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耕往事

卢文超

重庆市江北区教师进修学院

刚踏上家乡的土地，泥土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蓝天绿水，一层接一层的梯田上种满了稻谷。在村口，“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红色标语张贴在道路两侧的房屋上，路边放着承载了历史记忆和农耕文明的农具。犁、锄、耙、水车、石磨等生产、生活工具，随着科技和经济的快速发展，正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只有农村才保留了一部分传统农具。一看到这些传统农具，让我瞬间拾起了曾经的“记忆碎片”。

我出生在20 世纪80 年代的农村，每到丰收时一眼望去全是金灿灿的稻田，那是劳动人民辛勤劳作的成果。那时，农村耕作方式较为传统，农民主要利用锄、耙、水牛等生产工具进行播种。我的父亲是干农活的“好手”，我家几十亩农田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一头水牛拉着犁，父亲甩着鞭子吆喝着牲口，在深黄色的水田里，扶着犁深一脚浅一脚地耕地。日暮时分，劳作了一天的父亲肩上扛着锄头，手上牵着耕牛回到家中。他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打理自己，而是给耕牛装满一桶水，让它喝得饱饱的，再把它赶回牛棚。做完这些事情，他才顾得上洗脸。耕牛是传统农耕里必不可少的耕作“工具”。农忙时节，大多数农户都是靠着牛儿拖着犁耕地。对于他们来说，耕牛更像是朋友、伙伴。耕牛和农民合在一起，才能在田野里“驰骋”。

那时的我，只有放暑假才能为父亲分担一部分农活。暑假正是水稻成熟的季节，父亲手把手教我割水稻。在重庆的夏季，手拿镰刀，弯腰弓背，在田里收割稻谷，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烈日下收割稻谷，除了腰酸背痛、汗流浃背外，田里的水也被太阳“加温”，热气顺着腿朝身上涌来，身上的白衬衫早已透湿。稻叶很锋利，叶边缘有一排小锯齿，在我的手臂上割了一条又一条的伤痕，汗水蹚过，伤口火辣辣的痛。

老家的水田大多为梯田，宽度较窄。割稻的时候，身体微微前倾，左手握着水稻秆，右手拿着镰刀，两手协作收割。镰刀压在水稻秆上，刀口一定要朝下，否则容易因为刀口上划割伤手指。握稻时虎口朝上，接住倒下的稻谷，并在身后堆放整齐，不一会儿，身后就摆了一大堆水稻。

中午吃饭是难得的休息时间。因为稻田离家较远，饭菜都是做好了送来的。一个大桶提着，里面装满了稀饭、小菜、碗、筷等。在火辣辣的太阳下，坐在田坎或者草堆上就开吃。因为繁重的劳动，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响，稀饭咸菜也吃得特别香。吃完饭可以在树荫下休息一会儿，缓解疲劳。

一直到太阳落山才收拾东西回家。就算是在回家的路上也不是轻松惬意的。大人挑着满满一担稻谷，我们则背着一篓新鲜稻草回家喂牛。走在山路上，拖着疲惫的身体，感觉回家的路特别长。直到看到家里的土屋上冒出的缕缕炊烟，一丝丝温暖才萦绕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