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飞,陈永亮,贺晓林
(1.北京外国语大学 外国语言研究所,北京100089 2.青岛理工大学 管理工程学院,山东 青岛 266525)
当前国外新冠疫情仍在扩散蔓延,国内疫情形势总体可控,但地区偶发、群发病例时有出现,输入性病例风险持续存在,疫情防控工作丝毫不可放松。国内各地区、各高校基本实现了返校复课。自疫情爆发以来,大学生长期居家学习和生活已长达半年,经历了一段特殊而漫长的时期。大学生由于长时间居家生活,久坐上网课,社交活动骤减等原因,使得学习任务与人生规划难以顺利实施。在诸多压力之下,该群体因极度缺乏安全感,可能出现烦躁、焦虑等负面情绪。
高校在关注疫情动态与学生学业的同时,应密切关注大学生心理健康状态,了解疫情期间大学生的各种需求,及早对发现的心理问题进行疏导和干预,为大学生回归正常的学习和生活,顺利实现个体规划创造条件。
本文基于凯斯勒6项心理疾病量表[1]及针对疫情制定的最新量表[2],结合大学生对疫情的认知,对相关心理健康测评问题进行设计,综合测评疫情期间大学生的心理状况。研究通过调查我国高校学生目前的心理健康状况及其影响因素,以期为加强大学生疫情期间心理健康教育及完善相关理论提供依据。
调查于2020年7月24日—7月27日实施,采取网络问卷的方式,通过QQ、微信等社交软件,邀请大学生填写和转发问卷。邀请标准为目前正在高等院校就读的大学生,以专科生、本科生为主;有移动电子设备或便利条件,愿意配合问卷调查的成年人。
1.基本情况调查
设置10项基本问题,包括:性别、所处年级、所在地区受疫情影响情况、生活费能否满足需求、家中人口、近期计划、父母或家人工作性质、一周出门次数、身体健康状况及情感情况。
2.心理健康状况调查
在凯斯勒6项心理疾病量表及其相关研究的基础上进行心理健康测评问题的设计和修改。经过预调查显示内容效果较好。最终共设置10项心理健康状况测评问题。以五级量表进行程度度量,该量表包含的心理健康症状具体为:“不能正常生活”、“烦躁”、“颓废”、“担心家人”、“对疫情仍感到紧张”、“对未来担忧”、“孤独”、“交流有障碍”、“情绪波动大、愤世嫉俗”、“注意力不集中、决策困难、自制力差”。
经过问卷的信效度分析:总体标准化后的Cronbach alpha的值等于0.72,具有较好的可信度;KMO统计量为0.87,大于0.5,问卷结构效度良好;Bartlett球面性检验的显著性为0.00,小于0.01,数据情况较好。
3.心理健康状况评定标准
选用李克特五级量表,各心理健康状况按符合情况分为:“1”非常符合、“2”比较符合、“3”一般符合、“4”不太符合、“5”非常不符合,量表总分为10-50分,分值为10-20分为有严重问题,20-30分为有中度问题,30-40分为有轻度问题,40-50分为健康。
4.统计学方法
将问卷数据首先导入Excel表格中进行初步筛选和处理,采用SPSS22.0和StataSE15等统计软件对问卷数据进行进一步的分析。年龄、年级等定性资料采用频百分比进行描述;定量资料赋值后采用Spearman相关分析;单因素差异分析选取具有统计学意义的基本信息指标,赋值后作为自变量,以心理健康得分作为因变量;此外,采用logistic多元逐步回归分析影响大学生心理健康状况的影响因素。检验水平除特别说明外,均默认为0.05。
5.质量控制
同一IP地址只能作一次填写,问卷表头说明并真实做到不涉及姓名等个人隐私,避免敏感性问题。问卷星输出结果中显示作答时间过短或答案明显不合理的问卷将会视作废卷,从数据中剔除。
本次调查共回收问卷315份,其中有效问卷308份,有效应答率为97.78%。具体研究对象的基本情况(见表1),新冠肺炎期间大学生心理状况(见表2)及大学生心理健康状况总体水平得分情况(见表3)如下。
表1 研究对象基本情况
续表
表2 新冠肺炎期间大学生心理健康状况
表3 大学生心理健康状况总体水平得分情况(n=308)
为研究不同特征大学生近期的心理健康状况差异,以心理健康状况得分为因变量,基本特征信息为自变量,采取卡方检验进行单因素分析。为便于分析,在基本信息中对大学生近期的身体健康不良状况个数进行统计,学生父母或家人的工作性质重新以:均为公职人员、均为个体工商户、均为企业职员、均为自由职业者进行分类。结果显示,不同家中人口数、不同出门次数与不适症状个数同近期心理健康状况之间存在显著性差异(p<0.05)(表4)。
表4 不同组别心理健康状况单因素分析
续表
将大学生存在的颓废、焦虑等各类心理健康症状(1-5分值表示健康程度逐渐增高)与基本特征情况分别做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年级与烦躁、孤独感呈负相关,年级越高,烦躁与孤独感越强烈;生活费的充裕程度与多数因素均呈显著的负相关关系(p<0.01),说明生活费不充足对心理健康状况有显著的影响;身体健康不良状况个数与烦躁、颓废、孤独、与他人交流不畅、情绪波动、注意力难以集中等呈显著负相关(p<0.01),则身体健康与心理健康密切正相关;与身边人的关系越依赖,则疫情下越不能享受当下生活(r=-0.14,p<0.05),但总体上心理状态会更加健康(r=0.87,p<0.01),一周内出门的次数同近两周感到与他人交流不畅呈现负相关(r=-0.12,p<0.05)(表5)。
