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女性英雄主义与独立精神 花木兰开在2020

韩文苑　康荦

9月11日，多次撤档的迪士尼真人版电影《花木兰》终于在内地上映，引发巨大争议。一整个周末，人们都在讨论这部由刘亦菲、甄子丹、巩俐主演的、一度被寄予厚望的真人电影。大家的讨论从人设到故事，从美术到动作，但最终都不可避免地转移到对木兰精神内核的讨论上来。在今天，木兰仍然是值得被讨论的女性形象。

最近兩年，女性主义作品当道，文艺作品中聚焦于女性的困境，也展示着女性的坚韧。在这样的阅读背景下回看，木兰的故事很像一个具有时代精神的宣言，它所讲述的女性英雄主义与独立精神在今时今日毫不过时。

如果说迪士尼真人版电影是一次西方将木兰形象置于新时代下演绎的尝试，那么画册《木兰辞》会更符合中国语境之于木兰的想象。

继《洛神赋》《兰亭序》之后，中国青年画家叶露盈开启了全新的东方传统文化画集《木兰辞》的创作。画集以全彩长卷形式绘制，重现了北朝民歌《木兰辞》的故事。

迪士尼经典动画改编真人电影 《花木兰》 世界见证木兰精神

9月11日，由中影/华夏发行，迪士尼影业出品的真人巨制《花木兰》（Mulan）登陆内地院线。刘亦菲、甄子丹、巩俐、李连杰等顶级巨星同台闪耀，将这个根据经典动画改编的传奇故事重新构想，通过崭新的视觉和叙事，呈现给全球观众。

22年前，迪士尼出品的动画电影《花木兰》，让这个在中国家喻户晓的传奇故事，被全球观众熟知，更是荣获奥斯卡最佳配乐提名等诸多荣誉，就此成为迪士尼代表作之一。

而如今，迪士尼推出真人巨制《花木兰》，用全新技术演绎不朽传奇，权威影评杂志《综艺》表示，“《花木兰》既是对1998年的动画电影的致敬，也是对它的有力改编，注定会有更长久的吸引力。”

迪士尼真人版《花木兰》力邀全球顶尖的华语演员出演，而经过全世界范围的筛选后，知名女星刘亦菲最终担纲主演花木兰，她英勇无畏、坚定果敢，替病痛缠身的父亲应征入伍，就此展开了自己的蜕变之旅。

而华语影坛传奇甄子丹、巩俐和李连杰更是首度同片闪耀。木兰军中的指挥官董将军，由甄子丹饰演，再次展现过人身手的同时，也逐渐变成木兰的人生导师。柔然军队的神秘同盟仙娘，由华语影坛“大姐大”巩俐饰演。随着故事的发展，仙娘发现自己和年轻的对手花木兰有很多意料之外的相似之处。而作为一国之君的皇帝，则由影坛传奇李连杰饰演，他曾经也是位英武的大将，现在决心击败柔然势力，扫清威胁着国家和人民安全的隐患。

迪士尼真人版《花木兰》，在经典动画的基础上，打造一个带有奇幻色彩的故事，将中国传统的家国情怀和追寻真我的现代人文精神有机融合——木兰对国家和家庭的责任感令人感动，而经历磨难后直面真实自我的勇气，引人共鸣。

对于曾打造众多华语巨制的监制江志强来说，参与真人版《花木兰》意味着让更多国际观众见证木兰的精神，“花木兰代表了很多在中国备受尊崇的价值观，比如忠诚和光宗耀祖。有机会将这些价值观呈现给全球观众，确实很棒。”

对话甄子丹 想通过参演这部电影为女性发声

Q是什么让你有兴趣扮演董将军这个角色？

A我觉得最吸引我的还是能出演这部电影本身吧，毕竟这是《花木兰》，是迪士尼的影片。我女儿今年十五岁，我应该和她看过一百多遍动画版《花木兰》了。所以说这是我想参演的主要原因之一。

