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强进口冷链食品监管防范新冠肺炎疫情输入风险

安然

7月10日，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召开新闻发布会，商务部对外贸易司司长李兴乾，海关总署进出口食品安全局局长毕克新，市场监管总局食品经营司副司长党倩英，国家食品安全风险评估中心副主任、研究员李宁出席新闻发布会，介绍防范疫情输入风险、加强进口冷链食品监管有关信息，并回答记者提问。

记者：民众现在比较关心这次北京疫情发生以来进口冷链食品是否携带新冠肺炎病毒。据了解，海关已对境外输入的冷链食品采取了新冠病毒监测措施，请问，监测措施现在进行到什么程度？

毕克新：为防范新冠肺炎疫情通过进口冷链食品传入的风险，全国海关对进口冷链食品开展了新冠病毒风险监测。截至7月9日24时，全国海关共抽样检测样本227934个，其中产品样本43964个，内外包装样本147568个，环境样本36402个。在上述样本中，7月3日，大连海关从装载厄瓜多尔Industrial Pesquera Santa Priscila S.A（注册编号24887）生产的冻南美白虾集装箱内壁一个样本中、从厄瓜多尔Empacreci S.A（注册编号681）生产的冻南美白虾的三个外包装样本中检出新冠病毒核酸阳性。7月3日，厦门海关从厄瓜多尔Empacadora Del Pacifico Sociedad Anonima Edpacif S.A（注册编号654）生产的冻南美白虾的两个外包装样本中检出新冠病毒核酸阳性。上述企业的冻南美白虾虾体和内包装样本新冠病毒核酸检测均为阴性，其他227928个样本检测全部为阴性。

对检出阳性的样本，经核酸序列分析并经专家研判，检测结果提示厄瓜多尔三家企业产品的集装箱环境、货物外包装存在被新冠病毒污染风险。专家研判认为，检出结果不代表具有传染性，但反映出相关企业的食品安全管理制度落实不到位。

为保护消费者健康，海关总署决定，自即日起暂停厄瓜多尔上述三家企业在华注册资格，暂停上述三家企业产品的进口，对暂扣的货物采取退货、销毁等处理措施。海关总署已将有关情况通报厄政府主管部门，请其就有关问题进行调查，并尽快向中方反馈。同时请其进一步加强对输华食品企业的监管，督促企业落实联合国粮农组织、世界卫生组织共同制定发布的《新冠肺炎与食品安全：对食品企业指南》，完善食品安全管理体系，加强生产、加工、运输过程中的安全卫生管理和员工防护，保证输华食品安全。

下一步，海关总署将进一步加强对进口冷链食品的源头管控，严格口岸检验检疫，保障进出口食品安全。

记者：食品的感染问题是公众很关心的一个问题。请问，食品周围的环境如果受到新冠病毒的污染或者食品从业人员本身就是新冠病毒的感染者，在食品上会附着有病毒吗？我们受到感染的风险有多大？

李宁：食品在生产加工销售的各个环节，如果周围的环境被新冠病毒污染，或者食品从业人员本身就是新冠病毒的感染者，都可能对食品造成污染。为了避免和预防这种污染，在疫情期间食品从业人员一定要严格按照相关的规范和要求进行操作，做好食品生产加工销售环境和设施的卫生消毒，还要加强自我的健康监测，一旦出现发热、咳嗽、乏力等症状时，要立刻离岗就诊并报告，千万不能带病从业。

近期，各地也都加强了食品等样品中新冠病毒的监测。截至7月7日，包括浙江、云南、河南、山东、宁夏等地上报的近6万份食品等样品中的新冠病毒核酸检测结果均为阴性。综合来看，食品被新冠病毒污染的几率是非常小的。

记者：据了解，中国海关对进口冷链食品开展新冠病毒风险监测后，有的国家和国际组织对中国的做法产生了质疑，担心海关的做法会限制国际正常贸易；对厄瓜多尔三家企业暂停进口后可能会进一步加重这种疑虑，降低对中国市场的信心。请问，这种疑虑有无必要？

