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摊C位出道

大西瓜皮

沈果积极响应地摊经济，力争一夜暴富，投资美好的鸭脖事业，然而老天不遂人愿，在几天的摆地摊生活后……她还倒贴钱了！怪谁？怪那个白球鞋陈霄！

001.代写小学生、初中生暑假作业

八月底，临近大学开学，提前返校的沈果积极响应地摊经济号召，在人来人往的街口摆了两个晚上的地摊。

她卖的是什么呢？卖的是无价的智慧！

她在大树下铺了一张贼大的白布，白布上写着几个大字：“代写小学生、初中生暑假作业，买三赠一。”

然而到了第三个晚上，沈果就被家长驱逐出了这个生意兴隆的街口。她只能另辟蹊径，在街尾重新支了个摊子，非常嚣张地在白布上重写了几个大字：“国服李白，在线单挑王者农药，输了打钱。”

也许是她的嚣张气焰吸引了四面八方的热血男儿，又或者是她穿着一件白T恤，在黑不溜秋的街尾活像女鬼，总之不到半个小时，她的摊前就聚集了不少人。

男女老少，应有尽有，隔壁的大爷甚至连凉皮都不卖了，过来看她打游戏。

在短短的一个小时里，不少热血青年找沈果单挑，结果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输了一个又一个。

就在沈果决定收摊回家买鸭脖的时候，来了一个穿着黑短袖、白跑鞋的男生，稳稳地坐在了她摊前的小矮凳上。

正准备打道回府的沈果一愣。

这个兄弟长得怪好看的，不知道好看的人是不是都相似，她觉得对方还有点儿眼熟。

嗯……像是游戏CG建模脸。

同时沈果凭借第六感，下意识觉得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白跑鞋”这位的生意可能不太好接，要亏本。

游戏开始前，“白跑鞋”淡淡地说道：“一局多少钱？”

“十块吧。”

大赌伤身，小赌怡情嘛。

沈果露出一个非常招财、开心的笑容。就算这局输了，她还剩下九十块钱，可以买好几斤鸭脖了。

然而“白跑鞋”兄弟并不这么想，他略微一皱眉，也许是觉得自己时间太过宝贝，提议道：“低了，抬高点儿价格？”

沈果想，就一局，不至于把一百块都输光吧？再者，还不一定是她输呢。

于是她信心满满地进入了游戏，看了看“白跑鞋”的游戏ID，又看看自己的游戏ID，有一点点儿不太好意思。

白跑鞋的游戏ID是“CHEN”，而她本人的游戏ID是“偷猪买鸭脖”。

但游戏ID土不土不是重点，关键在于技术。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沈果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屏幕黑了一次又一次，哭了。

别说剩九十块了，她还倒贴进去三本《快乐暑假》的老婆本。

最让她气愤的是，在收摊回家的路上，她又一次碰见了“白跑鞋”，他的手上拎着满满一袋的鸭脖。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当晚，沈果又变成了一个穷鬼，穷得睡不着觉，立马把自己的游戏ID给改成了“鸭脖生产总监”。

好馋啊。

一直馋到了凌晨两点，沈果终于睡着了，在梦里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她会觉得“白跑鞋”眼熟。

“白跑鞋”名叫陈霄，是她所在的计算机学院的“天之骄子”，也是沈果的直系师兄，本市学生。更有传闻说他出身高门大户，家财万贯，有一百亩地、一座宝石矿……这么有钱了，居然还要赚她的一百块钱？！

沈果生生被气醒了。

新的一天，新的穷鬼。

002.白跑鞋，陈霄，一百块钱，鸭脖

沈果在海省读的大学，所在的计算机学院是著名的“和尚庙”，也是著名的清心寡欲者聚集地。天天写代码写得头都要秃了，空余时间大家都在加班加点地研究生发剂。

开学的第三天，沈果正准备拒绝第九个上门推销生发剂的同学时，她接到了导师的电话，让她速速赶到办公室开个会。

新的学期，新的展望，导师大老板决定开展一个新的项目，为此还找隔壁大牛导师借来了他的爱徒，为新项目奠定坚实基础。

沈果的前一只脚刚踏进办公室，就看见了那位“爱徒”——白跑鞋，陈霄，一百块钱，鸭脖。

她当场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这是冤家路窄，还是上天特地给了她一个夺回鸭脖的机会？

