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欧洲聚会文化遭遇疫情

2020-09-18 05:17青木
环球时报 2020-09-18
关键词:欧洲人爱尔兰聚会

本报驻德国特约记者 青木

“欧洲人患了聚会症!”德国《焦点》周刊称,欧洲新冠疫情近来出现不同程度的反弹,各国又开始收紧本已放松的聚会限制。这引发民众不满,德国等地出现民众游行抗议要求重获“聚会权”,一些大城市还出现地下聚会、游击聚会甚至非法聚会……可以说,疫情让欧洲人对聚会文化的热衷更加突显,而探究他们离不开这种文化的原因,还要从历史、社会、民族等因素说起。

家庭类、企业类、社会类

“聚会几乎与人类一样历史久远。”德国洪堡大学文化学者斯朵克尔介绍,自远古时期开始,人类便聚集在一起举行宗教仪式,或在分食兽肉时边吃边聊,饭后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现在意义上的聚会则出现于16世纪的意大利,那时开始流行主人邀请客人到家中做客,之后这种聚会在法国流行开来,被称为“沙龙”,路易十四时期还流行各种大型聚会,如戏剧、音乐会、烟花盛会、灯光节、化装舞会等。

如今,欧洲的聚会形式已非常成熟并细化,主要有三类。一类是家庭式聚会,每当节日或纪念日时,主人邀请亲朋好友参加聚会,如烤肉派对、生日宴会、圣诞聚餐、单身派对、订婚宴会等,通常主人会用美食招待客人,客人也要准备鲜花、小工艺品等礼物。第二类是由机构组织的聚会,又可细分为“无目的聚会”和“主题聚会”两种。在欧洲企业文化中,无目的聚会非常流行。在巴黎一家金融机构上班的索菲亚告诉《环球时报》记者,公司每周都有这种随意性聚会,同事们在公司楼下的酒吧一起喝酒交流,通过这种形式更容易与同事熟识。而另一种主题聚会的内容,通常是讨论国际政治问题、为企业成功举行的酒会等。在这类聚会上,参与者穿得相对整齐,手拿酒杯彼此交流寒暄,食物大多为自助餐。第三类则是社会性聚会,如足球赛、音乐会、集会等。这类聚会参与者更广泛,人们往往将此作为一个节目,因此更具娱乐性,甚至有政治意义。此类聚会由于影响巨大,需要政府进行控制。

南北欧聚会有不同

欧洲不同地区也有不同的聚会特色。比如德语区特别流行老少咸宜的“Stammtisch”(德语“固定餐桌”),是指在特定时间内为同一群客人预留的桌子。参加这种“固定餐桌”不仅有亲朋好友,也有许多不同主题,比如音乐、体育、哲学、政治、汽车等。这种固定餐桌强调的是团队精神、共同兴趣和增强联系。在英国和爱尔兰等国,则流行酒吧聚会,大家一起在酒吧畅饮,或谈天说地,或看足球比赛。

南北欧国家的聚会文化也有差别: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等南欧国家更看重家庭聚会,北欧人更乐于在酒吧、迪厅等公共场所认识新朋友。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与家庭结构有关,南欧国家中多人家庭占主导,而在北欧单身家庭的比例较高,一些大城市甚至有近一半人为单身。

转至线上或者回归家庭?

斯朵克尔认为,欧洲聚会文化体现人与人之间的积极沟通和交往,从某种意义上说,甚至是一种“社会稳定器”。比如,欧洲各级政府都非常支持足球事业,甚至还入股当地足球俱乐部。年轻人在球场就是聚会的某种体现,用高喊发泄快乐与愤怒。然而,一场新冠疫情改变了欧洲人的聚会生活。家住瑞士的工程师托马斯对记者说,“我们无法与家人朋友见面,无法外出活动,寂寞和孤独不断累积。这个时候,我们特别思念聚会。”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也在官网上写道,社交距离不可避免地意味着切断社交关系。因此当疫情在欧洲扩散后,意大利出现“阳台音乐会”,英国人则将饮酒聚会活动搬到线上,还有许多人通过手机应用程序举行虚拟聚会。

但是,虚拟聚会毕竟缺少直接体验。当各国放松社交距离限制措施时,有人急于恢复各种聚会,甚至不记得还有限制。就在上个月,爱尔兰议会内部的高尔夫球协会举行了一场庆祝成立50周年的晚宴,与会者包括爱尔兰农业部长达拉·卡利里、爱尔兰最高法院法官塞缪斯·伍尔夫以及欧盟贸易专员菲尔·霍根等多名政要,总人数多达81人。但当时爱尔兰已收紧“限聚令”,室内和室外聚会人数分别从原先规定的最多50人和200人降至6人和15人。此外,还有一些年轻人明知故犯,在社交媒体召集线下“新冠派对”,有些派对人数达数千人甚至上万人,德国各地警方已驱散多场此类派对。

与亚洲人更注重家庭文化相比,欧洲人更青睐聚会文化。欧洲年轻人成年后便搬离父母家,家庭成员不如亚洲人那般亲近,这让聚会文化某种程度上成为欧洲人日常生活的一条主线。新冠打击之后,尽管聚会文化正逐渐回归,但疫情留下的伤痕仍需一段时间才能修复,这也让欧洲人思考是否应更重视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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