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依人
(河南师范大学,河南 新乡 453003)
石涛《苦瓜和尚语录》中写道:“墨之贱笔也以灵,笔之运墨也以神。”石涛更是在笔墨章中确立了“笔墨当随现代”这一主张,提出了“借古以开今”,拒绝“泥古不化”。宗炳在《画山水序》中提出了“山水以形媚道”、“澄怀味象”等哲学思想,直接推动了笔墨的发展,使笔墨的内涵有了质的提高。
继往开来,包罗万象,时代在变化,中国画要变吗?黄宾虹先生说:“变易人间阅沧海,不变民族特殊性。”吾以为,中国画的不变是中国一脉相承下来的优秀民族文化,是中国画的根基。那在变与不变,不变中变亦是中国画特色发展的核心,亦是传承民族文化需要的新力量,中国画在变与不变中谱写时代新风。
支持不变论者认为,在西方的冲击下,中国画对自身做出了错误判断,有关文化的不自信,盲目追求西方的东西。在没有把本国文化消化完,还只流于表面的浮毛,不应讲求变。应重摹古为先,不应失了本国特色。但不变维系了中国化发展的血脉和基因,而变却增添了中国画无数丰富的内容。我们应当有文化自信,中华文明上下五千年,不变是中华民族之骨肉,变乃中华民族之血液,血液在骨肉中不断更新流淌。
支持变者认为,一味摹古是停滞不前,是泥古不化,新时代应有新时代的风貌。吾以为,一味地变化只能让中国的文化流于大众化、符号化、扁平化,缺乏独特性与人文关怀。笔墨当随时代,是要展现时代特色,并非一味地变化。当代是与政治联系在一起的,我们应坚持做好美育工作,为国家培根铸魂,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以精品奉献人民。
瑞士艺术家海恩瑞希乌尔富林在《艺术史原理》中写道:“不存在某种能适合于一切时代的艺术形态与风格,艺术作品及其风格,形式特点的形成,不仅同艺术家的个性有关,而且同他浸染接续的时代精神相关。”除了反映当下之外,时代的变化也促进了艺术的发展。笔墨当随时代而变化,不断延伸中国画,丰富它的羽翼,人们才能看到赋予真实感的艺术作品,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不断挖掘加入新的东西,以开阔的眼光看世界。孔夫子言:“君子和而不同。”举例张大千的“泼彩山水”,林风眠的中西融合之路,徐悲鸿的西法引进,都为中国画探索出新的东西。在他们的绘画中体现了和而不同。既有中国传统的笔墨语言,又有新的技法出现,最终在笔墨法度中成就新的精神气象。不变守的是中国传统绘画中的精神、文化气象。它独特的魅力、审美诉求、精神意气不能变。
这种“从心所欲不逾矩”的融会创新,和而不同,从高的视野看世界,取其美融会贯通,为我所用。而又如何笔墨随当代、和当代呢?人民是历史的缔造者,是创作的源头治水,难道不应该扎根人民吗?我国著名艺术家刘文西先生,深深植根于人民,创作出了展现时代风貌的优秀作品。从艺术本质上来说,艺术创作是现实社会的反映,市人民精神生活的浓缩与提炼,他展现了当代的社会风貌。亦如北宋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真实反映了当时的社会风貌。艺术作品的价值与意义不就是反映现实,展现历史,为人民发声吗?从事文艺事业的工作者任重而道远。
有一种说法:“西洋画是科学,中国画是哲学。”爱因斯坦说:“哲学可以被认为是全部科学之母。”而中国哲学自古以来就有破陈出新一说。
先破后立的例子数不胜数,生活中酒的制作过程,相当漫长,时间越长就越醇香,一开始它并非酒,而是另一种物质,经过一系列工序,它变成了酒。再如醋的制作过程,臭豆腐的臭变,以死为生,破茧成蝶。最大的不变就是变,变才是永恒的,只有顺应变化才能和谐共生。再例如剪纸与篆刻,必先将其破,而后才能立。黄宾虹曾说:“未讲创造。则新境界从何而来?”
吾以为,落脚于时代,在本时代变革中国画创作,反映这一期的时代特色和人文思想。艺术审美的价值并非新就是优,旧就是劣,而是文化品位与艺术水平的高低。石涛说:“我之为我,自有我在。古之须眉不能生在我之面目,古代肺腑不能安入我之腹肠。我自收我之肺腑,揭我之须眉。”我们不应该生搬硬套古人的东西,而应在继承的基础上推陈出新,若不加思索的临摹,那就会变成一杯茶,水越冲越无味,若不及时更新茶叶,就是一杯死水。那又如何立足于时代?推陈出新?
在我国,有很多民族过着质朴无华的生活,很多艺术工作者深入其中,融入生活,取材,描绘真实的时代印记,找其特色,反映在新时代下他们的风貌。而都市也有可取的题材,我们可以表现都市人的生活状态,看看用何种方法来表现他们的强压,这正是需要我们创新的点。如果描写现时代。又如何继承呢?若古代他们用色、配色用到现代的衣物上面呢,是否会显得更加具有艺术性,更加高雅一些呢?那若我们要破陈出新,连技法也要创新,将表现手法用之于现代,那又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