护理理念的转变，如以人为中心的照护、姑息照护等主题，并通过开展系统评价为痴呆症患者或照顾者的相关干预提供证据支持，见表2。

表2 痴呆症护理领域研究文献引文突现高频关键词分布

2.3 文献共被引分析 每一篇论文均会引用典型的参考文献。 这些参考文献作为共被引网络中的节点， 节点与节点之间的连线代表参考文献被同一篇论文引用的频率。 文献共被引分析，就是要通过分析文献同时被其他文献引用的频次高低，来判断在所研究领域中产生过重大影响的文献，被引文献反映了该领域的知识基础， 而施引文献是基于被引文献的启发而发展研究， 可作为目前的研究前沿， 各种各样的研究前沿可能源于同样的知识基础。设置CiteSpace 软件参数设置如下：节点类型为 “Reference”， 阈值设定为 “Top 100 per slice”，其他选项保持默认，运行CiteSpace，得到文献共被引网络，并进行聚类分析。 聚类分析相近或一致的研究方向可聚为一类， 聚类主题代表研究方向；聚类时间代表研究集中度；聚类的顺序标签是从0 开始，数字越小，表明聚类中包含的参考文献数目越多，即为最大的聚类。 将痴呆症护理领域的文献进行共被引聚类分析后发现可划分为131个聚类，所形成的网络模块度（modularity，Q 值）是0.79，可以说是很高的，这意味着这一共被引聚类可以清楚地界定出该研究领域的各个研究方向。聚类效度评价的另一个指标为平均轮廓值（Silhouette，S 值）是0.24，相对较低，主要和存在很多小的聚类有关，本研究主要关注5 个大的聚类，分别为“#0acute care （急诊护理）”、“#1delirium （谵妄）”、“#2informal caregiver （非正式照顾者）”、“#3heart failure（心力衰竭）”、“#4assessment（评估）”，其S 值都是非常高的，均在0.7 以上，说明每一个聚类所代表的研究方向均有很好的同质性， 包含有一定数量的体现本研究方向的被引文献。其中“#0acute care（急诊护理）”、“#3heart failure（心力衰竭）”2 个研究方向仍为活跃状态， 说明至今仍是研究热点。 如聚类0# 中的施引文献Burgstaller 等[5]发表的“Experiences and needs of relatives of people with dementia in acute hospitals -a meta -synthesis of qualitative studies”为使用meta 分析的研究方法对知识基础的进行了总结， 可以为临床实践证据的形成做准备。 另1 篇施引文献Petry 等[6]的论文“The acute care experience of older persons with cognitive impairment and their families: A qualitative study. ” 则继续进行了质性研究的探索。 聚类“#3心力衰竭”也纳入了痴呆症护理领域的研究方向，通过查看该聚类中的被引文献和施引文献， 发现心力衰竭和认知障碍之间存在密切的联系， 即心力衰竭患者很容易并发认知功能下降、 记忆力减退、认知功能障碍等痴呆症的相关表现，因此可以作为痴呆症护理研究领域的一个分支， 可以借鉴痴呆症护理的经验来预防或改善心力衰竭患者的认知功能障碍。 如该聚类中的Currie 等[7]的“The Association Between Mild Cognitive Impairment and Self-care in Adults with Chronic Heart Failure:A Systematic Review and Narrative Synthesis” 论文综述了慢性心力衰竭患者自我护理和轻度认知障碍的关系。 其他的几个较大的聚类已经处于不活跃的状态，但是可作为上述聚类的知识基础存在。 如聚类#1 中的施引文献[8]“Delirium in Trauma Patients:Prevalence and Predictors”可以作为#0 中针对急危重症患者在急诊医院环境中发生谵妄预测的研究基础。 聚类#2 中的施引文献[9]“Caregiver burden and prevalence of depression, anxiety and sleep disturbances in Alzheimer’s disease caregivers in China”研究了在中国的阿尔茨海默病照顾者的负担，属于研究适用范围的扩展， 因为欧美等西方发达国家在照顾者负担这方面的研究较早，有借鉴意义，可指导发展中国家在这方面的尝试。 聚类#4 中施引文献[10]“Factors that contribute to underrecognition of delirium by registered nurses in acute care settings:a scoping review of the literature to explain this phenomenon”关于急诊环境中不易察觉的谵妄的识别的影响因素的论述可以对#0 和#1 聚类的研究方向做出贡献。 详见图1、表3。

