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剑
2020年1月2日从北京回到海口,本计划春节去三亚过,5月去非洲游,不想遭遇席卷全球的新冠疫情,只好憋在陋室,以不出门为抗击疫情作贡献。直到9月4日,有幸参加文学期刊《椰城》杂志中国行的第二站活动,才有了脱离苦海的感觉,可以放飞自我了。
《椰城》杂志中国行第二站设定在茅台。对于国人来讲,说茅台,想起的是酒,就跟说中华,想起的是烟一样,说龙井,想起的是茶一样。其实茅台是个地名,也是个古镇。此镇隶属于仁怀市,仁怀市归遵义市管辖,遵义市归贵州省管辖。我有一主任医师朋友听说我到茅台,很高兴地祝我在四川玩好,显然他的地理知识是物理老师教的。
在茅台,自然要游览外立面改造过的老街,参观充斥着酒香扑鼻的酒厂,打卡于国酒门和世界最大实物广告茅台酒瓶,留念于河水真的很红的赤水河谷。不过,最大的收获还是与新结识的接待者邹记福先生及一批作家诗人相聚数日结下的情谊。此间感慨颇多,归纳起来有二缘。
其一,我1966年,也就是54年前,就从北京来到遵义市,朝拜扭转中国历史进程的革命圣地遵义会址。那时的遵义会址还处于半原始状态,没有开阔的场地,也没有巨大的纪念馆,会址本身相当简陋陈旧,老砖老瓦老地板,一切都是原生态,朝拜者可以随意登临,甚至可以随意进入会场,坐到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曾经坐过的椅子上,感受一下穿越的滋味,想象着当年的革命者如何指点江山,规划未来。但此次,对酒还没有认识,也不知茅台酒的无数红色故事及许多民间传说,因而未能到茅台古镇去瞻仰一下。
42年后,也就是2008年,时逢汶川大地震,我作为海南岛唯一一个深入地震灾区的作家,有幸被地震局长邀请,现场采访他手下那些冒死救生的勇士们,并到重庆的医院去慰问伤病员。由于重庆到贵州的高速公路已通,局长提议去参观遵义会址,以从革命先驱那里汲取精神力量,增添抗震救灾的勇气和智慧,所以我又一次来到了遵义市。尽管此时我已经知道了茅台酒是源于茅台古镇,但同样没有顺路去那里一游,以免给人留下借抗震救灾之名行公费旅游之实的话柄。于是,应了一个名词,叫擦肩而过。没想到,再过一个生肖轮回,又来到了茅台,说明我此生与茅台还是有缘。
其二,此次活动,由重庆市云阳县作协张主席带队,一众作家诗人参与,唤起了我另一种情感,那就是对重庆的美好记忆。我1969年到云南省河口县上山下乡当知青,一年后,生产队又来了一批知青,全是重慶人,很快,我就与这些弟弟妹妹结成好友。重庆人的豪爽仗义、吃苦耐劳、敢恨敢爱、心直口快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为此,我还差点爱上一个重庆妹子。当时充满激情的我写下了一首赞美的诗歌,并贴在了大批判专栏(现在叫宣传栏)上。也许是命运使然吧,正好重庆日报的记者前去云南采访重庆子弟,来到了我们生产队,看到大批判专栏上这首20多行的小诗,便不声不响地抄录下来,刊登在了1973年10月的《重庆日报》上,然后给我邮寄了样报。看到我的文字变成了铅字,我兴奋得几乎一夜未眠,因为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公开发表文学作品,尽管不算处女作(之前已经写了不少或革命或有点小资情调的诗歌)。有了公开发表的激励,从此我走上了文学创作的道路,至今已经出版包括诗集在内的50多部文学著作。因此,重庆于我有恩,与重庆的诗人相聚当然是有缘,何况还同饮一桶酒呢。
本应该还有其三,那就是结识了隆重接待我们的东道主邹记福先生。他少年立志,中年成功,写得出好文,做得出好诗,酿得出好酒,当得成好人,和他成为朋友,这肯定是我的荣幸。不过,虽然他的生意遍布祖国大地,但由于他出自重庆云阳,还身兼那里的作协副主席,也只好将其划归重庆的一员了。
总之,茅台一行,饮酒、品茶、交友、谈文、观景、忆古、赋诗……都属一个字:缘。唯一无缘的是,在茅台机场的茅台酒专卖店里,居然买不到飞天茅台。所幸,邹记福先生麾下的邹六福酒,口感不亚于15年飞天茅台,我买了一箱,以让朋友们同享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