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利用帕斯卡猜想推测的中国古史记载与《圣经》记载的发生于中近东地区的人类各种族起源的故事有契合之处的假设,叙述了苏美尔人与华夏民族的可能关系,并对“夏代”学说之由来以及所谓的“夏域”概念做了探讨和推析。
关键词:帕斯卡猜想;苏美尔人;华夏民族;夏代;夏域;亚洲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质疑夏朝的存在,难道夏朝真的是编造出来的?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但“夏”是中国唯一一个没有文字记载的朝代,但所谓的“夏朝”可能在今天中国版图的“域外”:西亚。即使我们假设夏朝不存在,但是“夏代”是一定有的!问题在于,夏朝的存在只出现于后世的史料之中,而夏朝本身,却至今没有任何可以佐证它存在的文物出土。当然,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考古学家能够发掘出珍贵的文物,从而佐证夏朝的存在,补全这段“断代”的历史。
虽然帕斯卡(B.Pascal)没有具体说明中国古史中究竟有那些值得基督徒“好好地寻找”的明晰性,但从上下文来看,他认为《创世记》和中国古籍关于人类早期历史的记载并不矛盾,他要摧毁的是神学家关于两者非此即彼的推论。人类各民族的历史受一种共同的力量驱动,因而呈现出相似性和统一性。
一、中国上古史研究中的帕斯卡猜想
耶稣会传教士卫匡国(Martino Martini,1614-1661)于1658年发表《中国古代史》一书,此书凡十卷,以编年史形式叙述了耶稣诞生前的中国历史,第十卷至汉哀帝元寿二年(公元前一年)为止,第一卷历述三皇五帝的历史。它所叙述的中国纪元开始于公元前2925年的伏羲时代。这本第一部在欧洲广泛流传的中国上古史与《圣经》的记载不符。据《创世记》记载,现在世界上所有民族都是洪水之后挪亚传下的后裔,而洪水年代,据从挪亚到耶稣的系谱推算,约发生在公元前二千二百多年。但如果中国人的历史比洪水时代还要早六百年,这就使得神学家大为困惑,他们问道:在摩西和中国人之间,哪一个更可信呢?
对此,帕斯卡(B.Pascal)在他的《沉思录》中写道:这不是一个可以笼统看待的问题。我要告诉你们,其中有些是蒙蔽人们,又有些是照亮人们的。只用这一句话,我就可以摧毁你们全部的推论。你们说:‘可是中国人使人蒙昧不清;但我回答说,中国人使人蒙昧不清,然而其中也有明晰性可寻,好好地去寻找吧!。
虽然帕斯卡沒有具体说明中国古史中究竟有那些值得基督徒“好好地寻找”的明晰性,但从上下文来看,他认为《创世记》和中国古籍关于人类早期历史的记载并不矛盾,他要摧毁的是神学家关于两者非此即彼的推论。他对神学家们说:你们所说的一切构成一种设计,并且一点也不违反另一种设计。因此它是有用的,也是无害的。这里的“它”指中国古籍的记载,它与神学家对洪水年代的推算并不矛盾。帕斯卡甚至把中国古史记载的作用与上帝的启示联系起来。他说:如果上帝仅仅允许一种宗教,那就太容易认识了;然而我们仔细加以观察的话,我们就很可以从这种杂乱无章之中辨别出真理来。 上帝想要照亮和蒙蔽。
“蒙蔽”就是《圣经》和中国古史记载之中以及之间的空白、矛盾、不合理甚至不可思议之处,这些方面模糊与遮蔽了上帝的启示和预言与真实的世界历史之间的联系;一旦现存的各种古史记载之中和之间的明晰的一条明晰的线索被揭示出来,上帝启示的真理也就被证明了。帕斯卡的这层意思与现代哲学家的真理观颇为接近,他们都相信,把被蒙蔽的东西照亮,这就是“真理”的原意。
帕斯卡的《沉思录》是脍炙人口的名著,但读者和研究者很少注意到在上面引述的那些语句。在笔者看来,帕斯卡的这些论述,不但表达了一个基督教思想家在中西文化初次接触的历史时刻对中国古史的看法,而且对远古史和人类学的研究也有普遍的意义。众所周知,《圣经》和中国古籍都包含着对人类远古历史的记载,它们是现存的两种最早的历史记载。两者的不同之处在于:《圣经》的 记载文字简约,线索单一;而中国古史记载来源杂多,系谱繁杂,各种传说的不一致甚至矛盾之处比比皆是。中国的古史记载中究竟有多少可信的成分,有没有一条明确的线索可寻?帕斯卡肯定在杂乱无章的中国古史中有明晰性可寻,他要人们寻找中国古史与《创世记》关于人类早期历史之间的契合之处。肯定中国古史传说与《圣经》记载的发生于中近东地区的人类各种族起源的故事有契合之处,这当然只是一个直到现在也没有得到证明的猜想。