要说第二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本片是由女导演妮基·卡罗执导，同时这部电影也讲述了一位女英雄的故事。我觉得这很重要，也愿意参与到任何能为女性发声的项目中去，因为这在当今世界意义非凡。作为一名世界公民，这对我和我的家庭来说都很有意义。我和我妻子在中国香港共同经营一家电影公司。她负责监督管理整个公司，我们一起制作电影。我敬佩有才华、能处理好各种事务的人，更敬佩能做到这些的女性。因为很遗憾，在我们所处的世界里，女性没有和男性平等的机会。我反对这样的不公平，也想通过参演这部电影为女性发声，以表达我的支持。

Q董将军和花木兰的关系是怎样的？

A这两个人物之间有着很特别的联系。董将军是花木兰的导师，木兰在董将军身上也看到了精湛武艺之外的睿智。在木兰离开父亲的这段时间里，董将军也扮演了类似父亲的角色。

Q拍摄过程中，你对武术动作进行过自己的编排吗？

A我到片场的时候，武术动作已经设计得差不多了。在为我展示的同时，他们也咨询了我的想法。我是抱着开放学习的心态来的，不管他们想要什么样的效果，我都很乐意合作。最重要的是享受这段经历、这段旅程。

对话李连杰 小女儿问我：你能为我拍这部电影吗？

Q你为什么会接下皇帝这个角色？

A我的小女儿听说真人版《花木兰》后，她问我能否回答几个问题，我说好的。第一个问题是问我，是否对弘扬中国文化而感到自豪。“这是你的责任，”她说，“这可是我从小就知道的故事。”我说当然了，我很希望能把中国文化推广到世界。

第二个问题是，她问：“迪士尼作为最大的电影公司，现在斥重金讲述一个中国的故事，每个主要角色都是中国人。你觉得这是在推广中国文化吗？”我很惊讶，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接着说，“你能为我拍这部电影吗？”我说，当然，我会的。这就是我决定参演的原因。

Q这部真人版《花木兰》对你来说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A我觉得花木兰的故事很精彩。20年前的那部电影就非常出色，但区别在于那部是动画，这部是真人电影。这一点让这部电影很特别。

Q你在读剧本时是什么反应？

A剧本非常感人，因为对中国人来说，忠诚和孝顺一向都很重要。虽然自古忠孝两难全，但花木兰的故事很特别。她既展现了对于国家的忠诚，又表达了对于父母的孝顺。这是个很棒的故事，因为它证明了忠孝可以两全。

Q说说和刘亦菲合作有什么感受吧。

A我第一次见到亦菲时，她还是个小女孩，那时我们一起拍摄《功夫之王》。她是个很优秀的演员。

对话巩俐 仙娘身上最重要的是能量与力量

Q 仙娘身上的哪一点吸引了你，让你想扮演这个角色？

A 花木兰的故事在中国广为流传，大家都非常了解这个人物和她的故事，但仙娘这个角色对我来说是全新的。木兰的故事来源于《木兰诗》。仙娘这个人物并不存在于诗中，她是我们新增的一个角色。这就为我留下了很大的表演空间，但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Q 你小时候听过花木兰的故事吗？

A 花木兰的故事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很多人都能背诵那首诗。我们在学校时都学过《木兰诗》。老师会和我们讲木兰的故事，课本里也会提到木兰。

Q 作为演员，你觉得仙娘身上什么地方最有趣？

A 我觉得她身上最重要的是她的能量与力量，还有作为那个时代的女性，她的特殊身份认知。

《木兰辞》作者叶露盈 勇敢地成为心中的那个自己

青年画家叶露盈对木兰形象的创作开始于两年前。

2018年3月，她接受联合国邮政管理局的邀约，以“粤剧”为题材，创作了3枚邮票的特别版小全张（指把全套邮票印在一张小型纸上），其中的女性角色就是木兰。叶露盈说：“中国古代的女性形象很多，但有些是相对保守一点的牺牲品形象，木兰不同，她非常有勇气，她的形象具有国际性。”

这是叶露盈第一次就花木兰的形象进行深入思考，也为绘本《木兰辞》创作埋下伏笔。最近两年，女性主义作品当道，文艺作品中聚焦于女性的困境，也展示着女性的坚韧。在这样的阅读背景下回看，《木兰诗》很像一个具有时代精神的宣言，它所讲述的女性英雄主义与独立精神在今时今日毫不过时。叶露盈与编辑一拍即合，她要完完整整地把木兰的故事画出来。