毕克新：中国海关开展进口冷链食品等新冠病毒的核酸检测，是预防新冠病毒从进口冷链食品渠道传入风险的重要举措，符合世界貿易组织实施卫生与植物卫生措施协定（WTO/SPS）有关规定，国内法律依据充分。这是为保护人民身体健康而采取的必要措施，不影响国际正常贸易的开展。

暂停厄瓜多尔三家企业产品进口，主要是为了督促其认真落实企业主体责任，及时改正生产加工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按照联合国粮农组织、世界卫生组织共同制定发布的《新冠肺炎与食品安全：对食品企业指南》，完善食品安全管理体系，加强生产、加工、运输过程中的安全卫生管理和员工防护，保证输华食品安全。中方愿与厄方主管部门和相关企业保持密切沟通，尽快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从源头上保障食品安全，增强消费者的信心。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开放的大门不会关闭，只会越开越大。中国拥有巨大的食品消费市场，欢迎世界各国优质、安全的食品进入中国。作为进出口食品安全监管部门，中国海关愿与世界各国开展广泛深入的合作，推进食品安全国际共治，加强全链条食品安全监管，共同促进国际食品贸易的健康发展。

记者：我国对于进口食品是怎么监管的？进口食品有没有输入病毒的风险？怎么评估这方面的风险？

党倩英：市场监管部门高度重视进口食品的质量安全，与海关总署建立了密切的分工协作机制和信息通报机制。对于在国内市场销售的食品，无论是在国内生产的还是从国外进口的，都要依照食品安全法的规定进行严格监管。今年上半年，国内市场销售的进口食品，国家食品安全监督抽检合格率为99.25%，质量安全总体稳定；抽检不合格率为0.75%，主要不合格项目为农兽药残留超标和质量指标不达标。对于海关进口食品抽检发现的问题和通报的信息，市场监管部门将督促国内经销商及时采取相应的风险控制措施，该停售的停售，该下架的下架，该召回的召回，该处置的处置。

对于海关发布的进口冷链食品外包装检出新冠病毒阳性样本情况，按照海关的统筹安排，市场监管总局将指导地方市场监管部门，督促相关产品的经销商采取停止销售、下架封存，配合进口商做好产品召回等工作。

记者：请问，中方对进口冷链食品加强监管，是否遵循了相关的国际标准和国际规则？是否会对贸易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干扰？

李兴乾：新冠肺炎疫情严重威胁人类生命安全和健康，对世界各国经济社会秩序和生产生活带来严重影响。经过最近半年的艰苦努力，中国国内疫情传播已经基本阻断，外贸运行有所回稳，但仍然面临疫情反弹的压力。特别是北京新发地市场突发疫情后，新冠病毒污染食品或食品包装并在冷冻食品运输过程中留存和传播的问题引发高度关注。

在此背景下，中方对进口冷链食品加强监管，以保护人民生命安全和健康，相关做法完全符合国际标准和国际规则。首先，今年4月7日，联合国粮农组织和世卫组织联合发布《新冠肺炎和食品安全：对食品企业指南》。相关主管部门依据指南加强食品监管，请企业建立有效的食品安全管理体系，做好各项防控措施，确保产品不被新冠病毒污染。中方的相关做法正是遵照权威国际组织所发布的指南和标准。其次，世贸组织《实施卫生与植物卫生措施协定》（SPS协定）专门确认，成员有权为保护人类生命或健康采取必须的卫生与植物卫生措施。在有关科学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成员可以根据所获取的信息，临时采用必要措施。新冠病毒是否会通过冷链方式在食品或食品包装留存和传播，目前尚无定论。在此情况下，中方在充分和科学的风险评估基础上，对冷链食品加强监管，并对国内企业和国外企业同等适用，相关做法符合世贸组织规则要求。

目前，全球疫情防控仍处于关键时期，我们呼吁相关国家和地区的食品生产企业严格按照联合国粮农组织和世卫组织联合发布的指南要求，建立有效的食品安全管理体系，做好各项预防措施，严防出口食品被新冠病毒污染，共保食品贸易安全；同时，共同遵守世贸组织规则，不采取不必要的贸易限制措施，一起努力维护国际贸易供应链安全稳定。

