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安荣
小区里有条景观小河,齐膝盖下的水深。看见水底一簇簇绿色苔藓和衰败的枝叶。多条不同颜色的景观鱼来来回回游走。
小区里人喜欢到景观河边散步。不过,现在来的人不多,大都步履匆匆像有急事。
他与我擦肩而过。口罩密封了一张脸,但裸露的额头上的疤痕告诉我,他是曹。曹是我酒友,他能喝,一斤不醉。常常英雄气概,说,男人不喝酒,死了变黄狗。去年开始我不喝了,曹怒怂我多次,说我怕死,我的命比他的命值钱。他说他不怕死。
我感觉到曹的步子略微节奏缓慢一下,很快又调整加速。
我摘下口罩,从背后大声叫曹:“跑什么跑?不认识我了吗?”
曹扭过头来,嘴唇掩在口罩里一动一动的,像草丛中蠕动的甲壳虫:“非常时期,大家都保重!”一句话丢下,又急乎乎转身。
我火了:“我是新冠还是旧冠?你避之不及。”
“你失常了。”
“你说谁失常?”
我与曹红着脸争辩好大一会儿,回家后想想,大可不必与曹翻臉。看微信,发现他把我屏蔽了。我心里的火气重燃,直接把他的电话拉入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