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特色小镇建设：动因、经验与反思

李静亚，王润斌，谢群喜

(福建师范大学 体育科学学院，福建 福州 350108)

随着体育产业上升为健康产业的一股中坚力量，以“特色小镇+体育”为创新方向的体育特色小镇在全国各地掀起一股热潮。从特色小镇独特的社会和经济功能定位来看，建设体育特色小镇是新时代我国体育发展的必然要求，它是推进体育产业供给结构性改革和全民健身和健康中国国家战略实施的重要内容[1]。不仅能促使体育产业形成体育运动新平台，培育体育产业市场，形成新业态，而且能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体育需求，推动体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加快新型城镇化建设，推动全面小康和健康中国建设[2]。

鉴于此，以特色小镇为切入口，将特色小镇与体育产业相结合，运用产业集聚理论，对体育特色小镇建设的动因、经验、问题和发展进行研究，以期为我国体育特色小镇下一阶段发展蓝图和特色小镇全面铺开提供具有价值性的参考意见。

1 动因分析：体育特色小镇建设的基础

1.1 政府扶持和政策引导

2016年7月住建部、财政部、发改委联合发布《关于开展特色小镇培育工作的通知》，提出到2020年培育1 000个左右的特色小镇[3]。三部委联合发布该政策，引爆特色小镇全国发展契机，特色小镇走向全国，全国范围内掀起了特色小镇建设风潮。2016年10月国家发改委发布《关于加快美丽特色小(城)镇建设的指导意见》指出，特色小镇聚焦特色产业和新兴产业，集聚发展要素，通过规划引导，培育成为休闲旅游、科技教育、民俗文化传承等专业特色小镇[4]。为积极响应国家推进特色小镇建设，更好地为基层经济社会事业、全面健身与健康事业、体育产业发展服务，2017年5月国家体育总局出台《关于推动运动休闲特色小镇建设工作的通知》，对纳入试点的小镇提供政策支持，给予经费资助，帮助各小镇进行体育规划标准化设计和各类体育相关资源配置[2]。在《关于第一批运动休闲特色小镇试点项目名单的通知》中指出，体育特色小镇试点项目所在政府要制定相关政策规划，建立健全工作机制，协调各方关系，做好基建保证，为体育特色小镇建设提供必要保障[5]。另外，《关于加快发展健身休闲产业的指导意见》《“一带一路”体育旅游发展行动方案》《关于加快发展体育产业促进体育消费的若干意见》《“一带一路”体育旅游发展行动方案》等，以及《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关于深入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的若干意见》等政策也为体育特色小镇的建设提供了强有力的政策保障。

1.2 经济支持和保障

国家统计局发布的2010年至2018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2012年我国第二产业增加值比重首次出现下降，2012年至2018年第二产业增加值比重逐年递减；2013年全国第三产业增加值占比首次超过第二产业，2013年至2018年第三产业增加值比重逐年递增(如图1所示)。从该数据可知，整体上我国第三产业取代第二产业，第二产业呈下降趋势,并随城市化建设的深入,全国工业发展开始远离城市中心,向远郊转移，“逆城市化”显现。逆城市化造成人口流动加剧,其根本特征是人口从城市中心向小镇回流，它为新型城镇化和特色小镇建设提供发展基础。中国统计年鉴2013-2017年数据显示，我国城镇人口数量多年来一直呈现上升趋势，城镇就业人员数量稳定增长，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消费支出逐年递增(如图2所示)。从该数据可知，逆城市化带动了城镇经济发展，同时又为特色小镇建设与发展提供经济支持。

图1 2010—2018年全国第二、三产业增加值及增加值比重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2010—2018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整理。

图2 2013—2017年全国城镇人口数量、城镇就业人员与居民人均可支配收支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2013—2017年中国统计年鉴整理。

