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金波
西夏学是研究西夏和西夏主体民族党项族的学问。10—13 世纪中国历史上主要有宋、辽、西夏、金四个王朝。元代纂修前代史书时,仅修了《宋史》、《辽史》和《金史》,而未修西夏史,致使有关西夏的史料稀疏,缺乏系统性和连贯性,基本史实模糊不清,难与宋、辽、金的历史情貌相比肩,西夏在中国历史上似乎成了缺环。
近代出土了大量西夏文献和文物,特别是1908—1909 年在黑水城遗址(今内蒙古自治区额济纳旗)发现了一大批西夏文献和文物,使西夏历史文化资料大为丰富,特别是其中的西夏文文献,记载着诸多重要西夏历史文化真实情况,受到国内外专家们的青睐,改变了西夏资料匮乏的局面,并由此催生了西夏学的形成和发展。
近百年来,国内外致力于西夏研究的专家们筚路蓝缕,经几代人不懈努力,取得了越来越多的研究成果。特别是近半个世纪以来更有了长足发展,西夏文被成功解读,重要西夏文文献大量译释,西夏研究全面推进,成果累累,为学界瞩目。西夏学已经成为一门朝气蓬勃的新兴学科。
中国的西夏学家们秉持弘扬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遗产的理念,以填补西夏历史空缺为己任,在过去薄弱的基础上培根固本,努力潜心钻研,在多领域皆有新的突破,陆续推出一批批创新成果,使西夏王朝的历史文化面貌逐步清晰可见,在与国外同行互动合作的同时,逐渐承担起西夏研究的主体责任,在构建有中国特色、中国气派西夏学的进程中形成了自己的特色,作出了应有的贡献。
资料是研究的基础,过去的西夏研究最大的困难是缺乏新的资料。有关西夏的传统文献资料先天不足,而近代出土的重要资料多流失海外,致使过去中国的西夏学专家们只能望洋兴叹。为取得藏于国外,特别是藏于俄国的资料,中国的专家们曾多次努力,联络谈判,煞费苦心,终未能修成正果。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1992 年,在中国社会科学院领导的直接关怀下,民族研究所与存藏大量黑水城出土文献的俄罗斯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圣彼得堡分所联系,合作取得突破。翌年春,达成合作协议,共同整理、出版俄藏黑水城出土的全部西夏文、汉文以及其他民族文字文献。此后,民族研究所的专家们4次组团赴俄国圣彼得堡整理、拍摄西夏文献,总计在俄国工作长达一年多时间。从1996年开始陆续出版《俄藏黑水城文献》,现已出版29册,包括汉文部分6册,西夏文世俗文献部分8 册,佛教典籍部分15 册,尚有3 册待出版。这一大型文献丛书基本上涵盖了流失到俄国的黑水城文献的全部内容,为西夏学提供了大量未公开发表的重要资料[1]。近些年西夏研究的重要成就和主要突破点,多来源于这批黑水城出土的文献。21 世纪初,《英藏黑水城文献》(5 册)陆续出版,其中也有很多有价值的资料[2]。
近代出土藏于国内的西夏文献文物资料也很丰厚,学术价值不菲。专家们进行跨省区、跨部门通力合作,整理、出版藏于国内的西夏资料,使藏于30多个部门的大量西夏资料汇集成《中国藏西夏文献》(20册),顺利公之于世[3]。
西夏文物是西夏新资料的重要一翼,蕴藏着深厚的西夏历史文化。储存于博物馆或研究所的可移动文物,秘藏馆阁,难得一见;处于西北大地上的诸多不可移动西夏文物,分散各地,不易寻访。中国社会科学院西夏文化研究中心、宁夏大学西夏学研究院、甘肃省古籍编译中心联合宁夏、甘肃、内蒙古文博部门和敦煌研究院等单位,在国家文物局的大力支持下,普查了国内的西夏文物,编纂出版《西夏文物》大型文物资料丛书,现已出版《西夏文物·甘肃编》、《西夏文物·内蒙古编》、《西夏文物·宁夏编》三编共22册,《西夏文物·石窟编》和《西夏文物·综合编》12册待出版[4]。此外,对出土的汉文文献也下大力进行了系统地整理和研究[5]。
对传统历史资料的整理用了几代人的心血,先后出版了《党项与西夏资料汇编》(6 册)和《党项西夏文献研究》(4 册)等[6]。此外,还有对西夏古籍的专项整理、校补的著作[7]。
在近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大量西夏资料陆续整理出版,夯实了西夏研究资料基础,为西夏学的长足发展提供大量新文献,有力地推动了西夏学的发展,学术贡献巨大,引起中国史学界的重视。
