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 艺 (安徽建筑大学建筑与规划学院,安徽 合肥 230022)
乡村建设一直是国家与广大人民群众关注的焦点问题,然而由于建设者忽视了乡村当地村民的日常生活习惯、礼仪习俗,割裂了村民心中独特的乡愁记忆,使得村民在实际使用的过程中对乡村公共空间的缺乏认同感。当代的乡村公共空间在承担村民生活、交往活动的同时,仍然需要具备承载乡愁记忆的作用。当然,怀念不是要恢复到以前的穷苦日子,而是对城市思维模式下乡村建设引发缺少村民认同感的反思。因此,须通过营建乡愁记忆下公共空间唤醒村民的乡愁记忆,重拾村民对乡村公共空间营建的认同感与归属感。
在中国,从传统角度来定义乡愁多是指特定的乡村场景、显赫的人物及耳熟能详的民间故事,从现代角度来定义乡愁多是指一种具有人文要素、历史情怀的乡土精神[1]。在国外,“乡愁”一般指代城镇化过程中乡村在地性的、可以触发村民特殊情感的物质或意向要素。在概念上综合起来可以进一步理解为是一定区域内的文化、自然风貌、人文内涵等具有地域特色的要素。
所谓乡愁记忆,并非某个个体的单独记忆,而是属于集体的、大众的记忆。村民作为公共空间的主体使用者,理应从村民的集体记忆出发,重新认识乡愁记忆构成的三种重要要素即乡村的主体、客体、载体,这三者之间的关系是动态的、演进的,相互影响的。乡村公共空间储存了关于集体的必要活动、社交活动、事务管理等方面最重要的记忆,是承载记忆内容这一客体的最佳载体,以公共空间作为乡愁记忆的载体能最大化的激发村民这一记忆主体对记忆客体的回忆,久而久之乡村公共空间就成为了主体心中的乡愁情怀[2]。
2.1.1 乡村公共空间的形式趋于“城市化”
乡村公共空间物质建设过程中,政府及规划设计者往往只重视项目的完成度而忽视了公共空间人性化的使用,简单模仿城市设计手法,比如:乡村建设者常忽略村民对公共空间使用的真实需求,在规划方面照搬城市公共空间形式,在公共场所建设非宜人尺度的广场、建筑。甚至建设集中式的公共活动场所,极大程度削弱了公共空间的服务范围,使较远地带村民丧失使用兴趣;在设计层面忽略乡村特有的自然地理环境,对需要绿化的地方进行硬化处理,道路不分等级全部硬化,并且使用华而不实的建料。这些对村庄进行得“破坏型的建设”,或者说是为建设而建设的行为,造成公共空间形式传承的断裂,割裂了公共空间与乡村聚落生活的关联性。
2.1.2 乡村公共空间的功能脱离切实需要
在过去传统的乡村聚落中,乡村的公共空间是兼备生活使用、社会交往、处理琐碎事务等功能于一身的重要场所。然而,随着时代的快速变迁,乡村的生活方式、交往方式发生了由外向性到内向性的改变,传统观念下公共空间所承担的角色也被高效且丰富的现代化科技手段所取代。但是,村民面对面交往的需求却并没有减少[3]。因此,乡村公共空间的营建需要统筹考虑当下乡村公共空间角色的新定位,忽略当代生活下村民的切实需求,只关注公共建设指标是否完成,往往会造成公共空间丧失容纳村民集体公共活动、人际交往的作用,甚至缺少人文精神的传承。久而久之村民的集体意识也变得淡薄化,乡村公共空间逐渐丧失了特有的人情味。
2.1.3 乡村公共空间的地域特色逐渐缺失
乡村公共空间的建设除了满足村民日常生活交往及承担生产活动场所的重要责任以外,还应从中体现村庄独特的自然肌理、独特景观、地域文化、传统习俗等属于乡村的特色符号。目前,国内外研究者一致表示自然生态是乡村与城市差异最为明显的地方之一,只有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环境,树立可持续发展下的营建理念才能将乡村公共空间建设成富有乡情乡愁的场所[4]。
乡村公共空间是生态环境、村民日常公共生活交往以及服务村民人文精神活动的载体,起到承载乡村聚落生活的作用,因而反映了本土绝大多数村民的集体价值与集体精神。在具体的公共空间营建中本文探讨的乡愁记忆包括:生态环境类中的地形地貌、水体环境、本土绿化景观与人工营建的乡村标识性景观节点;日常公共生活交往中宜人尺度的节点空间、富有人性关怀的街巷空间、满足弹性需求的复合型广场;以及人文精神活动中在地性营建的公共建筑活动场所[5]。
在钻取采样工作过程中,钻具将对锁合随动式限幅机构施加横向负载。根据设计需求,对限幅机构加载横向300 N的等效压强,校核限幅机构的静态结构刚度,得到的限幅机构主支撑架的有限元位移云图如图8所示。
①整体性原则,乡村公共空间的营建应符合村域未来的发展规划要求,体现统筹规划下局部与整体的和谐统一关系;②生态性原则,乡村的田园风光不仅提供村民优良的生活环境更是激发乡愁记忆的直观要素,是区别城市与乡村的独特之处;③人本化原则,充分满足村民的切实需求,给予合理细微的人文关怀设计;④在地性原则,立足于当下乡村“此时此地”的实际情况,结合乡村现有资源情况继承原有乡土风貌和空间格局;⑤过程性原则,乡村公共空间的营建应该是一个循环反复的动态过程,需要在营建的各阶段进行反馈、调节与积累经验,循序渐进地实施而不是一蹴而就短暂性的营建方式。
