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疮肾炎患者血清IL-31水平的表达与疾病活动性研究

张丰萍 于乐 李刚 冯晓然

332000 九江,江西省九江市第一人民医院肾内科

系统性红斑狼疮(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是一种多因素参与的累及多脏器的自身免疫炎症性结缔组织病，狼疮肾炎(lupus nephritis，LN)是其最严重的并发症之一。免疫调节功能紊乱贯穿其整个发病过程，特别是辅助性T淋巴细胞亚群(Helper T cell，Th)及其细胞因子平衡失调起着重要影响。白细胞介素-31(interleukin-31，IL-31)是一种由活化的CD4+Th2细胞分泌的新型细胞作用因子。近年国内外研究发现，其在特应性皮炎、哮喘、皮肤T细胞淋巴瘤、川崎病和变应性鼻炎等自身免疫和炎症性疾病中起着重要作用[1-4]。但在LN患者体内有无表达异常，与LN活动性及严重程度是否相关目前少有研究。因此，进一步研究IL-31水平在LN疾病中的表达或许能为LN治疗提供新的方向。

资料与方法

一、研究对象

选取2018年1月至2019年10月在九江市第一人民医院肾内科及风湿科住院的首次确诊未开始治疗的LN患者54例为观察组，其中男6例，女48例。根据系统性红斑狼疮疾病活动指数(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disease aotivity index,SLEDAI)评分是否≥10分，将54例患者分为活动组(38例)，其中男4例、女34例；稳定组16例，其中男2例、女14例。入选标准：(1)满足2009年SLICC修改的ACR关于SLE诊断标准[5]。(2)肾活检证实或尿蛋白>0.5 g/24 h或(+++)或管型或镜下血尿。排除标准：(1)肾小球滤过率小于60 mL/min；(2)合并恶性肿瘤；(3)合并严重感染。对照组为无自身免疫疾病及慢性肾脏病史的健康人28名。

二、实验室检查

ELISA法检测观察组(基线值及至少治疗6个月无严重感染时期)、对照组血清中IL-31水平。ELISA法检测观察组细胞因子IL-6、肿瘤坏死因子(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等水平。观察组常见临床指标包括尿常规、24h尿蛋白、血生化、抗可提取的核抗原抗体(ENA)、抗双链DNA(抗ds-DNA)、抗核抗体(ANA)、补体C3、C4、Ig抗体、血沉、C-反应蛋白(C-reactive protein，CRP)、SLEDAI评分等。

三、肾脏病理

LN病理活动性指数(AI,Austin评分)[6]：共28例患者行肾脏病理活检，肾标本行HE、PAS染色及电镜。活动性病变包括肾小球毛细血管内增生、肾小球中性粒细胞浸润、内皮下透明物质沉积、核碎裂/纤维素坏死、细胞性新月体和肾间质炎症反应等。各项按缺如、轻、中、重分别评为0、1、2、3分，其中纤维素坏死、细胞性新月体因对预后影响较大而积分加倍，以上所有相加得总积分(0～24分)。

四、统计学方法

结 果

一、一般资料

观察组54例患者中，男6例(11.1%)，女48例(88.9%)，年龄(39.5±14.2)岁；健康对照组28例中，男3例(10.7%)，女25例(81.3%)，年龄(37.6±13.8)岁，两组之间性别构成比(卡方检验χ2=0.003，P>0.05)及年龄(t=0.580，P>0.05)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观察组合并系统性血管炎1例(1.85%)、高血压12例(22.2%)、糖尿病 2 例(3.7%)，28例行肾活检病理明确分型：狼疮肾炎Ⅱ型2例(7.1%)；Ⅲ型5例(17.9%)；Ⅳ型18例(64.3%)；Ⅴ型1例(3.5%)；Ⅴ+Ⅳ型2例(7.1%)。