記者：新发地市场出现聚集性病例后，进口三文鱼作为病毒传染源的可能性受到关注，最近美国、欧洲等肉类企业新冠肺炎病毒聚集性暴发，冷冻冷藏海鲜和肉类有没有传染源的可能性，能否介绍相关部门的防疫措施？

李宁：美国军事医学传染病研究所牵头开展了一项相关研究，研究内容主要是将新冠病毒接种在去毛的猪的皮肤上来观察不同温度下新冠病毒存活的稳定性；研究的目的是用猪的皮肤来模拟人的手部皮肤，从而预测这个病毒在人的手部皮肤上存活时间。结果发现，新冠病毒在猪的皮肤上是可以存活的，这再次提示我们，在疫情防控期间，勤洗手、保持手的清洁卫生是非常重要的。

关于冷冻水产品和冷藏肉类食品是否可以作为新冠肺炎传染源的疑问，基于国际组织相关权威机构的观点和现有的证据，它作为传染源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世界卫生组织、欧洲食品安全局、德国联邦风险评估研究所和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等权威组织和机构都有明确且较为一致的观点，那就是新冠病毒主要是经人的呼吸道、飞沫以及人与人密切接触传播的，经消化道感染的可能性非常小，到目前尚无新冠病毒经食物传播的证据。到目前，全球确诊报告的1000多万病例、我国确诊报告的8万多病例也都没有因进食食品而出现病例的报道。

关于冷链食品的监管措施，我国针对冷冻食品的生产经营都有一系列的管理措施和相关的标准规范，生产经营企业一定要遵照执行，把各项措施落实到位。此外，国家卫生健康委正在组织制定关于冷链食品的生产经营卫生规范，对食品冷链的各个环节，包括生产、加工、销售、运输、储存，都提出了具体的食品安全规定。这个规范的制定不仅仅针对新冠肺炎的预防，对全面提升食品冷链的卫生状况和预防疾病都是极其重要的。

记者：最近一段时间，有不少境外的冷链食品生产企业发生了聚集性疫情，这也在国内引起了一定的关注。刚才毕局长在回答监测问题时也提到，我们要在进口冷链食品的源头管理上加强一些措施。目前，海关总署在这方面具体有哪些措施？

毕克新：世界卫生组织认为，根据以往冠状病毒引发的疫病调查经验，没有通过食品消费向人类传播的案例发生。随着境外疫情的快速发展，特别是一些国家“带疫复工”，冷链环节受污染的风险加大。为此，海关总署加强了对进口冷链食品的源头管控。

一是坚持关口前移。要求向我国出口冷链食品的全部105个国家或地区的政府部门，督促输华食品生产企业完善食品安全生产管理体系，做好预防措施，保证输华食品安全。

二是开展远程视频检查。重点检查境外食品安全管理体系运行情况和监管责任落实情况，境外企业食品安全主体责任的落实情况，以及境外官方和企业对联合国粮农组织、世界卫生组织发布的新冠肺炎和食品安全有关指南的执行情况等。

三是采取暂停产品进口措施。针对近期一些国家肉类水产品企业发生聚集性感染疫情，采取暂停其产品进口等措施，目前已经暂停了德国通内斯、美国泰森、巴西Agra、英国Tulip等23家境外肉类企业产品进口。不少国家和企业积极配合，这23家企业当中有10家是根据中方的要求，由出口企业自主暂停对华出口。

记者：最近进口冷链食品加强了监管，有企业反映，进口通关的速度放慢，港口出现了瘀堵现象，这是否会对老百姓的生活和农产品进口产生影响？

李兴乾：积极扩大进口是中国政府既定政策，加强农产品贸易往来一直是中国对外开放的重要内容，近年来，食品农产品进口不断扩大，对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满足消费升级需要发挥了积极作用。我们对来自全球各国的优质、安全农产品一直秉持开放和欢迎的态度。