应特别指出的是,近二十年来西夏文输入法的开发和普及应用,解决了计算机西夏文录入的难题,极大地方便了专家们在著述中录入西夏文,更对西夏文资料数据库建设和西夏文文献研究起到显著的推动作用。在西夏文输入法不断改进的过程中,多位专家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和智慧,为西夏文资料建设和西夏研究作出了突出贡献①。
新资料需要研究人员认真解读、钻研,特别是大量西夏文文献需要翻译、释读。中国的专家们在过去的基础上,从20 世纪70 年代开始发力,不断取得新成就,包括西夏语言文字深入解读、西夏人所记原始文献的译释乃至于西夏文草书的破译,都在不断创新,不断取得学术突破,为解析西夏历史文化作出了贡献。
20 世纪70 —80 年代,中国的西夏研究专家利用苏联专家已刊部分西夏文文献影印件,对全面解释西夏文字形、字义和字音的韵书《文海》进行系统研究,基本上识读出绝大部分西夏文字义,解读西夏文实现了新的突破[8]。此后,有专家对西夏文字书《同音》进行系统研究,并在《文海研究》、《同音研究》等成果基础上编纂了西夏文字典[9]。
20 世纪90 年代初,专家们陆续译释、研究了多种重要原始文献,不仅为学术界提供了大量有关西夏社会历史的重要资料,逐步打开了西夏社会的神秘大门,还借此熟悉了西夏文的词汇和语法,使难解的西夏文献得以解破②。特别是对西夏文法典《天盛改旧新定律令》的翻译和注释,全面揭开了西夏社会面貌,使西夏的法律、制度、职官、经济、军事、文化、民俗、宗教等综合呈现于世,为揭开神秘西夏的面纱起到了关键性作用[10]。
在挖掘、利用西夏史料的基础上,西夏学家们认真钻研,深入探寻,撰著数以百计的有关西夏历史、语言、文化、宗教、法律、经济、军事、文物等方面的研究著述,其中不乏优秀创新成果③。近十多年,创新成果更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有的单刊出版,有的以集束型丛书出版,如《西夏文献文物研究丛书》和《西夏学文库》。
出土西夏文文献中有大批西夏文草书文献,包括户籍、账籍、契约、军籍、告牒、书信等,多是直接反映西夏社会情状的珍贵原始资料,具有历史档案性质,对研究、认识西夏社会有极高的学术价值。经过多年探索,西夏文草书也基本被破译,借此深入解读、研究西夏经济、军事文书的著述陆续推出,对西夏基层社会的认识更加具体、生动,西夏黑水城地区基层社会图景得以生动展现[11]。
在西夏研究整体推进的过程中,学术论文起到了关键性作用,重要的学术突破往往以优秀论文为前奏。已经发表的西夏学学术论文数以千计,其中不少是利用新资料、开拓新思路、采纳新方法、具有新观点的创新作品,成为探索未知、攻克难点的先导。特别是有关西夏学的专门刊物就有两种:宁夏社会科学院主办的《西夏研究》(季刊)、宁夏大学西夏学研究院主办的《西夏学》(半年刊)。两个杂志每年发表的论文总计有一百多篇,字数不下150万,这在中国断代史研究中是十分少见的。
新的西夏研究成果不断刷新着人们对西夏的认识,西夏社会历史的面目从神秘渐渐走向清晰,逐步改变了西夏在中国历史上的失语状态。根据西夏研究成果录制的多部有关西夏的影视片陆续登上影视荧屏,使西夏的文化遗产不断普及于广大受众,使消亡已久的西夏又逐渐“活起来”。
一个学科的确立和发展需要坚持学业、秉持传承的人才。西夏研究原来基础薄弱、人员稀少。随着大量西夏文资料的刊布,亟须更多研究人员,特别是懂得西夏文的研究人才。无论是北京,还是宁夏有关西夏研究部门都注重培育吸纳国内外有志于西夏研究的人才。20 世纪60 年代著名西夏学家王静如先生即招收研究生,80年代又招收博士研究生。2006 年、2007 年,中国人民大学国学研究院两次开设西夏文选修课,每次授课一学期。中国社会科学院西夏文化研究中心和宁夏大学西夏学研究院自2011年连续3年联合举办西夏文研习班,先后有近200人次参加学习,在培养西夏文研究人才方面创建了新的模式。2013年,系统教授西夏文文献、文字、语音、词汇、语法的《西夏文教程》正式出版,这是国内外第一部培育西夏文人才的教科书[12]。
近年来,多所大学和科研机构或招收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或举办读书班,在培养西夏研究人才和西夏学科建设中都发挥了重要作用。不少部门承担国家和省部级西夏重点科研项目,在项目设置时注意吸纳青年人才参与,在实施过程中培养和推动锻炼人才。西夏研究后继有人、欣欣向荣,学界对西夏研究的前景保持乐观态度。
西夏学学问深湛,资料分散,不仅需要专家自己砥砺奋进,更需要共同合作,发挥集体的智慧和力量。特别是有一些基础资料工作,量大繁杂,更需集中力量合作完成。
