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背景下的新疆国际航空客运与旅游服务贸易的动态相关研究

张 阳,靳 雪,高启明

(1.西安航空学院经济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077;2.长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4;3.西安航空学院通用航空产业研究中心,陕西 西安 710077)

航空运输作为主要的远程旅客运输方式,是目前跨国旅游服务贸易的首选[1-3]。马耀峰等[4]研究表明,国际游客来华的首选交通运输方式是民航,乘坐民航的旅客占到所有国际旅客的八成左右。Thomas等[5]对航空运输和旅游业的相互影响进行了研究，指出航空运输是前提，旅游业是促进其长远发展的驱动机制。胡道华等[6]认为民航运输的发展与旅游业之间有很强的关联性。以上研究都表明了机场或民航运输业与旅游产业显著的宏观关系,表明了民航客运与旅游服务贸易之间存在紧密联系,但既有研究却很少深入剖析二者间的具体动态相关关系。

当前,伴随“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沿线各国的经贸往来日益密切,而我国各省也积极谋篇布局,借力“一带一路”战略发展对外贸易,尤其是旅游服务贸易。新疆作为我国“陆上丝路”的桥头堡,坐拥优越的地缘优势,加之我国政策资金的支持和新疆旅游资源的独特性,新疆的旅游市场广阔,旅游对外服务贸易的发展前景一片良好。然而，新疆地域范围广阔，各城市及其所属旅游景区极为分散，受崎岖复杂的地形地貌及广泛分布的荒漠影响，公路和铁路等交通方式修筑技术难度大、花费成本高、建设周期长，因此民航运输以其运输距离远、建设成本低和地形限制小的优势成为新疆地区首选的国际运输类型，是新疆与国外主要旅游贸易国的交通连结的最重要方式。同时新疆正在积极推进民航短途运输常态化、“航空+旅游”等战略,由此可见其国际航空客运与旅游服务贸易之间的关联密切[7-9]。民航运输能够推动“一带一路”战略和全域旅游的发展,是新疆打造“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的重要助推器。因此,通过构建新疆国际航空客运和旅游服务贸易的VAR模型,将其与实证调研结果相结合,据此分析“一带一路”背景下的新疆国际航空客运与旅游服务贸易的动态相关性就显得十分迫切。

1 新疆民航客运与旅游服务贸易概述

“一带一路”战略所涉及的各个地区如陕西、新疆、内蒙、云南、广西等省区,借由独特的地理区位,国际旅游贸易发展如火如荼。以新疆为例,2015年接待入境旅游者共计168.36万人次,入境旅游消费6.08亿美元,首次过千亿大关,到2018年接待海外旅游者达到251.32万人次,入境旅游消费为12.2亿美元,实现三年翻翻,而这些成绩的取得都离不开国际航空客运对旅游业的支撑[10-12]。新疆作为西部边陲重要区域，其复杂的地形地貌条件造成公路和铁路设施建设难度大,交通不便曾是新疆发展的重大难题,而航空运输的成长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新疆现有机场21个,运营的航空公司共36家,开通了254条定期航线,其中乌鲁木齐国际机场已与16个国家、25个国际(地区)城市、79个国内城市通航。截至2019年,新疆旅客吞吐量为3 753万人次,起降架次完成43.34万架次,保持了85%的较高平均航班正常率和92%机场平均放行正常率，居全国同行业的前列水平，有效保障了国际旅游贸易的深入开展[13-14]。伴随着国家深入推进“向西开放”战略和“一带一路”建设,新疆地区的经济发展迅猛,旅游服务贸易与国际航空客运之间相互影响且相互促进,促使了未来该地区国际旅游与航空运输需求的共同增长。

