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后疫情时代”学校体育教学的重要变革

（清华大学体育部 北京 100084）

1、研究背景

2020年初，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将人们正常工作、生活、学习秩序都打乱了。面对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战，在春季学期开学之前，于2月3日清华大学全校师生同上一堂课中，校长向全校师生宣布了“延期返校、正常教学、发挥优势、保质保量”的“十六字”教学指导方针，同时，也着重全校总动员指出在线正常开上体育课。

众所周知，清华大学的体育传统形成，历经百年的考验与发展。在清华办学历史上，无论在艰苦岁月的抗战时期，还是新中国成立后，对于推动体育普及与普及基础上的提高，即学校健身体育与竞技体育并行发展，清华体育都充当着历史担当的角色，做出了应有的贡献作用。因此，在疫情肆虐并危害着人类健康的特殊时期，清华体育责任担当，义不容辞。所以，在距离正式开学只剩下两周时间内，学校统一部署对全校老师进行线上教学软件普及与教学示范课的师资培训。线上体育教学是什么样子？线上体育教学特点是什么？线上体育教学难点在哪里？教学计划是否顺利实施？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我们带着一系列困惑、问题，甚至焦虑，一边实践线上教学软件手段，一边在教学实践中探索、尝试、调查、总结，最后，对于线上体育教学模式、教学特点、教学难点，越来越具有预见性，体育课堂节奏把控更加自如。回顾一学期清华大学体育，无论是体育教学，还是体育竞赛、课外阳光锻炼计划，都以线上、云上形式圆满完成，其成功实践经验，对于未来学校体育的变革与发展，都值得分享与借鉴。

2、研究对象与方法

（1）以清华大学本科生为主要研究对象，综合使用雨课堂、腾讯会议、zoom、清华网络学堂、百度云、清华云盘等线上移动网络技术手段，进行了16周的在线武术课教学实践。

（2）研究方法。

在线武术体育教学实践、问卷调查法、老师访谈、数理统计法。

3、讨论与分析

中国的学校体育历史，应该开始于民国时期外国殖民者在中国设立的教会学校，至今学校体育开设已经有100多年历史，百余年来的学校体育课的主要教学模式，一直保持着师生在同一个时空里，面对面以身体运动练习为主要特征。新中国成立后，体育成为学校培养、育人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以传授体育基本知识、基本技术，培养学生具备一定的体育技能，促进学生身心素质全面发展为主要目标。而这场新冠疫情，将我们的体育教学推向了在线教学平台，慕课、微课、翻转课等等形式，一下子浮现在脑海中，它们将发挥怎样作用？是线上体育教学的主体形式？我们掌控自如的体育教学手段将会受到哪些方面制约？同学们在远程那端的体育学练，是一个怎样状态？会遇到什么困难？我们在仓促中进入线上工作，没有太多时间将问题、困难理清楚，于是带着问题或疑惑，以探索的精神，边学习、边尝试、边总结。

我的线上体育教学所使用的教学网络平台、手段，包括雨课堂（荷塘）软件、视频会议（腾讯、zoom）平台，以及清华网络学堂、运动小打卡、百度云、清华云盘、微信。在学期中，清华体育部对于体育老师们的授课手段，进行了调查问卷，其中运用3种或3种以上教学平台、手段的使用情况，在66名教师中占到29.69%，两种手段配合使用的占到51.56%，因此，可以推断在线体育教学顺利实施，至少有2种以上手段搭建教学平台，才有可能确保更好地完成体育教学活动。线上教学顺利实施的基础，是电力的保障和移动网络的稳定性，否则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3.1、多单元、多内容、体验化在线体育教学特点

表1 武术线下教学大纲计划与线上教学内容

我所教授的体育班级为大一至大三的三个年级武术课，男生、女生共计230人。师生在不同的时空，运动环境条件各不相同，海外留学生还存在时差问题。这种以移动网络为依托平台，以各种教学软件、视频会议途径为教学手段支持，在此基础上才能谈及教师的语言讲解是否精炼，教师的动作示范是否清楚、到位、准确，组织练习是否有效，师生互动是否顺畅，教学指导手段是否合理等等，在这半年的武术教学实践中，得到了一一验证。首先，在武术教学内容的变化、补充方面，通过线下教学大纲计划与线上教学实施内容的变化（见表1）。

