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绘画创作中,除了表现技法的运用和画面效果的营造之外,一定得有源自作者内心的且有急切想要表达的主张融入到作品之中,这样创作出的作品才能因有作者的思想从而与观者产生互动、共感,进而打动人心。在高行建的《论创作》一书中有“写作源于内心需要”,这句话放在绘画创作中同样适用。即艺术的创作要有創作者真实主观意图、思想、情感的表达。
在创作激情产生时,一定是处于“有话要说”的状态,要说的“话”即是我们的主观创作思想,“说”则是所选择的表现形式,艺术家正是把这种激情注入到作品中。在艺术创作时,将要说的“话”诉诸造型、色彩等技法手段,把自己的审美感受孕育到作品中,也就是把个人的主观感受通过创作实现在作品中。画家的创作激情可能是来自于外界的刺激,可能是内心情感的迸发。但无论属于哪一种都是画家最真切的想要表达的真情感,是自然世界和社会生活给予创作者的影响而形成的真实情感。画家是以作品的形式对生活的反应,对生命的表达,对的情思的描述,是爱的表现……这个表现不一定分对错,但一定不会是虚情假意。真正的绘画创作都是每一个创作者将最真实的情感投注于创作之中。
创作应该是以内心出发,将情感的冲动作为创作的基点。理论家刘曦林就曾说:“一个艺术家的艺术创作是从于心的。”艺术创作表现的内容,是对客观的社会生活以作品形式的表现及反映。石涛说:“画受墨、墨受笔、笔受腕、腕受心。”这些,都在强调“从心、受心”的创作源泉。也就是说,绘画是“感于中,形于外”,是“画者,从于心者也”。
在古代的名作中,表现个人人生感悟的创作也极多,如明代徐渭在其《墨葡萄图》中,将水墨葡萄比拟为自己的坎坷身世,画中葡萄水墨恣肆纵横、大气磅礴,在其泼墨大写意中得以淋漓尽致地展现。创作将生活中饱经之患难、抱负难酬的无可奈何的愤恨与抗争,尽情抒泄于笔墨之中。画中自题诗“: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其题画诗中所言之内容,即是徐渭当时落魄人生的真实写照。
在本人的创作中,同样将我对于生活的感悟以绘画形式进行表达。例如在创作《梦游》中,以鱼缸、水草以及穿梭于鱼缸内外的鱼为表现的素材。以《梦游》为题目,表现在现实生活中的规则与要求在梦中完全被打破与抛弃。鱼儿生活于规则与要求不复存在的世界,自由穿梭于鱼缸的内外画面。一件绘画创作的产生,不是基于完成于一件符合绘画规律的作品,更应该是对本身内心情感的表达。如果在绘画艺术创作的过程中,只运用绘画法则,审美要求,以完成一件符合大众审美要求的创作为追求目标,那么在创作的立意和构思的过程中,对于创作的思想和意图就会关心甚少。如果在绘画的过程没有注入创作者的情感,往往只能完成一幅看起来不错的画,因为缺乏内心的情感的注入,从而很难真正打动观者,激发共鸣。
《自由与限制》中,以窗台上的鱼缸、鱼缸中的鱼、水草以及窗外的大海为主要描绘对象,鱼缸以几何形态的方式进行了概括和变形,鱼缸中有水草,水草间生活着一条金龙鱼。作品以隐喻、比拟的手法对于我们在生活中所感受到的“自由与限制”的矛盾对立与相互转化来表现对象。鱼缸中的金龙鱼因为空间的限制,把原本装饰用的净化水质的少量水草感受为密密麻麻地簇拥在一起的水草的模样;鱼缸狭小的空间对比窗外宽阔的海域,金龙鱼期待能够突破鱼缸的限制,自由遨游于大海之中;在开阔的水域里,幻化成一群金龙鱼可以自由地嬉戏和玩耍。而殊不知,海域并不是金龙鱼能够得以生存的环境。虽然鱼缸中的水和海水都是水,看起来差不多,但是,对于金龙鱼来说却有着天壤之别。如果金龙鱼进入到海水中,将不能生存。因此,金龙鱼感受到的限制其实是其得以正常生存的保障,为其生命的自由延续提供可能。而宽阔的海域看是能够提供极大自由的空间,实则会对生命的延续都产生限制,更不可能玩耍。该作品即以金龙鱼的意象为主题诠释自由与限制是相对立并且能互换的。有时候,限制的产生只是为了我们能更好地获得自由。
作为一个画者,笔下的画就是我对于所生活的世界最真实、最直接的回应。生活给予我的养分、历练,所经历的快乐与悲伤,所遇见的人和事等生命中所有经历都是创作的源泉。在创作中将对生命的感悟以绘画的形式进行表达。我的创作不拘泥于传统的样式和审美习惯,在绘画的过程中,根据创作的思想自由选择相应的题材、构图与技法以完成作品。在创作中,常常运用隐喻、拟人的方式把生命中的感悟以绘画的样式进行表现。在造型的过程中,不追求客观物体的外观形象,而是将创作思想融入审美经验后创作出来的符合表达创作思想的理想化形象。画中所有的元素均以创作思想为中心进行营造,而创作的思想来自于生活的给养,对生命的表现是第一重要和强调的要素。因此,是对生命以绘画形式的积极反映。
重庆南方翻译学院艺术学院副教授,韩国釜山大学美术学院美术学博士在读。现为重庆美术家协会会员、重庆女子书画协会会员、重庆开明画院画家。
主编教材《美术鉴赏》。举办两次个人作品展览,作品入选国内外展览30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