表3 痴呆症护理领域最大的5 个文献共被引分析聚类

图1 痴呆症护理领域文献共被引聚类分析

3 讨论

3.1 痴呆症护理领域中的知识基础和研究前沿一个研究领域的兴起有2 个决定因素， 即知识基础和与知识基础相关的研究前沿。 关键词词频分布和当前被引的文献可以反映研究工作的背景和依据，可作为进一步研究的基础，反映知识基础；施引文献尤其是近几年主要发表的文献，为知识基础的继续、应用、发展或评价，反映研究的前沿。 关键词突现也可以作为判断研究前沿的微观指征。 从关键词词频分布来看，近10 年来痴呆症护理领域的研究的知识基础为以不同人群如痴呆症患者、非正式照顾者（主要是家庭照顾者如配偶或成年子女）、 正式照顾者（护士、养老机构工作人员）等作为研究对象开展的针对居住在不同场所如家庭、社区、养老机构等的痴呆症患者在不同的研究方法和护理理论指导下提供干预，主要目的为改善患者的健康状况或生活质量。常见的研究内容包括照顾者负担、 照顾者体验和认知、 痴呆症患者常见症状如谵妄的识别、 抑郁的干预，痴呆症患者生活质量及影响因素、痴呆症的长期照护、相关量表工具的开发及信效度检验、痴呆症领域的综述和系统评价等方面。 从关键词突现分析来看，除了形成稳定的痴呆症患者长期照护模式[11]以外， 在先进的护理理念如以人为中心的照护指导下开展针对痴呆症患者或照顾者的干预研究[12]，晚期痴呆症患者的姑息照护[13]，形成痴呆症护理领域的研究综述作为证据支持[12-13]等将成为重要的研究前沿。 从文献共被引分析聚类来看，“急诊护理”和“心力衰竭”作为目前还持续活跃的研究方向，可以作为该领域的知识基础和研究前沿，而“谵妄”、“非正式照顾者”、“评估”等已经不活跃的研究方向可以成为“急诊护理”和“心力衰竭”的知识基础，并且可以在应用新的研究方法， 适用于新的研究对象或地理范围中而发展出新的研究方向。

3.2 痴呆症护理领域中的研究趋势和发展阶段根据Shneider[14]的科学学科发展的四阶段理论，一个研究领域的发生发展过程，一般有4 个阶段，第1 阶段为概念形成阶段，对有关术语进行定义和解释；第2 阶段为工具生成阶段，相关研究工具会大量出现；第3 阶段为扩散阶段， 为研究者将研究方法应用到原本的研究问题之外的领域；第4 阶段为衰减阶段。痴呆症护理领域的研究也显示了相似的发生发展过程，由于本文中仅关注了近10 年来的文献，没有发现明显的概念形成阶段， 但是观察到了研究工具的生成阶段， 如关键词词频分析中有很多如“量表”、“信度”“效度”等评估量表制定相关的术语，文献共被引分析中也有“评估”聚类，包括了疼痛评估工具、意识模糊评估工具等被引文献， 而该聚类已经处于不活跃状态，说明该领域的研究进入了扩散阶段，如出现了“心力衰竭”、“急诊护理”、“进食障碍”等相关的聚类， 可以将该研究领域的研究工具和知识基础用于新的研究对象、 新的环境中或新的地理范围如发展中国家开展研究， 因此该领域目前处于科学学科发展的第3 阶段。

3.3 我国痴呆症护理领域的研究展望 通过以上对WOS 数据库中痴呆症护理领域研究文献的梳理，提示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的发展和痴呆症发病率的升高，开始重视痴呆症的护理领域的研究，一些学者已经开展了有关痴呆症的社会支持体系[15]、痴呆症照顾者照顾技能培训体系[16]、痴呆症社区护理干预模式[17-18]、痴呆症护理证据综合[19]等相关研究，但是目前国内仍存在相关法律法规不健全， 服务模式单一，长期护理保险制度空白等诸多问题。 因此，可以通过借鉴国外的研究成果和实践经验， 大力发展社区护理在痴呆症患者长期照护中的作用， 大力扶持设立专门的痴呆症护理机构，提高社会参与度，创新服务模式，关注痴呆症的风险因素评估、早期痴呆症的干预、痴呆症患者的长期照护、晚期痴呆症的姑息照护等多层面的护理研究， 提高痴呆症患者和照顾者的生存质量， 健全痴呆症长期照护的法律法规政策，完善痴呆症服务体系研究，从而推动我国痴呆症长期照护事业的发展。

当然，本研究亦存在一些不足，只是基于WoS数据库的Nursing（护理学）学科类别的英文文献进行了分析， 而痴呆症照护涉及到多学科领域如老年医学、老年学、社会学、心理学等，应从多学科的视角寻求有关痴呆症照护研究的全貌， 从而做进一步思辨与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