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友梅的“派头”（下）

独家报道本刊记者夯石（张琳）

他像驮着重负的老牛，嘴里没有草却含着笑，为学员们一一签名、留言，颤着手不停地写下一个文坛老兵的真诚祝愿。

（接上期）

学员们糊涂了，他们想不通邓友梅的“派头”在哪儿。是他道貌岸然，盛气凌人吗？说实话，他的蔼然可亲更像一个朴实宽厚的邻居大爷；是他端起架子，讲官样文章吗？他的爽直、随和，如话家常远不像某些人那样经过深思熟虑，出口成章；是他不愿奖掖后进，故作高深留一手吗？他的确没有两秒钟治病救人的神功，也未答应某学员给报刊写推荐信以及“限时”看稿的要求。

是什么原因使邓友梅不仅平白无故有了“派头”，而且还演化为“好大派头”？我们不敢冒然揣测那位署了假名儿的作者的“创作”动机，只能从邓友梅老师身上找些容易诱发诽谤和指责的“短处”：谁让你在讲课的作家中名气最大、地位最高，由一篇把你牵扯进去的小文就可以吊起某些人的胃口，更可以使作者一炮打响？！谁让你放下可以保护自己的架子，轻易地坦露内心，这是不漫“藏”诲盗吗？！谁让你放着稿费不挣放着肥差不理放着镜头不上放着午觉不睡，偏偏急巴巴地赶来，“好为人师”地给一帮子业余作者上课？！谁让你明明签了名、合了影，跟大家平起平坐，却又舍不得利用你的影响炒几个新秀，捧几个作家出来？！谁让你堂堂的中国作协副主席，却一点派头都没有，非要等着人家“派”给你一个“好大派头”才能产生轰动效应？！谁让你光想着标新立异，非要在别人争着扮“派头”、崇“派头”而拒绝派头？！谁让你被中伤却不愿出来辩解一句，落得“心太软”，为“很受伤”埋下伏笔？！谁让你收到研修班全体学员的安慰信，却又禁不住感动、感激而写了回信，居然好了伤疤忘了疼……

如今，友梅先生已是耄耋之年。当年，我说：既然有人想“派”给您一个什么“派头”，您就不妨留着，反正这“派头”也待不久，不定哪天又“派”给谁呢。22 年过去了，派到您头上的这点“垃圾”，自是朽烂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