4.1.1 改造乡村生态环境
乡村生态环境,在尊重乡村原生性自然条件的基础上,结合人工生态景观的塑造,增强景观意象提供村民视觉层面的乡愁记忆。
①乡村地形的塑造要尊重地域特色,尊重现有地形的肌理。顺应地势营造出功能各异的空间场所,给村民提供乡愁意象情感体验的需求。②在公共空间营建中应保护水系,疏通乡村水系意象的活化性,铺设绿地起到护坡作用,沿岸种植本土乔灌木丰富景观层次。③在植入绿化体系方面,强调植物的低成本护理并提升本土植物意象的观赏性。利用本土植物点缀公共空间中较为重要且村民使用频率较高的场所,如:村入口,街巷的交汇处空间,公共建筑前的广场等,有助于突出乡村特色和提升乡村形象,强化村民的乡愁记忆。④在乡村公共空间重要节点处布置景观雕塑小品,通过提取地方风土人情、民俗艺术传统手工艺的特色要素,使用当地材料结合独特的砌筑手法布置景墙、广场铺地、边界空间,塑造具有可识别性的场所精神。除此之外,设计者可以通过和村民深层次的交流,汇总信息将感知途径与村落特色价值进行联想,将抽象情感转化为具象元素并运用于景观设计中,既延续乡土气息,又能继承时代特色、顺应大众审美要求。
4.1.2 促进村民日常公共生活交往
村民日常公共生活交往,这类社会性活动是维系邻里关系与乡村社会和谐稳定的重要活动,应根据不同的年龄层次使用者的意愿来营建承载不同类型的交往场所。因此,在功能上尽可能地营建复合型空间增加可利用率,节省有限的土地资源。另外,要把握好乡村公共空间的物质建设是用场地创造能够引导村民自发地参加集体活动的积极空间,起到维持场所中产生交往活动的作用,可用于检验乡村公共空间是否成功营建的标准。
①实施人本化的理念。尊重村民的生活习惯与交往需要,同时考虑到村民对空间感受的多层次需求,塑造“点”“线”“面”三种不同形态的活动场所增加村民使用的灵活性。除了选择在道路交叉口处、居民建筑宅前宅后位置,以及地理位置较好的乡村景观地带附近设置村民活动节点,还应在村中部可达性较强的公共开阔地带营建承担集体活动的弹性广场,弹性广场的设计需考虑具备满足村民除集体活动以外的附属需求(图1)。②注重人文关怀的精细化设计。村民的社会交往活动具备较强的自发性,可以发生在公共空间内的任何场所,比如:街巷空间或室外空旷场地,因此需要细化场所进行在地性设计,给予特殊性群体照应、呵护,如在街道空间中设置老人使用的休息座椅,空旷场地中种植绿色植被,移栽本土灌木,布置必要的基础设施,既美化了环境又能提供村民夏日乘凉的场地,这些细微的设计能有效提高村民对公共活动空间营建的认同感,找回乡愁记忆。③延续乡风民俗。乡村有着自己独特的节日习俗,随着时代的变迁,有些风俗习惯可能触及国家相关政策的限制,设计师应基于取其精华、弃其糟粕的设计理念,提供延续风俗的一种合理保护方式,尽可能地让传统乡风习俗延续传承而不是一味的否定摒弃(图2)。
图1 布置可移动式的戏台
图2 减少污染环境的“敬字炉”
乡村中的寺庙、祠堂、书院等建筑场所是传统村落人文精神的核心载体,当代的乡村公共建筑应向传统村落学习,营建承载当下乡村核心精神的建筑空间,加强集体属性。
①重塑核心精神场所。近年来,乡村的公共建筑类型处于动态的变化发展中,乡村公共建筑设计要满足村民对不同乡村活动类型的“混合消费”需求,在可持续发展下对乡愁记忆进行延续和演绎。如:打造以发展经济为核心的乡村商业类公共建筑;以共享娱乐为核心的乡村休闲类公共建筑;以行政服务为核心的乡村办公类公共建筑等。
②表达建筑的在地性。乡村公共建筑的形式、色彩肌理、材质质感等因素与乡愁记忆都有着微妙的关联性,应合理组织并应用。乡村建筑材料一般取之于自然环境,如:木、石、黏土、竹等,当下的乡村建筑在地性设计不能简单地克隆传统形式和乡土材料,应学会在“传统”中思考,在“当下”中整合,对材料进行现代化处理与复合再造,既在色彩上继承地域特色,避免与周边建筑产生违和感,又能对传统建筑材料进行升级,提高建筑质量满足现代审美标准(图3)。
③营造适宜的人体尺度空间。建筑的初衷是为了人的使用而建造的,但随着城镇化的发展,人的价值观念开始转变,普遍认为建筑是财富的象征,导致乡村中的建筑尺度与层高逐渐增大、变高,造成华而不实、浪费资源的现象。目前,乡村中的群体大部分是留守在乡村的年长者或年幼者,因此公共建筑空间的设计需注重老年人和小孩子的行为尺度感受,考虑配套设施是否具备行为安全的诸如事项,创造出舒适宜人的空间感受,甚至创造出适宜儿童丰富且有趣的行为体验,增设老人行动方便的无障碍设施等。
图3 乡土材料在公共活动中心的传承
本文概括了基于村民视角下承载乡愁记忆的乡村公共空间设计的基础策略。笔者深知作为“村外人”,凭借对乡土记忆模糊与不确定的印象进行公共空间营建无疑是困难的,但是乡村建设一定是需要相关专业人员坚决抵制“城市化模式”的营建思维,避免“同质化”的营建设计,明确村民才是乡村真正的主人这一根本认知,通过筛选并继承乡愁要素得使村民对公共空间建设产生认同感,才能有望再次激活乡村公共空间的价值,增强乡村集体凝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