1.3 体育产业规模扩大和结构优化

体育特色小镇建设依托体育产业发展，我国体育产业起步虽晚，但通过近几年的发展，产业领域不断拓展，发展规模逐渐扩大，产业质量和产业效益得到前所未有的提高。根据相关数据统计，2012年全国体育产业总规模为9 500亿元[6]，2017年全国体育产业总规模(总产出)为21 577.48亿元[7]，短短六年时间，全国体育产业规模扩大了两倍有余。从体育产业结构来看，2015-2017年全国体育产业规模迅速扩大，但体育用品和相关产业制造的总产出占全国体育产业总产业的比重却呈现下降的趋势，而作为第三产业的体育服务业总产业占国家体育产业总产业的比重则呈现上升趋势(如图3所示)，反映出作为第三产业的体育服务业快速蓬勃的发展势头。整体上，全国体育产业规模仍在不断扩大，体育产业结构逐步优化，体育服务业稳步增长，以体育服务业为主的体育市场已经形成一定规模和体系，健身娱乐、竞赛表演、技术培训与咨询、体育旅游等市场快速发展，这些将为体育特色小镇建设提供重要保障。

图3 全国体育产业总产出(总规模)和体育用品和相关产品制造业、体育服务业总产出及其比重数据来源：根据2015-2017年全国体育产业总规模与增加值数据公告整理。

1.4 需求升级和消费结构转变

目前，我国体育消费需求升级主要表现为:“主动性消费+常态化消费”和“必须性消费+享受性消费”，体育服务消费、信息消费、体验消费、参与消费等成为消费需求升级的重点领域和发展方向，体育产品和服务不断丰富、体育服务需求机会增多的发展趋势，多元化、多样化、多层次的新型体育消费新格局正在形成[8]。可见，随着需求升级和消费结构转变，国民对体育的消费需求也将从实物型为主向观赏型、享受型、参与型为主的方向拓展，这为体育特色小镇建设与发展创造了条件。

2 经验借鉴：国内外体育特色小镇案例分析

对国外特色小镇案例梳理和分析，借鉴和学习国外特色小镇成功经验，对于我国体育特色小镇建设具有重要的参考意义。通过对我国体育特色小镇发展概况的梳理，主要分为休闲型小镇(黄山国际户外运动基地)、赛事型小镇(浙江海宁马拉松小镇)、产业型小镇(成都金堂互联网+足球小镇)、度假型小镇(浙江绍兴柯桥酷玩小镇)四种类型。据此，针对性地选取国外法国沙木尼小镇、新西兰皇后镇、意大利蒙特贝卢纳镇、印度奥修国际静心村四个成功案例与之对应分析，主要从特色定位、功能构成、经营运作三个层面展开。

2.1 休闲型体育特色小镇

休闲型体育特色小镇以生态环境为基础，重视用户参与体验的体育休闲运动，主要依托景区发展，以一个或多个项目为核心，重在打造拥有体育休闲、娱乐等完善项目的集聚区，并规划建设相应综合体。

特色定位：黄山国际户外运动基地依托黄山景区自然资源优势开展体育文化+旅游；作为现代登山运动发源地，法国沙木尼小镇依托其地理山川优势，以探险式休闲为核心，以高山运动为基础，以国家赛事、户外培训和完善的基础性公共服务为重点，开发体育旅游。

功能构成：黄山国际户外运动基地融合体育旅游、赛事运营、训练培训、休闲疗养、冰雪乐园、体育旅游等众多功能，是体育文化旅游胜地；法国沙木尼小镇不仅涉及山地运动、山地度假生活、高山户外运动旅游等与高山运动有关的运动项目，而且涵盖向导、住宿、商业、医疗四大配套服务体系。

经营运作：黄山国际户外运动基地在经营运作方面较为薄弱，与法国沙木尼小镇相比市场活力不足，依靠景区传统旅游比重较大，对外合作、品牌推广等有待加强；法国沙木尼小镇积极配合政府政策，达成战略合作，构筑民众投资渠道，借助国际知名项目，积极承办音乐节、滑雪等赛事活动，通过自媒体、广告、口碑等手段提升品牌知名度。

