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窦文涛作为我国知名节目主持人,曾先后担任《锵锵三人行》、《圆桌派》两档谈话类节目的主持人。其中,《锵锵三人行》从1998年开播至2017年停播这19年中,窦文涛始终担任节目的主持人,为该其打上了鲜明的个人烙印;而《圆桌派》则是窦文涛与“看理想”品牌于2017年合作打造的一档网络谈话节目。《圆桌派》虽与《锵锵三人行》相比有诸多异同,但仍延续了窦文涛的主持风格,本文旨在通过对比研究的方式,一方面从话题特点、谈话场结构、叙事结构及仪式空间等方面分析两档谈话节目的异同,另一方面在节目基础上简要概括窦文涛的主持风格。进而在此基础上,形成对两档节目的新认识及对窦文涛主持风格的简要概括。
关键词:锵锵三人行;圆桌派;窦文涛
一、《锵锵三人行》与《圆桌派》异同浅析
《锵锵三人行》和《圆桌派》均是由窦文涛担任主持的谈话类节目,两者虽在话题多元性、谈话场构成、语言风格上存在相同之处,但在仪式空间的构建、话题类型、叙事结构方面存在差异,具体如下:
1.两档节目的相同之处
1.1话题多元性的延续。以《锵锵三人行》2017年8月的31期节目的若干话题为例,从“格斗孤儿”到科技奇点,从班农的出局到纪录片《二十二》的上映,涉及到的话题无所不包,既有社会民生、时事政治,又有人文历史、新奇科技,《锵锵三人行》话题的丰富性和多元性可谓窥中观豹,而这一特点在《圆桌派》也得以延续,姑且以《圆桌派》第二季为例,24集节目当中涵盖的话题有被广泛讨论的“出身”话题,又有广大青年所关心的“租房”“失眠”,除此之外,还有被各行各业所关心的科技前沿“AI”技术的进展,以及涉及审美的“品味”等等,可以说,人间当中众多被关注的世相都有可能在节目中被选择,被讨论,话题选择可谓包罗万象。
1.2谈话场结构的相似性。从宏观结构来看,《锵锵三人行》中采取了“三人”组合的谈话结构,三人谈天说地,畅聊世间万事,如此谈话场的构建,一方面富有亲切感和代入感,观众更易沉入谈话现场当中;另一方面,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三人言语间你来我往,或碰撞思维火花,或在切入角度上另辟蹊径,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如此一来,确保了多元观点的呈现。其次,从结构当中的人员构成看,除窦文涛外,剩下的两位通常为学者或文化名人,如梁文道、马未都、许子东、马家辉、曹星原等,众所周知,窦文涛也是一位兴趣广泛,对人间世相充满探索与好奇的主持人,将他与文化名人嵌入“三人”的谈话结构中,使得节目的文化性愈强。《锵锵三人行》这一谈话场结构在《圆桌派》中得以继承和发展,从人员构成看,《圆桌派》延续了多以文化名人为嘉宾的特点,如梁文道,马未都,蒋方舟等都是《圆桌派》的常客,这也保证了节目的知识性和文化性;而从宏观结构看,则是由“三人一行”变成了“四人圆桌”,“三人”谈话结构中多元观点呈现的特点得到了强化。
1.3口头文化的继承性。约翰·菲斯克在其著作《解读大众文化》中曾说,“口头文化是积极的、带参与性的。由于习俗是人尽皆知的,而且与社会环境有密切的联系,一个社会的所有成员都可以在大体平等的基础上参与意义的产生与传播:谈话并不对生产者与消费者加以区别”。《锵锵三人行》和《圆桌派》作为谈话节目,均以口头文化为主要表达手段,语言风格呈现自然流畅、娓娓道来的特点,再辅之以呈现谈话状态为主的节目风格和多人参与的谈话结构,使得节目的参与性大大增强,观众虽不现场参与话题的讨论,但在观看的同时,也主动参与话题意义的生产和制作。
2.两档节目的不同之处
2.1节目设置上,《圆桌派》相比《锵锵三人行》更为精致,更富文化气息。在这里我姑且将节目设置简单划分为节目片头片尾及场景布置。首先从节目片头片尾看,《锵锵三人行》的片头时间较短,大概10s左右,构成要素简单,通过几秒的铺垫进而呈现“锵锵三人行”几个大字,片尾则流于节目创作人员名单滑动的形式,片头片尾的音乐首尾呼应,音乐风格给人以厚重而大气之感。而《圆桌派》的片头则耐人寻味,从划分层次的角度而言,《圆桌派》的片头可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的片头虽如同《锵锵三人行》的片头一样,从功能而言起到的是区别于其它节目的作用,但制作更为精良,两季的片头画面构成要素虽不同,但都更富隐喻,片头时长均为35s左右;第二部分片头则是本期谈话场的片头,镜头分别给到本期嘉宾或谈话或思考的画面,配之以由著名音乐人张亚東为《圆桌派》专门创作的音乐,烘托出一种“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气息,为后续谈话场的展开奠定了基础氛围,而节目的片尾同样不俗,音乐上与第二部分片头首尾呼应,保持整体的音乐基调,构成要素上以“锐界词典”的画面为线索将本期节目中涉及的知识点串起,将整个节目的人文性从头到尾一以贯之。
