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选迎来终极冲刺

●本报驻美国特约记者 林日 ●本报特约记者 陈欣

当地时间2日，美国总统大选进入“最后竞选日”。不愿被以“连任失败总统”之名写入历史的特朗普继续造势风暴，从早到晚连跑4州拉票。拜登则将最后赌注重点押在宾夕法尼亚州。多家美国媒体和机构公布的选前民调显示，虽然拜登在全国民调中仍保持领先，但在关键摇摆州，两人竞争相当激烈。CNN称，特朗普和拜登都有通往胜利的道路。这场被美媒称作“历史性”的竞选接近尾声，美国社会对不确定性的担忧却不但没有结束，反而在加剧。在一项全国调查中，与自己在这个不平常年份的痛苦遭遇相比，更多美国人担心，这个国家将变得更糟。由于很多人选择邮寄选票，选举结果大概率无法在3日投票日后很快出炉。特朗普1日宣称投票一结束，就将和律师开始行动。2日，他又暗示将在选后解雇国家过敏症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福奇。特朗普说这话时，美国新冠肺炎确诊病例超过920万例，死亡人数达23.1万。

头号战场：宾夕法尼亚州

特朗普1日结束最后一场集会已是深夜，2日，他又将开启5场竞选活动，被《华盛顿邮报》形容为“最后的风暴”。《环球时报》记者从其竞选网站上了解到，特朗普将从佛罗里达州棕榈滩“让美国再次伟大”的集会开始，之后接连前往北卡罗来纳州、宾夕法尼亚州、密歇根州和威斯康星州，当晚10时30分再折返密歇根州，在大急流城进行选前最后一场造势。与特朗普的马不停蹄不同，拜登将把选前最后一天的大部分时间花在老家宾夕法尼亚州，同时“进军”俄亥俄州。4年前，特朗普轻松在俄亥俄州获胜。

美联社报道称，在竞选进入收尾的24小时前，特朗普和拜登都竭力强调对方不适合担任总统，并用近乎末日来临的措辞，描述如果对方获胜未来4年的样子。特朗普1日在艾奥瓦州的集会上咆哮：“拜登打算将美国变成监狱之国。”拜登则在宾州费城警告，美国正处于“结束煽动仇恨火焰的总统任期”的边缘。

对于两人终极造势计划中都出现的“宾夕法尼亚州”，《纽约时报》称，这里已成为今年大选的“头号战场”。该州拥有20张选举人团选票，是关键摇摆州中仅次于佛州的大“票仓”。2016年，特朗普以不到一个百分点的优势赢得宾州，对于拜登来说，该州是通往白宫最明确的竞选路线。美国政治新闻网报道说，特朗普和拜登都在宾州下了大赌注，在竞选的最后几天里，他们在这个州来回奔波。拜登的政治形象源于他在斯克兰顿度过的童年时光。而特朗普最后一天在宾州的造势活动就选在该市。目前，拜登在该州民调支持率领先特朗普4到5个百分点，并非压倒性优势。

随着投票日近在眼前，多家美国媒体和机构公布最后的选前民调。在RealClearPolitics的全国民调中，拜登保持着7.2%的领先优势。而《华尔街日报》与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的民调显示，特朗普在全国的支持率落后10个百分点（特朗普为42%，拜登为52%）。不过，《华尔街日报》称，如果把调查范围缩小到12个摇摆州，选情则变得相当激烈。拜登保持6个百分点的领先优势，在民调的误差范围内。

《纽约时报》和锡耶纳学院1日公布对关键摇摆州的最后民调，结果显示拜登在宾夕法尼亚州、佛罗里达州、亚利桑那州小幅领先，在威斯康星州的领先幅度达两位数（11%）。这些都是特朗普在2016年拿下的关键摇摆州。据CNN报道，拜登在密歇根州和北卡罗来纳州的民调支持率也领先。不过，让民主党人胆战心惊、共和党人充满希望的是，最新民调显示，特朗普在艾奥瓦州以48%对41%领先拜登。而在美国广播公司和《华盛顿邮报》的民调中，特朗普在佛州以2个百分点的微弱优势领先。

“这是我见过的竞争最激烈的总统大选。”共和党民调专家比尔·麦因特夫对美媒感慨道。CNN评论说，拜登在全国民调中领先，使他可以通过多种途径获得通往白宫所需的270张选举人票。特朗普虽然民调落后，但也有赢得选举的明显机会。一些摇摆州的民调显示，他离胜利并不远。民主党人担心特朗普可能再次打破预测，在选举日翻盘。

