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春风里 “蝠”从心中来

饶胜 王雪

清代瓷器纹样丰富多彩，题材广泛新颖，尤以吉庆祥瑞纹最为引入注目，其中寓意“福、禄、寿”的吉祥图案甚为流行。在“图必有意、意必吉祥”装饰艺术的影响下，由于“蝠”与“福”同音同韵，蝙蝠已然成为代表好运与多福的吉祥物，故而蝙蝠在清代瓷器吉祥纹中被广泛采用。蝙蝠纹作为清代瓷器中极具特殊性的一种吉祥纹样，纹饰造型极为丰富，常与其他纹样以写意、借喻和象征等手法组成不同主题的吉祥图案，有着浓厚的“福文化”内涵，是人们对于美好幸福生活向往的心理流露和具象表达。新乡市博物馆藏清代瓷器多达四百余件，文章撷取数件福寿纹样瓷器，以便收藏爱好者交流品鉴。

五福捧寿纹

1.清“大清乾隆年制”款豆青釉青花福寿纹折沿盘（图1）。高5.5、口径29、底径14.6厘米。撇口、折沿、圈足，通体施釉，釉面光滑莹润。盘口沿一周饰有八只变形螭纹，盘中绘如意云头纹，中心有一篆书“寿”字。外围一周绘饰五只蝙蝠，均采用写意手法。整体构图简洁大方，纹饰舒张流畅。底部落青花“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五只写意蝙蝠，象征着“五福”。据《尚书·洪范》载“一为寿，二为富，三为康宁，四为好德，五为孝终命”。而今“五福”被演绎为“福、禄、寿、喜、财”。瓷器上五只蝙蝠围绕一个“寿”字或是寿桃，寓意“五福捧寿”。五福捧寿纹在乾隆时期比较盛行，通常作为主题图案装饰在瓷器显著位置，如盘中心或瓶腹部。

2.清仿“成化年制”款豆青釉青花福寿纹盘（图2）。高3.5、口径23.2、底径11厘米。口沿一周饰有五只写意蝙蝠，蝙蝠纹图案化比较明显。盘底中央饰有一对展翅蝴蝶，蝶纹清晰爽朗，图案对称美丽。双蝶之间点缀有一花瓣纹，笔触典雅细腻。“蝶”谐音是“耋”，在古人观念中年过八十方为“耋”，正所谓“耄耋皆得以寿终”，常用“耄耋之年”形容高寿的人。故而蝴蝶寓意“长寿”，蝴蝶与蝙蝠组合也有着“五福捧寿”之意。

多福多寿纹

清“大清乾隆年制”粉彩蝠寿天球瓶（图3）。高58.4、口径12.8、腹径38.2、底径21.5厘米。瓶为直口，长颈，鼓腹。器身主题纹饰明显，绘工精良。赭彩的桃干苍劲有力，胭脂红渲染着鲜桃，桃大而叶窄，桃花含苞待放或绽放盛开。绿叶、红花、鲜桃色彩对比鲜明，交相辉映。两只蝙蝠展翼飞翔，体形优美，神态各异，双眼突出，两翼尖长而弯曲，躯干呈现圆柱形，筋脉清晰。整体构图疏密得当，色彩典雅，清新自然。底部楷书落款“大清乾隆年制”。多只蝙蝠与多个寿桃组合寓意“多福多寿”。

福寿富贵纹

清仿“大清雍正年制”款白釉矾红福寿花卉镂孔瓷帽筒（图4）。帽筒为一对，高28.5、径12.2厘米。通体施白釉，器口描金，素圈足，器身有六孔。器身自上而下绘有云纹、花叶纹、蝙蝠纹和花瓣纹。器身主题纹饰规整大方，构图严谨，折枝花卉富丽堂皇，枝繁叶茂布满器身，色彩光鲜亮丽。帽筒口沿饰有一周如意云头纹。镂孔下绘有蝙蝠纹，蝙蝠头浑圆，双眼突出，蝠翼圆润舒张，身躯较短，体态微胖。折枝花卉拖一篆书“寿”字。圈足一周饰寿字花瓣纹。蝠纹、“寿”字与富丽堂皇的花纹相结合有着“福寿富贵”之意。

