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军在抗日战争年代培养出了一大批敢于战斗、勇于担当的优秀指挥员。1955年,新中国首次授衔的千余名开国将帅中,有252人有新四军经历。其中有1名元帅、4名大将、13名上将、48名中将、186名少将。
“皖南事变”后,新四军重组,担任军长的陈毅在新中国成立后被授予元帅军衔。7位师长中,有3位被授予大将军衔。从“皖南事变”中唯一突围成功的最高指挥官、后来成为新四军第7师副师长的傅秋涛也被授予上将军衔。旅长这一级,除了叶飞、张爱萍、刘震外,其他的人皆授中将军衔。
军长陈毅:打造“王者之师”
“我们新四军要在茅山站住脚,在困难中求得生存和发展,
首先必须得到群众的信任和支持。
要做到这一点,就要坚持‘三不政策”
家喻户晓的领头人
1938年1月,新四军组建四个支队,陈毅任第一支队司令员,后任江南指挥部、苏北指挥部指挥。“皖南事变”后,新四军重组,陈毅任代军长,后任军长。在新四军历史上,陈毅统战工作的佳话广为流传。
1938年6月,还在挺进宝埝镇的途中,陈毅就分别与国民党句容县第3区区长樊玉琳,土匪武装的头目许维新,民族资本家、茅麓公司的经理纪振纲等人进行联络。
经过3天的说服教育,陈毅首先争取到樊玉琳的完全支持,使新四军有了第一个比较安全的敌后落脚点——宝埝镇。
许维新不堪日军的烧杀掳掠,曾杀死过两个下乡为非作歹的日军。对此,陈毅十分重视。挺进茅山途中,支队部曾与他们遭遇。当时,不少人主张为民除害,解决他们,也好用他们300多人的武器装备来装备自己。陈毅坚决不同意,在说服大家之后,陈毅给许维新写了一封亲笔信,希望他能够认清大势,和新四军携手抗战。开始,许维新对新四军既不放心也瞧不起。但当他看到新四军果真是一支真心抗战又英勇善战的队伍以后,就主动找上门来,向陈毅表示愿意接受新四军的领导。陈毅对他毫不歧视,立即收编他的300多人为一支队独立营,任命他为独立营营长,并派去一批干部。后来虽曾有些反复,但独立营的大部分官兵都被改造成了真正的新四军战士,许维新本人也为民族解放事业作出了自己的贡献,最后在战斗中牺牲。
巫恒通担任过泰兴县的教育局长,抗战爆发后,他回到了江南的句容老家,与胞兄巫全仁等拉起了一支不大的自卫武装。经过陈毅的劝导,巫恒通很快理解并接受了共产党的抗战主张,接受了新四军的领导。后来,以巫恒通领导的自卫武装为基础,成立了新四军的新3团,巫恒通也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率新3团一直在江南坚持斗争。在1941年秋的一次战斗中,他负伤被俘,在狱中绝食至死,表现出一个共产党员的铮铮铁骨和崇高气节。
大地主王成龙、王成凤兄弟俩有良田万亩,佃户千家,在茅山地区是一股颇大的地方势力。经过陈毅的统战工作,王氏兄弟既和新四军做生意赚新四军的钱,又积极为新四军搜集情报、提供各种服务,并私下支持新四军抗战。对于他们赚新四军的钱,曾有人提出意见。但陈毅说:“不赚钱的生意是不会有人做的,只要他们是通过做正当生意赚钱,我们依然要和他们搞好团结,让他们在广泛的统一战线里发挥作用。”
在这些统战对象中,纪振纲的势力最大,影响最大,陈毅对他花的精力也最多。纪振纲颇有来头。他参加过辛亥革命,据说还入过黎元洪的幕府。茅麓公司资金雄厚,“40万投资,20年经营”,在上海、南京、镇江等地都有业务。陈毅甫抵茅山,就给他去了信,表示了团结抗日的诚意。
对于只有一二千人、武器装备十分破烂的新四军队伍,纪振纲起初根本看不上眼。对蒋介石的消极抗战他是痛恨的,但对共产党倡导的积极抗战,他认为也只是宣传而已。他不愿意做汉奸,但也不愿意把自己苦心经营的茅麓公司断送在没有把握的抗战行动上。然而,韦岗战斗后,又见新四军取得一连串的胜利,纪振纲的看法逐渐开始改变。
