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盖·米纳耶夫 郭丽姝
据说尼日利亚拉各斯的交通堵塞是从早晨八点开始,到晚上快九点才结束的。家长下午一点就得出发去学校接孩子,因为路上堵车会堵到下午三点。两小时后再度陷入拥堵,直到晚上八点。为了让人们在堵车时不至于无聊和生气,路边设置了不少电影屏幕,还有很多专门向堵在路上的司机兜售各种商品的商贩。
尼日利亚的年轻人都爱往拉各斯跑,他们希望有朝一日能衣锦还乡,获得应有的社会地位。可事实上,他们在拉各斯无事可做,只是开着摩托车或汽车漫无目的地到处闲逛,确切地说,他们这是在制造交通堵塞,并让自己深陷其中。
研究显示,交通堵塞最严重的是发展中国家的大城市,如开罗、德里、达卡、雅加达、拉各斯、马尼拉、内罗毕、圣保罗等。原因很简单,首先因为这些地方的居民数量大大超过了道路交通设施的承受能力,例如孟加拉国首都达卡每公顷就有552人。其次,城市公共交通体系不发达,人们只能开私家车或骑摩托车出行。从2011年到2017年,在德里登记注册的摩托车多了1倍,汽车则多了1.5倍。
有意思的是,某些发展中国家的交通堵塞并非每天发生。比如肯尼亚首都内罗毕,堵车最严重的日子往往在月末,因为这时候有车的人都在领完工资后,开车去买汽油了(汽油在当地的价格很高)。
永无休止的交通堵塞甚至成了政治事件的沃土。菲律宾首都马尼拉就曾发生过一件广为流传的趣事:一位大主教因在路上堵了好几个小时而大动肝火,索性跳下汽车,冒着大雨亲自指挥交通。另外,在1976年,尼日利亚国家领导人穆尔塔拉·穆罕默德在拉各斯交通堵塞时被人打死。
发展中国家居民已习惯了堵在半途中,甚至还能从中发现不少好处。比如可以在堵车时煲电话粥,就算上班迟到也有正当理由等等。圣保罗居民甚至认为堵车是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毕竟堵在路上比上班干活儿强多了。
发达国家的心理学家认为,人们还是挺容易适应堵车的。当汽车被迫停下时,司机总会发一顿脾气,可一旦交通恢复,他就会忘了这事,直到陷入下一次拥堵。
经济学家喜欢统计堵车造成的损失。2014年,伦敦经济与商业研究中心从三方面分析了英国、法国、德国和美国因堵车造成的损失:堵车对降低生产率的影响、交通费上涨对物价的影响,以及堵车(缓慢行驶)对增加油耗支出的影响(需要频繁制动和加速)。其中白白烧掉燃油和耽误工作时间占损失的2/3,交通费上涨占1/3。
1.开罗堵车严重,商贩趁机做起了零售生意。2.印度海德拉巴的汽车价格低廉,汽车数量多得吓人。3 . 在马来西亚堵车时,你会觉得自己更贴近大自然了。4.美国总统哈里·杜鲁门曾两次造成华盛顿全城拥堵。
各国损失的程度大不相同,比如在有两辆汽车的美国家庭,堵车造成的费用为每年1700美元,法国则要更高,为2500美元。损失程度也跟城市规模有关,比如洛杉矶人均损失约6000美元,其中物价上涨占很大因素。2013年洛杉矶因交通堵塞造成的损失为230亿美元,比英国全国还多。通过比较可以发现,发达国家的损失更多,因为发达国家更富裕。2016年美国以3050亿美元的损失排名第一,与2013年相比,英国的损失大幅上涨,为520亿美元,排名世界第二。菲律宾的损失集中在马尼拉,为190亿美元,印度尼西亚雅加达的损失为50亿美元。
研究人员还热衷于统计各国司机堵在路上的时间。2018年初的数据显示,排在首位的是泰国,一年56小时,第二名是印度尼西亚(51小时),第三名是哥伦比亚(49小时),第四名是委内瑞拉(42小时),俄罗斯和美国并列第五(41小时)。堵车指数最低的国家是卢森堡,一年仅28小时。英国排在第十位,跟哥斯达黎加一样,为31小时,但这只是平均值,因为伦敦的堵车时间长达71小时。