2.2 赛事型体育特色小镇

赛事型体育特色小镇以某项体育赛事为核心，需要优越的产地条件，是影响力最大的体育活动，可以延伸许多与赛事相关的服务，能直接或间接地产生长期效益。

特色定位：浙江海宁马拉松小镇其产业定位为运动休闲旅游，虽然以马拉松运动为核心开展“体育运动+休闲旅游”，但整体上与厦门、西安等国际马拉松赛事相比特色略显乏力；而新西兰皇后镇被誉为“探险之都”，其关键在于他被南阿尔卑斯山包围，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利用域内高山峡谷、激流险滩等多样的地形地貌，开发极限和探险项目，其特色是不可复制的。

功能构成：浙江海宁马拉松小镇发展马拉松训练、体验、测试基地等，同时延伸户外运动的急救培训及相关医疗服务，但如果从旅游层面解析，其功能复合性较为单一；新西兰皇后镇以单一极限运动引爆、赛事节庆拉动、海陆空多项运动聚集等形式打造探险式休闲的综合型体育特色小镇，可以满足多层次不同需求。

经营运作：海宁马拉松小镇地处长江三角洲中心区域，借盐官景区提高其知名度，但商业化不足，产品构成、盈利方式、销售渠道及传播渠道等尚未成熟；新西兰皇后镇采用产业内部和产业外部的信息、市场、服务等互动的共生模式，让体育与休闲旅游互相补益、共生发展，并随产品的开发成熟、知名度提升，逐渐形成运营、销售、市场三位一体的管理体系。

2.3 产业型体育特色小镇

产业型体育特色小镇大多依托中心区域而发展，以特色产业为基础，以核心类型企业为中心，发掘物流、科技、互联网、文化等先天优势资源，打通上下游，形成产业链。

特色定位：成都金堂互联网+足球小镇以大数据机构BBD(数联铭品)作技术支撑，重点建设“互联网+足球”服务平台和“足球+产业”发展平台，是国内首个大数据足球基地；意大利蒙特贝卢纳镇之所以在世界运动鞋领域尤其是冰雪运动鞋拥有话语权，关键在于历史积淀和制鞋工艺的传承。

功能构成：成都金堂互联网+足球小镇规划线上、线下平台相融合发展，线下建立足球人口基础数据库，将球员训练、比赛的所有数据进行采集，线上开展在线足球教育、相关实战案例讲解等；意大利蒙特贝卢纳镇是一个以体育用品生产为中心的小镇，聚集研发、设计、生产、销售、配送等多个产业集聚区，形成上中下游完善的产业链，采用的是“大分散、小集中”的空间布局。

经营运作：成都金堂互联网+足球小镇目前处于发展初期，虽获得约50亿的投资，但如果从概念意义层面规划，极易沦为开发商用于圈地的工具；意大利蒙特贝卢纳镇的产业集群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产业组织程度，它是以一群承担专业分工的起协调和组织作用的中介商和中小企业相结合而成的有机体[9]，产业集群内关系稳定，生产链很大程度上达到企业外部化，实行高度的专业化分工。

2.4 度假型体育特色小镇

度假型体育特色小镇以生态环境为基础，以体育项目为载体，以休闲度假为目标，涉及项目多、范围广、功能全、投资多，要求企业大、实力厚。

特色定位：浙江绍兴柯桥酷玩小镇凭借纺织业和专业市场的国内龙头地位，依托本地企业的大项目为支撑，植入“酷玩”概念；印度奥修国际静心村从东西方哲学精华中提炼出对现代人灵性追求最具意义的理念，以印度瑜伽运动为核心，发展出独特的冥想静心方法。

功能构成：浙江绍兴柯桥酷玩小镇突出多个功能区(大众运动、山水游乐、高端休闲)和休闲运动项目(自行车、马拉松、赛车、游艇等)的优势，却也暴露功能区与运动项目串联问题；印度奥修国际静心村将瑜伽与旅游等产业深度融合，以“多元大学”为点，以生活服务为面，开发教育产品，辐射静心住宿、有机素食、特色购物等多个生活功能区。

