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引导学生探讨标题“一滴眼泪换一滴水”的意蕴

陈蓓蓓

苏教版语文教材必修四《一滴眼泪换一滴水》一文选自著名长篇小说《巴黎圣母院》，伽西莫多在神甫克洛德的授意下，拦路劫走爱思梅拉达，被官兵抓住后判了鞭刑。节选部分写的就是伽西莫多在刑台接受鞭刑的情节。刑台四周的围观群众对受刑的伽西莫多极尽挖苦嘲笑，而被伽西莫多伤害过的爱思梅拉达却给虚弱的他喂水，使伽西莫多流出了今生的第一滴眼泪。根据原文的情节来看，爱斯梅拉达“施水”在前，伽西莫多“淌泪”在后，课文的标题应该是“一滴水换一滴眼泪”，为什么编者会以“泪”换“水”的顺序来命名呢？在执教的过程中，教师不妨与学生共同探讨。

一、引导学生探讨“一滴眼泪”的意蕴

伽西莫多是一个底层人物，长相丑陋，身份低贱，在整个巴黎的宏大环境下，伽西莫多是一头苦难而沉默的“野兽”。

他的一切被宏大的社会所掌控，他的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都要受到克洛德的支配，连他自己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伽西莫多在面对刑罚时脸上露出了“蠢笨的表情”。这一细节说明此时的伽西莫多并不具有人的意识，而是近乎兽的状态，他只知道饥渴和疼痛，“不知道什么是羞耻”，盲目地将神甫兼养父克洛德当成自己的信仰。

他渴求的只是最低层次的生理要求，在漫长的受刑过程中只说了“给水喝”三个字。伽西莫多低贱卑微，备受欺凌，集中展现了中世纪法国底层民众的愚昧和无知。伽西莫多的心智尚未开化，未接触过美好的人性，所以当爱斯梅拉达走上刑台给他喂水时，他“十分相信她也是来向他报复的，也是像别人一样来打他的”。但当爱斯梅拉达给他水喝的时候，伽西莫多终于被唤醒了。这一情节为后来伽西莫多把副主教推下教堂作了铺垫，伽西莫多从毫无自主意识、一切都由他人支配，到具有区分善恶是非的能力，这是他的人性渐渐苏醒的过程，在整个书中闪耀着别样的光芒。

伽西莫多的一滴眼泪，象征着他不再只是“野兽”，他的内心正在由“丑”向“美”变化着。这一滴眼泪是伽西莫多的自责、悔恨及觉醒，饱含着他深重的感激。在偌大的巴黎，爱思梅拉达给这个丑陋的敲钟人以人性的关爱，给孤独的他带来莫大的精神安慰。教师可以设置问题，引导学生思考：“沉重的皮鞭落在身上，伽西莫多没有哭;被冷漠的看客欺凌，伽西莫多没有哭;遭遇克洛德的无情，伽西莫多也没有哭，为何爱思梅拉达送的水让伽西莫多流泪了呢？”学生经讨论答道：“是爱思梅拉达的善良感化了伽西莫多，‘一滴眼泪’是伽西莫多人性觉醒的标志。”這样，学生就会明白伽西莫多是在用感恩之心回应爱斯梅拉达的善良之心，而标题“一滴眼泪换一滴水”正好与此相照应。

二、引导学生探讨“一滴水”的意蕴

爱思梅拉达的“一滴水”仅是指她在刑台上给卡西莫多喂的水吗？教师想让学生感受“一滴水”的意蕴，就应引导他们全面解读爱思梅拉达这一人物形象。爱思梅拉达是雨果笔下集真、善、美于一体的完美的艺术形象。她流浪街头，以卖艺为生，虽然饱尝人世的艰辛与苦难，但始终保持着一颗善良纯真、乐于助人的心。爱思梅拉达美丽善良，当乞丐国王要绞死格兰瓜尔时，她承诺要与格兰瓜尔结婚，救下了他的命;当卡西莫多口渴难耐时，只有她站出来以德报怨，为他送水。了解了这些，学生就会发现“一滴水”象征着爱思梅拉达美好的人性，象征着她的博爱和善良。她热腈善良、古道热肠，积极帮助素不相识的人，不图回报。

此时，教师可以提出一个问题：“将标题换成‘一滴水换一滴眼泪’好不好？为什么？”有的学生说道：“我觉得好，因为这样更符合原文的逻辑。”有的学生则答道：“我觉得这样不好，我们刚刚才分析过爱思梅拉达这个人物，她是真善美的化身。如果将标题换成‘一滴水换一滴眼泪’，那么这个‘换’字无疑就增添了几分功利性，而爱斯梅拉达根本就没有想要从伽西莫多那儿换得什么，她帮助别人是不求回报的。”

之后，有的学生还深入探究了标题中“一滴”的意蕴。“一滴”意味着爱思梅拉达所代表的真善美是多么的稀有和珍贵！在中世纪的封建社会，神权与王权泯灭善良、扼杀人性，整个社会都处于黑暗时期。爱斯梅拉达的善良给世界注入了活力，她唤醒的何止是伽西莫多的人性？

伽西莫多用自己的生命和爱去守护心中的女神。所以，综合整本书的情节来讲，在作者的情节演绎里，虽然世道险恶，但人性可以被唤醒，人性可以守护人性，作者一直坚信仁慈、博爱是解决社会问题的重要手段，“一滴眼泪”换“一滴水”的顺序切合原著小说的宏观主题。

总之，“一滴眼泪”与“一滴水”都折射出了人性的光辉，貌丑心善的伽西莫多用感恩之心来回应善良柔弱的爱斯梅拉达，用“眼泪”来回报和守护那个时代稀缺的真善美，这是整部小说的精髓。“一滴眼泪换一滴水”暗示了小说的主旨，体现了编者的良苦用心。

（作者单位：江苏省西亭高级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