二、IL-31的表达

观察组患者根据SLEDAI评分是否≥10分，分为活动组及稳定组，两组之间血清IL-31表达水平差异有统计学意义[(83.7±16.2)ng/L比(72.5±14.1)ng/L](t=2.405，P=0.019)。两组与健康对照组IL-31表达水平(30.6±9.8)ng/L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观察组患者未治疗前血清IL-31水平(81.2±15.7)ng/L，明显高于免疫抑制剂治疗后(71.4±16.3)ng/L(t=3.182，P=0.001)。(图1、2)

三、IL-31与狼疮肾炎活动度的相关性

Spearman相关分析结果显示，观察组患者血清IL-31水平与SLEDAI评分、24h尿蛋白定量、LN病理活动指数Austin评分呈正相关，与细胞因子IL-6、TNF-α等呈一致性表达，而与补体C3水平呈负相关。此外，血清IL-31水平与中性粒细胞、血小板、血红蛋白、ANA滴度、C4、血沉、CRP等相关性无明显统计学意义(P>0.05)。(表1、图3)

讨 论

IL-31在正常机体生理状态下表达水平偏低。本研究显示，观察组患者IL-31水平表达均显著高于正常健康人群。国外研究证实，IL-31属于gp130/IL-6细胞因子家族中最新发现的成员，其编码基因位于人体12q24.31上，主要由活化的Th2细胞产生。gp130/IL-6家族中包含IL-6、IL-11、IL-27、人制瘤素M、白血病抑制因子、睫状神经营养因子、心肌营养素-1等。IL-31与IL-31受体α(IL-31RA)、人制瘤素M受体在胞外区结合后，激活PI3K/AKT、JAK/STAT及MAPK等，诱导ERK、P38和JNK等多种信号转导，促进靶基因转录，从而调控细胞炎症因子表达、抗原递呈、造血作用、细胞迁移与增殖，参与多种免疫反应等生物学作用效应[7-9]。

表1 观察组IL-31水平与临床常见指标的相关性(Spearman相关分析)

新近研究发现，SLE患者血中T细胞磷酸化STAT3水平明显偏高，而IL-31作为JAK/STAT信号通路激活因子，控制STAT信号通路转导，可抑制SLE患者T细胞的迁移。此外，在SLE患者中亦存在IL-31基因rs7977932C/G多态性[10]。本课题将根据疾病活动度评分，分为活动组38例及稳定组16例，结果显示LN活动组患者IL-31表达水平明显升高(P=0.019)，而免疫抑制治疗后患者IL-31水平明显低于治疗前(P=0.001)。因此，本研究在一定程度证实IL-31与LN患者疾病活动有关这一观点。既往研究证实，SLE患者存在多种炎症细胞因子的高表达[11]，进一步通过Spearman分析IL-31与SLE常见炎症细胞因子IL-6(r=0.670，P=0.026)、TNF-α(r=0.597，P=0.019)等水平呈高度正相关性表达。众多研究证实，IL-31可通过促进IL-6、TNF-α、基质金属蛋白酶等细胞因子的分泌，可诱导趋化因子(CCL)17、CCL19、CCL22、CCL4及CCL1等表达，在自身免疫性疾病中发挥活动性致病作用[12-13]。

过往研究证实，补体、免疫球蛋白、24h尿蛋白定量及肾脏病理活动性指数AI(Austin评分)等对LN患者的肾脏整体预后具有明显意义[14]。而本研究则分析得出LN患者血清IL-31水平与肾脏病理活动度存在明显相关性，24h尿蛋白定量水平越大者其IL-31水平表达亦越高。据此推测，IL-31水平对LN肾脏受累程度评估可能具有显著意义，其与肾脏预后结局可能存在前瞻性预测作用。

综上所述，本研究证实LN患者IL-31水平呈高表达，且与肾炎疾病活动性呈正相关，针对其靶向干预可能是治疗LN的新思路之一。当然，本文仅分析出LN患者血清IL-31水平的表达及疾病活动相关性，但二者之间是否存在临床因果关系，干预其表达是否有意义等问题，尚需进一步基础实验及大样本前瞻性研究加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