表5 基础情况与心理健康症状相关性分析
续表
采用多元Logistic回归分析来研究多种因素对我国高校大学生疫情期间的心理健康状况的影响。将大学生心理健康状况作为因变量(1=健康,2=轻度问题,3=中度问题,4=严重问题),以性别、年级、所在地区、生活费是否满足需要、近期家中人口等为自变量,并且设定第一组为参照组(心理健康状况为1),进行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使用STATA进行分析,结果显示年级、生活费是否满足需要、身体健康不良状况个数、一周出门的次数和与身边人的关系是疫情期间大学生心理状态出现问题的高危因素(表6)。
表6 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
本研究旨在调查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大学生的心理健康状况,在原有的理论和相关研究基础上设置了调查问卷。问卷涵盖性别、年级、所在地区、家庭、近期计划等方面,较为全面地了解特定阶段大学生心理健康状况。调查结果显示,疫情期间约有55.20%的被调查者的心理健康状况良好,即便有轻度的心情不畅,也能够自我调节。但有44.80%的被调查者或多或少感到孤独、颓废、烦躁、情绪波动大、难以集中注意力等。调查结果表明,年级、生活费是否满足需要、近期家中人口数、身体健康状况以及同身边人的关系与大学生心理健康状况密切相关。
生活费不足是影响疫情期间大学生心理状态的一个重要因素。马斯洛认为人对食物、水分、空气、睡眠等的需要是人的所有需要中最重要和最有力量的[3]。生理需要未获得满足的情况下,人们不再看重其他需要,如归属和爱的需要、尊重的需要等。这就导致了大学生缺少与他人沟通的机会,接触不到新的人,无法改善与身边人的关系。大学生的基本物质需求未得到充分满足的情况下,导致自己缺乏处理当前所面临问题的自信。
调查结果显示,大学生的身体健康状况会影响其心理健康状况。大多数学生感觉疫情期间体能下降,易疲劳,甚至有个别学生出现紧张无法放松。不良的情绪对身体健康不利,如长期压抑悲伤和哭泣容易引起呼吸系统的疾病。这与Tomova等人的研究结论相吻合,该研究将被试置于客观隔离的环境中,引发真实的主观情感上的孤独,结果显示孤独感和饥饿感受同一个脑区的同一类信号支配,人们对社会联系的需求与饮食需求同等重要[4]。孤独的情感体验会引发身体的消极反应。同样,紧张、烦躁等心理健康问题会诱发各种健康问题。
疫情期间大学生的心理健康状况同身边人的关系密切相关。钟梦婷、熊真真(2020)对新冠疫情期间大学生心理状况及影响因素的调查发现,家庭关系是大学生在疫情上升初期患心理疾病的主要因素之一[5]。多数情况下,家中人口数越多,大学生的孤独感越低。但是,由于多数大学生独居或者只和父母住在一起,大学生的孤独感和烦躁感较重。
随着年级的升高,疫情期间大学生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大。黄韵芝等人的调查结果也表明,高年级大学生比低年级大学生更易出现过度的压力应激反应[6]。高年级大学生面临求职、升学等对自身发展至关重要的事件。疫情突发导致其原定计划无法正常实施,原定目标难以实现。显而易见,其所付出的代价更大。尤其是对于一部分没有明确目标的大三大四的学生来说,他们的情绪波动主要来自于对未来的担忧。高年级学生更易出现较大的情绪波动。
调查结果显示,新冠疫情期间大学生的心理健康状况同年级、生活费是否满足需要、近期家中人口数、身体健康状况以及同身边人的关系密切相关。因而,大学生自身、家庭及高校需要共同努力,借助多种渠道来确保大学生,尤其是高年级大学生的身心健康。
一是提供来自父母或老师的支持。父母或老师应特别关注大学生的情感需求,及时和大学生进行沟通交流,排解其心中苦闷。
二是丰富大学生的课余生活。高校除了为大学生开展线上教学之外,还要为大学生组织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文体活动,丰富大学生的课余生活,让大学生感到自己并不孤单。
三是养成健康的生活习惯。鼓励大学生参加运动,身体健康是心理健康的基础,父母或老师除了要关注大学生的心理健康以外,更要督促大学生拥有一个良好的体魄。减少大学生使用手机等电子设备进行娱乐的时间,养成大学生认真仔细专注的习惯。
四是开通心理热线。鉴于心理咨询热线具有安全性、隐秘性、持续性、广泛性、方便性等特点,能更好地为大学生的心理健康提供适当的心理干预,学校应开展线上心理健康辅导工作,如心理健康课程,帮助大学生在疫情期间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如此,才能让大学生从疫情的阴霾中走出来,从孤独感、焦虑感中解脱出来,制定新的学习目标和人生规划,以积极健康的姿态步入生活和学习的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