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发根 ,周科 ,王明胜 ,李永民 ,3
(1.安徽太平湖国家湿地公园管理处,安徽 黄山 245799;2.安徽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0;3.阜阳师范大学生命与食品工程学院,安徽 阜阳 236037)
安徽太平湖国家湿地公园(以下简称“湿地公园”)位于安徽省黄山市境内。2014年12月,湿地公园通过验收,成为安徽首个国家级湿地公园。太平湖是大型人工库塘型湿地,其湿地生态系统类型是华东地区乃至长江中下游深水峡谷型人工湖泊的典型代表,具有涵养水源、调蓄洪峰、调节气候、改善水质以及生态旅游等多种功能。主要流域包括太平湖主要水域、太平湖周围5条主要河流(清溪河、舒溪河、秧溪河、浦溪河、麻川河)等区域。其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和优越的自然地理条件,以及丰富的植物资源,为野生鸟类的生存繁衍提供了良好的生态环境。
关于皖南山区鸟类方面的记述,最早可追溯到1667年的《黄山志》。解放前,Chong,L.T报道过皖南山区17种鸟类[1];解放后,先后有郑作新、王岐山等对黄山区域的鸟类做过初步调查[2-3]。随后,李炳华等对牯牛降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及黄山市汤口一带的鸟类区系及生态分布进行了首次系统研究[4-5]。但关于安徽太平湖国家湿地公园内鸟类资源尚未见报道。
本次对安徽太平湖国家湿地公园鸟类资源进行初步调查,以期进一步查清该地区鸟类资源现状,了解鸟类区系组成、群落分布、鸟类多样性、重点保护鸟类分布及威胁因素,建立资源档案,为更好地做好自然保护工作、促进太平湖国家湿地公园健康持续快速发展提供科学依据,也为今后进行长期的调查与监测奠定基础。
2017年8月至2019年1月,每个季度调查一次,每条样线单个季节至少重复调查1次。
主要采用样线法,在6:00~10:00和15:00~18:00鸟类活动高峰期进行,以1.0~2.0 km/h的速度步行,用10倍望远镜观察,并借助单反相机、无人机观察、拍照,记录样线两侧各50 m内的鸟类种类和数量[6]。此外还通过走访当地群众,主要是护林员和以前的猎人,了解易识别的物种及其数量的历史变化等情况。
根据湿地公园的自然地理状况和植被特征,把太平湖划分为湖泊、河流、农田、滩涂、常绿阔叶林5种生境类型,调查前预先进行野外踏查,最终选取8个代表性调查样区作为调查区域:八甲(湖泊、农田、常绿阔叶林生境)、平龙山(湖泊生境)、沧溪村(湖泊、农田、滩涂、常绿阔叶林生境)、陈家(湖泊生境)、金龙桥(湖泊生境)、夏村(湖泊、滩涂、农田生境)、舒溪河(滩涂、河流生境)、苏家湾(湖泊、滩涂、常绿阔叶林生境),每个样区布设一条样线(见表1)。鸟类的分类系统和学名参考《中国鸟类分类与分布名录(第三版)》[7]。
表1 调查样线设计
物种的出现频率(Frequency of the occurrence,Fi)公式为:
式中:Fi代表物种i的出现频率,Si代表物种i的出现样点数,S代表全部样点数。
以重要值指数(Importance value index,IVI)测度每个物种的优势度:
式中:Fi为物种i的出现频率,Pi为物种i个体数量的比例,即相对多度,Bi为相对生物量。将IVI值大于100的鸟类定义为优势种。
以某样点的物种数(species richness)和个体数(abundance)测度该样点鸟类的多样性指数:
丰富度指数(Ma):
均匀度指数(Jp):
香农-威纳指数(H):
辛普森指数(Simpson指数):
式中:S为所在群落的物种数目,N为所在群落的所有物种的个体数之和,Ni为所在群落内物种i的个体数,Pi=Ni/N。
在本次鸟类生物多样性调查中,四季均对湿地公园内鸟类资源展开了野外调查。经过统计,本次野外共观测到鸟类14目、35科、76种,其中雀形目鸟类共计有40种,是种类最多的一目;另有非雀形目鸟类36种。
从表2可以看出,本次调查中黑鸢(Milvus lineatus)、珠颈斑鸠(Streptopelia chinensis)、家燕(Hirundo rustica)、金腰燕(Hirundo daurica)、白头鹎(Pycnonotus sinensis)、 八 哥 (Acridotheres cristatellus)、乌鸫(Turdus merula)、白鹡鸰(Motacill alba)、山麻雀(Passer rutilans)出现频率均大于50%,为该区域常见种。其中以珠颈斑鸠的出现频率最高,达75%;珠颈斑鸠和山麻雀在该地区的相对多度达到6.01%,属于该地区的绝对数量优势种。
表2 安徽太平湖国家湿地公园调查实见鸟类名录与鸟类出现频率、相对多度
(续表2)
(续表2)