绘本《木兰辞》中木兰形象的设计初稿完成于叶露盈在咖啡厅等朋友时。有长期的资料储备，设计的过程不算纠结，下午5点到晚上11点，她就大致描绘出了木兰的样子。

这是一个挂着长长的眉毛、身边总是追着两只小兔子的勇敢的木兰，她的宝剑、头盔、女装时的发型都是木兰花的样子。

绘本《木兰辞》的创作基于北朝乐府民歌《木兰诗》的原文。在叶露盈看来，千年前的《木兰诗》本身就很有时空感。她概述《木兰诗》为一个小镇少女闯天下的故事，她心中，木兰是一个极具少女感的角色，替父从军，建功立业，胜利回朝后不忘初心、不求功名——听起来，有少女养成那味儿了。

对于叶露盈来说，绘画的难点是该呈现木兰怎样的情绪，这个征战沙场的女孩，不止有潇洒，还有苦闷与孤独。许多前辈都画过木兰，叶露盈希望自己能再架空一些、讓木兰做得更不一样一些。

她选择让双兔和木兰一同成长。这是两只非常具有主观能动性的兔子，很像是木兰的精神支撑，它们随木兰置办装备，陪木兰征战、受封、返乡，它们穿着木兰同款的衣物与盔甲。故事最后，在木兰成长为独立、自我的木兰之后，兔子们也褪去身上的衣物，像普通兔子一样自在地奔跑跳跃。

关于木兰的出场，叶露盈想过很多可能，但终归逃不出文本中“女织”的开篇——她想到自己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跑出家门，调整一下心态再回来面对父母。她在后记中写：“我想，木兰在叹息的时候只是呆呆地坐在纺车边吗？或者她会从房间里跑出去，在家人面前佯装开心，骑上马，跑到无人之地时，才流下泪来？”

叶露盈

插画艺术家，中国美术学院插画与漫画专业教师。因着迷东方文化之美，从业以来一直探索东方绘本与插画有别于西方的独特演绎，并不断修习，致力于创造出极具个人特色与现代感的东方风格。

曾获第15届中国国际动漫节金猴奖综合类漫画金奖、第13届中国动漫金龙奖最佳插画奖金奖、浙江省第14届美展金奖、CCBF上海国际童书展金风车国际青年插画家大赛金奖。

曾登《国家宝藏》节目成为“国宝守护人”，作品《洛神赋》被辽宁省博物馆收藏。

她的画风华丽大气，想象恢弘，参展法兰克福书展，英国切尔滕纳姆画展等诸多国际大展。作品以“现代幻化东方古典”的姿态，闪耀国际舞台。

今年年初，因为新冠肺炎疫情的关系，叶露盈在老家画了一个月的画。一旁围观的妈妈说，木兰的房子让她觉得很温暖，很有家的感觉。

这届青年创作者成长于爱与温暖，也乐于强调爱与温暖。

创作之初，叶露盈纠结于用什么场景把这种淳朴的家庭氛围和充满温馨包裹感的生活气息展现出来，最后，她选择了画房子。“木兰毕竟长在一个干夫长的家庭里，她愿意为家人牺牲，一定是出自她对家人的爱，她肯定是拥有一个非常温馨的、想要让她去保护的、朝气蓬勃的家庭，”叶露盈说：“家庭一定带给她很大的能量，让她可以在年轻的时候做出勇敢决定，一往无前地追寻理想。”

听起来，似乎与饺子导演修改《哪吒之魔童降世》设定的故事有点契合。

另一个让人感动的细节是，叶露盈没有回避或美化战争的主题，在画《木兰辞》时，她不希望自己完全站在木兰这一边，凯旋后就只为获胜一方歌功颂德。北朝时期政权更迭，北方各族与中原战乱不断，但“战争终究是悲剧的，牺牲就是伤痛。”她说。

因此在“将军百战死”中，叶露盈在天空中幻化出自然的男神女神，女神为逝去的生命落泪，变成流星划破天际;男神的双手划过沙场，将战士与战马的灵魂，带到天堂永生。“我觉得，这就像是战争后的慰藉，也算是我个人的浪漫情怀了。”