这时候,陈毅邀请纪振纲,他便乘轿子来了。晤谈之后,他对陈毅的学识风度颇为佩服。他开始相信,江南抗战还是有希望的。
此后,陈毅多次到茅麓公司去拜访他,希望他能合作抗日,最好能公开出面参加抗战。纪振纲终于表明愿意支持新四军的态度,但又担心过分暴露会惹来日寇的烧杀,因此不肯担任新四军组织的抗敌自卫委员会的主任,只肯当挂名的副主任。陈毅便不再勉强。
纪振纲积极给新四军捐钱捐粮捐赠西药,还给新四军送枪支弹药。不久,他就遭到了国民党和日军的压迫,后来还被日军抓到据点,日军强迫他出面担任茅山及周边几县的“剿匪司令”。陈毅对他十分關心,多方慰勉和保护,最终他把整个茅麓公司的自卫队伍和武器弹药全部送给了新四军,自己避居上海,继续为新四军筹款送药。
为了结成最广泛的统一战线,陈毅凭借老共产党员的政治水平和学识、风度、口才、人品,在江南各阶层中做了无数细致的工作。从国民党的正规部队、政府官员,到地方上的游击队领导人、帮会刀会的首领,他都与之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自那时起,新四军在江南被大家称为“王者之师”,陈毅也成了江南家喻户晓的抗战领头人。
“吃菜要吃白菜心,当兵要当新四军”就是那时流行起来的歌谣。除了各种各样的游击武装主动投奔新四军外,游击区内广大青年踊跃参加新四军,这使国民党当局感到害怕。
为了达到“画地为牢”“借刀杀人”的阴险目的,国民党当局曾打着“统一政令”“统一军令”的旗号,给新四军规定了许多条条框框,饬令只准打仗,不得干预地方行政事务。扩军、双减(减租减息)和“越界”都被视为违反“军令”“政令”的行为。第三战区还曾派特务部长亲到茅山视察,搜寻陈毅的“违令”事实。
面对强大的日本侵略军,背后又有国民党反共顽固派的掣肘和破坏,陈毅深知领导江南抗战的责任重大。因而,他除了亲自抓统战工作和政权工作,主要的精力还是用在对江南抗日游击战争不断进行全面深入的研究上。
茅山,虽有山的称谓,却无山的雄伟奇拔,没有重岩叠嶂的山峦,没有陡峭险峻的山崖,草不蔽人,林不茂密,很难隐藏部队。从游击战的地形要求上看,这里是不理想的。陈毅初到茅山,看到这样一座山,也不免暗暗吃惊。经过深入调查研究,他同指挥员一起仔细分析,逐步掌握了茅山地区的基本情况。
陈毅认为,在平原水网、交通发达、人口稠密、敌军较多的江南地区,更加要依靠“人山”——群众。他指出:“我们新四军要在茅山站住脚,在困难中求得生存和发展,首先必须得到群众的信任和支持。要做到这一点,就要坚持‘三不(不拉夫、不派款、不扰民)政策。”
陈毅灵活地运用和发展了红军时期的群众工作经验,积极开展工作。在这种热爱群众、宣传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的方针指引下,江南人民从一开始的同情新四军进展到支援新四军,甚至发展到带枪上阵、配合作战。
新四军江南部队在陈毅的指挥下,对于友军、群众及部队本身希望新四军打大中据点的要求不为所动,坚持集小胜为大胜的方针,发动广大群众和地方武装积极参战,在反“扫荡”中采取伏击奇袭手段消灭敌人。
此外,像游击区行政系统问题、游击区敌我政治斗争问题、敌伪军工作问题等方面,陈毅都带领部队和地方干部进行了深入的研究。特别是对国民党第三战区给予新四军的刁难,陈毅既坚持原则,又能灵活处理。
新四军在江南的積极进攻,直接威胁着南京、镇江等地日军的战略据点,威胁着京沪铁路、京杭国道等交通命脉。从1938年8月下旬开始,日军连续向江南新四军发动进攻。面对敌人的疯狂进攻,新四军一面机动阻击,一面深入敌后,不断消灭敌人,打击日军的要害。1938年下半年,江南新四军对日伪作战200余次,杀伤日伪军3000余人。
“究竟是1个团长好,还是100个团长好?”
