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儿童题材电影“代理”形象的伦理正义研究

2020-11-14 02:58王永收
电影文学 2020年7期
关键词:祖父母正义代理

秦 蒙 王永收

(曲阜师范大学 传媒学院,山东 日照 276825)

伦理叙事在中国电影的叙事当中,占有相当大的比重。中国人的一举一动之中深深烙印着伦理本位的痕迹,基于此创作出来的电影,侧重于伦理价值的体现,具有超出影片文本之外的丰厚内涵。中国电影伦理叙事的建构并非一成不变,不同的社会环境与时代氛围孕育不同的伦理叙事主题与价值。进入21世纪现代化转型时期,中国电影呈现出相应时代的伦理命题。而留守儿童题材电影在经济力量的影响之下,显现出与时代呼应的家庭伦理、生存伦理、现代性伦理。以伦理人物带出伦理故事,“代理家长”形象是留守儿童题材电影的叙事焦点,折射出各种社会伦理问题,显露无奈的伦理困境,审视与反思复杂的伦理现实,彰显伦理正义的现代价值。

一、“代理家长”与“代理正义”的伦理内涵

留守儿童群体的出现,是社会转型过程中城乡差距所带来的时代产物。目前,普遍意义上所理解的留守儿童是指,父母双方或一方从农村流动到其他地区,孩子留在户籍所在地的农村地区,并因此不能和父母双方共同生活在一起的儿童。本文所研究的留守儿童题材电影是以这些留守在农村未成年的孤独儿童为叙事主体的影片。“代理家长”的出现源于儿童留守的困境,针对这种情况,一些热心的社会人士自发组织起来,义务担负起照顾留守儿童的责任,他们被称作“代理家长”。本文所研究的“代理家长”与之意义有所不同,侧重于“代理”的伦理内涵而并非单纯的社会意义,并且其人员组成非陌生的社会人士,更多的是与留守儿童关系密切的亲属以及相熟之人,此种伦理关系更具有构建“正义”的叙事价值。现代化转型时期,经济快速发展,产业结构调整,愈来愈多的劳动力中坚力量由农村迁移到城市,而这些年轻的劳动力由于经济能力受限,只能将年幼的孩子留在农村。在儿童的成长时间,父母与孩子长期分隔,儿童缺少父母的陪伴独自生活。父母长时间的离开,使得儿童的生命中父母这一角色与职能是欠缺的,父母的缺席造成儿童在情感与教育上的缺失性体验,“代理家长”的出现正是一种对于缺失的弥补。缺失即是各种需要的未满足,留守儿童的缺失性体验更多在于爱与归属的未满足,“代理家长”便是填补这一缺失的“亲情替身”。被迫的缺失性体验是对于留守儿童情感的伤害,违背了正义的对等,父母的缺席解构了正常的亲情伦理,“代理家长”则重新建构起遭到破坏的伦理关系。

从“代理家长”的社会内涵来看,父母角色的社会学意义得以扩充。父母本应具有生物学层面与社会学层面上的双重定义,然而长时间的缺席弱化了其社会学层面上的内在含义。电影中,很多父母在孩子尚处年幼便选择离开,怀孕生子并不意味着父母角色的完整。把一个不知不识的生物个体培养成为一个有一定知识和技能,并掌握了一定社会规范的社会个体成员,把“自然人”培养成为“社会人”,这才是父母更为重要的职责。在儿童的起始阶段,爱与归属的满足是对于安全感的本能性需求。当儿童逐渐成长,主体的发展进入社会阶段,精神的引领成为更为重要的部分,是父母教育儿童的关键所在。父母是儿童成长过程中的第一模仿者与参照者,儿童会在父母身上寻找认清自我、构建自我的方法与力量。而这种精神教育的缺失需要其他他者来弥补,“代理家长”便是留守儿童精神向度的信任者。因此,对于儿童来说切实的关爱是深入理解他们内心的需求,真正符合儿童天性的成长是还原家庭教育,需要父母的亲自陪伴、引导与教育而不是假手于人,父母要承担起“父母之名”。