见到她来了，导师热情招呼道：“小霄啊，这就是我的学生，跟着我做过不少项目了，怪不成器的，之后就麻烦你带带她。”

“不成器”的沈果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觉得自己还未出兵，威风就被导师灭了一半。

反观陈霄，他站在窗边，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整个人沐浴在金红的阳光下，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橫，无一处不好看。

陈霄接话道：“不麻烦，之前我和沈果也有过几次合作，她很优秀。”

沈果清楚，陈霄这是在商业互吹，但离开办公室后，她还是不免好奇地问了一句：“我们之间有过合作？”

陈霄沉吟了几秒：“一起建设美好祖国算不算？”

沈果语塞。那你怎么不说我们一起投资了美好的鸭脖事业呢？

但话说回来，陈霄不亏是计算机学院的“天之骄子”、数学和逻辑上的大神，经他的手写出来的程序少有漏洞，堪称完美。

兢兢业业地合作多日后，沈果终于忍不住，在计算机室里偷偷啃起了鸭脖，麻辣咸香，再喝一口冰可乐，简直是天上人间。

她一个人在计算机室里加班加点赶项目，没想到外出吃午饭的陈霄会这么快回来，并且还给她带了一份外卖。

沈果举着鸭脖和他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觉得要先发制人，便主动开口道：“陈霄！你还我一百块鸭脖钱！”

陈霄愣了一下，随后眉眼微扬，声音带笑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这件事了。不是愿赌服输吗，国服李白？”

这是什么？这是来自强者的嘲讽。

沈果含泪吃光了他带来的外卖和自己的鸭脖，当天晚上又出去摆摊体验生活了，但在摆摊时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意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有人猖狂行窃？

沈果作为一个热血青年，当即杀出重围，见义勇为，在将人制服的时候，她的脸颊不小心被小偷的小刀划伤，所幸刀尖只是轻轻擦过，伤口很浅，只有一道细痕。

准确来说，小偷不是沈果一人制服的，有道黑色身影比她的动作更快，如果不是他伸手格挡了一下，出现在沈果脸上的极有可能是东非大裂谷。

沈果抬头刚要道谢，下一秒就迎上了陈霄紧拧的好看眉目，他的脸上的表情像是风雨欲来，又像是山水结冰。

003.两斤麻辣两斤卤还有一斤是酱香

沈果见到陈霄的那一秒，整个人呆住了。

这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只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陈霄见她脸上受伤，非要拉着她去校医院处理一下伤口。沈果拒绝无效，被拉去了校医院。

路上，沈果时刻想溜走，无奈手腕被人牢牢扣住，有七分像是警察抓小偷，另外三分像她耍赖不还钱。

她叹了一声气，委婉地开口说道：“你不觉我们这样不太合适吗？天都黑了，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呢？”

陈霄垂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开口。

沈果再接再厉：“你看啊，前面是什么？前面是我校著名的情人湖，一天五十对情侣聚在那里看湖看月看星星，我们这样横穿而过，很容易被人误以为是‘同伙……这多不好啊。”

闻言，陈霄停了下来。在沈果以为他终于要松手的时候，陈霄拐了个方向，带她绕了远路。

得了，这下看到他们“手拉手”的人更多了。

沈果欲哭无泪，更让她欲哭无泪的是，进校医院后，校医老师仔细打量了一下她受伤的脸颊，感慨道：“还好，及时来了，再晚来一会儿伤口说不定都愈合了。”

后续是陈霄给沈果买了一盒创可贴，创可贴上还有粉色猪崽的图案。

贴上创可贴的沈果有理由怀疑，陈霄在内涵她是只小猪崽。

啧。

……

猪崽归猪崽，内涵归内涵，项目还是要继续做的。

第二天，沈果贴着创可贴刚进计算机室，就被各路人马堵在了电脑桌前，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虽然问题众多，但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你和陈霄在一起了？还手拉手看荷塘月色？”