早在20世纪60年代,中国西夏研究刚刚恢复不久,即在常书鸿先生和王静如先生的倡导和组织下,开展了中国科学院民族研究所和敦煌文物研究所联合调查莫高窟和榆林窟西夏洞窟的合作,进行了卓有成效的开创性工作,为敦煌研究和西夏研究作出了突出贡献。
中国西夏学的很多重要成果是由同一个部门的专家合作完成的,如: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的《文海研究》、《类林研究》、《西夏天盛律令》,宁夏大学西夏学研究院的《中国藏黑水城汉文文献释录》,河北省社会科学院的《俄藏黑水城汉文非佛教文献整理与研究》等。
有的项目需要多部门的专家通力合作。如:《中国藏西夏文献》是全国各地十几个部门共同参与、团结协作的成果;《西夏通史》也属于多部门、多位专家合作完成的重要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特别委托项目“西夏文献文物研究”,设立30个子课题,出版《西夏文献文物研究》丛书、《西夏文物》丛书、《西夏学文库》丛书等,联合了多地区、多部门的近百位专家协同攻关,取得丰硕成果。
西夏学是多专业的学科,合作团队能加强各领域之间的联系,互学互补,共同进步、提高,增强综合、宏观研究能力。中国西夏学的集体合作使资深历史学家、语言学家、文献学家、藏学家、敦煌学家,把治学理念、方法及专深的学识传授给西夏学界同仁,使年轻人尽快成熟,担当更重要的科研任务。
专家们不仅与过去有良好西夏研究基础的俄国、日本的有关部门和专家建立了良好交流和密切的合作关系。近些年来,又与英国、法国、德国、瑞典、波兰等国发展了学术交流和合作关系。特别是对流散于海外的大量西夏文献、文物进行系统调查,中外合作编纂,由中国的出版社在中国出版。实现了流失海外文化遗产的再生性回归,不仅为西夏学界提供了大量新资料,也彰显了中国弘扬优秀传统文化遗产的作为和气派,在国内外口碑极好。此外,中国的西夏研究成果也开始实现双向交流,走出国门。《西夏经济文书研究》获得2017 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中华学术外译项目。《西夏文教程》获得2018 年中国社会科学院学术外译项目,现以《西夏的语言和文献导论》为名出版。
其中,CE 为碳排放量(carbon emission),GGR 为GDP增长率(GDP growth rate),TP为总人口(total population),TE 为出口总额(total export),IS为第二产业占比(代表产业结构,industrial structure),STP为专利授权数量(代表科技进步,science and technology progress),μt为随机扰动项。
中国的西夏学与国外建立的深度密切合作关系,不仅使20世纪初流失海外的西夏文献文物得以面世,为学界所用,也有机会广泛与各国西夏学家相互交流学习,各展所长,共同推动西夏学的发展。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学术事业飞速发展,有赖于多数学者的良好学风。但毋庸讳言,近些年来学术不端行为亦屡见不鲜,严重污染学术环境。如弄虚作假、抄袭剽窃、侵犯他人著作权等多来源于科研目的不纯正,个人主义膨胀。当前的课题申报、职称评定的标准和程序总的是好的,但有时也出现功利主义倾向。近年来,国家有关部门一直在强调道德和学风建设,中国科协、教育部、中国科学院、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工程院联合开展全国科学道德和学风建设宣讲教育,聘请一批宣讲专家,取得了显著成效。
近些年,西夏学界注意正确的学风引导,提倡学术规范,开展学德教育,抵制不良学风。在宁夏大学西夏学研究院的学术讲座中,就有专门树立正确学风的报告。2011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批准“西夏文献文物研究”为特别委托项目,经该项目专家委员会讨论通过,明确提出八项“学术要求”,发至每一个成员贯彻执行。其中包括加强历史责任感和社会责任感;要切实下功夫,有足够的时间投入;要善于多动脑筋,提炼观点,要有攻关意识;成果要不求数量,而求价值,不求速度,而求质量;严格要求,严格考核,严格评审;使完成项目的过程成为培养西夏学后续人才的过程;要尊重和学习前人成果,要尊重知识产权;反对抄袭,不炒冷饭,不说大话,不弄虚作假。项目还通过审改书稿认真贯彻,对不符合学风要求的坚决纠正,不仅使成果质量得到很大提高,还使参加课题的成员,特别是年轻的专家们也得到了正确的学风教育和历练。目前,西夏研究的微环境学风得到一定改善,学风良好向上。老专家们老骥伏枥,严格要求,无私奉献,成果累累;中青年专家尊重前人成果,筑牢学术志向,遵守学术规范,积极参加团队项目,薪火相传,刻苦钻研,新著迭出。
