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拜登终极辩论火力不减

●本报驻美国特约记者　郑可 ●任重

“混乱减少，争吵依旧”，路透社对美国总统候选人最后一场辩论作出的评价代表不少外媒的看法。当地时间22日晚，美国总统特朗普与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拜登开展了一场“更加礼貌、相对克制”的交锋，与插话频繁、时而伴有侮辱性言语的首次辩论现场形成鲜明对比。这次，人们终于能记住他们辩论的实质性内容了。尽管氛围有所改善，但辩论过程不乏尖锐对立的时刻：特朗普说美国人正在学习与新冠病毒共存，拜登反击人们因它而死；特朗普自称是林肯以外对非裔最好的美国总统，但他被

拜登称为“美国现代史上种族主义问题最严重的总统之一”。“对于国家，特朗普和拜登的看法大相径庭”，《纽约时报》说。两名总统候选人存在巨大分歧是美国社会撕裂的直接体现。新加坡《联合早报》23日的社论说，美国自由派和保守派都自认为正在“背水一战”，这导致此次大选乱象不断。

疫情迎来拐点VS即将进入“黑暗之冬”

特朗普与拜登22日晚围绕新冠病毒、美国家庭、种族、气候变化、国家安全和领导力这六大议题展开辩论。“请一个一个说。”担任主持人的美国全国广播公司记者克里斯汀·韦尔克以这样的请求开始了辩论之夜。BBC称，得益于韦尔克的控场能力以及主办方新增的“封麦”功能，这场辩论的气氛不再像首场辩论时那般好勇斗狠，两名候选人都较为克制，以相对尊重的语气论述，即便是相互攻击，态度也更加冷静。这一次，美国观众不再只记得一片混乱，而是可以记得他们辩论的实质性内容。据CNN统计，特朗普与拜登的发言时间总体相当，分别是41分钟和38分钟。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称，特朗普和拜登打断对方的次数分别为25次和12次，远低于首场辩论的72次和22次。

尽管辩论更加有序，但火药味依旧，新冠病毒是两人交锋最激烈的话题之一。特朗普一如既往地称美国疫情已经迎来拐点，并且说疫苗有望“几周后”上市，但他又很快改口说这并非是一个“保证”。拜登批评特朗普没有提出一个完整的国家防疫对策，“任何一个需要为这么多人死亡负责的人，都不该继续当美国总统”。“我们即将进入一个黑暗的冬天，”拜登说，“我会结束这一切。”不过法新社称，他并未具体说明如何结束。当拜登要特朗普为美国疫情负全责时，特朗普回应“我负全责”，不过他紧接着又“甩锅”给中国称，“病毒来到这里不是我的错，是中国的错”。

种族和移民问题是特朗普与拜登争论的另一个焦点。当韦尔克要求特朗普解释他称“黑人的命也是命”活动是仇恨的象征时，后者表示，除了解放黑奴的林肯，他是对非裔最好的美国总统，自称是辩论现场“最不种族主义的人”。《纽约时报》说，在4年前的大选中，特朗普仅获得8%非裔选民的支持，他在此次辩论中强调自己对非裔学校的支持等，意在吸引更多非裔支持。拜登则说，特朗普“给每一个种族主义事件火上浇油，每一个”。

两人在国家安全议题上集中提到其他国家。在讨论外国涉嫌“干预”美国大选时，拜登表示，如果当选，“它们将付出代价”。对于“它们”，拜登特别提及中国、俄罗斯和伊朗。两人互相指责对方或家人与中国有商业往来，或是有利益存在。

谈及气候变化问题时，特朗普用“肮脏”形容中国、印度和俄罗斯的空气。特朗普表示，与这些国家相比，美国拥有“最干净的空气”和“最干净的水源”。BBC报道说，周五早上，“肮脏”等相关词条登上印度社交媒体的热搜榜，有该国网民认为应该反省空气污染的问题，也有人表示愤怒，要求总理莫迪“留意”特朗普这一表态。下周，蓬佩奥等美国高级官员计划访问印度。至于中国，BBC说，特朗普的评论“可能不完全准确”。“我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今天外面的天空是蔚蓝的。”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赵立坚23日回应说，希望美国在大选中不要拿中国说事儿。

表现不俗VS防御成功

谁在这场辩论中表现更加突出？各方看法莫衷一是。美国广播公司（ABC）23日公布的民调显示，51%的观众认为特朗普更胜一筹，另外49%认为是拜登。但在CNN推出的民调中，53%的观众表示赢家是拜登，选择特朗普的有39%，另外，50%的观众认为特朗普对拜登的攻击是公平的。CNN说，与首场辩论后的民调数字相比，特朗普的表现获得更积极的反响：当时，特朗普的表现仅获得28%的观众认可，67%的人认为他对拜登的批评不公平。

在BBC看来，特朗普本场的表现明显优于上一场，他的发言更有条理，将火力集中在拜登职业政客的身份上。“为什么你跟奥巴马的8年没有做成事情呢？”BBC认为，这是特朗普最有效的一次攻击。路透社称，特朗普“似乎展现出他的最佳风范”。

不过，英国《卫报》23日报道认为，特朗普在最后一场辩论中几乎没有提供什么远见和政策，“总统需要一场胜利，但他没有赢”。“特朗普的讲话对象是他的基本盘，拜登则向全国发表了讲话。”美国前司法部官员格林这样说。“如果选民在下个月拒绝了他，那么主要原因就是：2020年大选变了，而特朗普没变。”《纽约时报》评论称。

在看好拜登的外媒眼中，他打了一场成功的“防御战”，完成了“2020年大选中最强的辩论表现”。BBC说，拜登频频提到自己来自中产家庭的背景，想要拉拢这一阶层的选民，展示自己的共情能力。不过这在特朗普及其支持者看来，更加说明拜登是个“嘴上抹了蜜的政客”。另外，拜登有关淘汰石油行业的表态可能让他在能源大州中失分。有评论认为，尽管特朗普22日晚“表现不俗”，但他没有等到拜登犯下大错。

“背水一战”

ABC的民调显示，对于这次辩论是否会改变自己的投票意向，仅有10%的观众给予肯定答复，90%的人称不会。路透社说，尚未下定决心的选民只占一小部分，这意味着，特朗普挽回颓势的窗口正逐渐关闭。不过BBC认为，即便只能改变5%选民的决定，这对选情胶着的摇摆州而言都举足轻重。根据“真实清晰政治”网站的数据，拜登目前在关键摇摆州的平均支持率领先特朗普4%，他在全美范围内的支持率领先7.9个百分点。截至23日早上，已有至少5000万美国选民完成提前投票。

对于本次美国大选，新加坡《联合早报》23日的社论评价说，“非但竞争激烈程度为历来少见，民意的对立更超越了政党竞争的分际，表现出一种不共戴天、你死我活的戾气”。文章称，经历特朗普4年任期的自由派，“痛恨他颠覆美国民主的规范……似乎要不惜一切代价拉他下台”；保守派则恐惧于近年来日益白热化的“文化战争”，坚信唯有特朗普连任、阻止代表“极左势力”的拜登上台，才能维护美国价值观。双方自认都在“背水一战”，导致这场大选乱象不断——两边都忙于互泼脏水，缺乏有意义有水平的政见交锋。“这恐怕是自上世纪60年代美国爆发反越战抗争、黑人民权运动、性解放运动等各种社会动乱以来、最为撕裂的一场选举。”文章说，对旁观者而言，这场选举似乎改变了美国给世人留下的民主灯塔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