哪里有荷塘月色了！他们明明绕路走了！

沈果还没来得及解释，众人就都散开，围到了刚刚现身的陈霄身边，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既然陈霄来了，沈果就放心地去休息室吃豆浆油条了，反正有他辟谣嘛。

然而陈霄解释了吗？他没有。

沈果后来才知道，那天陈霄只说了一句：“嗯？这么多人看见了吗？”

无疑是坐实了“在一起”和“手拉手”。

真是气死鸭脖了。

这件事她是怎么知道的呢？因为一场院系篮球赛。

各大学院之间总有一些七七八八的比赛，以供大好青年们挥洒热血，篮球赛就是众多比赛中最受欢迎的一项。

计算机学院与经济管理学院的篮球赛在十月中旬举办，沈果被室友拉去看比赛，座位在第一排，视野极佳。

室友叽叽喳喳，挨个感慨球员们的颜值高低、球技水平。

只可惜沈果无心倾听，只想回宿舍睡觉，做自己的鸭脖总监白日梦。她正在游神天外，完全没有注意到场上的某人看了她一眼又一眼，直到室友抑扬顿挫、字正腔圆地感慨了一句：“陈霄师兄的颜值真是人间一绝啊！”

走神的沈果下意识问道：“一绝？绝味鸭脖？？”

004.荷塘月色女主人公

在室友的愤怒声讨之下，沈果不得不認认真真地观看起了这一场比赛，拿出了她平时看KPL的专注态度。

期间中场休息，女生纷纷上前送水、递毛巾。沈果数了数，发现陈霄最受广大女生欢迎，给他送水的女生一个比一个漂亮，但他拒绝得一个比一个坚定。

最后，沈果眼睁睁地看着穿着蓝白球服的青年朝自己走来，临到跟前，垂眸看着她，问道：“我的水呢？”

穷得自己都没水喝的沈果蒙了。

她十分困惑，陈霄怎么找她要水来了？虽然项目合作一个多月，他们熟得可以称兄道弟，但她看起来像是舍得花钱买水的人吗？鸭脖不好吃吗？

看她大概也许可能是真的没带水，陈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钱包递给了她：“那帮我买瓶水吧……嗯，如果看见鸭脖，你也可以买一点儿。”

面对为学院争光的大好青年的请求，沈果果断答应，火速离开体育馆，直奔校内小超市。她没好意思花运动健儿的钱，自掏腰包买了水和小面包，还买了一点儿酱香鸭脖。

等她回到体育馆，比赛已经重新开始，而她的座位上多出了一件院服外套。她一边回想自己有没有穿外套出门，一边拿起外套下意识闻了一下。

薰衣草的味道，香香的。

沈果“咦”了一声：“我的院服外套怎么这么香啊？”

一旁仿佛吃了十斤狗粮的舍友：“那是陈霄的外套。”随后，舍友开始感叹，“小道消息诚不我欺，你们果真手拉手，在一起了。”

沈果陷入了震惊。

场上的陈霄异常帅气潇洒，又投进一个三分球后，队友和陈霄击掌，问球赛结束后去不去聚餐。

陈霄答应了，还他会带一个人一起。

队友好奇地问：“咦？是谁？”

陈霄看了一眼观众席第一排，笑了笑：“荷塘月色女主人公。”

……

球赛以52：45的最终比分落下帷幕，计算机学院获胜。

已经来到聚餐地点的沈果开始反省自己，为什么会一时脑热答应和陈霄出来吃饭，不就是十斤鸭脖吗？她怎么这么没有骨气！

她一边生着自己的闷气，一边低头默默地剥麻辣小龙虾。

然而她刚剥了两只，面前的小碗里就已经多出了十只。

沈果抬头迎上身边陈霄的目光，很是淡定。恰巧，篮球队某队员看见这一幕，出声抗议：“秀恩爱啊！”

事后沈果觉得自己真是个嘴巴没门的，因为她下意识接了一句：“吃醋了？”