2 模型构建

2.1 指标选取与数据来源

旅游服务贸易是国际贸易的一种,是通过向其他国家提供旅游服务而获取报酬的活动,包括入境游和出境游,即国际收入游和国际支出游,研究从人次和消费的角度选取样本。反映国际航空客运发展情况最直接的因素是旅客吞吐量，此外客运周转量、航空网络、机场航站、通航城市、运输机队通常作为补充因素存在[15]。样本数据来源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统计年鉴》、中国民用航空局新疆管理局的交通运输业情况以及《人民日报》等网页数据，研究范围为 2000—2018年，共选取5个量测指标:接待海外旅游者人数(ORN,number of overseas tourists received)、海外旅游者消费(ITC,consumption of inbound tourists)、国际旅客运输量(IPV,international passenger volume)、国际旅客周转量(IPT,international passenger turnover)、国际航线数量(IRN,number of international routes),以此来探察“一带一路”背景下的省域国际航空客运与旅游服务贸易的动态相关关系。为了保证VAR模型的稳定和时间序列的平稳,对所有数据进行了差分处理。

2.2 模型构建与基本检验

向量自回归(VAR,vector autoregressive)模型是20世纪80年代由Sims提出的，主要用来分析多个经济指标的相互关系，且具有一定预测作用。VAR方法构造模型时是把系统中每一个内生变量作为系统中所有内生变量的滞后值的函数，它对于相互联系的时间序列变量系统是有效的预测模型，可以分析变量间的动态相关关系[16-21]。该模型的数学表达式为

yt=A1yt-1+…+Apyt-p+Bxt+εt,

其中:yt是内生变量;yt-1,…,yt-p表示yt的滞后期;xt是外生变量;A1,…,Ap表示yt的待估系数;B是xt的待估系数;εt是随机扰动项。

(1) 单位根检验 单位根检验是对序列的平稳性检验，构建VAR模型之前进行单位根检验可以避免伪回归问题，该检验的原假设是存在单位根，即序列不平稳。变量ORN、ITC、IPV、IPT、IRN的单位根检验结果见表1,发现5个水平变量的P值远大于0，都接受原假设，是不平稳序列；将变量进行一阶差分、二阶差分后再次进行检验,发现二阶差分变量的P值趋近于0，拒绝原假设，则属于平稳序列。因此,接待海外旅游者人数、海外旅游者消费、国际旅客运输量、国际旅客周转量、国际航线数量均为二阶单整序列。

(2) 构建VAR模型 构建DDORN、DDITC与各民航客运指标的VAR模型，多次选择不同的滞后期进行尝试，至AIC、SC、HQ最小时，所对应的滞后为最优滞后期，故VAR1和VAR2的最佳滞后期都为2，具体公式如下：

表1 水平变量和二阶差分变量的单位根检验结果

DDORN=C(1,1)·DDORN(-1)+C(1,2)·DDORN(-2)+C(1,3)·DDIPV(-1)+

C(1,4)·DDIPV(-2)+C(1,5)·DDIPT(-1)+C(1,6)·DDIPT(-2)+

C(1,7)·DDIRN(-1)+C(1,8)·DDIRN(-2)+C(1,9),

DDITC=C(1,1)·DDITC(-1)+C(1,2)·DDITC(-2)+C(1,3)·DDIPV(-1)+

C(1,4)·DDIPV(-2)+C(1,5)·DDIPT(-1)+C(1,6)·DDIPT(-2)+

C(1,7)·DDIRN(-1)+C(1,8)·DDIRN(-2)+C(1,9)。

其次，对已构建的VAR1和VAR2进行稳定性检验，当检验结果符合VAR模型所有根的模的倒数全部小于1，即位于单位圆内，认为该模型是稳定的，运用AR根估计的方法进行检验，发现所建立的VAR1和VAR2稳定，基于此展开其他有效分析。

(3) 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 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本身不是真实意义上检验变量的因果关系，而检验的是统计上的时间先后顺序，即变量X的前期变化能有效地解释变量Y的变化，则认为两者之间存在格兰杰因果关系。对接待海外旅游者人数(DDORN)、海外旅游者消费(DDITC)与各国际航空客运指标进行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结果见表2、表3。

