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古田会议精神的再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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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田会议，即1929年12月28日至29日在闽西上杭县古田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红军第四军第九次代表大会。此次会议在中央“九月来信”精神的指导下，有效解决了红4 军自创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和转战赣南闽西以来滋长蔓延的在建党建军问题上的矛盾分歧，提出了一系列重要理论和制度措施，在关键时刻挽救了红4 军，并对中国共产党和人民军队建设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古田会议所形成的“思想建党、政治建军”等一系列重要原则和所凝结的伟大精神，在革命、建设、改革开放不同历史时期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都体现出强大的生命力。

一、对“古田会议”和“古田会议精神”的认识

1989年12月，在古田会议召开60周年之际，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江泽民在古田参观时亲笔题词“继承和发扬古田会议精神，加强党和军队建设”，并指出“我们抓党的建设，抓军队的建设，抓思想政治工作，就要按古田会议精神去做”。这是党和国家领导人第一次明确提出“古田会议精神”的概念。在此基础上，胡锦涛、习近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都对古田会议给予了高度评价，并在不同场合都反复强调要大力弘扬古田会议精神。

2014年10月，习近平亲自决策和领导召开古田全军政治工作会议。之后，古田会议愈发引起社会各界的关注，学术界对古田会议精神的内涵进行了概括提炼，主要包括“思想建党、政治建军”“民主集中”“实事求是”“群众路线”等方面内容，这些研究成果在帮助大家认识古田会议的意义、了解古田会议精神发挥了重要作用，对持续推进古田会议精神研究具有重要理论价值和学术价值。综合众研究成果，笔者认为，对古田会议精神内涵的研究要注意以下几个问题：

（一）正确认识古田会议和古田会议精神的重要历史地位。虽然古田会议只是当时红4 军召开的一次党的代表会议，并不是中共中央层面召开的会议，但是此次会议为党和红军找到了以农民为主要成分的情况下，如何保持党的无产阶级先锋队性质，如何建设无产阶级领导的新型人民军队这一重大历史课题的答案。古田会议后，其思想理论和制度措施在各地红军中推广执行，特别是随着1935年12月中央政治局瓦窑堡会议把古田会议提出的主要建党思想写入中共中央的决议，古田会议的建党建军理论成果被提升到了中共中央层面，使古田会议在党和人民军队建设历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在党和人民军队建设发展进程中，古田会议的伟大精神经受了历史和实践的检验，并在实践中得到不断地丰富、发展和完善，从时间脉络和精神内涵来看，古田会议精神是红船精神、井冈山精神的延续，同时又是遵义会议精神、长征精神、延安精神、西柏坡精神等革命精神的基石，历史地位和历史意义同等重要。

（二）正确区分“理论”和“精神”。古田会议在党和人民军队建设史上的里程碑意义，无论在“理论”层面还是在“精神”层面，都留下了弥足珍贵的财富。虽然一定语境中，理论和精神往往紧密联系、相辅相成，但二者亦有区别，不能直接替用。理论是针对某一领域进行系统解释的知识体系，是具有严密逻辑结构的学说体系。简言之，是对实践认知活动的科学总结，属社会科学范畴。精神是指人的意识、思维活动和一般心理状态，特指一种积极、高尚的作风和品格，属意识形态范畴。古田会议的核心和精髓是“思想建党、政治建军”，主要是指古田会议在理论层面对建党建军原则的发展和创新，正如2014年古田全军政治工作会议后，《人民日报》所阐发的古田“是我们党确立思想建党、政治建军原则的地方”①习近平：《发挥政治工作对强军兴军的生命线作用，为实现党在新形势下的强军目标而奋斗》，《解放军报》2014年11月2日，第1 版。。这一重要理论原则在精神层面体现出来的优良作风和崇高品格主要是“坚定理想信念，在思想上保持无产阶级先进性”“坚持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