满座寂静，只有陈霄轻笑了一声，十分开心。

005.天黑请闭眼，猎人请睁眼

直到聚餐结束，沈果的耳根都是烫的。然而这时的她还不知道，之后她不止会耳根烫，她还会脸红，从脸一直红到脖子的那种。

小龙虾聚餐告一段落，有人提议去KTV唱歌。在KTV包间里，大家玩起了狼人杀。

很少参与这类游戏的沈果面露难色。

她不会玩，有点儿菜，于是想请求当了上帝的陈霄剧透一下谁是狼人，但又觉得这样有违游戏公平，偷偷看了他好几眼，欲言又止。

陈霄猜到了她的想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知道所有人的身份，但就是不说。

又一局时，沈果抽到了猎人牌，这下更紧张了——怕狼人杀自己，也害怕自己票错人。

等到“天黑请闭眼，猎人请睁眼”时，沈果忍不住轻轻地扯了扯陈霄的袖口，可怜巴巴地仰头看着他。

一又猫儿眼圆圆亮亮的，像是落着星光。

陈霄愣了一下，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回过神时他已经低头轻轻地吻了她一下，声音喑哑：“想知道什么？”

这下，愣神的人变成了沈果。

想知道什么？她现在连自己叫什么都要忘记了。

短短的几秒，她的脸红了一大片，从脸颊到脖子，像是烈火燎原，烧得发烫，也像是刚出炉的草莓蛋挞，热气喷涌。

上帝与猎人交换了一个吻，然而被捕的却是后者。

……

再然后是“天亮请睁眼”，沈果这一只“红萝卜”异常扎眼，大家一致认为她就是狼人，第一回合就把她票了出去。

沈果无从辩解，只能低头闷声不吭地喝冰可乐降温，喝完之后，陈霄才揪了揪她的指尖，声音里带着一点点儿笑意：“喝错了，那是我的杯子。”

沈果的脸更烫了，心跳也飞快，恨不得当场变成大王乌贼扎进海里。

还有比这个更尴尬的事吗？！

当晚她一回到宿舍就开始百度：心跳快说明什么？

百度：可能有心脏病。

果然——

水一百度会开，人一百度会死。

沈果才刚刚百度完，她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二十分钟前他们才刚刚分开，现在陈霄就打来电话，让她下楼一趟。

赶到楼下的沈果发现，陈霄给她带了三斤鸭脖、一个宿舍份的冰可乐，还有一大盒的蛋挞和薯条，说是未经允许亲她的赔礼。

其实在送她回来的路上，陈霄就跟她道过歉了，但那时候她还是面红耳热得不行，完全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面对三斤麻辣鸭脖，沈果头一次不为所动。她本来想问他是不是有一点儿喜欢自己，可又觉得不大可能，于是含蓄婉转地问了一句：“我是不是长得像谁？”

比如像传说中的白月光初恋，又或者是暗恋多年的小青梅，所以他一时看岔了眼？

哪想陈霄说的却是：“你不像任何人，你就是你。”

如果真的非要说的话，她十分像他此刻深深喜欢的人。

006.单身修仙，法力无边

大概是少年一瞬动心，就是永远动心。

沈果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陈霄了……或者她真的有心脏病。

母胎solo的沈果有些不知所措，意识到自己动心之后，不知道怎么面对陈霄，一迎上他的目光，耳根就开始火辣辣地发烫，十分心虚。

过了几天，继一座宝石矿后，她又听到了陈霄的一则小道消息。

校园里出现了一位会八国外语，身高腿长，雪肤红唇的大美人，昨天晚上和陈霄在荷塘旁看了大半个小时的月色，俊男靓女，据说场景十分浪漫。

在八卦论坛上，沈果还看到了当时的照片，再往下滑了滑，还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她作为一个爱情故事里的小炮灰，斩获了无数人的同情，并获得路人留言：还是单身好，单身修仙，法力无边。