我们可以直观看到了线上武术教学内容更加多元化，以片段式内容，体验性武术学练为主要特点。由于，师生跨时空在不同环境下，教师对于学生是否能长时间在线武术学练，没有可能进行管理、控制，学生若关闭摄像镜头，看似在线，但人在做什么，一切皆无控制力。因此，通过在线教学实践，以及对于同学们的学练反馈意见，若可以带领同学们跟着老师上课节奏，第一，激发同学们的学练武术的兴趣。因此，线上武术教学内容，取向多元化、体验化；第二，重视调动每一个同学的武术学练的参与感、存在感，在线上集体练习中，加强互动性与每一同学的自信心；第三，通过经常性检查同学们的学练成效，给予及时的评判与鼓励，从而减少武术课堂上关闭摄像镜头，去做与体育课无关的事情。

通过一个学期在线武术教学实践，在线视频会议平台的体育教学经验，定位以武术运动为纽带、桥梁，以适合授课对象学生群体身体素质、体能素质的特征，以发展他们身体素质、体能能力，提高他们的身体健康为主要目标。其教学特点总结如下：

（1）专项体育（武术）教学，所选择的动作内容，注意动作简洁，节奏鲜明，路线方位变化不复杂。在线远程教学两端，师生双方的运动方向、肢体位置关系正好相反，尤其，作为武术这类技术技巧性体育项目，对于同学们协调性要求比较高，而协调性较差同学就会感到学练模仿吃力，记忆困难；

（2）多元化教学内容，以25-30分钟为一个练习内容小节，激发同学们的学练兴趣，持续吸引同学们跟着老师一起运动锻炼。在线远程视频体育课堂，若一项体育内容学练时间较长，容易给同学们以枯燥感，会使同学们有离开体育课堂的想法，例如，关闭镜头，忙于其它事情，老师对于这些情况发生，是无法管理或掌控的。因此，在表1中看到了在线教学内容计划，学期中后进行了内容补充，添加了基本棍法组合学练、导引保健功内容，体现了适应在线体育课教学组织特点，即多单元、多内容、体验化的体育教学形式；

（3）发挥体育的集体团队运动特点，调动每一位同学积极性，喊口令带着大家集体开视频一起运动练习，配合在视频会议分小组进行互动运动练习，体现体育课的参与感、互动性、快乐体验等等，加强体育课运动健身效率。远程视频体育课，存在阻碍或削弱同学们之间交流、互动机会。另外，我们从清华体育部针对线上体育课的1506人进行关于“体育课在线教学提质增效”的调查问卷结果，同学们对于上学期即面对面体育教学与本学期（线上）不同授课方式的教学任务满意度调查比较，其结果见图1。通过几项指标调查数据统计结果，线上体育教学均比下线的要抵，其中，线上体育课同学们之间的体育分享、互动下降比较明显，这与武术课在线教学经验总结相一致。因此，调查研究结果与体育教学实践，线上体育教学不可能取代线下面对面授课方式。只有不到10%的同学，希望坚持线上体育课。

图1 线上、线下授课方式的教学任务满足度n=1506

3.2、知行合一的线上体育教学特点

在石中英、刘惠琴的清华大学在线教学阶段研究成果报告中，清华同学们对于线上、线下两者教学的预期效果，在知识传授、认知能力、学习态度、价值观的习得方面的变化不大，而在体育教学方面，体育理论基础知识的传授比例明显增多。

一学期在线武术课教学，通过雨课堂教学软件，进行了远程线上武术基础理论、体育与健康常识等PPT讲授，雨课堂还兼有视频、语音，以及大规模实时交互、交流数据分析的交互功能，方便、便捷的实现基础理论与武术运动实践相结合。在线武术基础理论包括武术专项基础理论、体育与健康、科学运动基础理论，所占比例约占总学时数的15%，从学习效果上充分调动了大学生独立思考能力，探寻新事物的好奇心，以及主观能动性，使同学们既知其然，跟着老师学练、模仿、记忆动作技术，在肢体上记住动作，又知其所以然，明白动作技术背后的文化内涵、生理机制，很好地将武术运动的文化价值、健身基础，传达给同学们，知行合一的武术教学，受到同学们的积极肯定，而且武术理论基础知识、健康知识等介绍、传授与以往武术课所占比例明显增加。

作者使用的荷塘—雨课堂教学软件，是清华教务监控下的学校教学应用软件系统一部分，其教学过程的视频、语音，师生交流、调查问卷数据处理与学生出勤信息等等，都有留痕，可以发复回放。另外，雨课堂教学软件可以大规模实时交互数据分析，它可以留痕记录同学们在线体育课出勤情况、师生互动信息、调查反馈数据分析，并给出一张直观数据处理后的表图，呈现在老师的面前，体育老师可及时了解课堂上学生运动量、教学内容难点等情况，根据这些数据分析，做出实时课堂调整，或者在下一节武术课内容、组织方法上做出相应调整。学期之初，作者在线武术教学、运动量安排、学生身体素质情况等多方面调查分析，都是通过雨课堂的数据交互与分析报告，进行教学改进、调整的。因此，在互联网移动通信发达的今天，教学资源可以广泛共享的高校教育，未来新的体育教学理念，即实现数据支持下，以交互为体，成效为道的教学目标，将成为必然。清华在线体育教学特点总结，甚至对其规律的探索，其可信度、代表性是依据数据基础上的。清华体育课的出勤率高达近100%，我的武术体育课的出勤率达到100%。