伦理是一种理则(伦理的“理”),这种理则的存在是为了维护以人为中心而产生的某种顺序、秩序和关系。伦理的意指没有一定之规,它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地域、不同的事物面前有不同的内容,但它的基本精神是“正当”“秩序”。伦理是对于人类社会关系的一种规范和准则,正义是对于某种秩序的维护与价值重塑,和谐的人类社会关系是正义的理想目标。正义表现为一种和谐,一种人类生存的追求,人类只有以这种和谐的尺度作为引导,才能实现自身的幸福。伦理关系失序导致正义出现裂痕之时,便需要一种正向的力量引导失序的伦理关系,修补正义的裂痕,“代理正义”便承担了这一伦理使命。因为儿童独自留守,缺乏有效的照顾与情感的关怀,因此便有了“代理家长”的存在。儿童留守是因为父母的离开,父母外出打工背后所体现的则是城乡差距的深层问题,所暗藏的则是更为本质的生产方式变革所促进的经济关系与社会结构的现代化转型,资源流向单一与分配不均衡的加剧打破了传统农业社会维系已久较为稳定的伦理关系,加重了社会不公现象的生成。这些不公的社会现象会引起社会矛盾的失控,影响社会的安定,继而导致伦理关系的失序与价值信念的废弃,使得正义出现了裂痕。

本文聚焦于三类主要的“代理家长”形象,通过年长的祖父母与儿童同为留守者的伦理映照,无子的邻居与留守孩子相互的情感依赖,教师在职业与生活之间进行的伦理抉择,共同指向“代理正义”的伦理价值。对年长的祖父母来讲,抚养儿女成长已然尽到了身为父母的责任与义务,抚养孙辈似乎是对其养老权利的忽视与剥夺,老人同儿童一样身临留守的伦理困境,让同为留守者的老人去承担“代理家长”的重责,这实为正义裂痕的一种体现。老人对于这种不公职责的默然承担,是对于儿孙亲情的无限制付出,对于修补裂痕的正义呼唤。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朋邻居与留守孩子通过真挚的相处产生了亲子般的情感依赖,格外显露出留守儿童情感缺失程度的严重,这是一种情感体验缺失的不公体现。无子的“代理者”代替亲生父母实现了留守儿童对于爱与归属的正当需求。对于教师来讲,承担了职业身份之外更为沉重的“代理”身份,并且,还要承担在职业与生活之间进行伦理抉择的压力,这是对教师这一“外人”的“强加”不公。由师生之间的教育关系深化为亲子之间的情感关系,彰显了师爱的崇高与伟大,却凸显了父母的退却与畏惧。因此,这三类“代理家长”形象虽然体现了不同的伦理关系,却指向了共同的伦理价值——“伦理正义”,留守问题并非短时间内便可以彻底解决,但正义修补可以先从关爱儿童开始,以关爱儿童的正能量做出正向的价值追求,引导失序的伦理关系,重塑时代的价值信念,彰显现代社会的伦理正义。

二、同为留守者的伦理映照

在父母离开之后,相同的血缘脉络使得祖父母成为抚养儿童的第一选择,然而,如同电影中所呈现的那样,祖父母作为“代理家长”纵然更值得信赖,却仍然避免不了相关问题的出现,祖父母在照顾孙辈时会存在隔代抚养的难题,并且,这些年长者实质上同儿童一样,也是挣扎在乡村的留守者,这是祖父母这一形象的伦理特点所在。祖父母作为“代理家长”所面临的首要问题便是因年长而难以承担的沉重生活压力,在电影《车费》中,春穗之所以进城卖果树,主要是因为贫困的家庭难以负担春穗看望父母的车费。爷爷因病长期卧床,奶奶年迈瘦弱,抚养孙女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坚强的小孩》中,雪飞生日时的一顿方便面都是奢侈的愿望。祖父母都愿意给予儿孙最好的生活条件,可残酷的现实剥夺了这一美好的心愿。再者,隔代抚养带来的一系列问题不容忽视。祖父母一辈大多数未接受过正规学校教育,文化水平低,观念老旧,因此在教育孩子上普遍存在溺爱、老式教育等问题。《米花之味》中,母亲外出打工,喃杭留在家乡跟随爷爷生活,爷爷因为亏欠的心态,对喃杭撒谎、玩手机、打架等不好的行为习惯采取“包容”的态度。殊不知,这种弥补实则是溺爱,过分的纵容对孩子是一种伤害,让他们成长过程中形成错误的价值取向。

