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运驾驶人心理与行为调查分析

鲍彦莅 王雪松 尤志栋 李瑞瑞

摘 要：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公路货运量及公路营运载货汽车拥有量的持续增长，货运交通安全及货运行业安全管理问题面临巨大挑战。与此同时，货运驾驶人在驾驶过程中使用手机、疲劳驾驶等现象突出。本文针对长途货运驾驶人心理特征、驾驶愤怒、职业健康、驾驶行为理论分析、企业安全管理展开了问卷调查及分析，并基于问卷数据分析了货运驾驶人心理特征对驾驶行为的作用机制、企业安全氛围与驾驶人职业健康的相互作用关系。得到货运驾驶人存在的安全问题，并提出企业安全教育改善对策。分析结果可为货物运输企业的安全文化提升提供指导性意见，具有重要的理论与实践意义。

关键词：货运驾驶人；驾驶人心理及行为；企业安全管理；驾驶人状态监控；安全改善对策

A survey on the psychology and behavior of freight drivers in Shanghai

BAOYanli1， WANG Xuesong1， YOU Zhidong2， LI Ruirui1

（1.Key Laboratory of Road and Traffic Engineering of the Ministry of Education， Tongji University， Shanghai 201804， China； 2. Traffic Management Research Institute of the Ministry of Public Security， Wuxi214151， China）

Abstract：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social economy， the highway freight volume and the number of trucks in highway operation continue to increase.The problems of freight traffic safety and freight industry safety management are facing great challenges.At the same time， freight drivers in the process of driving using mobile phones， fatigue driving and other phenomena prominent.This paper conducts a questionnaire survey and analysis on the psych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driving anger， occupational health， theoretical analysis on driving behavior and enterprise safety management of long-distance freight drivers.Based on the questionnaire data， the mechanism of the psychological characteristics of freight drivers on driving behavior，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enterprise safety atmosphere and drivers occupational health were analyzed.The safety problems of freight drivers are obtained and the countermeasures for improving safety education in enterprises are put forward.The results of the analysis can provide guidance for the improvement of the safety culture of freight transport enterprises and have important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

Keywords： Freight driver； driver psychology and behavior； enterprise safety management； driver state monitor； safety improvement countermeasures

貨运车辆作为一种主要的交通运输工具，在货物运输行业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2018年我国公路载货汽车拥有量维持在1350万辆左右，公路营运载货汽车吨位数达到12872.97万吨，货物运输中公路货运的占比超过75%[1]。2018年，我国机动车交通事故数216178起，造成58091人死亡，227438人受伤，直接财产损失13.1024亿元人民币。道路交通运输车辆事故统计数据显示，载货汽车由未按规定让行、违法上道路行驶、超速行驶导致的死亡人数分别占总数的12.2%、6.1%和5.4%。研究表明，与道路及车辆相关的因素相比，疏于查看路况、超速、注意力不集中等人为因素是造成大约93%以上的交通事故的主要原因[2]。与此同时，美国联邦车辆运输安全管理局公布的相关研究结果同样显示：87.3%的大型货车事故由驾驶人错误的驾驶行为引起[3]。因此，开展货运驾驶人安全特征研究对提高货运行业安全水平具有重要意义。

货运驾驶人的安全教育在改善驾驶人风险驾驶行为方面起主要作用。有效的企业安全管理涉及了岗前教育培训、日常安全教育、定位及监控辅助管理系统、驾驶人安全激励等一系列不同的管理方式[4]。货运驾驶人错误的驾驶行为现象突出，溯其本源是道路运输行业及营运企业缺乏对货运驾驶人进行系统有效的、针对性的安全培训教育。通过分析驾驶人在驾驶过程中的驾驶心理及驾驶行为的特征，可以针对性的为营运企业安全教育提供理论依据，从而有助于货运驾驶人能够得到有效的驾驶行为反馈信息，起到预防驾驶人不良驾驶行为、降低驾驶风险、避免事故发生的效果。

