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宝蓉
在郭麒麟成长的路上,良苦用心的父亲,是想让他多吃点苦,多经历些东西。 品尝过辛苦的孩子,才知道甜来之不易……
本文主人公
不少星二代都希望在影视圈能有所作为,但能够成事儿的少之又少。郭德纲的儿子郭麒麟似乎很幸运,24 岁的他,不仅在相声界崭露头角,而且在影视圈也闯出了一片天地。尤其是他在《庆余年》中把古怪精灵的范思辙一角演绎得活灵活现,成为了人们喜爱的新生代影星。自此,他的影视、话剧片约不断。
能够获得观众的肯定,不是因为“郭麒麟是郭德纲儿子”这个标签,而是郭麒麟身上有一种“认准的事儿,就会一往无前不怕苦”的拼劲儿。他的“拼”,跟父亲的严苛教育是分不开的。
2020 年5 月29 日,郭麒麟在北京一家话剧院参加话剧《牛天赐》最后一场公演。公演结束,演员们上台致谢观众的时候,郭德纲忽然现身舞台。他拍拍郭麒麟的肩膀,笑着夸奖道:“演得不错,比我演得好。”
对于父亲的到来和夸奖,郭麒麟意外又惊喜,原本非常大方沉稳的郭麒麟趴在父亲的肩膀上哭了好久。24 年来,他通过一步步努力,终于得到父亲的认可。
郭麒麟走上相声这条道,受父亲郭德纲的影响并不大。郭麒麟3 岁那年,父亲就去了北京发展事业,他则留在老家天津,跟随爷爷奶奶生活。天津的孩子,打小就爱听相声,在耳闻目染中,郭麒麟渐渐爱上了相声。从上幼儿园起,郭麒麟的表现欲就特别强,他经常给老师小朋友表演相声,一点也不怯场。上小学二年级时,他把听到的相声汇编成一本绿皮单口相声小传,一个一个小段子编成三五分钟一个的小节目。他总爱邀约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一起说几个段子。学校的庆典节日,少不了郭麒麟惟妙惟肖的相声表演。看到老师同学开怀大笑,郭麒麟特别有成就感,尤其别人说他长得胖乎乎,自带喜感,天生是一块讲相声的料时,郭麒麟琢磨:自己和相声是脱不开关系的。
2008 年8 月,12 岁的郭麒麟被父亲接到北京上初中。有一天,郭麒麟随父亲去德云社,郭麒麟跃跃欲试,上台说了一段群口,赢得满堂喝彩。打这以后,郭麒麟对相声越来越痴迷。
然而,郭麒麟表现出的相声天赋,却不招父亲待见。郭德纲告诫郭麒麟:“你喜欢归喜欢,当业余爱好可以,但我不希望你以后说相声,走爸的老路。你好好上学,学出本事,爸就送你去国外念书。”
彼时,郭麒麟不知道,父亲有他的顾虑:此前,郭德纲在北京发展得很艰难。他从7 岁起就跟随师父学艺说相声,在北京打拼了多年,有幸遇见恩师侯耀文才熬出头,于2006 年成功创办了“德云社”。想到此前经历的困难和挫折,他怎么还能让自己的孩子往“火坑”里跳?
郭麒麟当时对理想未来还处在懵懂阶段,就随口说:“那我当宇航员吧,宇航员能上天,神气,威武!”郭德纲说:“嗯,这个职业好,为国争光!但你得把说相声的时间好好用在钻研航天知识上。”
为了让郭麒麟潜心学习,郭德纲送郭麒麟进了一所寄宿制初中,一星期只能回家一次。可是,郭麒麟对相声的喜爱依旧。学习航天知识,他压根不走心,父亲的教诲,他早忘了。
2009 年6 月底,德云社正逢侯耀文的纪念演出活动。刚放暑假的郭麒麟如鱼得水,他抓住机会跟社里的高峰、栾云平演了两个段子。演出结束,郭德纲严肃地训斥郭麒麟:“以后不许说相声,你得有其他的理想!”
