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飞扬
2020年7月的一天,江苏省泗洪县的一幢普通民居里,被誉为中国版“苏珊大妈”的方宣,正用她充满穿透力的声音,诠释一典《玛依拉》:“我是瓦利姑娘名叫玛依拉,白毛巾丝面上绣满了玫瑰花,人们羡慕我羡慕我,谁的歌声和我比一下……”
一旁的李冠军静静地聆听着,时不时地用手指敲击着节拍,两人偶尔目光对视,流溢着无比温馨的味道。鲜为人知的是,看似情侣间的简单一幕,发生在两人的身上却如此不同,因为这段爱情跨越了千山万水,更跨越了16 岁的年龄界限。如今对未来,他们满怀期待……
一个阳光男人的身边,会有一个更加阳光的女人。
本文主人公
2018年6月的一个晚上,打开电视机的李冠军观看一档歌曲选秀节目时,被一个名叫方宣的歌手深深吸引。这名从未受过专业训练的草根歌手,她演唱的几首歌曲,深深打动了选秀现场的每一位观众,悠扬婉转的歌声也悄然溢满了李冠军的心田。
那天晚上,辗转难眠的李冠军在网络上仔细地收集方宣的资料,收集得越多,他便愈加对方宣的过去感到心痛……
47 岁的方宣从小喜欢唱歌,早在16 岁时,她就为了唱歌离开安徽老家,在江苏泗洪定居下来。后来方宣有了家庭和孩子,可是唱歌的冲动却一直在心底汹涌,就这样,她每天一边在自家的小卖店里忙碌操持,一边利用各种机会练歌。
可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练歌的缘故,她经常收到街坊邻居的“提醒”,当初一路支持她的丈夫也转变了态度,对她不时冷言相讥甚至横眉冷对。为了年幼的孩子,方宣选择了默默忍耐。如何尽可能减少对别人的干扰?方宣一面减少练习的次数,一面寻找更为隐蔽的练习空间。
有一次,她意外发现储藏室里侧的一处夹层,不但可以轻松容纳一个人,还有一定的隔音效果。兴奋的方宣立即找来几块泡沫板,改装了一处隔音效果绝佳的“录音棚”。可是,加了泡沫板的夹层明显有些逼仄,长时间待在里面,人很快便有了一种近于窒息的感觉。即使这样,顽强的方宣还是一连唱了三四个小时,直到面色潮红,整个人近乎虚脱,才依依不舍地从“录音棚”里出来。
方宣的委曲求全并没有挽救她的婚姻,此后的一段时间,丈夫持续不断地和她打起了冷战。2011年下半年,两人结束了这段婚姻。
让方宣没有想到的是,成为单亲妈妈之后,她依然无法继续歌唱。随着儿子长大成人,儿子竟然也不支持她唱歌。有一次,两人因为唱歌发生争吵,儿子竟然一下子砸碎了方宣的所有音响。第二天凌晨,方宣草草地卷起铺盖,离家出走……
婚姻受挫的方宣并没有被打倒,她加倍练习唱歌,努力将从前逝去的时光找回来。2017年3月,通过志愿者们的帮助和推荐,方宣报名参加了安徽卫视举办的《幸福账单》选拔赛,最终被选中。由于在该项比赛中表现十分优异,此后,她的表演机会渐渐多了起来。
接下来的半年里,方宣成为网络上的超级红人,她演唱的《中国道路》《情系故乡》《我像雪花天上来》《感动未来》等歌曲好评如潮,吸引了成千上万的粉丝……
这可真是不折不扣的草根逆袭!方宣的成名经历,让李冠军一时间钦佩不已。李冠军从小生活在内蒙古包头市,比方宣小16 岁的他十分喜爱文艺,参加工作后,李冠军一直在当地艺术团担任文职工作。李冠军十分喜爱唱歌,他很想见到方宣,但是毕竟天各一方,李冠军只好把这一想法暂时压在心里。
2019年夏天,李冠军得到一个让他欣喜不已的消息,方宣很快会来包头演出。李冠军立刻委托朋友,购买了方宣的演出票。
那天晚上,当方宣出现在舞台上时,台下的李冠军始终痴痴地看着。等到演出最后。李冠军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悄悄追到后台,大胆地向方宣索要联系方式。方宣没有犹豫,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和微信都留给了李冠军。
第二天早上,李冠军就给方宣发来了一段视频。原来,方宣在包头演唱的那一首民歌,他在台下利用手机完整地拍摄下来。除了这首歌之外,李冠军还将网络上流行的、方宣演唱的五六首歌曲剪辑成歌集,一并发送给了她。
李冠军制作的歌集十分精美,方宣看过后,心里不免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就这样,两个人不知不觉地交往起来。李冠军风趣幽默,他微信上讲的各种段子,总能将方宣逗得哈哈大笑;而方宣曼妙婉转的歌声,总能让李冠军的内心在瞬间变得空灵纯净。有一次,李冠军学会了一首新歌《冰上女神》,他迫不及待通过微信视频演唱给方宣听。方宣耐心细致地指出了其中的瑕疵,并帮着一点一点地矫正过来。
这首歌学完后,李冠军忍不住告诉方宣,当初他也曾经有过做一名歌手的想法,可是由于天赋不佳,中途的他只好忍痛放弃。后来,不甘心的他也曾筹集所有家底,四处拜师学艺,但是老师们见他年龄太大,都不愿指导或是收留他。
李冠军告诉方宣,这些年来,他一直渴望有一个人能指点他,如今,他终于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这个人了……
随着两个人交往深入,李冠军和方宣变得无话不谈。有一次,李冠军十分关切地问方宣:“这些年来你一个人像浮萍一样四处漂泊流浪,从未和自己的孩子沟通联系过吗?”短短的几句话,一下子打开了方宣的话匣子,她带着止不住的兴奋告诉李冠军,儿媳曾带着孙子来找过她,她不但和儿子联系过,而且和好如初了。
得知方宣重拾过去的亲情,李冠军在替她高兴之余,对她进一步穷追猛打:“你现在是不折不扣的网红了,人生的另一半有没有着落呢?”方宣有些不自在:“我的年龄这样大了,哪有人会喜欢我呀!”