3.3、“健康第一的教育理念”体现在课内、课外体育结合新面貌

体育课内、课外延展的健身运动锻炼，是实现“树立健康第一的教育理念”的重要部分。疫情下，人们对于个人的生活方式和健康重要性，都做了深刻反思。纠正过去不良生活作息，加强运动健身投入，同样体现在青年大学生们对于体育课积极态度、课外运动锻炼作业完成质量。在体育课堂上，武术班同学们对于武术运动的健身特点、民族文化特色，更具有了共情、共鸣和自豪感，尤其，对于太极拳的学练更加认真、投入，对于八段锦等导引保健功法也可以静下心来学练，其中有很多同学还向家人、亲属、同学朋友宣传推荐民族传统体育。此外，疫情下，这一学期同学们课外体育运动锻炼质量明显提高，整体参加课外健身体育总人数有明显改善。再者，学生课外健身体育可选择的手段和形式更加灵活，运动内容更加丰富多彩。它既可以是老师布置的课外体育锻炼内容，又可以是学生根据个人发展需求制定的锻炼计划，例如，keep体育小打卡，体现了内容、形式的灵活性，更讲究个性化与成效性。同时，还加强了课任老师的监督措施，即要求同学们提交体育锻炼完成的视频作业，对每一位同学运动视频进行一一点评、回复。因此，这一学期同学们课外体育运动锻炼质量明显提高，整体参加课外健身体育总人数有明显改善，尤其，高年级参与课外健身体育锻炼人数大幅度提高（见图2）。

图2 线上、线下两学期一至三年级武术班学生课外锻炼2次以上/周对比n=466人

3.4、线上体育教学有优势，却不可替代线下体育教学

通过一学期在线教学实践与体验，同学们对于线上、线下体育教学各自优势，在学期末体育总结中一致观点，第一，线上的体育基础知识、基础理论讲座雨课堂软件很便捷、实用，开拓了同学们对于所学专项体育运动的全面认识；第二，线上视频体育教学，可以开启录屏功能，便于课下反复观看，起到复习、巩固的作用；第三，线上体育课教学内容、形式的多元化，有利于同学们获得不同健身运动体验，更容易激发学练兴趣。但是，同学们更希望回到学校，在运动场上、体育馆里，在老师的带领下，与同学一起享受相互配合、互动交流的健身运动。见图3，数据来源于体育部对1500多名学生关于线上体育教学不能取代面对面体育授课方式的调查问卷结果，只有不到10%的同学喜爱在线上体育运动。

图3 线上教学不能取代线下面对面体育课的几个要素n=1506

4、研究结论

后疫情时代学校体育教学将发生重要变化。由于，各学校都意识到加速完备线上教学软件、网络平台、教学设施，已迫在眉睫；社会公共网络系统、教学资源平台进一步开放，使得线上、线下混合式体育教学模式成为可能；而疫情带给人们对于健康生活的深刻影响，对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崇尚的“更高、更强、更快”的体育精神，与中国五千年文化智慧，追求“整体、和谐、平衡”的运动健身形式与健康观念，都带给同学们很多思考，也激发了他们内心深处对于民族文化自信的警醒。贯彻树立健康第一的教育理念，同学们对于健身、健康体育运动知识、手段的学习愿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民族传统体育武术项目，例如，太极拳、八段锦等导引保健功运动，越来越受到青年大学生选择学习与关注。

（1）线上、线下混合式体育教学将成为重要教育模式；

（2）贯彻“树立健康第一的教育理念”，在教师、学生双方面都进一步有了切实、深刻意义的理解，同时，民族体育之武术的健身价值、文化宣传价值，将发挥更大影响作用；

（3）大数据下的交互式软件或网络平台运用，丰富了体育教学理念，即数据支持下，交互为体，成效为道；

（4）督促提升体育师资队伍全面知识素养，加强体育师资培训常态化，势在必行。

建议：未来学校体育的变革与发展，需要领导的支持，需要建设相应的网络系统平台，建立完善的线上教学设备或条件设施，以及政策措施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