哈里·杜鲁门总统在位期间,华盛顿曾遭遇两次重大的交通堵塞。第一次是在1945年杜鲁门参加抗日胜利庆祝活动的时候,第二次是在1950年波多黎各民族主义分子企图行刺总统的时候。凶手扫射了一座大厦,他们认为杜鲁门在这座大厦内。警方封锁了好几条街区,整个华盛顿的交通完全陷入瘫痪。
20世紀90年代,美国的交通堵塞迎来了一个新时期。正像美国的一次调查结果显示的那样,“从这时起,交通堵塞成了日常生活中的一个大问题,因为美国人往返于市区和城郊之间的理由更多了——工作、上学、购物、去餐馆吃饭等等。”90年代末,美国的交通模式彻底发生了改变。以前,高峰时段出现在进城上班的早晨和开车回家的傍晚。而现在的高峰期则无处不在,因为不管去哪儿,人们都喜欢开私家车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从一个郊区到另一个郊区。
1980年美国媒体对莫斯科奥运会作了大量报道,并以苏联入侵阿富汗为由拒绝参赛。媒体称,“对奥运会的抵制给苏联当局的威信造成了重大冲击。共有67个国家拒绝参赛,包括美国、德国、肯尼亚、沙特阿拉伯、以色列、埃及、巴基斯坦、土耳其。”
莫斯科奥运会期间道路畅行无阻。
1998年曼谷人满为患,人们在路上一堵就是好几天。
这是首次在共产主义国家举办的奥运会。为将它办成历史上最好的一届,苏联政府投入了大量资金,动用了庞大的宣传力量和人力物力。这一仅持续16天的体育赛事,光是筹备工作就花了6年。奥运会期间,莫斯科彻底改头换面:街道上干干净净,最重要的是不堵车!从六月起,警方就清除了大量车况不合格的汽车,哪怕有一丁点儿划痕也不行。
20世纪20年代末,莫斯科常见的场景是汽车、电车和马车混在一起、乱成一团。20世纪30年代,人们都不约而同地转乘地铁了。
比赛如期进行,在警方全力保障下,汽车准时准点地将运动员和观众送达目的地。商店里摆满了肉、水果和蔬菜,但只有莫斯科人才能买到这些东西,因为外地人不许进入莫斯科。政府还要求苏联公民揭发隐藏在游客当中宣传另类生活方式和价值观的外国间谍。很多持不同政见者都在奥运会期间被请出了莫斯科。总之,那时的莫斯科人迹寥寥、食品丰富、道路通畅。事实上,平时莫斯科也不太拥堵。但不管怎么说,路上车辆如此稀少,令美国记者大为震惊。
如果说1980年的莫斯科是通行无阻的典范,那么1998年的曼谷则是路况堪忧的典型了。19世纪,大量移民从中国东部来到曼谷。二战后中国移民不来了,印度人和马来人又开始涌入。20世纪90年代,又有数十万人从泰国农村来曼谷找工作。到了1998年,曼谷居民人数飙升到600万~700万之间,加上交通设施不发达,城市一度陷入了可怕的拥堵之中,有时竟持续好几天。
交通堵塞是莫斯科修建地铁的直接原因。20世纪20年代末,莫斯科居民的数量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增长,交通堵塞成了家常便饭。除了汽车和电车之外,莫斯科还有大量马车,而载货马车不但速度缓慢,而且特别笨重,如同当时《机床报》所报道的那样:“昨天在斯维尔德洛夫广场,奥·本德尔先生被第8974号马车撞倒并受到了轻微惊吓。”
1931年1月6日,莫斯科亂成了一锅粥,所有的交通工具,包括汽车、电车和马车在内,全都搅和在了一块儿。官方说莫斯科堵了一整天,而按照非官方的说法,是堵了整整三天!据说正是因为亲身经历了这次交通大崩溃,斯大林才下令修建地铁的。
随着地铁的发展,交通堵塞现象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到了1940年,莫斯科市内基本上就见不到马车的影子了。1941年,苏联舞台上出现了一首特别流行的歌曲《老车夫之歌》,它恰恰对比反映了地铁的繁荣发展和城市畜力车车夫的悲惨命运。
[编译自俄罗斯《商人》]
编辑:侯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