沈果立马关了论坛，连连叹气，觉得爱情不易。她关掉手机倒头睡了一觉，一醒来后就直奔校外去买鸭脖安慰自己。

哪想此行她刚好碰见了照片上雪肤红唇的大美人。

大美人也喜欢吃鸭脖，刚好排在沈果前五位，好巧不巧地把所有的鸭脖都打包买了下来。

来了趟寂寞的沈果欲哭无泪。更欲哭无泪的是，当晚她被舍友拉去参加联谊会，迎面碰上了陈霄。

一个小时前陈霄给沈果打电话，问她来不来参加聚餐，沈果拒绝了，说有事。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聚餐地点居然就在联谊会隔壁，而且大美人竟然也在。

简直是修罗场。

沈果碰见陈霄和大美人的时候，她正在想办法逃离这个联谊会，同时还要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拒绝面前这个大哥的搭讪。

气氛突然微妙了起来。

陈霄出声：“这就是你说的有事？”

大美人紧跟其后，声音粗犷潇洒，十足爷们儿：“咋滴了？这就是你那女朋友？”

全场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沈果睁大了眼睛，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大美人——短发，眼睛大，鼻梁高，皮肤白，就是胸有点儿平……啊？？

大美人仿佛没注意到围观群众的诧异目光，几步上前拍了拍沈果的肩膀，相当豪爽：“那行，那今后你就是我弟妹了，以后哥罩着你！”

之后沈果才知道，男孩子能有多漂亮……靓女嫉妒。

总之，这件事的后续是沈果“被迫”离开联谊会，去了隔壁聚餐。席间，沈果瑟瑟发抖，总觉得陈霄看她的目光不太友善。

在七点零六分的时候，陈霄开口了：“你去参加联谊会？”

沈果沉默了一下：“我说联谊会上有免费鸭脖供应，你信吗？”

陈霄皮笑肉不笑。

一旁的大美人聽见“鸭脖”二字，积极插话道：“那敢情好啊！陈霄他妈最会做鸭脖了，咸香酥麻，十里飘香……”末了，他还补了一句，“那段时间我天天去他家蹭鸭脖吃。”

沈果又一次沉默了。在此次沉默之后，她小小声地问了陈霄一句：“你妈妈还缺孩子吗？我可以天天去你家吃鸭脖吗？”

“不缺孩子。”陈霄垂眸看了沈果一眼，眉目清朗，意味深长道，“但你可以嫁到我们家。”

“你们家……？”

陈霄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补上最后一句：“我是独生子。”

007.鸭鸭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鸭鸭

聚餐结束时已经是九点多了，陈霄送沈果回宿舍，又一次路过情人湖时，陈霄突然说了一句：“明天中午在教室等我一会儿。”

沈果发出疑问的一声：“咦？”

“我们一起吃午饭。”陈霄停下脚步，解释道，“我仔细想了想，上次亲了你，我得负责。”

沈果愣了几秒，还没反应过来陈霄具体是什么意思，他就又说道：“正式一点儿就是，我能有幸成为你的男朋友吗？我们可以一起摆摊，一起吃鸭脖，打游戏你永远是我的MVP。”

情人湖不愧是情人湖，地利满分。

沈果觉得自己一定是被美色迷惑了，所以才没有拒绝陈霄的告白，也没有拒绝他的亲吻。

这个轻轻的吻带着一点儿桃子汽水的香气，连同月光和湖水都变得好温柔。

……

巴啦啦小魔仙一定施了魔法，要不然沈果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会被美色所迷。

差那么一点儿，沈果就要在鸭脖和陈霄之间，偏心后者了。

不过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第二天中午沈果的任课老师拖堂了，热情激昂地讲起了自己的青春故事，公然无视下课铃声。

再然后，教室里的百八十人就看见了出现在窗外的大神级师兄——陈霄。

阳光穿过树叶间隙，落了一地的金黄焦糖碎片，而青年就站在金光粼粼的碎片旁，十分出众，十分耀眼。

教室内绝大多数人都注意到了教室外的陈霄，只有被陈霄盯着的某人还在津津有味地听老师讲述他的浪漫爱情史。

老师：“那年我送了你们师娘什么礼物？我送了一根金條，代表我们情比金坚！”