为了理解帕斯卡猜想何以能够对中国古史研究发生影响,我们首先需要理解与帕斯卡同时以及之后的西方人对人类种族起源的流行看法。关于人类各种族的起源,西方人长期接受的是《创世记》第十章的说法:洪水之后,挪亚的子孙闪、含和雅弗“分开居住,各随各的方言、宗族立国”。(创10:5)十六世纪地理大发现之后,西方人知道了世界各种族的分布,他们对人类最初的迁徙有这样的解释:闪留在中近东附近并向东迁徙,蕃衍成黄种人的各种族;含向南迁徙,蕃衍成黑人各种族;雅弗向西迁徙,蕃衍出白人各种族。就是说,人类所有种族或民族是同源的,是从同一地方传播出去的。
《圣经·创世记》前十一章和苏美尔神话有诸多相似之处,即来源于苏美尔(Sumer)。寻找中国古籍与《圣经·创世记》前十一章中关于远古历史记载的契合之处,也就是寻求历史真相的最初线索。这就是帕斯卡猜想的意义所在。本文拟以帕斯卡猜想为话头,对“夏”民族及其“夏”地域中国上古史问题作一梳理性推析。
二、苏美尔人与华夏民族
苏美尔人(Sumerian)为一山居农耕民族,早在公元前三千年以前,她(他)们休养生息于其地苏美尔(Sumer),发展农工商各业,是美索不达米亚(Mesopotamia)两河流域最早文明的创造者。苏美尔人的种属及其来源是世界史上的一道大难题,但肯定不是公元前2750年前后才进驻西亚的闪米特人(Semites,塞族人,长脸、尖鼻、多须发)。苏美尔人身材不高、短颈光头、第二期体毛不发育(部分胡须较长)、黑发、园颅直鼻。苏美尔人身躯形态接近于蒙古人种,创造了乌鲁克文化(约公元前3500-前3100年),苏美尔人的楔形文字属于汉藏语系,都是象形文字。苏美尔语的语法、原音、同音字、音调等特征都与汉语相通。苏美尔人与游牧的塞族人在苏美尔争斗了几乎一千年,才方告结束。此时,苏美尔人作为独立的人种已不存在;而约同时,华夏文明开始出现。值得注意的是,良渚文化在距今4200年前突然消亡了。种种迹象表明,人类最早出现的文明——苏美尔文明或许与中华文明有着极多极广的联系,这让我们无法不做这样的思考——苏美尔文明和中华文明之间极有可能存在着直接的传承关系。
苏美尔人与中亚乃至与华夏民族的关系,在学理上有价值且富趣味性,是她们与《吕氏春秋·任数》的“寿靡(西服寿靡,北怀儋耳)”。《山海经·大荒西经》的“寿靡(有寿靡之国)”的对音关系。高诱注:“(寿靡)西极之国,‘靡亦作‘麻。”郭沫若《驳实痷字说》说:“寿麻”是Sumer的音译。《左传》文公十一年有长狄“鄋瞒(鄋瞒侵齐,遂伐我)”;《说文》注:“(鄋瞒)其在西北方。”《穆天子传》卷二,有“西膜(天子北征东还,甲申至于黑水,西膜之所谓鸿鹭)”;又说:“丙辰至于若山,西膜之所谓茂苑,天子于是休猎于是,食苦。”卷四:“庚寅,至于重雍氏黑水之阿,爰有野麦,西膜之所谓木禾。”又:“丙寅,天子东征南还。已己,至于文山,西膜之所谓口,觞天子于文山。西膜之人乃献食,马三百,牛、羊二千,穄米千车。……自群玉之山以西至于西王母(西膜的别称)之帮三千里……丁酋,天子入于南郊。”郭璞注:“西膜,沙漠之乡。”殷墟卜辞中有“西母”词汇,也与“西膜”、“西嫫”音近。《诗经》有“西方美人”之说,《列子》有“西方圣人”之语,这些“西方”人是《穆天子传》与《山海经》记录的“西王母”(简称“西母”)吗?《太平预览·道部三》引《尚书·帝验期》云:“王母之国在西荒。”闻一多先生认为:“中国古代民族的总先妣就是西王母”[1]
西王母乃华夏民族之母,但苏美尔自始至终都没有形成统一国家。基督教神学家通常认为,在《旧约圣经》中,记载了“希纳地(Land of Shinar)”,这就是苏美尔。自亚历山大(Alexander the Great,356-323BCE)东征(334-326BCE)以来,大力推行希腊文化,希腊语成为国际通用语言。古代西方人亦多称中国人为Sinaean,源于拉丁文Thinae或Sinae(见Websters Dictionary),Sinae便成为“中国”的专有名词[2]。后来,中西欧其它语言的“中国”一词,皆出于此。Sinae与Shinar两词如此相似,难道不是历史规律或神意吗?!