郭麒麟就学着父亲的口吻说:“那我当射击运动员吧,争当奥运冠军,为国争光。”郭德纲又当真了:“好!我帮你找教练,趁着暑假,你抓紧好好训练!”但郭麒麟却临阵逃脱:“我就要讲相声,我哪里都不去!”
那年,郭麒麟14 岁,正面临中考。郭德纲一直希望他考进一所好高中,然后上大学或去国外深造。但郭麒麟很让父亲失望,他正值青春叛逆期,父亲越让他干啥,他越是不干。父亲一时气急要揍郭麒麟,但郭麒麟头昂得高高的,父亲举起的手又放下了,无奈地走开。
2011 年3 月,郭麒麟参加模拟中考。考语文时,一道发散性思维题让郭麒麟很烦躁:这考来考去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郭麒麟把笔一扔,不写了!然后他就看着同学们考试。那会儿,郭麒麟突然做了决定:不参加中考了,我要退学讲相声。与其读完大学24 岁再讲相声,不如现在14 岁就去做。这次,哪怕父亲再反对,他也要坚持到底。
意外的是,当郭麒麟跟父亲说了想法后,父亲竟然同意了。父亲慎重地对郭麒麟说:“你已经长大,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但你要考虑清楚,你将来是吃鲍鱼还是啃窝头,是出名还是落魄,都和我没关系,你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2011 年5 月,郭麒麟进入德云社正式做了一名相声演员。郭麒麟有些惧怕父亲,就主动找到父亲的好搭档于谦,请求他做自己的师父。对此,郭德纲完全赞成,于谦也欣然答应。
但郭德纲这个爹,根本没打算让郭麒麟过得舒坦。在德云社内,郭德纲对郭麒麟要求之高,人尽皆知。郭麒麟稍有不慎,就会被他骂得狗血淋头,被父亲挤到墙角,把背错的段子重来多遍。
有一次,郭德纲要求郭麒麟背300 个段子,必须两天之内背出。郭麒麟嘟囔道:“300 个段子,你要求其他师兄弟3 天背出来,为什么我只有两天时间?不公平!”郭德纲瞪圆了眼睛道:“学会讨价还价了?多言一句,就再加20 段。”
郭麒麟再也不敢吱声。要是父亲在后台骂人,肯定先骂郭麒麟,越是当着大家的面骂他,父亲骂得越凶。为了少被父亲骂,郭麒麟异常勤奋,跟着于谦苦练技艺。
在参加了20 多场小剧场演出和学习后,郭麒麟的技艺得到了很大提高。2012 年6 月,16 岁的郭麒麟举办了个人相声专场演出。因为郭麒麟是当时开商演的最年轻的相声演员,他受到了不少关注,微博上引来一片议论。有人讥讽道:“不就是他爹是郭德纲吗?换个不出名的爹试试?”有的说:“这孩子是星二代,树大好乘凉嘛。”还有的说:“郭麒麟成不了才,不信,让他试试干点别的?”
年轻气盛的郭麒麟受不了这些非议,他想:好吧,那我就干点别的,让你们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做好!有天夜里,郭麒麟跟父亲进行了一次深谈。
郭麒麟说:“万一我有别的潜质呢?万一哪天我成了资产大亨或者金融大鳄呢!”父亲却说:“还鳄呢!我看着你就够恶的。你干别的,就是让我失望,中了别人道了。上微博看,有3 个人骂你,能分别去跟人家讲清楚,但几千人骂你,你一张嘴,掰扯得清吗?”