研究表明，货运驾驶人的安全水平因性别、年龄、驾驶经验等个体差异有所不同；此外，货运驾驶人的安全水平也会受到其心理状况、所在企业的安全氛围、安全文化等方面的影响[5]。为了解货运驾驶人群体心理及行为特征，本研究设计了货运驾驶人心理及行为调查问卷，问卷内容涉及驾驶人基本信息、心理特征、驾驶愤怒、职业健康、驾驶行为、企业安全管理、驾驶人状态监控及车辆主动安全预警七个方面。本次调查共收回174份问卷，本文基于问卷调查数据开展分析，针对货运驾驶人重点安全问题，提出货运企业安全管理策略。

1 问卷设计

已有研究发现驾驶人的众多因素与其安全水平相关。例如，驾驶人焦虑、抑郁等情绪与激进、危险驾驶行为存在相关性[6]；言语和行为愤怒与攻击性驾驶行为有正相关关系[7]，路怒情绪严重的驾驶人会发生更多超速驾驶等交通违法及交通事故[8]；此外，由于货运驾驶人每天重复相同的工作且工作时间长[9]，这增加了驾驶人职业倦怠的风险，驾驶人因身体疲劳、情绪疲惫、认知疲劳综合影响驾驶行为与事故风险[10]；货运企业中安全经理职位及车队安全氛围会影响驾驶人对安全的价值观及重视度[11]。但目前，国内尚未有研究对货运驾驶人群体的行为与心理等特征进行系统的调查与分析。

为更好的了解货运驾驶人群体的安全特征，本文结合目前成熟的驾驶人心理、行为等问卷，设计编制了货运驾驶人心理及行为调查问卷，问卷涉及驾驶人基本信息、心理特征、驾驶行为理论、驾驶愤怒、企业安全氛围、职业健康、驾驶人车载监控技术七个方面，以此调查货运驾驶人心理及行为特征以及货运企业安全氛围对货运驾驶人安全行驶的影响。并针对问卷数据分析货运驾驶人重点安全问题，提出货运驾驶人安全教育建议。

1.1 问卷内容

本调查问卷内容包括驾驶人基本信息、驾驶人心理困扰、驾驶人驾驶行为、驾驶愤怒、职业健康，企业车队安全氛围，车载技术反馈七部分，完成时间为15～20分钟，问卷包含的内容、所使用的量表以及量表评分标准如表1所示：

1.2 调查方法

问卷调查通过线上电子问卷，对174名长途货运驾驶人展开调查[17]，调查驾驶人包括4个车队。在开展正式调查之前，选取了10名经验丰富的长途货运驾驶人进行问卷预调查，结合预调查驾驶人对问卷内容、格式等反馈信息对问卷进行修正；同时，依据预调查驾驶人问卷数据进行预分析，完善驾驶人调查问卷，最终形成货运驾驶人心理及行为调查问卷。截至2020年3月7日共获得有效问卷174份。下文将对收集到的问卷数据展开分析。

2问卷分析

2.1 货运驾驶人基本信息

调查问卷结果显示，174名货运驾驶人均为男性。由于货运驾驶人工作压力大，工作时间长，较少有女性驾驶人选择从事此行业。除此之外，货物运输企业更倾向雇佣男性驾驶人。经调查，货运驾驶人平均年龄48.71岁，驾驶人年龄分布如图1所示，货运驾驶人普遍年纪较大，40岁以上占90.07%。

图2驾驶人教育水平分布展示了货运驾驶人教育水平的统计结果，可以看出，货运驾驶人的文化水平普遍较低，主要分布于“初中”（73.99%）、“高中/职高/中专”（23.12%）。

表2對驾驶人工作相关信息进行了统计，数据显示，驾驶人的日驾里程相差较大，几十公里至几百公里不等。但日驾驶时间相对较长，平均日驾驶时间达到9.15小时，近46%的驾驶人日驾驶时间超过10个小时，疲劳驾驶、超时工作成为驾驶人的重点问题。