表2 DDORN与民航客运指标的因果关系检验结果

表3 DDITC与各民航客运指标因果关系检验结果

根据检验结果可知，国际旅客周转量对接待海外旅游者人数，以及国家旅客运输量和周转量对海外旅游者消费的格兰杰因果检验P值都小于0.1，拒绝不是格兰杰原因的原假设，接受备择假设,表明新疆入境旅游与民航客运之间存在单向格兰杰因果关系，即新疆民航客运的发展对省域旅游服务贸易有着显著的促进作用。

(4) Johansen协整检验 协整关系表达的是2个或多个线性增长量之间稳定的动态均衡关系。对构建的VAR模型进行协整检验,结果见表4。

表4 VAR模型的协整检验

在接待海外旅游者人数、海外旅游者消费与各民航指标的协整检验中,迹统计量和λ-max统计量都大于其5%的显著性水平临界值,相伴概率小于0.05,拒绝None的原假设,认为变量间有协整关系，即新疆国际航空客运与旅游服务贸易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

3 基于VAR模型的脉冲响应分析

脉冲响应函数反映的是内生变量的当前和未来值受随机误差变化的影响程度。在滞后周期为10期下，对接待海外旅游者人数、海外旅游者消费与各民航指标进行脉冲响应分析，预测新疆国际航空客运与旅游服务贸易间的长期动态关联。

3.1 接待海外旅游者人数与各民航指标的脉冲响应

接待海外旅游者人数(DDORN)对各民航客运指标的脉冲响应如图1所示。由图1可知,当给定DDIPV一个标准单位的正冲击,DDORN在前3期呈现正向增长,第4期之后呈现平缓的同向反应;DDORN对DDIRN的响应在前3期正负反应交替出现,第4期之后呈现平缓的负向反应;DDORN对DDIPT的响应类似于一个倒U型曲线,但整体的曲线变化处于正向响应中。综上可见,新疆国际航空客运对入境旅游人数有着明显的正向影响和促进作用。

图1 DDORN对各民航指标的脉冲响应函数Fig.1 Impulse response function graph of the number of overseas tourists to civil aviation index

各民航客运指标对接待海外旅游者人数(DDORN)的脉冲响应如图2所示。由图2可知,当给定DDORN一个标准单位的冲击,国际旅客运输量和周转量在10期中呈现持续性的正向反应,且增减变化微小;国际航线数量在前3期先升高后下滑,第4期后缓慢趋近0,但整体呈现负向影响。这表明新疆入境旅游人数的增加对国际航线客运水平的提高有着持续性的促进作用,但对民航本身及其配套支撑设施的改进作用还有待进一步发挥。

3.2 海外旅游者消费与各民航指标的脉冲响应

海外旅游者消费(DDITC)对民航客运指标的脉冲响应如图3所示。由图3可知,当给定DDIPV一个标准单位的正冲击,DDITC在第2、3期呈现正向增长,第4期之后呈现平缓下滑趋势,但整体呈现

图2 各民航指标对DDORN的脉冲响应函数Fig.2 Impulse response function graph of civil aviation index on the number of overseas tourists

图3 海外旅游者消费对各民航指标的脉冲响应函数Fig.3 Impulse response function diagram of overseas tourists' consumption to civil aviation index

正向影响;DDITC对DDIRN的响应在第2、3期先下滑后升高,第4期之后呈现平缓的上升趋势,最终趋近于0;DDITC对DDIPT的响应类似于一个倒U型曲线,但整体的曲线变化处于正向响应中。综上可见,新疆国际航空客运对国际旅游收入有着明显的正向促进作用。

各民航客运指标对海外旅游者消费(DDITC)的脉冲响应如图4所示。由图4可知,当给定DDITC一个标准单位的冲击,国际旅客运输量和周转量在10期中呈现细微的增减变化,但整体呈持续性的正向影响;国际航线数量在前3期先增后减,第4期后逐渐缓慢上升趋近于0。这表明新疆国际旅游收入的增加对国际航线客运水平的提升有着持续性的促进作用。