美国人对民主如此担忧

美国Axios新闻网1日独家报道称，特朗普告诉亲信，如果他看起来“领先”，就将在周二晚上宣布胜利，即便选举人团的结果仍取决于像宾州这样的关键州中大量未统计的选票。报道援引3名消息人士的话说，过去几周，特朗普对大选之夜未能有计票结果进行了推演。外界预测，宾州大选之夜的开票结果可能呈现特朗普领先，但接下来几天，随着邮寄选票被清点，这一结果可能出现重大变化。一旦特朗普由赢变输，特朗普选举团队就将宣布民主党“窃取选举结果”。

1日晚，特朗普否认将提前宣布胜利，但强调“大选日都过去了却仍在计票，是很糟糕的事”。《纽约时报》称，今年邮寄选票的人数创下纪录，预计50个州中只有8个州能在大选日次日午后完成计票。特朗普的声明是在竞选结束时，对选举合法性提出质疑努力的一部分。《华盛顿邮报》称，美国人可能在周二得知谁入主白宫，也可能需要几周清点选票，甚至要更长时间在法庭上决出大选胜负。

“美国人很担心，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这个国家。”《纽约时报》1日以此为题报道称，新冠病毒感染者激增，暴力犯罪上升，可能失去医保，今年令人担忧的事很多，但在大选前夕，在一项全国调查中，当被问到真正担心什么时，大多数美国人对自己的担心不如对国家的多。他们担心美国变得更糟，特别是民主。该报称，在现代调查中，很少有美国人对民主如此担忧。“通常情况下，这是美国人对别国担心的事。”密歇根大学政治学教授布拉德说。

“那是一个紧张而愤怒的10月，美国从未如此分裂。年轻人在街上游行，遇到全副武装的军队。”美国《大西洋月刊》称，这个场景不是2020年，是1967年的美国。一些专家担心，这次选举之后可能重演20世纪70年代初的混乱和暴力。《华盛顿邮报》2日报道称，由于担心民主坍塌，80多名研究民粹主义、政治极端主义的各国专家在选前给美国公众写了一封公开信。他们批评特朗普，但也没有给拜登背书，而是警告无论选举结果如何，新冠肺炎疫情引发的不公正和高涨的民族主义都令人担忧。“如果我们不回归法治，就将面临黑暗的日子。”

美国佛罗里达大学的“美国选举项目”数据库显示，目前已有超过9300万人完成提前投票，这个数字相当于2016年投票总数的2/3以上。英国《金融时报》援引斯坦福大学法学院教授纳特·佩西利的话说：“我们正在见证百年一遇的选民洪流。”《华盛顿邮报》称，选民们的投票意愿如此强烈，因为希望自己的声音被听到。他们中的一些人失去了工作，一些人在疫情中失去至爱。

特朗普暗示炒掉福奇

美联社2日报道称，当天凌晨在佛州的竞选集会上，特朗普对疫情仍占据媒体重要位置表示失望，引发支持者高喊“炒掉福奇”。对此，特朗普回应说：“别告诉任何人，让我等到大选后再说。感谢你们的建议。”美联社评论说，这是特朗普最直接地表明，他对将福奇从国家过敏症和传染病研究所所长的位置上撤下是认真的。他之前曾表示，担心在选举日之前撤掉这名广受尊敬的医生会带来政治上的负面影响。在特朗普表态后，“福奇”和“炒掉特朗普”接连登上推特热搜。

在特朗普做这番暗示前，白宫公开抨击福奇。上周五，福奇在接受《华盛顿邮报》采访时说，美国正朝着错误的方向前进，警告如果政府依然维持现在的举措，美国将出现大量新增病例和死亡者，遭受巨大痛苦。白宫发言人迪尔1日称特朗普总统总是把人民放在第一位，批评福奇“在选举前玩政治”，是无法接受的。

CNN评论说，美国人面临正在蔓延的疫情和随之而来的经济衰退，以及尚未解决的对种族问题的清算。大选让这个处于危机中的国家面临关键时刻。特朗普能否连任将决定他令人震惊、不受控制的共和党总统任期是现代政治史上的反常，还是会更持久地改变美国和世界。拜登胜利将结束行政部门人员混乱，以及对国家生活方方面面的科学和事实的持续攻击，但重返那种阳光普照和稳定的政治高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特别是考虑到特朗普一再试图将败选描绘为“被操纵”，拜登拯救国家团结的希望很可能只是一场白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