此外，对驾驶人加入企业的工作时间数据进行了统计（见图3），超过50%的驾驶人加入企业工作的时间超过5年，38.93%的驾驶人企业工作时间在10年以上。

统计驾驶人失眠、既往病史以及长期服用的药物情况，得到货运驾驶人健康状况分布图，如图4所示：

由图4可知，所调查的驾驶人中，26.72%的驾驶人近期受到失眠困扰；55.73%的驾驶人有既往病史（如脊/腰/颈椎病、肩周炎、胃病、神经衰弱等），还有23.66%的驾驶人长期服用降压药、止痛药等药物。

驾驶人历史交通事故及交通违法情况的统计结果（见图5）显示，在过去一年中，发生事故的驾驶人较少，仅有2.87%；有过交通违法行为的驾驶人占到了21.26%，主要违法行为包括超速行驶、未系安全带等行为。

2.2 驾驶人心理困扰

本文采用Kessler心理困扰量表对货运驾驶人的心理困扰状态进行测评，量表分为“焦虑”与“抑郁”两个维度，量表总分0～24分。针对中石化工货运驾驶人Kessler心理困扰量表总分、焦虑/抑郁维度的平均值、标准差、最小值、最大值进行统计，得到驾驶人心理困扰统计表，其得分情况如表3所示：

统计显示，驾驶人在Kessler心理困扰量表中总分的得分平均值为1.96，在焦虑维度得分的平均值为0.57，在抑郁维度得分的平均值为1.39，即货运驾驶人在抑郁方面困扰较为严重，值得重点关注。

图6显示了Kessler心理困扰量表中6个条目分别得分的情况，其中“焦虑”维度包含2个条目，“抑郁”维度包含4个条目。由图可见，驾驶人在“疲倦”条目得分最高，其次为“做什么都费劲”条目，得分最高的两个条目均属于“抑郁”维度。

根据量表得分可将驾驶人的心理健康状况分为2种：“0～12分”为“患心理疾病的危险性较低”，“13～24分”为“患心理疾病的危险性较高”。统计了174名货运驾驶人在Kessler心理困扰量表中得分的分布情况，其中仅有1.52%的驾驶人得分大于12分，由此可见该企业货运驾驶人患心理疾病的危险性较低。

2.3 驾驶人驾驶行为与驾驶愤怒

2.3.1 驾驶人驾驶行为

该部分主要对货运驾驶人的驾驶行为进行调查，所使用的问卷为Maslac[19]等人编制的驾驶人驾驶行为问卷（Driving Behavior Questionnaire for Professional Drivers）。该问卷采用6点计分法，计分方式为从不（1分）、极少（2分）、偶尔（3分）、有时（4分）、经常（5分）、总是（6分），其中“积极驾驶行为”维度为反向计分条目。问卷得分越高，说明驾驶人不良驾驶行为越多。

统计驾驶人DBQ总分、普通违规、侵略性违规、错误驾驶行为、失误驾驶行为、积极驾驶行为[20]各维度的平均值、标准差、总分最小值、总分最大值，得到驾驶人DBQ得分统计表：

统计可见，DBQ得分的平均值为1.55分，即货运驾驶人发生不良驾驶行为的频率较低；在四个不良驾驶行为维度平均得分最高为失误驾驶行为，这表明货车驾驶人最易出现“失误驾驶行为”，比如“没有注意到路边的交通标识”“在路口没有注意到行人”等。

2.3.2驾驶愤怒

本研究采用了Deffenbacher等人编制的驾驶愤怒问卷（Driving Anger Scale，DAS）[15]，在该量表中选取了适用于货运驾驶人的6个条目。该量表的条目包括一些可能会引起驾驶人愤怒的驾驶场景，驾驶人通过打分来描述遇到此类驾驶场景时的愤怒情绪[24]。

统计驾驶人愤怒计分的情况，得到驾驶人驾驶愤怒量表得分统计图，不同分数的驾驶人占比情况如下：

由图8可知，38.17%的驾驶人在驾驶过程中出现驾驶愤怒现象，其中有5.47%的驾驶人出现了较为严重的驾驶愤怒。易怒的驾驶人在面对由于交通阻塞或其他情况而造成的驾驶压力或挫折时，往往存在更多敌对性的或侵略性的认知与行为，将更易出现认知失调从而导致交通事故。