没想到话音未落,李冠军唱的一首情歌已经通过微信视频传了过来。听着听着,方宣的脸一下红了……
2019年12月的一天,李冠军正式向方宣表白:“方宣,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想娶你,你嫁给我吧!”李冠军还表示想在过年的时候,把方宣接到他的老家去过年。
方宣的心“砰砰”跳个不停。平心而论,她也很喜欢开朗阳光的李冠军,但是有一个现实问题不得不面对,两人毕竟有16 岁的年龄鸿沟啊!方宣想了想,语气坚定地拒绝了:“我比你大这么多,咱俩在一起,未免太不现实了。”从那以后,面对李冠军的微信,方宣从来也不回复,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慢慢地让他冷静下来。
没想到一个多月后,李冠军给方宣发来信息,原来,他已经在泗洪找到了工作,正式在一家传媒公司里就职,“巧合”的是,这家公司恰恰是方宣签约的公司,两人一下竟然成了“同事”。李冠军很明确地表示,他决定在泗洪固定下来,坚决不回内蒙了。另外,他此前已经把老家的工作辞掉了。
电话另一端的方宣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很长时间才缓过神来。勉强忍耐了两天之后,方宣忍不住到公司里探望李冠军。此时李冠军黑瘦了许多,但目光却比从前更加坚定。方宣明显感到他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并没有和她开玩笑。
成为同事之后的第二个星期,公司安排李冠军陪同方宣到外地参加一档公益演出活动。演出现场靠近山区,条件非常简陋。彩排时,细心的李冠军发现,临时为演唱者搭设的台子全部用竹杆支撑,上面的木板也显得非常单薄。方宣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彩排时,她拿着话筒正准备登上3 米高的演唱台,忽然听到李冠军叫她:“别着急,你先停下!”
方宣有些诧异地看着身后的李冠军,只见李冠军一个箭步,从方宣身边跑了过去,抢在她的前面跑上台面做实验。只见李冠军用脚使劲儿地跺着单薄的木板,还用随身的一把小钳子仔细拧了拧为数不多的几颗固定螺丝。直到发现没有太大问题之后。他才转身示意方宣走过去。方宣望着这一幕,突然有一种被人呵护、被人宠溺的感觉,多年来一直冰冷荒芜的心田里,也不知不觉地注入了一股说不出的暖流。
1 个月之后,两个人又来到江西一带演出。一次演出结束后,两人进山去玩。这里竹林成片,流水潺潺,到处都是美景。将身心放逐在山水之中,从前的烦恼似乎都消散不见了。
下山时,方宣突然感到有点累了,便在路边的一处山石上坐了下来。注意到这一细节,李冠军大胆地对她:“你别走了,干脆趴在我背上,我背着你下山吧。”就在方宣还有些犹豫之际,李冠军已经顺势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方宣沉默了几秒后,有些忐忑地趴了上去。
没想到,就在方宣刚刚趴上去时,李冠军突然紧紧抱着她的腿,快速地奔跑起来。上下的颠簸之中,方宣不由自主地紧紧搂住了李冠军的脖子。山风轻轻地在耳边掠过,不知名的花香四处飘来,那一刻,微微闭上眼睛的方宣恍然间觉得自己回到了童年时代。短短的一段山路,趴在李冠军后背的方宣,内心已经全部向他打开了……
为了让自己从外表上看起来更加深沉一些,李冠军开始用各种方法主动拉近与方宣年龄上的差距。有一段时间,他主动蓄起了胡子,穿着上也非常随意。他还对朋友说:“热恋中的人一定要追求一种瓜熟蒂落的效果,所以,我一定要长得着急一点儿!”
这件事被方宣得知后,立刻给李冠军买了两套高级的西服,还特地搭配了一条粉红色的领带。方宣语气温柔地对李冠军说:“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才变成这般模样的。你为我考虑了这么多,我当然感激这份关心和体贴。不过,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打扮得阳光帅气,因为一个阳光的男人身边,才会有一个更加阳光的女人!”彼此目光的对视之中,两颗心靠得更近了……
这次演出之后,两人的感情找到了出口。可是,毕竟相差整整16 岁呀!爱情真的能填平16 岁的沟壑吗?极度矛盾中的方宣不止一次问李冠军:“咱俩会有前途吗?你的家人会怎么看?身边的朋友又会怎么议论……”每每此时,李冠军总是轻轻地抚摸着方宣的秀发,真诚地对她说:“我非常清楚,我是真心喜欢你,我愿意追寻这种感觉。你什么都不用担忧,任何问题我都不会回避,更不会逃避。”
2020年7月,方宣与李冠军接受了笔者的采访。方宣透露,如今的她已经与经纪公司签约,收入与演出的次数都较为稳定,完全告别了从前颠沛流离的生活。
谈及与李冠军不同寻常的感情经历,方宣由衷地说道:“从前的岁月充满了难言的苦难,但是,这些东西也历练与打磨了我。没有它们,我的人生无法再次启航,更无法驶进更加幸福的港湾。人生如路,对于未来我满怀憧憬,相信我和李冠军能携手走出最美丽的风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