（三）正确区分“古田会议精神”和“《古田会议决议》精神”。“古田会议精神”和“《古田会议决议》精神”二者都是“精神”，但所指不同。“古田会议精神”所体现的是思想层面、价值层面的，而“《古田会议决议》精神”，是指该文件内容层面的主要思想、主要宗旨。具体而言，“《古田会议决议》精神”就是《古田会议决议》所强调的主要指导思想、理论学说、制度措施等的总和。从这个角度来分析，前文提到的“思想建党、政治建军”也可以理解成是《古田会议决议》精神的一部分（而且是核心部分）。一般而言，会议精神需要继承、弘扬或者领会和贯彻，我们所讲的弘扬古田会议精神，应该是古田会议所体现的优良作风和品格，以及古田会议所强调的思想价值、精神价值和理论价值。

（四）正确把握古田会议精神的全面性。作为一个特定历史条件下的历史事件，古田会议精神不仅是古田会议本身所体现出来的精神，而且应该包含整个古田会议召开过程体现出来的精神，更应该包括在后来的贯彻实践、与时俱进，不断得以拓展提升的精神价值。古田会议前后，毛泽东、朱德、陈毅等红4 军领导人以及中共中央领导周恩来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超强人格魅力和人格力量，是古田会议得以顺利召开并且取得成功的重要前提和重要保证，他们在古田会议召开过程中表现出来的坚持以革命大局为重、公道正派、严以律己等崇高精神和优秀品质已成为古田会议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还应包括古田会议之后，全国红军以革命为己任，深入贯彻古田会议精神，以及后来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和社会主义革命建设、改革开放的伟大实践中弘扬古田会议精神，与时俱进、开拓进取的精神成果和价值体现。

二、对古田会议精神内涵的理解

结合相关研究成果，笔者认为应从以下七个方面梳理古田会议精神的内涵。

（一）坚持党的领导的政治立场。1927年10月，秋收起义部队攻打长沙失利后，毛泽东率领秋收起义部队上井冈山的过程中，在江西永新三湾对部队进行改编（即“三湾改编”），提出了“支部建在连上”“党指挥枪”的原则，设立党代表制度，排、班有党小组，营、团以上有党委，规定党是军队的领导核心，党代表是领导核心的负责人，并明确部队的最高领导为党的前敌委员会，以保证党对军队的领导。但是当时部队不少官兵是旧式军队转化过来的，旧式军队的坏习气没有及时得到有效纠正和肃清，错误地认为党代表的权力太大，政治工作是“卖狗皮膏药”，而“党指挥枪”的原则没有得到很好的执行。红4 军转战赣南进军闽西后，红4 军内部关于“党指挥枪”等问题的争论和分歧更加激烈。大多数人支持以传统思维、传统思路管理军队，认为军队是军事长官说了算。毛泽东以政治家的敏锐，在总结井冈山的朱毛式的、李文林式的、方志敏式的经验做法，又充分吸收了闽西邓子恢、张鼎丞式的最新经验的基础上，提出了建党建军的原则，即“党管一切”“一切工作归支部”和实行“自上而下的民主集中制”。对此，中央“九月来信”明确回答，“党的一切权力集中于前委指导机关，这是正确的，绝不能动摇”，“一切工作归支部这个口号是对的，是对经过支部去工作的解释”。①古田会议纪念馆：《中共中央给红军第四军前委的指示信》，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7年，第292～293 页。在中央“九月来信”精神指导下，古田会议认真总结了南昌起义以来建党建军的经验，以决议的形式把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确立为人民军队建设的根本原则，对“支部建在连上”和军队政治工作也作出更为详细的理论阐述和制度规定，提出了“军事只是完成政治任务的工具之一”的著名论断，确立了政治工作的重要地位，规定了政治工作的内容和方法，使坚持党的绝对领导这一建军原则得以真正定型扎根。