2.4 驾驶人职业健康

驾驶人职业健康主要包括驾驶人对企业的认同感以及驾驶人的职业倦怠情况。职业倦怠的测量采用的量表——MBI-GS（Maslach Burnout Inventory-General Survey）[16]表包括三部分：情緒衰竭（Emotional Exhaustion）、玩世不恭（Cynicism）、成就感低落（Reduced Personal Accomplishment）。

总分进行标准化，得分在50分以下，表示工作状态良好；得分在50～75分，存在一定程度的职业倦怠，需进行自我心理调节；得分在75～100分，表示职业倦怠程度严重；得分在100分以上，表示职业倦怠程度非常严重。需离开工作岗位一段时间进行调整。如图所示，11.49%的驾驶人存在职业倦怠现象：

情绪衰竭（Emotional Exhaustion）指个人认为自己所有的情绪资源都已耗尽，对工作缺乏冲动，有挫折感、紧张感，甚至害怕工作，通常发生在人际接触频繁、密切的服务性职业中。货运驾驶人情绪衰竭现象总体程度中等（Mean=2.18，SD=1.05）。情绪衰竭较严重（得分3分及以上）的驾驶人占20.1%，驾驶人情绪衰竭得分分布情况如图10所示：

货运驾驶人的工作态度（Cynicism）指刻意与工作以及其他工作相关的人员保持一定距离，对工作不热心、不投入，对自己工作的意义表示怀疑。货运驾驶人工作态度较好（X=1.63，S=0.90），工作态度较差的驾驶人仅占9.7%，大多数货运驾驶人对待工作的态度都比较认真负责，货运驾驶人工作态度得分分布情况如图11所示：

成就感缺失指个体对自身持有负面得评价，认为自己不能有效地胜任工作，丧失工作积极性。货运驾驶人成就感较高（X=2.54，S=1.42）。如图12所示，成就感缺失严重（得分3分以下）的驾驶人占58.6%，这表明货运驾驶人认为自己不能有效地胜任工作，丧失工作积极性。

组织认同感是指驾驶人在行为与观念诸多方面与其所加入的企业或车队具有一致性，觉得自己在组织中既有理性的契约和责任感，有非理性的归属和依赖感，以及在这种心理基础上表现出的对组织活动尽心尽力的行为结果。对174名货运驾驶人的调查结果分析可知，货运驾驶人存在较高的组织认同感（X=4.20，S=0.63）。统计货运驾驶人组织认同感得分情况，组织认同感较低的驾驶人（得分0～2分）仅占0.57%；组织认同感较高的驾驶人（得分3～5分）的占比达到97.7%。

如表5所示，6个条目中得分最高的是“当有人赞美我的公司时，我感觉是在赞美我自己”以及“我公司的成功就是我的成功”，得分最低的条目为“我对其他人对我公司的看法十分感兴趣”：

驾驶人对公司的认同感影响着他们对于工作的感受、态度和行为。将“我”归于“我们”是个人对组织内部其他成员的认同，是将自我与他人、公司联系为一体的体现。从实际情况来看，具有高组织认同感的货运驾驶人出于维持良好的组织同一性，也会更多地与组织中的其他成员进行沟通交流，从而进一步增加了自身對于这个群体和公司的归属感，最大程度的体现了组织认同感。

2.5 企业与车队安全氛围

采用Huang[15]等编制的安全氛围量表对车队层面的安全氛围进行了测评，174份调查问卷中包含4个车队，各车队安全氛围得分情况如图14所示：

由图可以看出，驾驶人对车队安全氛围的评分普遍较高，安全氛围得分最低的车队1，但该车队的安全氛围得分也大于4分。

2.6驾驶人预警系统反馈

为了解监控及主动安全预警系统对驾驶人不良驾驶行为预警的有效性，针对预警系统中，高频预警的监控及主动安全信息进行了预警有效性采用5点等级量表打分，从1=“完全不准确”到5=“全部准确”。涉及的监控预警信息包括：“左顾右盼”“分神提醒”“打哈欠”“打电话”四类；主动安全预警信息包括：“车道左压线”“车道右压线”“碰撞预警”“车距过近”“连续超速”五类。

