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座山,红叶有强烈的
好感。谷底的河
冲击出坐在中间的悠闲石头,
不分好坏
都交给蜂拥而至的两侧山脉。
根本不用考虑,
河流的出处,跟溪流有多大关系。
我目测的距离可能是几公里。
拖乌山峰顶,
有一种光,常年清澈而晶莹。
白雪成为一种象征,
依附于山峰并成为山峰。
而我,不会成为它的一部分。
我是种族、部落和过客,
我走过的地方是积雪、松针、密林,
更为收紧的风与落叶。
一部分的清贫,可能是
树林锁不住的反光、刺耳的寂静
既宽阔又狭窄。
我留下城里的一部分喧嚣
与平衡。
我带走了群山中默默流动的
气韵与山河。
另一部分,我留给一无所有的峡谷,
一无所有,却群星闪烁
或许就是你所理解的简单与幸福。
卑微者自有其微粒般的命运。
他的命是垃圾桶里的黄金与乌云,
是拾荒者,
也是汗珠与棉大衣,
宁静小巷折射出他的前世今生。
卑微者一半的命是老人,
另一半则给予了清晨与黄昏。
他与破旧为伍,
与遗弃为后盾。
他捡拾的是纸片、废铜与烂铁,
仿佛这就是他的出生地、
最终的归宿。
卑微者的命是稀饭熬制出的
清汤寡水,
我不理解的是他的哥哥、姐姐、妹妹
与子女。
我不理解的是他与自己的命
是否相生相克,
是否达成和解。
凌乱的衣领、翻出卷毛的大衣
颤颤巍巍的身子
说话的语气
与他混为一体,被缩小了三分之一:
这就是他的简历
和为数不多的自信心。
你投身于洁身自好的周末,
就像一种传说,一种江湖。
你迷失于周围的故事,
那些老年人才有的胸怀
使得你不断惭愧。以青年的距离
拉开了大峡谷的跨度。
你见识了风度、河流与石头,
而流水从没有终止,
也从没有理想。
当一切变成街道,以及拥挤的车辆
尖锐的咆哮。
你隐藏的小区,被阳光炙烤
如此强烈、清澈、没有边界。
你懂得生存
懂得不屈的真理。
懂得沟壑和沟壑一样的黑暗
照亮你的脸和沉思。
走来走去,你送走的何止是冬天
还有海水一样咸的泪水。
你听到的雷声不是雷声,
你看见的闪电也不是闪电,
每一种窗户都关闭,
每一种窗帘都有自己的姿势。
你无视这些,表达不了山峦与粮食
你有很多渴望
但是你注定孤独。你倾心于洞察
与聆听。当你仰头
注定能理解满天星辰
卓越的闪烁。
你沉默的一天从此开始,
也从此消失。
你的沉默付出了欣赏
同时也献出了青春和中年,
这就是代价。
我无数次往返于你的书法、人格
无法名状的浮现中,
隐隐约约,
并开始朗诵竹林里的秋风与满地的
菊花瓣。星星点点
凄凉地铺向尽头。
不见来者。
不见故人。
你有巫山云雨,
我有过不去的坎,那些乌鸦
飞过的线条
也是美的。而且相当有耐心。
那些在斜坡上站立的树
风度不减。
左右你的是画纸上的青石板、
小径、稀疏的云影。
你慢速地走过的小溪
如今已经干涸。
远处的河流水位不断下降
裸露出的淤泥
将出现在你的画面上,
将所有的未来与希望
还有过去的思念
彻底埋葬。
祈求一朵云,有水的蔚蓝,
珍珠的品质,黄金和白银的思想。
祈求一滴水,
平静,深沉,永不滴落
半悬于空中,藐视死亡,
从不冲动,不管成功和失败。
沉默、晦涩、干燥
一滴水的意义
仿佛永生。
涌动的水流面对一滴水
也充满了敬意。
它高贵的思想会生出黄金和白银,
它安于内心的品质显然
高过任何一条大江大河。
祈求一滴水
将我埋葬,将我淹没,
将灰尘与尘世从此抹去。
我想静静地与一滴水保持距离,
远远地观察,
远远地瞻仰,
我完全赞同:一阵风翻过山梁
去向英雄问候,
去向新年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