经营运作：浙江绍兴柯桥酷玩小镇以招商和企业合作为形式，以项目反推规划，以实际项目引导概念规划，保证了规划操作的科学性和路径实施的方向性；印度奥修国际静心村重点面向中老年人群、亚健康人群、养生人群，以“学院”形式推广瑜伽教育，针对性地提供健康服务，囊括养生运动项目、养生服务、养生环境、养生居住四大体系的度假综合体，借助大师品牌强化旅游吸引力，并以社区形式增强游客黏性。

3 问题反思与对策探讨：体育特色小镇发展进路

3.1 体育特色小镇建设的问题反思

通过上述国内外体育特色小镇分析，针对特色定位、功能构成、经营运作，反思当前我国体育特色小镇存在的共性问题。

3.1.1 规划缺乏科学性，特色元素不突出

特色元素不突出是影响体育特色小镇可持续发展的问题之一。一般来说，体育特色小镇规划建设应该根据小镇的人文环境、自然和历史文化等特点，因地制宜地选择适合小镇开发且具有独特性的体育运动项目，同时结合小镇内的经济基础、资源条件、产业水平等开发一系列以体育运动及其相关产品种类为核心的产业配套服务，是小镇吸引客流和盈利的根本。但是一些体育特色小镇规划建设过程中，出现“选择的体育内容和运动项目不专业、规划定位过高、配套设置跟不上、核心资源引入缺失等问题”[10]，结果导致体育特色小镇体育特色元素不突出，缺乏独有或者核心的内容产业支撑。

在体育运动项目选择上，很多体育特色小镇一哄而上效仿成功案例，没有因地制宜地考虑小镇的整体概况，盲目选择诸如露营、自行车、马拉松、健步走等热门的、门槛低的、形式简单的运动项目，致使“千镇一面”的结果。在规划定位上，贪大求易、贪多求全，重复性建设较多，常出现主题不明、定位不清、范围不定等问题。在配套设施上，没有围绕体育核心进行整体规划，单纯从体育运动项目角度规划设计，小镇内产业融合度低，不仅内容单调而且相关配套服务项目缺失，难以满足消费需求。

3.1.2 过度追求经济效益，功能叠加不足

体育特色小镇是以健身休闲为主题和特色，体育、健康、旅游、休闲、养老、文化、宜居等多种功能叠加的空间区域和发展平台[11]。它不是将若干个产业简单拼凑，而是要发挥功能叠加的超效应，其内涵之一就是发挥功能融合，使之达到1+1>2的效果。但是从当前的体育特色小镇来看，部分体育特色小镇开发者和建设者过度追求经济效益，存在严重的地产化、商业化倾向，造成体育特色小镇“功能缺位”和“功能错位”。

首先功能缺位指体育产业功能缺失，“空有其名”。体育特色小镇特色是“体育”，其立足点在于通过融合体育产业打造具有特色的体育休闲项目及其相关产业。但是目前不少体育特色小镇存在主导产业模糊，在建设过程中脱离实际，未达规划要求，尤其是体育特色小镇的宜居功能被误导为房地产功能，导致体育特色小镇功能降解，地产化现象突出。本质上，房地产企业寻求转型投身特色小镇建设，是有利于特色小镇建设和发展的。但现实是，一些房地产企业名义上对体育特色小镇“产业、文化、社区、旅游”功能进行投资，实际上是打着建设体育特色小镇的旗号进行房地产开发“拿钱拿地”，并不是真正实现体育特色小镇的功能[12]。其次功能错位指体育与其他产业相对疏散，“貌合神离”。体育特色小镇规划面积较大，融合产业发展的功能区距离较远，表现相对疏散，很多开发者和建设者为了提高经济效益，仍以开发区、产业园的发展模式去发展体育特色小镇，其体育内容和配套设施虽然比较齐全，但他们之间关联度、融合度低。体育特色小镇能够承载的功能少，体育产业功能与其他产业功能以及与社区功能融合不够，功能叠加明显不足。