从南北朝到唐代、明清、直至现代，木兰的故事经久不衰，她像一个容器，在各个时代，被注入新鲜血液。

叶露盈说，很多时候，她都能从木兰身上看到自我。《木兰辞》的封面上，木兰已经穿上军装，她拥有一双坚毅的眼睛。这是一个相对成熟的木兰，也是一个相对成熟的女性，叶露盈希望未来大家在想起木兰时，可以想到这样一个木兰。

《木兰辞》

作者：叶露盈

出版社：浙江人民出版社

出品方：磨铁有狐

《木兰辞》以家喻户晓的北朝民歌为蓝本，将现代绘画艺术与传统国风相融合，以大气浪漫又充满想象力的画面重新演绎这部中国史诗经典。在绘画过程中，作者叶露盈查阅了《雌木兰替父从军》《双兔记》等大量书籍，参考了当时画像石、画像砖资料，将《木兰辞》中的古朴文字完美视觉化。

花木兰经典形象盘点

花木兰的故事源头是北朝民歌《木兰诗》。在诗中，木兰还不姓花，在听闻可汗征兵的消息后，哀痛父亲年迈多病，无法为国出征，于是便女扮男装，替父亲上战场。历经十二年，木兰获得了赫赫战功，并在还朝后，被可汗封为“尚书郎”。但是木兰不愿意在朝为官，她只想回家和家人团聚。回到家之后，木兰恢复了女装，同行的伙伴感到十分诧异，发出了“同行十二载，不知木兰是女郎”的感慨。

1926年版梅兰芳《木兰从军》

京剧《木兰从军》是梅兰芳据古乐府《木兰诗》改编的。《木兰从军》则是歌颂为国杀敌的男装女英雄，在戏路上进行了创新，成为梅早期代表作，影响深远，至今京剧及各剧种的演出，多以梅兰芳的脚本为基础加以改进。1926年，梅兰芳先生的代表作《木兰从军》被搬上银幕，这是花木兰的故事第一次被拍成电影。为了忠实原著，凡《木兰诗》中所涉诗句和情节，在戏中均予表现，其文学性和戏剧性达到高度的一致。

1998年迪士尼动画版《花木兰》

1998年的《花木兰》是迪士尼首次尝试中国古装动画片的制作，同时也是迪士尼第一次真正走进亚洲世界。有人说这是一个外包装是中国化的，内部结构被完全西化的故事。尽管这是个东西合璧的电影，但很多人认为影片中全新的木兰形象非常吸引人。从《花木兰》到《功夫熊猫》，两部“中为西用”的电影进步是不小的，不仅是从特效技术上，美国对中国文化的学习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1956年常香玉版、1964年凌波版《花木兰》

豫剧皇后常香玉1951年在全国上下正处在“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爱国热情当中，演出《花木兰》，受到广大观众的热烈欢迎。“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享清闲……”豪放的阳刚之美传唱大江南北。而1964年黄梅调皇后凌波的《花木兰》，是她继《梁山伯与祝英台》引起了黄梅戏电影的高潮后，邵氏趁热打铁之作，邵氏出品，必属佳片。该片让凌波获第11届亚洲影展最佳女主角奖、第12届亚洲影展才艺特别奖，一时成为港台电影史上的盛事。

2009年趙薇版《花木兰》

马楚成导演的电影《花木兰》演员阵容强大，赵薇女扮男装，饰演花木兰，展现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英姿。影片悬念迭起，战争场面铁血悲情，军牌和军歌的反复出现和吟咏，陈坤与赵薇反复探讨的“战争不该有感情”，都令《花木兰》的战争片视野更加清晰。

1998年袁咏仪版《花木兰》

1998年袁咏仪版乃是台湾最重要的电视生产商之一杨佩佩工作室的合拍片，汇聚袁咏仪、赵文卓、孙兴、焦恩俊、李立群、郑佩佩、关礼杰、张铁林、陈宝国等港台内地红星，其内容集喜剧、传奇、动作、爱情于一身，并创下当年收视纪录，成为传播最广的电视剧版《花木兰》。

2020年刘亦菲版《花木兰》

继动画电影之后，迪士尼又推出真人电影《花木兰》。影片由妮基·卡罗执导，刘亦菲、甄子丹领衔主演，巩俐、李连杰特别出演，2020年9月11日在中国内地上映。该片根据迪士尼1998年同名动画片改编，讲述了花木兰女扮男装，代父从军、勇战柔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