洪福齐天纹

清仿“大清乾隆年制”款青花矾红蝙蝠纹瓷花盆（图5）。盆为一对，高18.5、口径21.5、底径14.4厘米。撇口，折沿，盆底有两孔。口沿上饰有一周青花回纹，花盆腹中部饰蝠纹和云纹，构图简洁大方，色彩对比鲜明。蝙蝠或上飞，或下俯，两翼弯曲细长且有相对称的卷曲纹，侧重于蝙蝠头部和眼睛的描绘，髭须清晰可见，双目炯炯有神，墨彩点睛，生动传神;祥云层次丰富，为涡线云纹，线条流畅洒脱，呈现出一派洪福祥瑞之气象。矾红彩绘蝙蝠寓意“洪福”，蓝色的流云象征著“青天”，两者组合寓意“洪福齐天”。

百财福寿纹

清“大清道光年制”款粉彩白菜盘（图6）。高3.1、口径17.8厘米。敞口，圈足，弧壁。主题纹饰为白菜纹，画工细致生动。十二颗白菜围绕一周，矾红双圈中心饰蝙蝠纹和鲜桃纹。一颗白菜上落有一只蜻蜓，颇有“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落上头”之韵味，另一白菜上点缀有一只青色昆虫，呈现出一幅自然幽静的田野风光。盘外壁一周装点四蝙蝠纹，蝙蝠图案比较简洁。底部红彩书“大清道光年制”六字篆书款。白菜谐音“百财”，寓意家财万贯、多财多福。盘中寿桃和蝙蝠，自然寓意福寿。这种巧妙纹饰组合，形象而生动地诠释了“百财福寿”。

福寿双全纹

清黄釉黑花“大雅斋”花盆（图7）。高33.5、口径39.6、底径21.3厘米。撇口，深腹，弧壁，圈足。造型规整，墨彩端庄典雅。盆内施以白釉，外壁以黄釉为地。口沿上壁绘六蝙蝠纹、六双钱纹和十二寿字纹。口沿下绘折枝花卉和回形纹，腹部绘有枝叶繁茂的秋菊纹，颜色素雅。红彩楷书“大雅斋”于印记椭圆内。“大雅斋”为慈禧太后御用画室斋号，书有“大雅斋”款识盆器为慈禧太后专用。瓷器上绘蝙蝠、寿字纹及双钱纹（取意“双全”），三种元素组合寓意“福寿双全”。

流云百福纹

“大清光绪年制”款粉彩蝙蝠彩云纹瓶（图8）。瓶为一对，高39.1、口径9.8、腹径23.7、底径12.7厘米。撇口，长颈，鼓腹，圈足。器型质地细腻，色泽典雅。器身以蝙蝠纹和祥云纹作为主题纹饰。口沿下一周装饰有色彩斑斓的如意云头纹。颈部和腹部布满云纹和红蝠纹，灵芝云纹勾边添彩，绚丽多姿，飘逸自然。蝙蝠灵活轻快，如祥云般优美，整体造型呈菱形，头部尖长，头部两翼边有留白，双耳清晰可见。器肩部一周饰有缠枝花卉托“寿”字纹。圈足一周饰有蕉叶寿字纹。底部红彩楷书“大清光绪年制”，为六字双行楷体竖款。多只蝙蝠在流云间畅游，寓意“流云百福”。

寿山福海纹

清粉彩高柄供盘（图9）。高8.3、口径13.8、底径7厘米。盘敞口，浅腹，高柄。盘中心绘有矾红蝙蝠纹和桃纹，盘内沿一周装饰有梅花、牡丹、芍药和莲花纹饰，绿叶红花，色彩鲜明。盘外壁一周饰有四只青色蝙蝠，蝙蝠纹饰图案化，呈现出大致的轮廓。盘柄一周绘缠枝花纹。盘座青花勾绘海水，并勾勒浪花的外轮廓，内填绿彩犹如山石。整体构图好似蝙蝠飞翔在海水江崖之上，寓意“寿山福海”。

