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超
(内蒙古赤峰市敖汉旗新窝铺学校 内蒙古 赤峰 024300)
作文在语文试卷中的分值比例,让学生、老师、家长都得把作文当回事。可是越当回事,就越是摸门不着。学生在“编”上下功夫,老师在“导”上费精神,家长隔行干着急,只好一本又一本地给孩子买《创新作文》、《考场满分作文》、《名校作文》等。一群人合力跟作文较上了劲,学生的作文还是没有什么大的起色。于是有人抓住了“商机”,兜售起什么作文秘诀来。
作文秘诀的始作俑者,年代久远得已不可考了,但多少年延续下来,“生意”似乎一直还不错,且名目日益繁多起来。作文速成班、简快作文班、作文金钥匙、作文宝典、万能作文法等等,还言之凿凿,一副包教包会的样子,好像马良把神笔丢在他们家一样。有的在大街两旁做“成功作文”的牌匾,有的在公交车的车体上打上醒目的“小博士作文班”,还有的把作文辅导班开班信息和被称为城市“牛皮癣”的治肾虚,大排毒什么的小广告贴在一起,形式五花八门,目的只有一个。主动送人送钱上门的还真大有人在,问问效果如何,他们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作文有无秘诀?被北大才子孔庆东称为“中国作文第一高手”的鲁迅先生几十年前这么说——
“做医生的有秘方、做厨子的有秘法、开点心铺子的有秘传,为了保全自家的衣食,听说只传儿妇,不传女儿,以免传到别人家去……但是,作文却好像偏偏并无秘诀,假使有,每个作家一定是传给子孙的了,然而祖传的作家很少见。”(《南腔北调集作文秘诀》)
我党建国初期的政治理论家邓拓同志说:“历来真正做学问有成就的学者,都不懂什么秘诀,你即使问他,他实在也说不出来。”(《读书有秘诀吗?》)邓拓同志的话恰好印证了鲁迅先生说过的:“文章应该怎样写,我说不出来,因为自己的作文是由于多看和多练,此外并无心得和方法的。”
鲁迅先生说得透彻,邓括同志说得明白,还是钱理群教授说得直接:“社会上那么多作文班,多数都是胡扯。”(语出孔庆东的《鲁迅是语文教学的灵丹妙药》),看来作文真的没有什么所谓的秘诀,如果有人硬要说有,想必也似“铁要是烧红了,千万不要用手摸。”之类的绝招。
老铁匠有苦衷,怕自己的晚年小徒弟不能善待他,便谎说还留有一手“绝招”,传授作文秘诀的“学问家”则是怕没人把钱送进他们的口袋里。为了几个小钱,把初学作文的孩子引上学写作文的歧路,真是千不该,万不该的。
语文教师们倒是少有相信作文有什么秘诀的,实际的情况是语文老师的教学周期一般较短,多的两三年,少的一年甚至半年,他们从事的是“接力式”的语文教学,语文老师急于要在自己的这一“棒”上出成绩,便大失水准,苦心孤诣地“导”,寻求作文捷径,找模式化的“法”,这一着急,恰恰乱了方寸,不去指导学生广泛地、大量地读书,而是在指导作文方法上下功夫,这也是传授作文秘诀的翻版。
语言学家朱德熙先生在他们的专著《写作论》中说——
“写作教学从古到今都不行,怎么办?没有别的窍门,只有多读多写。写作和别的学科不同,如数学和历史都是知识性的东西,可以传授,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写文章就不可以传授。写文章是一种修养,不是一种知识。它具有综合性,牵扯的东西非常多……写文章得多读多练,多读就是借鉴别人的长处,多练就是自己勤写。”
关于读与写的关系,鲁迅、叶圣陶、张志公、梁秋实等文章大家都有经典的论述。鲁迅先生说:“凡是有定评的大作家,他们的作品全部都说明着怎么写。”可见读是写的基础,经久的阅读自会让你的写作渐入佳境。劳于读书,逸于作文,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也容易懂,但多数人吃不了经年累月阅读的苦,想依靠作文秘诀。找到写作的门径,结果,丢了西瓜,也没捡起芝麻。
中小学生读书阅历少,习作水平低,这是必然。切忌拔苗助长,对它们的习作水平,期望值不应过高,写什么样算什么样。文从字顺即可,欲速则不达。培根说得好:“急于求成对于将行之事乃最危险的因素之一。因为那就像医家所谓的预先消化,肯定会在体内留下没法吸收的物质,从而留下难以察觉的病根。”
“胸藏万汇凭吞吐,笔有千钧任翕张”,还是静下心来去多读几本书,不会写作文先不要着急,等你“读书破万卷,”自然“下笔如有神”。
少谈秘诀,把谁家的孩子当成学生,就告诉孩子,多读书,慢慢就会写了,这最基本的写作常识,似乎称不上秘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