湿地公园鸟类丰富度Mmargalef指数(d)、均匀度 Pielous指数(J)、香农 Shannon指数(H)、辛普森Simpson指数(D)变化趋势如图1所示。丰富度指数d的变化范围在1.964 7~3.509 0,平均值为2.653 5,最高与最低值分别出现在5号和3号样线;均匀度指数J的变化范围在0.893 2~1,平均值为0.953 3,最高与最低值分别出现在5号与4号样线;香农指数(H)的变化范围在1.099 0~2.241 0,平均值为1.962 6,最高与最低值分别出现在2号与4号样线;辛普森指数变化范围在0.855 1~1.000,平均值为0.949 1,最高值和最低值分别出现在5号样线和6号样线。
图1 各样线鸟类多样性指数
从居留情况看,湿地公园鸟类以留鸟为主。在所调查的76种鸟类中有留鸟45种,占全部种类的59.21%;夏候鸟15种,占全部种类的19.73%;冬候鸟13种,占全部种类的17.11%;旅鸟3种,占全部种类的3.95%(见图2)。
图2 鸟类居留类型
从区系组成上看,在所调查的76种鸟类中,属于古北型的有18种,占全部种类的23.68%;属于东洋型的有48种,占全部种类的63.16%;属于广布型的有10种,占全部种类的13.16%。可见,湿地公园的鸟类以东洋种为主,兼有古北种和广布种,表明该区鸟类组成具有明显的混杂和逐渐由东洋界向古北界过渡的特征(见图3)。
图3 鸟类区系类型
2.5.1 农田民居鸟类
主要是山脚居民点及附近水田及旱地。山间村落多依山傍水,村边水口林保护完好,农田附近还有茶园及油茶经济林。常见种有山斑鸠、白鹡鸰、家燕等。
2.5.2 山坡林灌鸟类
本生境包括低山及村落附近的山地。山坡既有成片马尾松林又有灌丛分布,灌丛以蔷薇科、杜鹃花科为主。常见种有棕背伯劳、白头鹎、黑脸噪鹛等。
2.5.3 溪流湖泊鸟类
本生境山高谷深,溪流众多,溪流间有许多大小不等的石块。沿溪流两岸有茂密的灌丛和高大乔木混生,至山下水流渐趋缓慢,在岸边出现小片沙滩,近村落的溪段有些地方筑有拦水坝。常见种有普通翠鸟、珠颈斑鸠等。
2.5.4 常绿阔叶林鸟类
该生境分布广泛,从400~1 200 m均有阔叶林分布。常绿阔叶树主要有青冈栎、紫楠、栲树、红楠、甜槠和冬青等;落叶阔叶树主要有茅栗、短柄枹、山槐、化香和日本椴等;林间还杂生有山茶科、杜鹃科灌丛及小片竹林等。常见种有红头山雀、栗背短脚鹎、棕噪鹛等。
从表3可以看出,农田民居与山坡林灌鸟类群落相似性最高,达到0.315;山坡林灌与常绿阔叶林生境群落相似性较高,为0.309;农田民居与溪流湖泊生境群落相似性为0.295;山坡林灌与溪流湖泊鸟类群落及农田民居与常绿阔叶林鸟类群落相似性较低;常绿阔叶林与溪流湖泊生境鸟类群落相似性最低,为0.143。
表3 4种典型生境鸟类相似性系数
本次调查中,观测到湿地公园列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物种红色名录的受胁物种——近危(NT)白颈长尾雉。
国家I级重点保护的鸟类1种;国家II级重点保护的鸟类7种;“三有”鸟类59种;省I级重点保护鸟类6种;省II级重点保护鸟类9种。
(1)鸟类群落多样性与栖息地、植被多样性、水平和垂直层次的复杂性等因素密切相关。在调查区域,原始林、次生林和人工林都存在乔木层、灌木层和地被层的垂直层次结构,原始林和次生林植被垂直层次结构相对复杂,而人工林则相对简单。原始林和次生林为鸟类提供了复杂多样的栖息地环境和取食环境,人工林为鸟类提供的取食和栖息环境则相对单一。所以原始林和次生林的鸟类群落多样性较高,而人工林则相反。
(2)湿地公园存在大片的亚热带常绿阔叶原始森林,使得该区域内鸟类资源非常丰富,环颈雉、白鹇等珍稀雉鸡类种群数量较大;画眉、灰眶雀鹛、红嘴相思鸟、棕噪鹛、棕颈钩嘴鹛等鹟科鸟类种类繁多;许多在其他地方难得一见的珍稀猛禽类,如黑鸢、红隼等在该区较为常见。
(3)鸟类资源和多样性的保护重点在于栖息地的保护。森林系统不仅是野生动植物的庇护所,而且是人类的生态屏障;不仅是客观存在的最重要的人类的生态屏障,而且是恢复和重建退化生态系统的天然参照系统。对于黄山地区来说,重点在于森林生态系统的保护和恢复。为了更好保护该地区的生物多样性,应加强对原始林生境的保护,减少人类活动的干扰。鉴于该区域内还有较大面积的人工林,应采取措施对人工林树种进行一定的改造,以增加人工林生境的生物多样性,为鸟类提供更多的栖息环境。
(4)生态环境和鸟类资源的保护离不开公众的参与。加强社区公众生态环境教育,使公众掌握生态环境的有关知识,从而认识生态环境的构成和人类与自然的关系,逐步建立起环境保护意识和环境价值观,从而具有参与解决生态环境与发展问题的责任感。
(5)加强区域内鸟类资源和多样性的监测,针对性地提出保护措施。本次对湿地公园内鸟类资源进行了专项调查,但记录的物种仍然很有限,要查清该地区的鸟类资源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调查和监测。此外,太平湖区域的鸟类资源虽然丰富,但目前关于鸟类分布和生态方面的公开发表资料较少,对于重点保护物种、珍稀濒危物种和特有种研究还比较缺乏。因此,加强对它们的保护,有利于深化种群生态学和行为生态学方面的研究。
(致谢:本文得到安徽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吴孝兵教授的指导;安徽太平湖国家湿地公园委托调查项目和阜阳市政府——阜阳师范大学合作项目(XDHX201718)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