福意绵长纹

清青花双喜纹兽耳盘口瓶（图10）。高58.6、口径20.5、底径19.4厘米。直口，束颈，溜肩，圆腹。口沿一周饰回纹，颈部两侧有兽形扉棱，肩部一周饰流云纹，流云线条逶迤。祥云中绘有四只蝙蝠纹，技法流畅，蝙蝠造型各异，或仰视或俯瞰，蝠两翼弯曲尖长，蝠纹精细而独特，头部和眉眼的刻画真实细腻，写实感较强。腹部一周为缠枝花卉纹，团花锦簇，枝叶繁茂。蔓枝细柔绵长，富有动感，与蝙蝠纹结合寓意“福意绵长”。

福寿团圆纹

清粉彩红蝠六足花盆（图11）。盆为一对，高11、口径13.7、腹径13.2厘米。腹部一周绘有八蝙蝠纹，蝠纹真实细腻，整体造型呈三角形。头部写实犹如老鼠头，双耳毕现，眉目清晰，髭须显现。蝠翼长而弯曲，线条圆润自然。蝙蝠之间绘有梅花、莲花、蔷薇、牡丹等花纹，绘画细腻精致，色彩丰富鲜艳，花纹外一周用粉红和金黄两色单线勾勒出“桃形”。蝙蝠与寿形团花围于圆盆一周，寓意“福寿团圆”。

福从天降纹

清五彩人物纹带盖罐（图12）。罐为一对，高44.2、口径12.9 、腹径26.5、底径19.6、盖高10.5、盖径9.8厘米。罐为直口，短颈，丰肩，鼓腹，腹下部敛收。该罐通体浑圆，器型高大，气魄宏伟。因宝珠顶盖形似将军佩戴盔帽，故名将军罐。器身主题纹饰为人物故事纹，人物姿态各异，形象生动。水中莲花盛开、小船荡漾，几位妙龄女子在湖中采莲花，一对夫妇在凉亭厅中漫步赏景。多种元素组成了一幅风光旖旎、自然祥和的画面。器肩留白一周装饰有红日、祥云，在流云下点缀有一蝙蝠，好似蝙蝠从祥云中飞出。器壁蝙蝠纹可谓是神来之笔，整个画面意境悠长。蝙蝠作俯冲态势，配以祥云，妙意横生，“福从天降”之韵味表现得淋漓尽致。

福到眼前紋

清黑釉五彩透孔方瓶（图13）。高51.8、口径13.3、底径11.8厘米。撇口，广肩，腹敛收。器身主题纹饰为人物故事纹，人物造型有别，形象而生动，五彩描绘绚丽多姿。颈部一周饰蝙蝠纹和铜钱纹，配以涡线云纹，上下两只蝙蝠，一正一反拖一“寿”字纹。绘工精致，笔触细腻，蝠翼尖长而弯曲，筋脉清晰，双眼突出，整体色彩鲜明。铜钱纹与蝙蝠纹被线条串于颈部一周。铜钱之“钱眼”二字假借成为“眼前”二字。倒挂“蝙蝠”与“铜钱”的组合可以意为“福到眼前”。

福寿双喜纹

清粉彩双喜纹盘（图14）。高4、口径24、底径14.7厘米。敞口，浅腹，圈足。纹饰题材丰富，色彩艳丽鲜明。盘内壁一周主题图案有四蝙蝠纹、八佛手瓜纹和四“喜”字纹。蝙蝠头部呈三角形，蝠翼弯曲呈弧形，蝠尾似一花叶。蝙蝠两翼下各有一个佛手瓜，两蝙蝠之间饰一双“喜”字纹。盘中心为桃纹，外一周绘有四花瓣纹。盘外点缀五只矾红蝙蝠纹。盘底绘一如意纹。纹饰规整精美，对称分布，端庄而典雅。佛手瓜又名长寿瓜，代表着长寿之义。寿桃、长寿瓜和四“喜”字乃为“福寿双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