2019年，中國进口农产品1498.5亿美元，同比增长9.3%，高于整体进口增速12.1个百分点。今年1-5月，农产品累计进口金额655亿美元，同比增长9%，比同期全国进口增速高出了17个百分点，在进口总额中的比重也由2019年的7.2%上升到8.6%。6月份，食品和农产品进口继续保持了快速增长的态势。受非洲猪瘟疫情的影响，国内猪肉的供需存在缺口，商务部会同有关部门积极推进进口来源多元化，肉类进口实现了大幅增长，为国内市场供应提供了有力的支撑。随着国内百姓生活水平提高，对优质、特色农产品的需求也在不断增长，水海、果蔬等食品农产品的进口增加，极大丰富了百姓的餐桌。

针对近期北京市发生的聚集性感染，出于对国内消费者健康安全的考虑，有关部门在符合世贸组织相关规定的前提下，加强了生鲜冷链产品的新冠病毒风险监测，确保进口食品安全。需要强调的是，加强监管与通关便利并不矛盾，越是加强监管越要提高效率，便利企业。我们也注意到，由于近期食品农产品进口规模持续攀升，进口冷链食品集中到货量比较大，个别港口出现了淤堵的迹象。我们正积极协同有关部门，在加强对进口冷链食品安全管理的同时，提升贸易便利，减轻外贸企业经营压力，降低对进口贸易的影响。

记者：在加强食品安全监管方面，市场监督管理部门都采取了哪些具体措施？

党倩英：为保障人民群众的食品安全，市场监管部门认真落实党中央、国务院的部署，采取了一系列的监管措施，严防严管严控食品安全风险，严惩违法违规行为，切实防范系统性食品安全问题。今年以来，对“米袋子”、“菜篮子”等重点食品开展专项监督抽检，共抽检样品5.4万批次，检出不合格样品428批次，总体合格率为99.21%，不合格率为0.79%。市场监管部门对不合格产品及时进行了处置，有力保障了人民群众饮食安全。

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市场监管部门针对重点产品、重点场所、重点环节，进一步完善相关监管措施。

一是完善监管办法。市场监管总局出台了《食品生产经营日常监督检查办法》、《食品生产经营风险分级管理办法》、《餐饮服务食品安全操作规范》等制度规范。今年3月份，还专门发布了《关于加强冷藏冷冻食品质量安全管理的公告》，对提供冷藏冷冻食品贮存服务业务的机构提出了备案要求，明确食品生产经营者要对冷藏冷冻食品贮存和运输服务提供者进行审核、监督和过程管理。这些管理办法既有利于强化食品质量安全管理，也有利于防范新冠肺炎疫情。

二是督促落实主体责任。要求食品生产经营者严格执行进货查验、索证索票、人员健康管理制度，严格落实加工制作规范、餐饮具清洗消毒等要求，对违法违规行为进行严肃查处。

三是严格监管执法。市场监管总局要求各地对市场上无法提供检验检疫合格证明的畜禽肉类，无法提供产地证明、购货凭证的水产品，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食用农产品，严格进行查处，提醒食品生产经营者做好个人卫生防护。

记者：疫情期间，消费者在无法确定所购买的食品是否来自疫区的情况下，应该如何处理这些食品以保证饮食安全？

李宁：广大消费者一定要牢记世界卫生组织推荐的做好食品安全的五方面要求，即保持清洁，生熟分开，烧熟煮透，保持食物的安全温度，使用安全的水和原食材。

同时，大家要特别注意以下几点：第一，食物在加工之前一定要认真清洗，清洗过程中要防止水花飞溅。第二，食物一定要烧熟煮透，一般家里的烹调温度即可杀灭新冠病毒，还可以杀死其他的病原微生物，这对确保食品安全至关重要。第三，一定要把生的和熟的分开，用的容器包括案板、刀具等都要注意，特别要注意的是处理生肉、生水产品等食品时，避免交叉污染。第四，在烹调加工结束以后，对台面、容器、厨具等进行清洗和消毒。第五，一定要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在处理食物包括包装材料的整个过程中，之前之后都要勤洗手，避免用不干净的手触摸口眼鼻。

以上这几个方面的要求如果消费者都做到位了，食物安全就能得到很好的保障，食品就可以放心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