父亲的一番话,让郭麒麟如醍醐灌顶:我得明白自己是捧哪碗饭的,别人不相信我,那我证明给他看嘛,有必要置气吗?努力做好自己,自己强大了,就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了。只要路是正确的,努力勤奋莫问前程,花香便自来。
之后,郭麒麟成熟了不少。他学会了思考,学会了从相声中感受生活,感受人生道理。
郭德纲曾对他说:“我不希望你成腕儿,你要成为真正的角儿。”当时,郭麒麟不理解这话的意思,后来,他慢慢悟出来了:角儿和腕儿完全不同。腕儿,比如自己演了个热播剧火了,然后自己去说相声,台下天天看客满员,是自己相声说得好吗?不是,是观众觉得“这明星说相声呐,去看看吧”。但角儿,是要靠一个人的力量撑起整个团队,就比如父亲和于谦师父当年,一场一场,让相声渐渐起死回生。父亲曾一步踏进相声全面衰败的时代,而自己却在父辈的努力中,捧上了他们争来的“铁饭碗”。所以,他必须明白,年轻一代的相声演员,要以相声为本,努力提升自己,绝不能再把相声弄“丢”了。
郭麒麟意识到,身为演员,最重要的还得是文化。2015 年,郭麒麟去北大当了一名旁听生,系统学习中国文学和历史,一边听课,一边讲相声。演出场所由小剧场渐渐发展到大剧场,他需要不断学习和创新。为此,郭麒麟牺牲了所有娱乐时间。
有了文化底蕴之后,郭麒麟想到了提升形象。当时,郭麒麟是个小胖墩,1.73 米的身高,体重却近100 公斤。每次说相声时,他都感觉眼睛睁不开,观众会是什么感受呢?德云社胖子居多,观众总会感觉腻的吧?是应该提升自己的形象了。
于是,郭麒麟开始减肥,给自己制定了严苛的减肥计划。终于,在坚持不懈的自我管理和控制模式下,郭麒麟用了2 年时间,成功减肥到65 公斤标准体重。
形象好了,郭麒麟更加自信,成就了自己独特成熟的台风,在相声界渐渐崭露头角,并触及到一些话剧和影视剧的拍摄工作。
2019 年11 月,郭麒麟出演《庆余年》中范思辙一角,其精湛到位的演技擒获了观众的心,他成了很多平台的热搜演员。
《庆余年》热播时,剧组朋友问郭麒麟:“郭德纲老师有没有夸你?”郭麒麟摇摇头:“他都不知道我拍了这部剧。”他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失落感。2020年4 月,郭麒麟在宣传热映的电影《宠爱》时,也对媒体说过,他参演这部电影,父亲并不知道。
在郭麒麟的心里,父亲从来不关心自己在干什么,只会严苛地要求这要求那,严苛得让他甚至怀疑过人生。
因此,《牛天赐》公演,父亲意外到场捧场,让郭麒麟特别感动。他紧紧拥抱着父亲,受宠若惊,泣不成声,父亲就一直默默拍着他的背。之后,父亲又拉着郭麒麟向台下鞠躬,一直牵着郭麒麟的手,满脸写着骄傲。
走出剧院,父亲主动对郭麒麟说:“走,喝点酒去。”平日里,父子俩各忙各的,很少有时间聚在一起。那晚,父子俩畅所欲言,郭麒麟把憋在心里已久的怨言和盘道出。
父亲笑了,他告诉郭麒麟:“从小到大,我一直严苛要求你,是因为外面的人不是你亲爹,没有理由去宠你。我把你骂够了,你在外面就没有人骂了。你说,是我骂你好,还是让外人骂你好?其实,我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你,你干什么我都知道。我不过问你的事,是不想给你压力。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做事情,凭借自己的拼劲儿和个人魅力,打动了观众,而不是靠‘我爸是郭德纲’的标签去走捷径。所以,我很欣慰,你长大了,你很棒,你是我的骄傲。”
父亲第一次这么夸自己,郭麒麟开心极了。望着父亲殷切的眼神,郭麒麟终于懂得:在自己的成长路上,良苦用心的父亲是想让自己多吃点苦,多经历些东西。品尝过辛苦的孩子,才知道甜来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