2014年，在古田会议召开85周年之际，习近平选择古田召开全军政治工作会议，很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让全军指战员重温古田会议“党指挥枪”的光辉思想，并再次表明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坚持党的绝对领导”这一根本原则不能有任何动摇。

（二）一切为了群众的初心情怀。中国共产党在成立初期，就坚持以马克思主义群众观点为指导，而且非常明确要建设的是一个革命的群众性的无产阶级政党。由于当时全党理论水平较低，且缺乏系统的教育管理，有的党员同志和红军官兵在认识上还存在偏差。红4 军一些官兵的群众观念、政权观念薄弱，认为建立根据地是地方党组织的事，军队只管打仗，热衷于招兵买马、招降纳叛，实行“走州过府”“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流寇路线，不愿意或不积极做发动群众、进行土地革命和建立根据地的艰苦工作。在这些问题的争论上，红4 军接连召开“七大”“八大”都没有统一认识。为此，古田会议尖锐批评了单纯军事观点、流寇思想等错误观念，在决议中对一切为了群众的思想作了比较详尽的阐述，深刻指出，红军除了打仗，更重要的是完成好“宣传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帮助群众建立革命政权以至于建立共产党的组织等项重大的任务”②《毛泽东文集》第1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79 页。本文有关《古田会议决议》的引文均引自该书第78～115 页。，如若不然，就“失去了红军存在的意义”，这是对党和人民军队为谁服务、为谁扛枪问题的明确回答。古田会议强调要重视地方工农群众组织，明确把“武装地方群众”作为红军的重要任务之一，并提出了一系列具体制度和措施，从而使党的“初心”在红军中得以扎根，从而铸就了强军之魂，为人民军队注入了先进性的基因。同时，毛泽东等人还特别重视爱护群众，维护当地老百姓利益。这些都体现了毛泽东等红4 军领导人坚持一切为了群众的优良作风。

（三）一切从实际出发的思想路线。古田会议是共产党人坚持从实际出发的光辉典范，不论是古田会议召开的过程还是会议通过的《古田会议决议》，都闪烁着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的光芒。

红4军进军闽西之后扭转了节节失利的被动局面，根据地建设和自身建设都得到迅速发展。可是这时，刚从苏联回来的刘安恭以中央代表的名义来到红4 军，红4 军前委任命他为临时军委书记兼政治部主任，他一上任就以不符合苏联红军的模式和标准为由，全面否定红4 军在总结经验教训的基础上确定的制度原则，照搬苏联红军的一些做法取而代之。对此，虽然毛泽东的思想主张一时未能被大家理解接受，但是毛泽东没有放弃，而是执著地追求真理，以对党和军队前途命运认真负责的态度，打破条条框框的束缚，不唯书、不唯上、只唯实，探索中国革命道路以及建党建军等问题。会议通过的决议比较系统地阐述了实事求是的理论原则，并提出了三条具体要求：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方法去作政治形势的分析和阶级势力的估量；注意社会经济的调查和研究，由此来决定斗争的策略和工作的方法；党内批评要防止主观武断和把批评庸俗化。从这三条具体要求可以看出，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的党的思想路线已经呼之欲出。