其次再言场景布置,《锵锵三人行》的场景布置较为简单:一块儿虚拟的幕布,一张桌子,桌上摊着的几页报纸,两三个水杯及三两把座椅,以夜晚都市风光为背景,营造一种温暖私密的谈话氛围;而《圆桌派》的场景布置则更为丰富,录制地点并非《锵锵三人行》的演播室录制,而是选取了“自造社”,一个由阿诚等文化名人最早发起,带有文人气的地点,内部场景布置上全部选取实物,木质家具,圆形茶桌,文人挂画,灯光幽幽,茶香四溢,焚香袅袅,人文气息愈发浓烈。
2.2叙事结构上,《锵锵三人行》的结构是“具体——具体”,呈内向聚合型;而《圆桌派》则是由“抽象——具体”,呈“外向发散性”。以《锵锵三人行》2017年8月份的两期节目为例,在一期谈论所谓中国式相亲的节目中,话题首先着眼于当时所曝光的一份择偶标准的新闻,之后由这条新闻衍生出“社会变迁对婚姻文化的影响”“婚姻的硬件和软件”“婚姻与家庭财富之间的关系”这三个主要话题;在另一期关于特朗普的节目中,则由“特朗普班底成员基本已全部离开白宫”的新闻衍生出四个主要话题,分别是对“特朗普及白宫的分析”、“特朗普上台后的美国国内局势尤其是种族情绪的上升”、特朗普能否胜任总统”、以及“对未来美国走向的推测”,据此可见,《锵锵三人行》的叙事结构为由引出或评论具体新闻(或事件)衍生出具体的话题,即“具体——具体”,若干个后者与前者相关性高,且紧紧围绕在前者周围,呈内向聚合;而《圆桌派》则相反,我们以第二季中几期的话题为例,如“品位”、“女德”、“反派”,这些话题高度概括,具有抽象性,之后则由抽象的话题进入具体的话题,以《女德》为例,在以“丁璇讲女德”这一事件引入“女德”话题后,就开始了五花八门的、具体的衍生,时而由梁文道谈“晚明的局势与女德”及“对所谓种族纯正血统的狂热追求”、时而由许子东谈“《家》当中人物形象觉民的女性观”及“古代社会男性对女性的三种控制手段及其在现代社会的变种”,时而由马家辉谈“《春娇与志明》中爱情观念的倒退及所谓忠诚的快感”,期间梁文道甚至谈及了儒家伦理观念的相关性;再如《反派》这期,“反派”是艺术作品中对某一类型角色的称呼,但由它却产生了众多的具体话题,如“对戏剧中好人与坏人的评价”、“严肃文学和通俗文学的分类标准”、演员何冰甚至谈及了演戏技巧、《白鹿原》拍摄花絮及他演出时的表演事故,由此可见,《圆桌派》的叙事结构是由抽象话题进入具体话题,即“抽象——具体”结构,若干个后者与前者间不一定高度相关,呈外向发散。
二、窦文涛主持风格浅析
在简要对比了窦文涛主持的两档谈话节目之后,我们由此简单概括下窦文涛的主持风格。
首先,窦文涛集话题发起者、转换者、参与者三者于一身。在大部分的谈话类节目当中,主持人更多的是承担发起者和转换者的角色,由主持人引出话题,嘉宾发表意见,主持人适时推进转换话题。但在《锵锵三人行》及《圆桌派》中,窦文涛不仅承担话题的发起和转换,同时他也是谈话的参与者,发表自己的感想和见解,如在《反派》一期中,在谈及所谓角色的好人坏人时,窦文涛对《教父》中马龙·白兰度的角色进行了分析,表明了自己的看法。
其次,窦文涛具有真诚的服务态度。窦文涛作为节目的主持人,在参与谈话的过程中虽时不时发表自己意见,但更多时候担任的仍是话题的转换者,将嘉宾对某一话题的博学多识和深度见解呈现给观众,同时,他智趣并存的语言风格和自然大方的举止也透露出对嘉宾、对观众的真诚态度。
最后,窦文涛具有鲜明的智趣并存的语言风格。譬如在《反派》一集中,嘉宾许子东在夸赞《白鹿原》时说“我相信这些演员就是人,这些就是剧的人”时,窦文涛抓住这当中含义的微妙,适时幽默地补了一句“不
是人吗?”“放心,都用了人了。”之后以此为契机,表示“你还别说,这是不是人很重要,照我说有的电视剧那就不一定是人呐,那种面瘫式的脸,是人吗?”进而推进话题,引发对表演的探讨。
三、结语
《锵锵三人行》和《圆桌派》两档由窦文涛主持的谈话节目虽然在话题、谈话场结构、口头文化三方面相似,但在仪式空间、叙事结构上“各美其美”,各具特色,同时,窦文涛鲜明的个性贯穿其中,为两档节目留下了鲜明的“窦式”风格。
参考文献:
[1]袁丽红.从口头文化角度分析《圆桌派》节目成功的原因[J].新闻研究导刊,2017(24):90—91
[2]宋瑞.从《圆桌派》看“聊天式”节目的谈话场构建[J].新闻知识,2017(09):44—46
[3]张楚雪.谈话类节目《锵锵三人行》的特色和成功因素分析[J].新闻研究导刊,2016(10):125
作者简介:王仁众,男,1994年10月,内蒙古包头人,硕士学位,中国传媒大学,研究方向:播音主持艺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