并且祖父母们与孩子之间存在沟通困难,这种“沉默”的抚养方式并非他们所希望,之所以保持“沉默”,既有传统文化的内在原因,也有社会生产权力话语的外在强势。祖父母们身处在如此“内外夹击”的环境中,因此,当他们在抚养自己的儿女、孙辈时,自然也是采用“顺从”的教育方法。《车费》中,整部影片处于一种“半无声”的状态,特别是农村场景中,除却寥寥无几的人声对话外,环境声承担了大部分的空间营造与时间维持任务,使得人声的出现略带一丝突兀的不适,这也象征了春穗成长环境的“失语”。镜头中从未呈现过奶奶对于春穗的回应,奶奶总是沉默不语,春穗与奶奶的对话更像是春穗的自言自语,两人之间缺少话语的交流。虽然奶奶在行为上表示了对于春穗的关爱,但言语沟通上的回避让春穗的内心更为封闭。在城里遇到卖山药的小男孩土豆时,是整部影片中春穗交流最顺畅的部分,却更为凸显了隔辈者之间相互理解的困难。《坚强的小孩》中的自强爷爷也是如此,爷爷心疼孙子却不知道如何更好地表达,只能言语上简短严厉,行动上细心温暖。对于祖父母来说,他们没有能力做更多的事情。

子女的离开,使得他们也失去了安全的依靠,内心惶恐不安,忍耐着亲情的欠缺所带来的情感煎熬。作为土地里孕育出来的生命,他们学会并习惯了对于苦难生活的默默忍受,把一切痛苦放在心中。面对现代化过程中乡村发生的改变,他们困惑不已,传统农民以土地为生的生存方式被打破,失去土地又衰老的他们失去了生活的动力,选择沉默不语,在沉默中遥望远方的子女。《穿过忧伤的花季》中,华萍的爷爷也是嘴硬心软之人,不愿跟随华萍的父母进城养老,坚持下地种田以及养骡子,这是他一辈子无法改变的生活方式,是刻在骨子里的根。同样在《指尖太阳》中,小禾、小鱼的爷爷也因青壮年离村进城而困惑。村里的老人去世找不到青壮年抬棺,小禾、小鱼的爷爷只能在这种无奈之中,为自己的同辈人同时也是为自己唱起了打绕棺。此外,被照顾的对象有时候反而是这些年长的祖父母。像是在《指尖太阳》中,小禾、小鱼承担起了照顾爷爷的重任,爷爷眼睛不好,兄妹二人就将外面的世界讲给爷爷听,哥哥小禾为了照顾爷爷放弃了住校的机会。诸如此类,留守儿童题材电影向我们展现了祖父母作为“代理家长”所带有的伦理特征,沉重的生活负担与隔代抚养的压力附加了他们留守的苦涩与煎熬。

三、亲情依赖的伦理诉求

除去祖父母这一选项,亲朋邻居是担任“代理家长”的第二选择,即便是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相识多年,也是值得信赖的托付者。在亲朋邻居中,有些是没有孩子的“孤家寡人”,留守儿童与他们之间更像是一种互为“代理”的相互弥补关系。这些“孤家寡人”膝下无子,而留守儿童父母缺席,双方的共同点在于亲情的缺失性体验,爱与归属的未满足。一个作为“代理家长”,一个作为“代理孩子”,互相弥补了对方的角色空缺。留守儿童得到了生活上的照顾,精神上的引导与教育。代理者通过“拥有”留守儿童实现了拥有自己的孩子,填补了无子的空洞,完成了其父母身份的建构。在这些无子的“代理家长”中,男性与女性在面对家长身份时,体现出父亲身份与母亲身份不同的价值意义。在严厉与慈爱的平衡中,女性倾向于在慈母的关怀中隐藏其严母的坚忍与理性,而男性则擅长用严父的面具伪装其内心感性与柔软。