由于专家们的不懈努力,中国的西夏学无论对语言文字学、历史学,还是在中国优秀传统文化遗产的继承和弘扬方面,都作出了显著贡献,得到学术界的肯定,也在社会上产生了良好反响。
西夏学家们的作为和成就,逐渐引起相关学术部门领导的重视。20世纪90年代,中国社会科学院领导就直接过问流失海外的西夏文献,并批准中俄合作整理出版《俄藏黑水城文献》为全院重点项目,院科研局、外事局投以大量经费支持。1997 年,成立中国社会科学院西夏文化研究中心,以加强西夏研究。
宁夏是西夏故地,银川市是西夏皇城兴庆府所在地,原为西夏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宁夏有关部门领导十分重视西夏研究。宁夏社会科学院原有历史研究所,西夏研究为其业务重点,近年又设置西夏研究院,加强西夏研究。宁夏大学1991年建立“西夏历史研究所”和“西夏文化研究所”,最早成立西夏专门研究机构。2000年初,宁夏大学整合成立西夏学研究中心。2001 年4 月,教育部批准宁夏大学西夏学研究中心为省属高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2009 年,更名为“西夏学研究院”,是高校中第一个融西夏研究和教学为一体的实体机构。宁夏博物馆和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是最早开展西夏文物考察、发掘和研究的部门。宁夏博物馆常年有西夏文物展览,并在国内外精心组织多场巡展。在银川市西郊的西夏陵区由西夏陵区管理处进行专门管理,并出版了多种西夏文物学术著作。在西夏陵附近建有西夏博物馆。为更好地保护和展示西夏文物,国家又投巨资修建新馆,2019年6月新馆落成。同时,西夏陵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工作也在宁夏和国家文物局等有关部门领导下有序进行。
近些年来,多个西夏研究项目得到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教育部项目、国家古籍整理项目等资助。其中“西夏文献文物研究”在2011 年被批准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特别委托项目,承担此项目的中国社会科学院西夏文化研究中心与宁夏大学西夏学研究院深度合作,并得到国内不少部门的支持。国家文物局专门向全国多地文物局发文,要求对《西夏文物》的编纂出版给予支持。
中国的西夏学在发展过程中,出版部门支持的力度越来越大。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西夏学得到很多出版社的热情扶助,国内很多知名的出版社都出版过西夏研究著作。如: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上海古籍出版社、社会科学文献出版、中华书局、商务印书馆、文物出版社、人民出版社、天津古籍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等。还有西夏故地的出版社,如:宁夏人民出版社、甘肃人民出版社、甘肃文化出版社等。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自2013年开始每年出版《中国辽夏金研究年鉴》,对西夏研究也起着重要的助推作用。目前,甘肃文化出版社又以大手笔、大规划支持西夏学,集中优秀编辑人才,倾力出版西夏学系列著作《西夏学文库》,并于2016 年将这一学术出版项目申请列入“十三五”国家重点图书出版规划,后又入选国家出版基金项目。甘肃文化出版社根据西夏学特殊的学科特点,既注重总结资深专家的成果,又促动学术原创能力,精心编辑,提高出版质量,着力打造具有时代特色的西夏研究学术品牌,为弘扬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作出新贡献。