陈毅在斗争实践中认识到培养干部的极端重要性。他在当红军军长时,就开办干部学校,并亲任校长,学校的政治课大部分都是由他讲授。新四军时期,1个团长与100个团长的故事,就是陈毅培养干部的佳作。
1941年1月初,“皖南事变”犹如晴天一声霹雳,传到了抗日军政大学第五分校,很多干部和教员在声讨国民党顽固派滔天罪行的同时,纷纷要求奔赴前线,向国民党顽固派讨还血债,消灭日本鬼子。当时学校领导很为难,如果这么多骨干都走了,学校就没办法办了。
时任新四军代军长陈毅知道了这件事,专程赶来做思想工作,并在全校干部大会上说:“我来抗大五分校参加干部会议,想同大家谈谈心,商量一件大事。什么事?同志们会说,抗日救国,或者说国民党顽固派发动了‘皖南事变,我们怎么办?不错,这些都是大事。不过,我今天要说的是跟这些大事有关的另外一件事。就是你们学校的大事,关于有不少干部和教员要求上前线的大事。上前线去,带兵打仗,是件好事,应该赞成。”那些想上前线的干部和教员立刻高兴起来。
这时,陈毅把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但是,我反复考虑认为,现在不能那样办。为什么?因为第一,办抗大是革命事业的需要,不能不办,不能小办,要大办,而且要把它办好,干部教员少了是不行的。第二,1个干部上前线当团长,只能发挥1个团的兵力的作用,10个干部上前线都当团长,也只能发挥10个团的兵力的作用。何况你们上前线,不一定都能当团长。如果你们办好了抗大,培养出50个到100个能当团长的干部上前线,这就比你们亲自上前线带兵打仗所能发挥的作用要大得多。请你们想一想,是不是这样?究竟是1个团长好,还是100个团长好?要认识清楚。总而言之,我衷心希望你们打通思想,努力办好抗大,做好教育工作,为适应革命事业的需要,多多培养合格的军政干部,作出更大贡献。”陈毅的讲话言简意赅,语重心长,使原来想上前线的同志打消了念头,纷纷表示安心工作,努力为前线培养更多的合格干部。
陈毅总是能够将部队很好地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其中一个很重要的诀窍就是知人善任、慧眼识才,他往往能及时发现和起用那些能胜任其职的优秀军政人才。
1938年1月,时任闽东红军独立师师长兼政委的叶飞,向陈毅等汇报闽东红军独立师的建设和作战情况。在仔细听取叶飞的汇报后,陈毅就许多具体情况提出了问题,叶飞对独立师的情况非常熟悉,很好地做了回答。就在这次汇报中,叶飞给陈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新四军在江南地区扎下根后,陈毅思考最多的就是怎么样才能取得更大发展的问题。这时他想起了叶飞,决定让他这位得力战将带着一个团的兵力向江北发展。叶飞出发前,陈毅为了避免国民党第三战区的刁难,还亲自为他起了化名“聂杨”。
后来的实战证明,陈毅对叶飞的发现和任用是极为正确的。叶飞独立工作能力强,具备较高的政策理论水平,完全能够独当一面地开展工作。他到了江北之后,广泛地联络当地的各个民间抗日武装,灵活机动地开展对日军和伪军的游击战,显著扩大了抗日民主根据地,使新四军的人、枪、款得到迅速补充,仅上交到新四军军部的机关枪就有数百挺之多。
在新四军的江北部队得到较大发展后,陈毅感到江南、江北两处的军事斗争错综复杂,需要更多能够担当重任的人。于是陈毅又再次运用他的慧眼识才之法,这一次他发现的人才是谭震林。
陈毅向新四军军部要求派谭震林到江南地区,独立指挥东路部队,独当一面地扩充和发展东路的力量。谭震林到达江南指挥部后,十分赞赏江南部队已经取得的成绩,同意陈毅在江南部队对敌斗争方式方法上的看法。谭震林对陈毅说:“到了东路,我希望能通过办教导队等办法,尽快培养出100名连长、100名指导员共200名连一级的军、政干部。我想在过去江抗(江南人民抗日义勇军)和现在挺纵2团活动的基础上,争取尽快把人枪弄到1万。”陈毅听后,既惊喜又放心。果然,谭震林不仅出色地超额完成了任务,而且逐渐成长为后来华东野战军的高级将领。