《天堂的礼物》中,冯旭元作为小虎的“代理家长”,展示了母亲般无微不至的温暖,让小虎体验到了久违的母爱。然而,高尔基曾说过,爱孩子,那是母鸡也会的事,重要的是要教育孩子,而这却是一桩伟大的事业。母亲对于孩子不仅是慈母般的疼爱,更要教导孩子走上正确的道路。在不求回报的关心和付出之外,正确、理性地处理孩子的缺点与错误。当小虎得知父亲已去世的真相而自暴自弃时,旭元并没有一味地纵容小虎的行为,反倒以一种“严母”的姿态教训小虎迷途知返,就如同管教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重塑了母爱。管教过后,旭元又恢复了慈母的细心与温暖,用胶水把小虎撕坏的书一页一页粘起来。旭元因为丈夫去世伤心过度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此后一直没有改嫁与婆婆一起生活。抚养小虎对旭元来说,更是弥补失去孩子的遗憾,两个失落的人相互取暖,给予对方生活的意义。女性的温柔与细心使其对于孩子的衣食住行、身体健康等方面照顾得更为细致,在柔弱的女性外表之下,是生活的强者与严肃的母性。男性在教育孩子时所具备的权威的在场与精神的引导,来源于内核的温柔所带来的父亲力量。

《马东的假期》中,傩戏艺人老钟作为“代理家长”,在潜移默化中与马东产生了事实上的父子之情,两人由带有些许利益交换意味的师徒关系,逐渐深化为真实的父子之情。一个粗暴、蛮横、从未做过父亲的人,却具有了一种父亲的深刻形象。老钟更接近于一种中国传统的封建家长父亲,本着“玉不琢,不成器”的理念,以严厉的姿态管教子女,这种威严的行使让马东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权威。父亲的力量在孩子人格品质的形成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孩子在父亲的权威中学习、模仿,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成年男性。马东的父亲马福贵的缺席甚至可以认为是逃避,在身体以及精神上都不再对马东起到正确的引导与榜样作用。而马东与老钟一次又一次的矛盾与冲突,反而落实了老钟的父亲事实。大多数时间老钟陪在马东的身边,显示出父亲般的严与慈,获得了马东的信任。在抚养过程中老钟完成了其父亲身份的建构,弥补了亲情的缺失,成功实现了“代理家长”的价值意义。老钟虽然不是马东生物学层面的父亲,但在社会学层面是在场陪伴、教育引导的精神父亲。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在成为父母之时,皆会显现出孩子所依赖的力量。这一类无子的“代理家长”与孩子互相成为对方精神上的支柱与情感上的依附,实现了双方角色的空缺弥补,更为凸显了家庭亲情的价值底色。