沈果把这条记了下来，踩雷。

送什么金条？挂脖子上吗？！还不如送鸭脖、鸭架、鸭翅。

好不容易下课后，沈果也注意到了教室外孤零零一人的陈霄，直奔他身边，向他复述起老师的金条爱情。

陈霄安静地听着，若有所思。

中午他们去了北门吃蟹煲饭，吃完午饭后陈霄带沈果去买了周黑鸭。

在买的过程中，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陈霄作为计算机学院的“天之骄子”，爱慕者众多，有的人馋他的身材，有的人馋他的颜值，有的人则馋他的论文。

在周黑鸭店外，某个爱慕者刚好路过，酸了一句：“鸭鸭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鸭鸭？”

吃饱了午饭还想啃鸭脖的沈果被噎了一下。

闻言，陈霄想了一下，又买了三十块钱的鸭脖，还买了半斤鸭架，说道：“可不可爱不知道，香倒是真的香。”

沈果没忍住，“扑哧”一声轻轻笑了出来。

“鬼迷心窍”也许是真的存在，光天化日之下，沈果头脑一热，踮脚飞快地亲了亲陈霄的下巴。

不吃鸭鸭也可以。

但她要当硬上弓的小霸王。

008.只要她唱歌，其她人都不要

陈霄言出必行，两人在交往之后，一起摆了摊，一起吃鸭脖，双排打游戏的时候，作为野王的陈霄局局辅助沈果，一起摘星星。

这天晚上连麦打游戏时，沈果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还记得那时候军训吗？我被选中唱了一首歌，好像是你舍友选的？”

那时候大一大二被安排同一时期军训，沈果和陈霄所在的班级刚好排在同一区，教官关系也不错。某天晚上拉歌时，两个班级玩起了游戏，各自交换表演节目，结果第三轮时沈果不幸被挑中。

选她唱歌的人刚好是陈霄的舍友。

沈果刚想感慨缘分不浅的时候，陈霄声音带笑地回答道：“当然知道，是我让人选你的。”

彼时舍友让陈霄随便挑一个，陈霄直直看向沈果所在的位置，认认真真地说道：“只要她唱歌，其他人都不要。”

Double kill ——

沈果的耳机里传来陈霄在游戏里双杀对面法师和辅助的音效，紧跟着的是她渐快的心跳声。

她问了句：“你很早就认识我了吗？”

其实也没有很早就认识。

那时候学院刚刚开始军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个男生在休息期间突然嘲讽说女生不会玩游戏，只会划水坑人和躺赢。

沈果不服，当场和该男生连着solo了三局，用她最喜欢的英雄李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那三局比赛，她帅得不行，整个人都在闪耀发光。

像什么呢？

像金条。

……

就在陈霄与沈果回忆往昔时，耳机里突然传来陌生队友的声音——

“得了啊，别秀恩爱了，关掉全部语音，给单身狗一条活路吧！”

“我要是酸死在游戏里，天下情侣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好甜啊呜呜呜，你们来峡谷摘星星，我来峡谷吃狗粮。”

其他队友纷纷附和，严肃“谴责”：当代情侣丝毫不关爱、保护单身动物！

沈果红着耳朵，飞快地关掉了全部语音。

要老命了，吃变态辣鸭脖她的脸都没有这么红过！

在大顺风的背景下结束这局游戏后，沈果决定今天要早早睡觉，不能想陈霄……再想下去，她的脸都可以煎鸡蛋了。

然而有一句话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第二天早上，陈霄直接出现在了她宿舍楼下。

沈果还在疑惑陈霄来做什么的时候，他就给出了答案。

“来给我的国服李白送早餐。”他眨眨眼，笑了一下问道，“晚上还打游戏吗？一起在峡谷摆地摊。”

别摆地摊了，沈果想，管管她这个老红脸的小脑瘫吧。

……

夏日日光粼粼。

像金条，像金黄酥甜的焦糖碎片，也像是闪闪发光的恋爱小心心。

陈霄想起初见沈果的那天，盛暑骄阳似火，而少女闪闪发光，战无不胜，瞬间拉住了他的红线。

屈服于心动吗？

陈霄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