（四）勇于自我革命的斗争精神。1929年6月14日，毛泽东在给林彪的信中就指出，红4 军党内争论的问题，不是个人和一时的问题，而是整个红4 军和一年以来长期斗争的问题。这些问题与红4 军的来源历史及成分密不可分，暴露出来是好事，隐蔽起来不是好事，党内有问题进行争论是进步，不是退步，只有敷衍调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退步。基于这种问题意识和问题导向，古田会议以非凡的革命气魄和政治智慧，开门见山提出“关于纠正党内的错误思想”，对党内存在的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不遮掩、不回避，毫不避讳红4 军主要领导之间曾经反复争论的问题，也不回避从旧军队带来的坏习气，直接、清楚地阐明问题的实质要害，之后直接把脉开方，提出具体的纠正措施。其后的“党的组织问题”“党内教育问题”“红军宣传工作问题”“士兵政治训练问题”“废止肉刑问题”“优待伤病兵问题”“红军军事系统与政治系统关系问题”等决议案也都是直指问题、刀刃向内、直击根本。古田会议以自我革命的方式，团结带领全体官兵一起解决当时面临的各种问题，纠正了党和红军自身存在的问题，确立了“思想建党、政治建军”等一系列重要根本原则，使红军走出了困境，把一支各种错误思想泛滥、纪律松懈，如同一盘散沙的“农民党员队伍”“农民军”改造成理想信念坚定、纪律严明、步调一致的无产阶级先锋队、新型人民军队。这是党和人民军队建设史上第一次自我革命，是发扬勇于自我革命精神的光辉典范。

（五）坚定信念、永葆先进的革命理想。思想建党，铸牢个人的理想信念之魂是古田会议的核心和精髓。大革命失败后，中国革命的实际决定了红军队伍和党的组织基础主要由农民和其他小资产阶级出身的成分构成，当时共产国际担心中国共产党会因此丧失无产阶级的先进性，成为“小资产阶级农民党”，故而强调中国共产党应该通过扩大党的成分的工人阶级化和指导机关的工人化来保持党的无产阶级先进性，但这明显与中国的实际情况相背离。毛泽东等红4 军领导人针对中国革命的实情无法改变，以及追求“工人化”道路行不通的问题，从理论和实践上提出“思想建党”的重要原则，通过加强党的思想建设，用无产阶级思想改造和克服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使党员不仅在组织上入党，而且在思想上入党，真正具有党员应具备的先进性，从而使以农民为主的党员实现无产阶级化，保持党的无产阶级先进性。古田会议根据当时的特殊环境和斗争形势，结合剖析纠正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对党的思想政治工作进行了科学研判，把思想政治教育确定为最迫切的问题，提出了思想建党的主要内容和具体方法，着重铸牢人的理想信念之魂，让“革命理想高于天”的坚定信念和无产阶级先进性在党和红军中深深扎根。

再者，红4 军党的七大后，红4 军主要领导人之间的矛盾分歧进一步加剧，几乎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毛泽东甚至说不打倒“陈毅主义”绝不回红4 军。但是后来，他们不仅没有分道扬镳，而且还找到了思想的契合点，抛弃前嫌重新联手，这除了中央“九月来信”精神的指导，很关键的是他们都有坚定的、远大的革命理想。

因此，无论是古田会议的成果，还是古田会议召开前后红4 军主要领导人所表现的作风，都充分说明坚定信念、永葆先进是古田会议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

（六）大局为重、无私无畏的崇高品格。这是古田会议前后毛泽东等人表现出来的典型的高尚品德。白砂会议后，代理红4 军前委书记的陈毅代表红4 军前委，要求毛泽东和朱德各作一篇文章，详细陈述自己的主张和意见，随着文章的公开，朱毛之间的分歧也被完全公开，变得白热化。这时，蒋介石调集了闽、粤、赣三省国民党军队，对闽西革命根据地和红4 军进行“会剿”，客观形势已经不能允许红4军内部继续争论下去。随后的红4 军党的七大上，毛泽东、朱德各自就争论的有关问题作了发自内心的解释后，虽然分歧还没有辩明白，但是为了红4 军的生存和发展，他们服从大会的决定，停止争论，集中力量应对国民党军的“会剿”。

古田会议召开前，毛泽东几乎成了“孤家寡人”，且身患重症疟疾，但身处逆境的毛泽东执著地追求真理，以对党和军队前途命运认真负责的精神，努力地探寻中国革命之路以及建党建军之路。这在当时是顶着极大压力、冒着很大政治风险的，不仅要有睿智的思想、深刻的思考，更要有大局为重、敢于担当的革命精神和勇气。