四、职业与生活的伦理抉择

在农村地区,很多儿童由于留守原因,生活空间与活动范围受到限制,除却原生家庭之外,学校是这些留守儿童的第二家庭,师生之间的相处密度远高于亲子链条的联结密度。严重的情感缺失使得留守儿童迫切渴望外界的关心、理解、倾听。再加上对教师所寄托的一种权威性期望,帮助他们通过读书来改变自己的命运,是父母与孩子信赖与敬重的重要对象。因而,留守儿童很容易将对父母的依恋之情投射到教师身上,父母也很放心将孩子交托给老师教育。是以教师这一形象因“代理家长”而具有了身份的多重性以及角色的冲突性。在城市这个“陌生人社会”中,教师是具有鲜明的职业意涵:在特别界定的时间与空间内,完成社会分工中所专门界定的工作。而在留守儿童题材电影中,教师在职业身份之外多了一层家长身份,家长身份是教师因留守这一伦理困境而被首要确认的。通常来讲,教师的职责是教书育人,“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教授知识是教师的第一使命。其次,指代是教育者以教育爱、教育责任、教育希望为基石,尽可能地协助儿童的父母完成主要的育人责任。教师的第二使命是辅助父母教育孩子,教师的“育人”不等同于父母的“育人”,无法代替家庭的原生教育。而电影中“代理家长”的身份更为强调教师的“育人”职责,这种身份被赋予了更多的道德与情感要素,甚至于超越了父母的家庭教育,因而教师这一形象,职责的多重性造就了身份的多重性。《爱的钟声》中,钟文花在教师身份之外,更是关心、照顾学生的“钟妈妈”。同样在《不想长高的孩子》中,王校长在承担教学、管理学校的职责外,亦是帮冷冬冬补衣服、买新鞋的“妈妈”。教师成为父母亲情的代替者,在日常的教学任务外,用真挚的付出弥补留守儿童缺失的爱,由师生之间的教育关系深化为亲子之间的情感关系。

另外,需要指出的是,教师在作为一种职业之前,首先是一般概念上的普通人,其次才是作为教师的职业角色。因此,在教师的生活角色与职业角色之间很容易会产生冲突,特别是电影中担任“代理家长”的教师们,经常面临着不同角色之间的抉择与牺牲。农村出身草根式教师,在困苦的环境中依然坚守自己的教育信念与教师职责。《遥望南方的童年》中的易明堂便是这样一种承担了超出自身能力之外职责的农民教师,这种牺牲自己家庭的付出,是易明堂身为教师的角色职责以及崇高的师爱,使他坚持作为“代理家长”实现爱的教育。无独有偶,《春风化雨》中本应安享晚年的退休老教师张远,在家人的反对与外界的偏见中,继续坚持自己付出一辈子的育人角色。而《角落里的阳光》中农村培养出来的大学生肖建,学成之后放弃城市的大好机会,将自己贡献给家乡的儿童教育。肖建竭尽心力让这些留守儿童不再成为散养的野孩子,患有严重哮喘病的他为此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饱受病痛的折磨。牺牲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与幸福,为的是让更多留守儿童能够健康成长、拥有美好的未来,这种爱的奉献达到了“代理家长”的超然境界。

对一些来自城市中的支教教师或代课教师来讲,这种职责的多重性超出了他们的理解与体验范围,很难在短时间内确认自己所应承担的首要身份。就如《角落里的阳光》中的城市青年田青,替生病的同学肖建来到农村教课,满怀信心的她却遭遇了学生的抵触。对于这些长期留守的孩子来说,情感的需求要超出知识的需求,他们更希望教师担当的是情感角色。田青没有意识到学生对自己教师身份所投射的依恋之情,仅以教学的身份面对他们,身份的错位导致田青与留守儿童之间的沟通不畅。实际上这些留守儿童也有着多重的身份定位,在学生身份之前,他们的优先身份是孩子。因此。肖建一直以来所做的便是“入乡随俗”,对接双方身份的吻合,满足孩子身份的留守儿童在情感上的深度需求。不仅是肖建,文中所提及的王校长、钟文花、易明堂、张远等人所代表的众多具有“代理家长”身份的教师,皆是认识到因儿童留守困境所带来的教师身份的多重性,在处理自身不同角色冲突时,坚守自己的信念与职责,坚定地做出自己认为有价值的角色抉择,让师爱之花绽放在留守儿童的内心,带来更多的温暖与希望。

“代理正义”价值宗旨的伦理建构既是电影重要的叙事准则,亦是调整现实伦理关系的必然要求。电影世界作为现实世界的并列存在,映射与延续了现实的伦理逻辑,电影的精神力量具有重构伦理范式的巨大潜力。“代理家长”作为建构正义价值的伦理媒介,通过其形象的可见化,将感性的情感升华到伦理表达的层面,显现出伦理价值与生产工具的因果矛盾链。以伦理正义的力量促进伦理关系的改造与价值重建,对于治疗呈现侵略态势的经济理性所造成的现实伤口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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