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殿才
列车趴着入山洞,趴着,过澜沧江遇到敬畏,直不起身来
群山也趴着。
几千公里的脊背,负着大地的重
牦牛是站着的,雄鹰是站着的
远处山尖上的夕阳,是站着的
转经筒的藏胞
趴下,像八百里外,逶迤的横断山脉
站立,是行走的群山
只开一种花,只染一色发
念青唐古拉山,披三千里白雪,风吹也不乱
山下的牧民和牦牛,共饮一种水。狼毒花也是
纳木错河伏下身子,将乳腺
伸向当雄大草原,伸过羊八井,伸到扎西尼玛家
牦牛雪地里,兀立三小时
反刍的乳汁,融雪一样,滴入牛崽的喉咙
扎西尼玛也是。斜卧毡房里,小扎西吮着奶头像雏鹰吮着那根拉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