红4 军党的七大后，毛泽东离开了前委，陈毅去上海向中共中央汇报工作，红4 军前委机关只剩下朱德一人。在困难重重的情况下，朱德一个人担起了重担，既指挥作战，又负责政治工作，一面团结稳定官兵，一面积极发动和组织群众，并在出击东江遭受挫折后，果断地实行转移，将部队带回了闽西，在紧要关头保存了红军实力。

陈毅是与朱德一起领导南昌起义，后来又一起率领部队上井冈山与毛泽东会师的。但是在朱毛之争中，他没有偏袒朱德一方。特别是赴上海汇报红4 军工作时，写下了5 个报告，全面客观公正详实地汇报了红4 军的情况，特别是朱毛之争和毛泽东正确的主张。正是这5 个报告准确实在、不偏不倚，才使中央了解到真实情况，并依此作出正确的决策。

当时在中共中央的周恩来，既是朱德的入党介绍人，也是与朱德、陈毅、刘安恭一同留学，一起参加南昌起义的战友，交集最深、感情最深，可就是他以大局为重，选择了红4 军的领路人毛泽东。

这些都充分反映出毛泽东、周恩来、朱德、陈毅在古田会议前后无私无畏的崇高品格，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这种品格，才有古田会议的成功召开。

（七）挺纪在前、严以律己的优良作风。严明的纪律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本质属性，是人民军队的根本命脉。1929年红4 军在转战闽西期间，受到许多非无产阶级思想的干扰，但红4 军不仅没分裂，还取得了“攻打长岭寨、解放长汀城”“三打龙岩城”“攻克铁上杭”等重大战斗的胜利。之所以如此，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毛泽东和朱德都注重用铁的纪律管理部队。在此期间，毛泽东等红4 军领导人在原有“三大纪律”“六项注意”的基础上，增加了“洗澡避女人”“大便找茅厕”两项内容，形成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原型。“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实行，极大地改善了红军与地方群众的关系。

为了真正把以农民为主要成分的军队建设成为新型人民军队，古田会议结合纠正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坚持把纪律和规矩挺在前面，作为建党建军的重要抓手，提出党员和官兵的根本行为规范和纪律标杆，强调严格做好上门板、捆禾草、扫地、讲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照还、赔偿损失等注意事项，使红4 军同一切旧式军队划清了界线。同时，为了保证将铁的纪律和规矩落到实处，古田会议极力纠正“对纪律的敷衍现象”。有红军战士回忆，部队宿营走了以后，红军专门派人挨家挨户检查群众纪律落实情况，看看门板上了没有、稻草是否捆好送还、老百姓有没有受到损失。正是这种铁的纪律，使群众切实感受到红军是自己的队伍，是自己翻身求解放的靠山。

毛泽东等红4 军领导人坚持在纪律面前以身作则、官兵一致。1929年6月，毛泽东身患重症疟疾，闽西特委的领导同志为了给毛泽东补充营养，专门买了二斤冰糖和两打牛奶送来，但毛泽东坚决不收，要求拿到后方医院给伤病员吃。这反映了毛泽东以身作则抓纪律、严格要求自己、不搞特殊的优良作风。

1929年8、9月间，朱德率领红4 军第二、第三纵队在漳平一带活动了28 天。红军所到之处一律住宿在祠堂、庙宇等公共场所，买卖公平，买东西一律付现款。有红军战士用了粮店的米，老板不在家，便在墙上写下：“老板：你不在家，你的米我买了二十六斤，大洋二元，大洋在观泗老板手礼（里）。”有些红军战士喝了茶水，也留下铜板和银毫子。红军队伍严明的纪律，受到当地群众的赞扬。①参见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朱德传》，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182 页。

总而言之，古田会议精神的主要内涵就是：坚持党的领导，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从实际出发，勇于自我革命，坚定信念、永葆先进，大局为重、无私无畏，挺纪在前、严以律己。