三、释“夏”
在“历史学之父”、希腊人Herodotus(公元前484(?)-前424年,著有皇皇巨著《历史(Historia)》九卷)之前,希腊人已分世界为亚细亚(Asia)与欧罗巴(Europa),Herodotus虽知两洲以地中海为界,但不知其由来。Asia名称之早,可想而知。传说中夏王朝的“夏”字在整个商与西周时期都没有出现过,“夏”朝之说首见于中国春秋时期文獻。《尔雅·释话》:“夏,大也。”《尚书》注云:“冕服采章曰华,大国曰夏。”
英语单词Summer表示“夏”与苏美尔地名的英文名称Sumer(后来又表示族群名)何等相似,难道不又是历史规律或神意吗?!那么,是否意味着,东汉许慎《说文》所释:“夏,中国人也。”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揭晓苏美尔人的下落,他们就那样消失在了时空之中,但紧接着她们的消失,所谓的“夏朝”开始在“夏域”华夏大地上兴起。在中国古籍《列子·黄帝》中,华胥氏才是真正的华夏始祖,虽然“华胥氏之国”是一个距离中国中原地区有几千万里远(实际上,处在相距6000公里的西亚),但“华胥氏”被认为是伏羲和女娲的母亲。因此,我们这个民族被称曰:“华夏”(即汉武帝后的“汉族”)。
公元前2000年中叶,腓尼基人在地中海东岸兴起,具有精湛的航海技术,活跃于整个地中海,甚至能穿越直布罗陀海峡驶入茫茫的大洋中。腓尼基人为确定方位,把地中海以东的陆地称为“Asu”,意即“东方日出地”,“Asia”是从腓尼基语“Asu”演化而来,但在当时,Asia所指的地域不很明确。公元前6世纪兴起的波斯帝国,其统辖地域阻断了东西方交通。公元前5-公元前4世纪,领域西抵地中海与爱琴海的波斯Achaemenid帝国,向东北延伸到锡尔河。此时,希腊人就把波斯当做是亚洲与“东方”的同义代名词了。
《尚书·禹贡》首先提出夏境九州说:“禹别九州,随山浚川,任土作贡。”清代学者汪中《释三九》注:九在古代是个虚指的极数,不是一个确切的数字。因此,九州是指“禹域”的境界,即《禹贡》所谓的“东渐于海,西被流沙”。夏域辽阔,诚如《禹贡》所言:“声教讫于四海。”实际上,“夏”字也有西的含义,古人名夏则字西,名西则字夏。郑国的公孙夏,字子西;陈国的公子少西,字子夏。夏禹为古老黄帝族的后裔,周人因此自称“我有夏”,而“有夏”的读音与Asia的发音又何等相近啊。并言他们本居“西土”,见于《尚书》、《史记》、《逸周书》诸史书,意味着“夏域”在“西土”。实际上,武丁时期甲骨卜辞中却记录着一个当时已经不存在的国家,被称为“西邑”,这个已经灭的国家被商王朝与伊尹(甲骨卜辞中做“黄尹”)并列祭祀,认为“西邑”能作祟,危害帝喾后裔缔造的商朝,所以需要燎祭安抚。“西邑”本就是夏都。因此,“夏域”应该包括西亚与东亚在内的整个亚洲。
四、华夏支族“商”:东进Sinae地
华夏文明源于葱岭的东侧。王闿运《尚书笺·康浩》篇释,“肇造我区夏”句云:“夏,中国也,始自西夷,及于内地。”
虽然夏朝仍扑朔迷离,但商朝作为中国本土的历史已有考证。基因研究认为人类进入到东亚主要是两次事件,一次事件是从南线海洋进入到东亚大陆,这是稍早一次(即逆海上丝路),第二次稍晚则从陆路进入到东亚(即逆陆路丝路)。分子遗传学表明,进入东亚的同一古人类的不同分支。‘商部族为“诸夏”中一员,“商”族部落以玄鸟为图腾,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进发,进入地缘优越的Sinae地。
苏美尔人发明了楔形文字之后三千年,才有了我们所谓的夏代或夏朝。确实有人质疑夏朝的存在,而且质疑不能说没有道理。夏朝的存在,可以说确实没有确切证据,当然我们也不能武断说夏朝不存在;但是合理的质疑还是可以的。夏朝存在与否是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的事,普通人大可不必把它和民族自豪感和荣誉联系在一起。
《说文解字》中“夏”字的解释是这样的“夏,中國之人也。从夊,从頁,从臼,兩手;夊,兩足也。”也就是说在《说文解字》中的夏是居住在华夏的人,称夏人。笔者年轻时在北美留学期间,见到许多北美华人在外国人面前自我介绍时,并不喜欢用Chinese,而喜欢说自己是个Asian。除了-ese后缀具有贬义意味以及所有英文族名都是以n结尾外,是否在华人心目中还有某种大陆民族情结!?
参考文献
[1]闻一多,《闻一多全集》,1982,(第一册),页116,上海:三联书店,1982年版。
[2]詹豪强,《詹豪强文集》,第一卷[海坛丛稿],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页267。
通讯作者:
詹豪强(1963.10-),汉族,男,福建省平潭综合实验区人,博士,西华师范大学教授,研究方向:平潭学、计算社会学。
(作者单位:西华师范大学 化学化工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