作战间歇,创作《新四军军歌》初稿
1938年10月25日,武汉失守。日军加紧了对国民党的诱降活动。12月18日,汪精卫投敌。这样,日军便更加重视江南腹地的“治安”。
日军对江南新四军的报复“扫荡”也就更加频繁,更加严酷了。江南茅山的心腹地带,在一支队初到时只在交通沿线较大的镇上有日军据点,到这时三五里就有一个据点。据点之密集,犹如古代比武打拳用的梅花桩。
陈毅认为,根据敌后的实际情况,根据中共中央一再强调的“独立自主”精神,新四军应该制定一个更明确、更具体的冲破敌顽夹击的方针了。恰在这时,他得到通知: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周恩来即将到皖南军部视察工作。
1939年2月23日,陈毅与项英等在新四军军部所在地泾县云岭附近的章家渡迎接周恩来。周恩来当时还在国共合作中担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部长。这一次,他以政治部副部长的身份来第三战区视察工作,借此机会与东南局及军分会的领导人,商讨六中全会精神的贯彻和新四军的发展方针。
会上,周恩来肯定了陈毅在江南的发展方针是符合六届六中全会的精神的。经过讨论,根据中央巩固华北,发展华中的精神,在周恩来的启发下,大家终于商定新四军今后发展的战略方针是:向南巩固,向东作战,向北发展。
周恩来到皖南的第二天晚上,新四军为他举办了一场欢迎会,嘹亮的歌声此起彼伏,陈毅也被拉上台唱歌,他用法语高唱了一曲《马赛曲》,欢迎周恩来这位与他一起留法勤工俭学的老同学、老战友,他的演唱将晚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大家听后都纷纷感慨,要是新四军也有一曲自己的《马赛曲》该多好。
后来在军部首长的讨论会上,大家提出,应该创作一首军歌来鼓舞士气,振奋全军。周恩来提议,将这个重任交给陈毅。
1939年3月底,在作战间歇,陈毅写下了名为《十年》的新体诗:“光荣的北伐行列中,曾记着我们的威名。我们继承着革命者受难的精神,在南国的罗霄山,锻炼成为钢铁的孤军。这里有革命的反帝的歌声烂漫,飘扬海外、散播农村。我们送出了抗日先遣的万里长征,我们留下来坚持斗争,招引那民族再团结,雄鸡破晓,伟大的抗日之声……前进,前进,我们是铁的新四军,高举新中国的旗帜前进!”
根据党中央对新四军发展方针的指示,新四军东进北上,迅速开拓了华中抗战新局面。陈毅饱含革命深情的诗歌《十年》,内容丰沛,斗志昂扬,在新四军中争相传阅,并刊登在《抗敌报》上,进一步凝聚起了抗日力量。后经新四军军部几位负责同志的集体讨论修改,由军部文化队队长何士德谱曲,成为《新四军军歌》。
从此,《新四军军歌》激励着广大指战员,在大江南北、淮河两岸冲锋陷阵,浴血杀敌。如今,这首军歌已成为一曲红色经典。
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诗篇
素有“元帅诗人”美誉的陈毅,一生创作诗词多达350余首。在新四军时期,他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诗篇。
韦岗战斗是新四军江南敌后抗战的第一仗,首战告捷,意义重大。为祝贺粟裕指挥的这次战斗的胜利,陈毅欣然命笔,写出了著名诗篇《韦岗初捷》:“弯弓射回到江南,望夜喧呼敌胆寒。镇江城下初遭遇,脱手斩得小楼兰。”