统计驾驶人监控预警及车辆主动安全预警不同报警类型的准确性，货运驾驶人反馈，“左顾右盼”“分神提醒”“车道左压线”以及“打哈欠”的预警信息准确性较低。

3风险驾驶行为相关性分析

3.1 驾驶人心理状态与风险驾驶行为

为探究驾驶人心理状态与驾驶行为的关系，基于驾驶人在K6量表中的得分情况，将174名驾驶人分为患心理疾病风险低（Kessler心理困扰量表得分小于13分）与患心理疾病风险高（Kessler心理困扰量表得分大于等于13分）两组。分别绘制了患心理疾病风险高、低两组驾驶人在DBQ中的得分情况，如下：

如图16（B）所示，患心理疾病风险高的驾驶人在积极性驾驶行为上得分明显较低，这表明心理健康状况较差的驾驶人其主动做出礼让行人或其他车辆、主动提升驾驶安全的行为频率相对较低。在普通违规行为、侵略违规行为、错误驾驶行为、以及失误驾驶行为四个风险驾驶行为维度上，患心理疾病风险高的驾驶人得分均高于患心理疾病可能性低的驾驶人，也就是说心理健康状况较差的驾驶人在驾驶过程中出现不良驾驶行为的频率更高。

统计分析患心理疾病风险高、低两组驾驶人在驾驶愤怒量表中的得分情况，得到下图：

由图17可见，患心理疾病风险高、低驾驶人在驾驶愤怒量表中的得分也表现出较明显的差异；患心理疾病风险高的驾驶人在驾驶过程中更易出现驾驶愤怒情绪，且驾驶愤怒情绪的程度也更高。

为进一步探究心理健康与驾驶行为之间的关系，本文对174名货运驾驶人在K6量表各维度、DBQ各维度以及驾驶愤怒量表中的得分进行相关性分析，分析结果如表6所示：

驾驶人在K6量表中的得分与DBQ中的普通违规、侵略违规、错误行为以及失误行为得分均呈显著正相关关系；这表明，驾驶人的心理困扰越多，其风险驾驶行为出现的频率越高。驾驶人在K6量表中的“焦虑”维度得分与DBQ中的普通违规、错误行为及失误行为得分呈显著正相关关系，这表明驾驶人焦虑程度越高，其出现风险驾驶行为的频率越高。除此之外，表6的分析结果显示，驾驶人的抑郁情绪越严重，其出现风险驾驶行为的频率也越高。

3.2 驾驶人职业健康与风险驾驶行为

本研究对驾驶人职业倦怠和组织认同感进行了相关性分析，分析结果如表7所示，二者呈现显著负相关（r=-0.26， p<0.01），即组织认同感越高，职业倦怠程度越低。此外，组织认同感与职业倦怠的三个维度也显著相关，数据显示，组织认同感与情绪衰竭显著负相关（r=-0.32，p<0.01），与人格解体显著负相关（r=-0.34，p<0.01），与成就感缺失亦显著负相关（r=-0.28，p<0.01）。其中，与成就感缺失的相关性最高，说明组织认同感的高低会对个人在工作中的自我效能感和成就感产生作用。

驾驶人的组织认同、职业倦怠与不良驾驶行为之间也存在显著相关关系。职业倦怠与不良驾驶行为显著正相关（r=0.23，p<0.001），组织认同感与不良驾驶行为显著正相关（r=-0.26，p<0.001）。组织认同感越高，职业倦怠程度越低，不良驾驶行为出现的频率越小。组织认同感对不良驾驶行为的影响作用，是由职业倦怠完全中介的，即职业倦怠是组织认同感对不良驾驶行为产生影响的内在心理机制。

