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亚薇, 李明慧, 赵宇涵, 陈佳宇, 刘靖楠, 周丽娜
(1.葫芦岛市气象局, 辽宁 葫芦岛 125000; 2.兴城市气象局, 辽宁 兴城 125100)
我国是受台风影响最严重的国家之一,平均每年约有7个台风,登陆地点主要集中在华南及华东南部沿海地区[1]。据辽宁省气象台统计,平均每1.4年就有1次北上台风直接影响辽宁。据葫芦岛市气象台统计,有气象记录以来,直接影响辽西葫芦岛的台风有7次。台风的影响不仅限于大风,更重要的是其所带来的强降水。在台风的研究和预报中,风雨强度的研究和预报虽已取得不少成果[2-3],但相比台风路径预报,风雨预报仍然是台风预报的薄弱环节之一[4]。台风暴雨不仅发生在台风登陆前后,登陆后2~3 d,条件有利时深入内陆的台风残余环流仍会产生暴雨或大暴雨,造成严重灾害[5-6]。一些特大暴雨主要在台风登陆后东移受阻,低压中心向西倒退的情况下发生,如1975年8月7503号台风在河南引发的特大暴雨[7],2011年8月1109号台风“梅花”在辽宁营口引发的特大暴雨[8]。但台风由于路径、强度、影响系统的差异,对同一地区陆地的影响千差万别。为辽西地区相似路径台风的预测预报及防灾减灾提供参考,以2018年1818号台风“温比亚”和2019年1909号台风“利奇马”为例,分析其造成辽西地区强降水差异的成因。
2018年8月15日早晨,1818号台风“温比亚”在冲绳以西的海面上生成,16日22时在浙江舟山登陆后一路向西行进,登陆时最强中心气压达985 hPa,中心最大风力10级(25 m/s),19日5时在河南驻马店改为东北上,20日早晨在山东东营入海并继续东北上,途经离辽西地区最近的大连南部海域时,最强中心气压达990 hPa,中心最大风力8级(20 m/s),于20日夜间在朝鲜登陆。此次过程辽西大部分地区降小雨,葫芦岛市区、绥中县、兴城市降中到大雨(图1),最大降水量48.2 mm,出现在葫芦岛市绥中县万家镇。
2019年8月4日下午,1909号台风“利奇马”在西北太平洋洋面生成,7日23时加强为超强台风,最强时中心气压达915 hPa,中心最大风力超过17级(62 m/s)。10日1:45前后以超强台风级别在浙江省温岭市城南镇登陆,10日20时减弱为热带风暴,中心最大风力9级(23 m/s),之后长时间(60 h)维持热带风暴级别。“利奇马”历经2次登陆和3次入海后,12日早晨至13日早晨在莱州湾迂回盘旋,中央气象台于13日14时对其停止编号。10日20时辽宁受台风外围云系影响开始出现降水,至15日20时结束,过程平均降水量126.5 mm,辽西大部分地区达到大暴雨级别。此次过程具有持续时间长、累计雨量大、影响范围广等特点,但小时雨强不强,小时最大降水量为42.1 mm。
2018年8月19日8时,欧亚大陆中高纬多冷涡系统,新疆北部有一高空脊,东西伯利亚经贝湖东部到新疆东北部有一横槽,辽宁位于横槽前部偏西气流控制。西太平洋副热带高压形成一个闭合中心,西侧脊线位于黄海上空。19日20时(图2a)横槽转竖过程中出现断裂,断裂后的高空槽一支转为竖槽位于河北、河南、安徽一带,影响辽宁地区,一支位于贝湖东部和南部,源源不断为河北、河南的竖槽补充冷空气。副高稳定少动,对高空槽的继续东移构成阻塞作用。黄渤海上空建立了东南急流,为辽西地区输送水汽。20日8时(图2b),河北、河南一带的高空槽移经辽西地区,携带的冷空气与“温比亚”在此结合,副高东退至日本,西脊点位于韩国南部,与“温比亚”相距较远,约9个经距,副高对“温比亚”的水汽供应和引导气流都较弱。东南急流不断加强,辽西上空水汽充沛。20日20时高空槽移至辽宁东部,辽西地区降水结束。
2019年8月10日20时(图2c),欧亚大陆中高纬度呈两槽一脊的环流形势,西西伯利亚到新疆北部有一低槽,内蒙古东北部至河套地区有一纵深的高空槽,贝加尔湖到内蒙古中部有一弱脊,辽宁处于槽前西南暖湿气流控制。西太平洋副热带高压位于30°~40°N,副高西脊点伸至朝鲜半岛127°E处,9号台风“利奇马”位于江苏南部与浙江北部,10号台风“罗莎”位于其东南部2 100 km的太平洋洋面上。随台风北上,内蒙古东北部的高空槽小幅北抬,11日中午辽西地区受台风远距离倒槽顶部影响,降水逐渐加强。12日早晨(图2d),内蒙古至河套地区的西风带高空槽东移至东北地区东部,与贝湖东部的弱脊相互配合。西风带高空槽与台风倒槽势力相当形成对峙,之间锋区维持,对台风北上构成了强烈的阻塞作用,同时使副高不断东退。由于副高与“利奇马”相距较远,约11个经距,且中间形成了密集的流场,因此副高对“利奇马”的水汽供应和引导气流都有所减弱。两者共同作用,使得“利奇马”再入莱州湾后一直在莱州湾迂回盘旋。辽西地区受台风倒槽影响长达24 h,迎来主降水时段。13日早晨,台风倒槽与高空槽结合,东侧阻塞高压形势稳定,冷空气与台风残涡携带的暖湿水汽势力相当,台风倒槽在辽河流域发展并维持。辽西地区位于台风倒槽后部,迎来第二轮小高峰降水。
