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不来的小径,还有幽暗的花园吗?
还有孤独的盛开吗?
饮酒和换牙齿,仅仅是开始。
你截出年轮,细数早年的
细节。终于可以安顿
一段潦草的岁月。
还有骄傲可言吗?你低垂着生殖
就不再有飞的欲念。
不为人知的慌乱和焦虑
只剩下一沓旧信
可以作证。那些狐疑
和欢喜,都匆匆忙忙。
终于开始关注消逝了,从钟表
到轮椅上的同乡,成为了一把
戒尺。刻度也在自己的沟壑里纵横
你挖好的坑,还需要自己来填。
你守着的房子,就要被拆除
你的身体也是一架嗡鸣的房子。
像签字画押,逐渐成了惯性的确认。
浏览的每一道痕迹,都要
与手指的纹路对比、嵌合。
蒙着的幕布,是否有一出悲剧
抑或命途的败笔?
不必介怀,月光落在雪地里。
人们准备好粮食,排着队
向高处的火焰,添加柴火
给低处的河流,更多一道暗影。
我愿意在人群里跳脱
像迷失的针,落在
身后的阴影。似乎还有那么一刹
有轻轻掉落的声音。
我希望有人可以忆起
它消失于
对年轮的谅解
我未曾伸手,接受这件夜的单衣
就囫囵地感知你的体温
从这充满褶皱的泥土里翻出花样
我当然可以在拉扯中抵近巅峰
也当然可以在迂回中认清我们的界限。
他们会以某种方式回来。在浓雾里
小草的尖叫,有火焰的味道。
他们扔出的拐杖,可以化为邓林
眺望的目光,成为星辰。
在衣襟里别一枚针,缝合
伤口和人世的颠簸。
在幽暗的岁月里,我进入秘密
通道,悄然靠近
这深处的海,在波涛里
可以体验一只鲸的傲慢。
那口袋里的粮,人世的光
都悄然隐退,仿佛
暮春的桃花,窸窸窣窣
跌在夜晚的月光里。
他带来了寒气,口罩,围巾
和一条崎岖的小径。
他在身后布置了飞鸟,阴天
和不经意错失的爱情。
他还带来了酒,酒杯
和我们初识时的表情。
雪越下越大,屋内
炉火消融了
结在睫毛上的
最后一粒冰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