4货运驾驶人安全问题及企业安全教育建议

结合货运驾驶人心理及行为问卷分析，提出货运驾驶人及货运车辆存在的重点问题，借鉴国内外已有的货运行业安全改善框架和思路，提出货运企业安全教育的改善建议。

4.1 货运驾驶人安全问题

结合货运驾驶人心理及行为问卷调查，汇总分析了目前驾驶人存在的问题如下：

（1）货运驾驶人基本情况：货运驾驶人的文化水平普遍较低、年龄偏大，身体状况不佳，近一半驾驶人有既往病史，货运驾驶人身体健康状况值得关注。

（2）驾驶人心理状态：货运驾驶人风险驾驶行为整体较少，积极驾驶行为较多，出现频率最高的风险驾驶行为类型为“失误驾驶行为”，货运驾驶人的驾驶愤怒情绪较严重，接近40%驾驶人在驾驶过程中有程度不等的驾驶愤怒情绪；相关性分析表明，驾驶人驾驶愤怒越严重，心理困擾越多，发生风险驾驶行为的频率越高。

（3）驾驶人职业健康：货运驾驶人的职业倦怠现象严重，尤其在情绪衰竭维度，对工作热情度极低，但驾驶人组织认同感目前处于较高的水平；相关性分析发现，车队安全氛围、驾驶人职业倦怠与组织认同感关系密切，良好的车队安全氛围与积极的安全价值观将有利于降低驾驶人的职业倦怠程度，并提高驾驶人对企业或车队的使命感与归属感。

（4）驾驶人驾驶行为：货运驾驶人分神、疲劳驾驶等不良驾驶行为居多，在驾驶过程中驾驶人存在聊天、吃东西、使用手机打电话等不同驾驶分心的不良驾驶行为。货运车辆行驶过程中“碰撞预警”“车距过近”的状态较多，另外车辆“压左车道线”的预警报警频率较高。货运车辆未与前车保持安全距离行驶以及未保持安全车距变道超车的情况频繁出现。

4.2 货运驾驶人安全教育建议

道路交通运输企业的安全管理对提高驾驶人安全水平其主要作用，其安全氛围将影响驾驶人的企业认同度、职业健康状况，同时也对驾驶人的驾驶行为也起到潜移默化的影响作用。改善道路交通运输企业安全管理水平，提高道路交通运输企业安全氛围，必须从行业、企业的管理人员入手。在对企业货运行业企业管理人员培训时，应包含以下几点：

（1）应从安全知识、安全意识、安全行为等重点问题出发对驾驶人进行教育；教育方式与内容应具有针对性，并对教育效果进行评估。

（2）对货运驾驶人疲劳驾驶、手机使用等高发不良驾驶行为进行深度剖析，结合典型案例视频进行讲解宣教，并给出具体的预防不良驾驶行为的方法。

（3）结合国际先进的基于行为的安全教育方法（BBS）、“心理接种”干预方案等，结合货运驾驶人行为特征进行干预。

（4）针对重点风险货运驾驶人，可聘请心理咨询专业人员对重点驾驶人进行了质性访谈，探寻驾驶人不良驾驶行为高发的心理根源问题，并引导其积极改善心理状况与驾驶行为。

5总结与展望

本研究对货运企业的管理现状、安全氛围与货运驾驶人的健康状况、驾驶行为、心理特征、职业健康等进行了问卷调查，并基于问卷数据分析了货运驾驶人心理特征对驾驶行为的作用机制、企业安全氛围与驾驶人职业健康的相互作用关系。研究发现货运驾驶人身体健康状况不佳，分神、疲劳驾驶、驾驶过程中打电话、未保持安全车距行驶等不良驾驶行为居多。在驾驶人心理及企业安全氛围方面，研究发现货运驾驶人的心理状况与驾驶人路怒、失误等不良驾驶行为存在相关性。货运驾驶人职业倦怠现象严重，同时，良好的车队安全氛围与积极的企业安全价值观有利于降低货运驾驶人职业倦怠的程度。本文针对驾驶人重点安全管理问题，从提高驾驶人安全意识，改善企业安全氛围等方面提出驾驶人安全教育改善建议。本文分析结果可为货物运输企业的安全文化提升提供指导性意见，也为货运驾驶人安全教育、干预措施提供了新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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