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

我是一个从农村来的孩子

来到县城最好的小学  做了一名插班生

在全班五十多双高傲的眼光中

我站在教室的角落上完第一节课

找遍全校都没有多余的凳子

老师从自家搬来一把

那是一次语文听写

我还未在新的作业本写上名字

就被班长收走了

第二天老师一一叫着同学们的名字

老兵——

老师手里剩下的最后一个作业本

嗡的一声同学们都笑了

我站起来脸通红  老师我不叫这个名字

是谁写上去的  老师环视着教室

班长站起来  同学们对我还不熟悉

道听途说写了个名字

老师严厉地批评着班长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向我道歉

老师的家在学校的北面

每天老师总是最早来到操场

把我们这群自由的小鸟关进教室

开始一天大声的晨读

同学们渐渐养成了

谁也不敢迟到的好习惯

我是一个从农村来的孩子

勤劳朴实健壮成为天性

班级的篮球赛总是盯满全场

每天天刚擦亮就复习功课

几次考试的成绩总在上游

尤其是在冬季

早早来到教室为班级生起炉火

这些老师也常在班会上鼓励表扬

涓涓细流

点燃迷失的自信和莫名的激情

我越来越喜欢上这个集体

开始渐渐接纳这个陌生的城市

后来  我们毕业了

那天同学们排着队走到照相馆

和老师照了一张合影

我扛着那把凳子跑到老师家鞠了个躬

转身汇入街上的人流

后来  我们参加了工作

听说老师也退休了  老伴因病去世

唯一的儿子参军入伍

那年大年初一

我约上几个要好的同学  去看望老师

那间简陋的小屋  挂着我们那张毕业照

老师一个一个握着手叫着名字

那年  老师离开这座小城

搬到了儿子当兵的城市

每逢新年总有问候的电话打来

嘱咐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叮咛努力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转眼我们毕业三十多年了

每天看著孩子们背着书包走向学校

那早已定格的瞬间闪现眼前

她就是我们的老师

她姓郝  我们都叫她好老师

作者简介：张卫彬，青年文学家作家理事会河北廊坊分会主席、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音乐文学学会会员、文安县作家协会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