图4 各民航指标对DDITC的脉冲响应函数Fig.4 Impulse response function diagram of civil aviation index to overseas tourists' consumption

4 基于VAR模型的方差分解分析

基于VAR模型的方差分解是评估不同结构影响贡献程度的依据,它是一种描述系统动态变化的方法,通常以方差来度量分析每一个结构冲击对内生变量变化的贡献度,进一步评价不同结构冲击的相对重要性[7]。研究运用方差分解的方法来衡量接待海外旅游者人数、海外旅游者消费与各个民航指标之间的相互贡献程度,结果如表5、表6所列。

由表5可知,接待海外旅游者人数对自身的贡献比率最高,为56%,国际旅客周转量对接待海外旅游者人数的贡献比率次之,基本保持在35%左右,国际旅客运输量和国际航线数量的贡献率保持了较低水平。

表5 DDORN与各民航指标的方差分解

表6 DDITC与各民航指标的方差分解结果

由表6可知,海外旅游者消费对自身的贡献比率高达54%,在分析民航指标贡献比率的过程中,国际旅客周转量对海外旅游者消费的贡献比率最高,接近30%,国际旅客运输量的贡献比率次之,为15%,国际航线数量的贡献率最低。因此可知，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内的国际航空客运水平对旅游服务贸易的贡献率整体偏低,说明在“一带一路”战略的引领下,新疆境内的入境旅游人数和消费水平直线上升,但因地域特殊,受地形地质条件的制约,铁路、公路等交通运输方式的通达性受限,而航空旅客运输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提高可进入性。因此提高新疆国际航空客运在旅游服务贸易中的贡献率,让国际航空客运运输成为发展旅游服务贸易的重要依托。

5 结论及建议

研究基于2000—2018年新疆国际航空客运和旅游服务贸易的关联视角,通过基础调查和搜集获得原始数据,对接待海外旅游者人数、海外旅游者消费与国际旅客运输量、周转量、国际航线数量建立VAR模型,采用Johansen协整检验和格兰杰因果检验分析二者之间的长期均衡关系。在此基础上运用脉冲响应和方差分解分析新疆国际航空客运与旅游服务贸易的动态关联,得到以下结论:首先,新疆国际航空客运与旅游服务贸易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且各民航指标对接待海外旅游者人数和消费的冲击响应累计值为正值,即新疆旅游服务贸易的发展对国际航空客运有着持续性的促进作用。其次,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表明,国际旅游和民航客运之间具有单向格兰杰因果关系,即新疆国际航空客运的发展对省域旅游服务贸易有着显著性的促进作用。但是目前新疆国际航空客运水平对旅游服务贸易的贡献率整体偏低,说明民航客运作为交通运输的重要一环,让其成为旅游服务贸易发展的重要推力还有待挖掘。

针对“一带一路”战略下新疆国际旅游应该如何发展才能更加有效地建设成为丝绸之路核心区,实现全域旅游和文化旅游的共同提升,可从以下3点入手:①因新疆复杂多变的天气,冬季经常会出现连续大雾、降雪等极端天气,影响航班正常运行,针对此问题从航空公司、机场、管理单位3个主体出发,多方调控,先要求航空公司具有Ⅱ类运行能力,在遇到紧急任务时由机场统一调配各类资源,缩短停工时间,提高效率,各辖区的管理单位要强化保障资源,严格机组资质的管理工作,发挥指引和监督作用;②在对外开放政策的支持下,新疆的航线拓展要紧跟“一带一路”战略,重点抓住中亚市场,发挥桥头堡作用,占领制胜高地,不断开拓海外市场;③在文旅融合的热潮下,新疆加快多产业融合的步伐,提高旅游信息化水平,延长旅游服务贸易产业链,同时加强新疆民航基础配套建设,加大短途通勤航线和国际航线的数量和频次,着力打造四通八达的空中“丝绸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