三、对弘扬古田会议精神的思考

古田会议精神是中国共产党人为解决自身发展壮大问题而创造的精神丰碑，是弥足珍贵、历久弥新的精神遗产，是中国共产党人和无产阶级革命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长期以来，历任党和国家领导人都高度重视传承和弘扬古田会议精神。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更应该持续学习、弘扬伟大的古田会议精神。

一要把握“古田会议永放光芒”的时代要求。“古田会议永放光芒”源自中央军委的一份决议。1960年9月，中央军委扩大会议作出《关于加强军队政治思想工作的决议》指出，“古田会议决议所建立起来的我军政治工作的光荣传统，是永放光芒的”①《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史》编写组编：《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史》第5 卷，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2011年，第182 页。。同年12月，中共中央批准了这个决议，并指出这个决议的基本精神不仅是军队建设和军队政治思想工作的指针，而且“对于各级党组织、政府机关以及学校、企业部门等都是有用的”。此后，“古田会议永放光芒”成为一句响亮的口号。实践证明，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古田会议精神在推进中国革命、建设、改革开放各个历史时期都发挥了并将继续发挥巨大的作用，“古田会议永放光芒”不仅是对古田会议重要历史地位的充分肯定，更是对学习、弘扬、传承古田会议精神提出的时代要求。英国大文豪萧伯纳有一句名言：“人生不是一支短短的蜡烛，而是一支由我们暂时拿着的火炬，我们一定要让它燃得光明灿烂，然后交给下一代。”迈进新时代，我们必须把继承和弘扬古田会议精神作为一种责任和使命，立足新时代新形势新要求，使古田会议精神成为具有时代特征的“精神之钙”，在新时代绽放新的光芒。

二要响应“从古田再出发”的时代号召。2014年古田全军政治工作会议，习近平强调，“在古田会议召开85周年之际，我们再次来到这里，目的是寻根溯源，深入思考当初是从哪里出发的、为什么出发的，以接受思想洗礼，更重要的是重整行装再出发”。这次会议发出了“重整行装，从古田再出发”的时代号召。虽然此次会议是全军政治工作会议，当时发出的号召主要是针对人民军队，但这一号召逐渐被引伸到党的建设和其他领域。从古田会议在中国共产党的建设、军队建设的重要历史地位和重要历史贡献来看，“重整行装，从古田再出发”理所当然是全党全军全国人民都应积极响应的时代号召。我们要从古田会议精神的内涵中深刻理解为什么要“从古田再出发”，深刻认识怎样“从古田再出发”，努力从古田会议精神中汲取智慧和力量，并落实到深化改革、攻坚脱贫、为民服务、创业创新、国防建设、从严治党等具体实践中，走好实现中国梦的伟大新征程。

三要呼应建设世界一流军队的伟大号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国防和军队建设也进入了新时代。习近平在党的十九大上强调，要确保到2020年基本实现机械化、信息化建设取得重大进展，战略能力有大的提升，力争到2035年基本实现国防和军队现代化，到本世纪中叶把人民军队全面建成世界一流军队。②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53 页。90年前召开的古田会议铸就了人民军队的军魂，造就了一支钢铁之军，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1949年中国人民终于站起来了。2014年在古田召开全军政治工作会议，追根溯源、固本清源，昭示着人民军队坚定不移地传承红色基因，铸牢强军之魂，彰显了人民军队坚持党的绝对领导、义无反顾地走中国特色强军兴军之路的坚定决心。党的十九大提出全面建成世界一流军队的目标任务，吹响了人民军队迈向新时代的伟大号角。我们必须围绕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把理想信念、党性原则、战斗力标准、政治工作的生死线地位在全军牢固地立起来，着力抓好铸牢军魂、高中级干部管理、作风建设和反腐败斗争，战斗力精神的培育和政治工作的创新发展，努力建设一支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的人民军队，从古田再出发，把新时代强军事业不断推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