1940年10月4日至6日,新四军在黄桥人民的支持下,与国民党反动派军队进行了一次著名战役,史称“黄桥决战”。通过这次决战,新四军与八路军实现了胜利会师,奠定了苏北抗日根據地的基础,打开了华中抗战的新局面,同时也创造了以少胜多的光辉范例。陈毅当即慷慨赋诗歌颂:“十年征战几人回,又见同侪并马归。江淮河汉今谁属,红旗十月满天飞。”
陈毅与夫人张茜的爱情佳话被广为传颂,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寓情于诗的含蓄而高雅的传情方式。
1939年3月10日,在新四军欢迎周恩来的晚会上,话剧《魔窟》正在上演,台下的陈毅对扮演“小白菜”的张茜一见钟情。陈毅得知张茜乳名春兰,特地写了一首题为《赞春兰》的诗,诗曰:“小箭含胎初上岗,似是欲绽蕊初黄。娇姿高雅世难觅,万紫千红妒幽香。”
此后,陈毅几次与张茜见面。他放开心扉,向张茜讲了自己的革命经历和之前婚姻的悲剧。陈毅光明磊落的胸怀打动了张茜的心,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久,张茜又收到陈毅写给她的一首求爱诗:“春光照眼意如痴,愧我江南统锐师。豪情廿载今何在?输与红芳不自知。”
1940年2月,陈毅与张茜在新四军江南指挥部驻地溧阳水西村结婚,当晚陈毅写下一首题为《佳期》的诗,满怀甜蜜之情,记录下这个幸福时刻:“烛影摇红喜可知,催妆为赋小乔诗。同心能偿深疑梦,注目相看不语时。一笑艰难成往事,共盟奋勉记佳期。百年一吻叮咛后,明月来窥夜正迟。”
在艰苦的战争年代,陈毅与张茜聚少离多,陈毅时常写诗表达他对张茜的思念之情。“皖南事变”爆发后,陈毅出任新四军代军长,张茜则参加反“扫荡”工作。一天夜里,陈毅想念妻子,夜难成寐,辗转反侧。于是,他披衣坐在书案前,口占一绝。诗中写道:“足音常在耳间鸣,一路风波梦不成。漏尽四更天未晓,月明知我此时情。”当张茜看到这首绝句时,不由得泪如泉涌。
其实,张茜也是才女。在与陈毅共度的几十年中,她也用诗歌表达对丈夫的深情。这对革命夫妻的爱情极富特色,陈毅的爱透露着戎马战将的深沉气魄,张茜的爱洋溢着青春激情。
戎马倥偬的陈毅与淮北大地有着深厚的情谊,他在这片热土上吟咏的第一首诗,是在江苏宿迁的六塘河岸边。
那是1941年10月,新四军在宿迁市泗阳县程道口对国民党江苏省政府主席韩德勤所部王光夏旅进行一次自卫反击战。时任新四军代军长的陈毅亲自指挥,第4师师长彭雪枫率部参战,第2、第3师各一部配合作战,两面夹击,终以歼敌1400多人而告胜利。战后不久,陈毅即兴赋诗:“道口破重围,曾经弹雨飞。战场遗迹在,捷报迭来归。”
1942年冬天,淮北抗日军民艰苦卓绝的反日伪“扫荡”刚刚结束,人未解甲,马未卸鞍,国民党顽固派又来挑衅。次年3月15日,韩德勤部偷渡运河占领成子湖西岸的山子头(今属泗洪县)。新四军第4师第9旅奉命还击,于17日夜一举攻下山子头,击毙敌保安第三纵队司令王光夏,活捉顽首韩德勤。
由于处于国共合作期间,如何处理生擒韩德勤善后事宜,陈毅比较为难。18日晨,陈毅获此消息,及时电告延安。两小时后,毛泽东、刘少奇复电:同意释放韩德勤。22日,陈毅偕新华社分社长范长江等人,自高良涧夜渡洪泽湖,赴新四军第四师师部大王庄(今泗洪县陈圩乡大王村),处理释放韩德勤事宜。警卫员将陈毅的爱骑大白马牵上木船,站立在陈毅与范长江身后。此时夕阳西下,晴空万里,陈毅举目西望,山河如画,美不胜收,激发了他的诗情。第二天一早下船后,陈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写诗,那首《过洪泽湖》早已在他的腹中酿成:“扁舟飞跃趁晴空,斜抹湖天夕照红。夜渡浅沙惊宿鸟,晓行柳岸雪花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