3.1.3 行政干预过当，市场调节失灵

当前，我国城镇化发展正处于质量提升的重要阶段，大城市对城镇的行政区域管辖权仍相对集中，“马太效应”愈发明显[13]。由于城镇之间等级不同，向心化促使资源集聚严重，导致不同等级城镇资源分配不均衡。行政干预不同程度上对市场维稳形成一定影响，而体育特色小镇本身是以体育为核心，围绕其相关产业链招商引资，如果发生行政干预过当，将会造成体育特色小镇运营主体错位。从当前的体育特色小镇发展来看，政府和体育管理部门是体育特色小镇唯一的推动主体，从政策制定到规划设计、体育元素融入再到实施建造、运营管理等都是在政府主导下完成，这非常不利于调动市场和社会资本参与到体育特色小镇建设与发展当中。

目前，我国的经济体制决定了体育特色小镇建设应该突出市场的主导地位，无论是资金的投入还是建设后的经营运作，都不是仅仅依靠政府单方面的支持和投入所能解决的问题。体育特色小镇建设成本相对较高，投资额较大，对于政府投资、招商引资，此种传统做法使市场在政府主体的过度干预下运营，其发展方向不能及时顺应市场规律发展，将失去灵活性特征。无法保证体育特色小镇后期运营的良性竞争，最终会形成核心模块丧失、运营主体缺失、市场调节失灵。过度的行政干预在一定程度上忽略市场机制的调节作用，造成体育特色小镇自我调控能力弱、市场恶性竞争等问题，影响其发展进度。

3.2 体育特色小镇建设的对策探讨

3.2.1 做好科学规划，强化特色塑造

建设体育特色小镇的首要举措就是要做好科学全面的规划。体育特色小镇不同于其他特色小镇，它在规划思维规划理念、规划方法、规划内容等方面具有明显复合、多元特征。

首先是规划思维。一般而言，规划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问题导向型，一种是目标导向型。二者的区别在于切入点不同，前者是问题切入，后者是目标切入，显然体育特色小镇属于后者。体育特色小镇在规划设计之初就有明确的发展目标，决定了其规划思维是以体育为特色发展的目标导向。

其次是规划方法。由于体育特色小镇特殊性的规划需求，亟须对规划方法有所创新。在实际操作中，地方政府对体育特色小镇的前期概念性规划比较强调规划层次，但是从地方实际考究，一次性规划往往缺乏整体性和延续性，并不能根据现况和需要有效反馈。因为任何专家的建议和政府的决策是受时间、空间环境影响的，而特色小镇的内、外环境始终是动态变化的，当变化积累到足够量时，必然直接或间接地辐射到小镇的发展运行[14]。从这个角度来说，地方政府对体育特色小镇的规划要预留便于动态调整的规划空间。同时，根据后期实施的变化性，建立“预判机制”。例如当体育特色与其他配套项目脱节时，及时启动预判机制，邀请专家实时调整，是非常有必要的。

最后是规划内容。体育特色小镇多种功能并存决定了其规划内容的要求应该是更多元、更复合、更联动。因此，体育特色小镇的规划内容，一方面要基于前瞻性思考，为体育特色小镇找准定位、选择体育核心产业；另一方面要基于体育产业的定位，做好组织和空间布局；同时还要考虑挖掘和整合小镇自身独特的自然、气候、人文、资源以及产业和经济基础等。

3.2.2 谋求集约式创新发展，强化功能叠加

体育特色小镇的规划建设不同于以往房地产开发区、度假区、产业园区等的城市发展模式，它是新时代国家新型城镇化发展的新尝试。所以，面对功能错位和功能缺位，体育特色小镇必须转变发展方式，寻求从增量扩张向集约创新的突破口，实现对体育特色小镇空间结构的再调整和重新优化配置。实践路径是：战略导向上，从传统城镇化到新型城镇化；资源要素的利用方式上，从经营土地到统筹要素发展；收益导向上，从追求经济效益到追求社会总体效益[15]。