西夏学是一门国际化学问,国外专家在资料的整理和深入研究等方面,成果丰硕,为西夏学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但西夏在中国,西夏文化是中国的文化遗产,中国的专家在西夏研究中应责无旁贷地担负起历史赋予的主体责任。当前西夏研究方兴未艾,西夏学的地位不断提升,形势喜人。为更好地推动西夏学的发展,我们应该厚植为国为民情怀,再接再励,戒骄戒躁,继续丰盈资料基础,瞄准学术发展前沿,开拓新视域,取得新进展。
第一,要继续夯实资料基础。目前,有关西夏的传统文献已基本得到系统整理,近代出土文献绝大多数已整理出版,一些重要西夏文文献已经译释,西夏文物也已系统普查出版。今后可在此基础上,继续寻觅新的资料,译释更多重要西夏文文献。同时,加大西夏文献数字化力度,建设好西夏资料数据库。其间要统筹安排,尽量减少数据录入、存储的人力浪费和重复,实现数据共享。要使西夏文文献数据库成为西夏语的语料库,使西夏语言研究专家能据此进行西夏语的深入研究。
第二,明确主攻方向。西夏学的一项重要任务是还原西夏历史,使“神秘的西夏”的面貌越来越清晰。因此,西夏研究要继续向解破西夏历史文化的方向发力,下实功,收实效,不断揭示西夏语言文字、历史社会的真实状况。同时注重宏观研究与微观考证相结合,提升学术认知,论从史出,讲好西夏故事。要特别注重总结带有规律性的历史经验,防止缺乏宏观考量的碎片化倾向,为补足中国历史的缺环贡献真知灼见。
第三,攻坚克难,补足短板。西夏研究成果丰硕,但仍留有不少缺项,尚存很多难点。如西夏语言中还有一些未知的现象没有得到解破,西夏文文献中还有不少重要世俗文献有待解破,西夏文献、文物的专题研究还需深入,西夏学的综合研究、理论探讨更需加强,等等。西夏研究的难点往往也是西夏学的短板,也是学术创新的制高点。学者们应该发挥面对困难勇往直前、心无旁骛的治学精神,加强跨学科合作攻关,获得更多、更高的成就。要克服避难就易的畏难情绪,防止只追求数量不注重质量的倾向,打造出代表国家水准、高质量、标志性的科研成果。
第四,培养更多的高层次人才。在目前西夏研究人才较多、门类较为齐全的基础上,继续加大培养力度。特别是要着力培养既有本专业学术积累,又有其他领域专深业务能力,还能进行综合分析、理论探讨的人才。这样的人才对学科体系建设至关重要,可以起到占据学术前沿、克服专业难点、提升总体水平、全面推动学术发展的重要作用。此外,还需要培养既有很强的专业能力,又有突出的科研组织才干的人才。在培养人才的过程中,要始终注重把良好的学风建设摆在第一位。
总之,希望西夏学专家们与西夏研究相关的部门,齐心协力,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为弘扬这份优秀传统文化遗产尽责尽力,取得更新的成就,为努力构建有中国特色、中国气派的西夏学作出新贡献。
注释:
①马希荣等1999年开发了“夏汉字处理及电子字典”软件,提供了外挂式的西夏文四角号码输入法。2005年,景永时和贾常业开发了基于方正典码系统之上的西夏文录入系统;2007年,他们又进一步开发了基于WINDOWS系统下的西夏文输入法软件。近年来,孙飞鹏着重从语义入手,新增汉义编码,对于较好掌握了西夏语言文字的学者,可一次输入多字词组,编码兼容现有输入法,研制成“西夏文语义输入法”,极大提高了西夏文字录入效率。
②史金波、黄振华、聂鸿音《类林研究》,宁夏人民出版社,1993年。陈炳应《西夏谚语——新集锦成对谚语》,山西人民出版社,1993年。克恰诺夫、李范文、罗矛昆《圣立义海研究》,宁夏人民出版社,1995年。陈炳应《贞观玉镜将研究》,宁夏人民出版社,1995年。
③西夏研究著述丰硕,难以一一罗列,仅列数种:吴天墀《西夏史稿》,四川人民出版社,1980年。陈炳应《西夏文物研究》,宁夏人民出版社,1985年。史金波《西夏佛教史略》,宁夏人民出版社,1988年。周伟洲《唐代党项》,三秦出版社,1988 年。史金波、白滨、吴峰云《西夏文物》,文物出版社,1988 年。李华瑞《宋夏关系史》,河北人民出版社,1998年。杜建录《西夏经济史研究》,甘肃文化出版社,1998年。李范文主编《西夏语比较研究》,宁夏人民出版社,1999年。谢继胜《西夏藏传绘画——黑水城出土西夏唐卡研究》,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李范文主编《西夏通史》,人民出版社,2005年。史金波《西夏社会》,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