从850 hPa风场看,“温比亚”过程中,19日20时辽宁位于气旋顶部,来自黄海的水汽开始向辽西地区输送;20日8时“温比亚”入海,辽西位于“温比亚”西北象限,来自渤海、黄海的东南暖湿空气与冷空气在葫芦岛沿海地区及渤海上空汇合,强降水在此阶段开始。“利奇马”过程中,10日8时开始,台风北侧外围风圈便形成了强劲的东南风急流,将黄海海面上的水汽源源不断向辽宁地区输送;东南急流不断加强,12日早晨东南急流最大风速达24 m/s,台风倒槽在渤海上空形成水汽辐合,辽西沿海地区位于倒槽顶部冷暖空气交汇处。朝阳地区不在水汽辐合区,这也是辽西沿海地区降水大于内陆朝阳地区的主要原因。
从850 hPa假相当位温(θse)上看,2018年19日20时河北位于高能舌上,葫芦岛θse在336 K左右(图3a);20日8时高能舌东移,葫芦岛位于高能舌顶,南部绥中县的θse最大值,为344 K(图3b),这也是绥中为全市降雨量最大地区的原因。葫芦岛一直没有能量锋区经过,所以“温比亚”对流性降水不强。
2019年10日20时葫芦岛θse在340 K左右(图3c),11日8时增大到342 K,雨势也开始增强,之后葫芦岛地区θse大多维持在340~344 K,雨强也在增大后维持较平稳的态势。12日8时,在葫芦岛、锦州一带形成1个锋区,呈东北西南向分布,表明这一区域存在对流不稳定。12日20时θse继续增大,12日白天也是此次过程中降水量最大的时段。13日8时θse开始减小(图3d),雨势逐渐减弱。850 hPa θse的增大和减小,与雨势的增大和减小几乎同步,在θse变化不大时,锋区的建立会直接导致降水增强。在辽西4个市中,朝阳市的θse一直小于葫芦岛和锦州,且没有明显的锋区经过,故朝阳市的降水量最小。
从整层水汽含量看,“温比亚”影响辽西时,大值区围绕着台风,辽西地区最大值在55 mm(图4a)。“利奇马”影响辽西时,大值区围绕在台风及台风北部,伴随台风北上(图4c)。2019年10日20时开始,辽西地区整层水汽含量长久维持在50 mm以上,并不断增大;12日8时达到最大,大值区位于山东北部到辽宁中部一带,整层水汽含量最大值为75 mm,位于葫芦岛市绥中县南部、渤海中部海域。
从水汽通量场看,“温比亚”影响辽西时,辽西地区水汽通量长久维持在6~9 g/(cm·hPa·s)(图4b)。“利奇马”影响辽西时,辽西地区于2019年12日8时进入倒槽顶部强的水汽辐合区,水汽通量最大值达27 g/(cm·hPa·s)(图4d),12日白天是此次过程最强降水时段。
“温比亚”影响辽西时,持续受“温比亚”北上外围云系影响,云系随“温比亚”东北上而逐渐影响辽西地区,直到2018年20日17时前后彻底移出辽西各市。
“利奇马”影响辽西时,2019年10日8时,辽宁西部地区开始受高空槽云系影响,随着台风北上,10日20时高空槽云系逐渐与台风外围云系打通,但辽西地区依然以高空槽云系影响为主。11日6时,随着台风北上,辽西地区逐渐转为台风外围云系影响。12日4时,冷暖空气在辽西地区交汇,辽西上空生成对流云团,随着台风云系逐渐向西北方向旋转,相继影响辽宁西部地区,强降水时段逐渐拉开帷幕。
1) 两次降水都不是受台风本体影响,“温比亚”过程中,辽西地区受“温比亚”北上外围云系、西太平洋副热带高压及来自西北地区的西风带高空槽三带系统影响;而“利奇马”过程,辽西地区主要受西风带高空槽和台风倒槽的相继影响。
2) 两次过程,副高均不断东退,对台风的水汽供应和引导气流都较弱。由于“温比亚”影响辽西时本身已经减弱,中心最大风速20 m/s,最低气压990 hPa,7级风圈半径最大180 km,影响时间短,仅为13 h左右。“利奇马”影响辽西时,强度要强于“温比亚”,中心最大风速23 m/s,最低气压980 hPa,7级风圈半径最大300 km,降水时段长达96 h。故“利奇马”的累计雨量大于“温比亚”。
3) “利奇马”过程,台风倒槽携带大量水汽到辽西,水汽通量最大值27 g/(cm·hPa·s),于12日早晨在渤海上空形成水汽辐合,辽西沿海地区位于倒槽顶部冷暖空气交汇处。“温比亚”过程,辽西地区水汽通量长久维持在6~9 g/(cm·hPa·s),故“温比亚”仅下了小雨。
4) 850 hPa θse的增大和减小,与雨势的增大和减小几乎同步,在θse变化不大时,锋区的建立会直接导致降水的增强。在“温比亚”过程中,辽西地区没有建立起能量锋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