具体来说，集约式创新发展可以推动产业跨界融合，加快形成以体育为核心的多产业融合的“溢出效应”。一方面，体育产业单一的纵向发展并不能产生持久消费力，只有“横纵”联合，才能扩大规模效应。除了发挥体育产业的核心优势外，还需要更多产业提供文化、旅游、资金、人才等关键要素，形成区域产业链。另一方面，体育特色小镇在形成产业集聚基础上，要发挥产业的集约作用，必须遵循区域经济原则，做到集中资源优势，突破体育特色与各要素之间的壁垒，重新组合形成体育特色小镇发展新空间。可以从两个方面着手：一是用地模式。体育特色小镇既存的房地产化、商业化问题导致小镇内用地成本的增高和单位面积土地GDP产值的下降，也就带来了体育特色小镇经营运作的诸多社会风险，这必然促使对原有用地模式作出改变。根据《浙江省特色小镇创建导则》(浙特镇办〔2015〕9号)，特色小镇建设空间的规划面积一般控制在3平方公里左右，其中建设面积一般控制在1平方公里左右。可见，未来体育特色小镇用地模式将从“做大增量”转变为“做优存量”，这种新型的发展形态凸显“聚而合”的特点。二是发展模式。在规划面积3平方公里内，体育特色小镇“零散式”的生产要素必将优化重组，并伴随各生产要素集聚密度的增大，进而走向“捆绑式”发展，催生小镇内复合功能结构和形态。这种发展模式的转变，让体育特色小镇内部产业资源的流动更加有效，有助于破解由于功能错位造成的功能区之间的脱节，对推动体育特色小镇空间结构调整和体育产业结构升级发挥重要作用。

3.2.3 明确市场主体，提高运营效率

政企分离原则，让企业成为体育特色小镇发展的主角。投资企业的实力情况对体育特色小镇布局产业链有重要作用，实力雄厚的投资主体，能担起整个小镇的开发、建设和运营，并吸纳中小微企业参与，有着天然的优势和能力，这也是为什么在体育特色小镇建设中强调引入龙头企业的关键所在。

在市场经济背景下，明确市场主体，坚持市场本位，遵循市场规律，发挥市场资源配置作用，是体育特色小镇打好规划与发展这一组合拳的根本。体育特色小镇从非市场化走向半市场化、全市场化是未来发展的必然趋势，政府单一主导必定走向多种形式并存，包括政府与企业合作、企业主导、非营利的社会组织为主体等。但是，面对特色小镇发展热潮，体育特色小镇建设既不能搞政绩工程，也不能一拥而上，要进行市场化运作，形成公平竞争。明确市场主体的关键在于市场竞争机制的引入，它是提升体育特色小镇质量的重要保证，通过财政、土地、税收、金融等经济手段，在小镇内部实行优胜劣汰，倒推体育产业与相关产业优化升级。另外，市场主体的优势在于价格引导，受市场供求关系影响，能有效调节体育特色小镇各资源要素合理配置，减少不必要损耗和无效供给。弱化政府的行政管理职权和资源强制配置权，凸显市场主体地位，将小镇的管理职能与经济职能分流，可以有效提高体育特色小镇的运营管理效率。

4 结语

新型城镇化建设推动城市政治、经济、文化、生活等中心功能向中小城镇转移，其目的是为疏解城市功能，其结果催生小镇生产聚集、消费聚集形成，这为特色小镇的诞生提供了条件。在特色小镇建设热潮下，建设体育特色小镇应运而产生、顺势而发展。目前，国内体育特色小镇建设持续推进，但相比较特色小镇发展来说，体育特色小镇的发展略显不足。因此，应加强体育特色小镇建设，提升体育特色小镇质量，构建以体育旅游、体育赛事、体育健身、体育休闲、体育娱乐等为核心的产业融合发展模式，为助力新型城镇化建设和健康中国建设，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一带一路建设等发挥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