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炳阳
感受时代脉搏,去收获一种相似的体验与感悟、去品味一种别样的美丽与芬芳。
念中学以前,桥娃子从没见过桥。门前有一条河,河里只有跳石。
只有跳石的一条河,也不知道叫啥河,念小学的时候,有一次竹子问他:“人家的河坝有名字,我们这河坝叫个啥?”
桥娃子不晓得,就觉得很丑,就去问他爷,他爷很奇怪:“咱这小河坝沟沟,老辈子都没说要给它起名字,有啥不得了?”
考虑了许久,桥娃子就去问老师,老师说:“边条河没有名字,无名河。”
后来桥娃子才弄清,门前那条河,曾修过一次桥,而修桥的主要工匠就是他那泥瓦匠父亲,修桥那年恰好他出世,就起名叫桥娃子。只是当时生产队太穷,买不起石灰、水泥,桥修好没过一年,就被一场山洪冲垮了。
桥娃子把这点历史讲给竹子听时,竹子已是害羞的半大姑娘了。竹子說:“要是能再修一座钢筋水泥桥多好啊,念书不怕下雨,也不会再出事了。”桥娃子微微地叹了口气说:“是啊。但那得好多钱啊!”后来,桥娃子没考上大学,竹子也没考上。
桥娃子闷了好几天不做声,竹子却不愿回来,她要在城里学裁剪自谋生路。
就在这个夏天,门前那条河涨了一次大水,冲走了一个小女孩。这小女孩是竹子爹的宝贝蛋儿,名字叫莲莲。九岁,念二年级。
看着竹子爹妈呼天喊地,桥娃子只觉是胸腔里有热血往上涌,忽然他大声喊道:“咱一定要修桥!”
这件事之后,桥娃子才觉得自己已是条汉子了,有事没事就与爹一起在河坎上揣摩。恰好村上搞选举,桥娃子几乎全票被推到村长的位置上。
桥娃子上任后,就更想着要架这座桥。于是,他带领村民植桑、养蚕、搞食用菌、建石料厂。一两年,村里有了积蓄。差不多又过了一年,桥娃子请来县水利局技术员测量,要正而八经地动工建桥了。说干就干。开工的这天,村里除老小不能动身的之外,其余全部到场。可是半个月过去,桥正修到节骨眼上,钱却用完了。竹子的哥说:“咋办?开凑吧,我拿两千!”
大家就凑,村里人人踊跃,翻出家底,才凑了不足五万,可精打细算还差几万块呀!怎么办?竹子回来了。
竹子跑到工地上来找桥娃子,她喊:“桥娃子哥!”这是?只见竹子从怀里掏出一沓钱,递给桥娃子,说:“桥娃子哥,村里架桥,怎么不给捎个信?这是我做服装带徒弟挣的三万块钱。”
桥娃子好半天才伸出手,和竹子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在场的人无不激动!
桥很快就建起了。竹子也回村办起了个体缝纫店。因为她想天天见到桥娃子和那座新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