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是春天里的一缕阳光,能照亮人们的心房;亲情,是夏日里的一丝凉风,让人们感到无比清爽;亲情,是秋天里的一阵果香,让人们感到丝丝甜蜜;亲情,是冬天里的一把火,给我们带来温暖。亲情,是人世间最真切、最朴素、最珍贵的感情。现在,就让我们走进亲情的天地,唱响动听的亲情之歌吧!
【选文一】
只有一个字的辞典
曹春雷
有位作家朋友,给我讲了个故事,他和他父亲的。我听后,久久不能忘。
那一年,他还在读初中。寒假里随爹进城去卖核桃,卖了380元。揣着崭新的钱,爹带他去了城里的一户亲戚家。娘生病住院时,借了这户亲戚300元。
还了钱后,谢绝了亲戚留下吃饭的好意,父子俩走在城市的街上。
他突然看到路边有家书店,便对爹说想买本书。爹说“好”。进了书店,一眼就看中了《唐诗宋词鉴赏辞典》——学校里的语文老师曾对他说过这本辞典,那时他正狂热地喜欢唐诗宋词。他翻着辞典,问书店的女店员多少钱。女店员答:“80。”
“80?”
爹听了,简直要跳起来了。这么贵的书,比家里两个猪崽加起来还要值钱,他也暗暗吃惊。这个价格,近乎于天文数字。
“能不能不买?”爹带着恳求的语气。
“买,这本辞典对我很重要。”他咬着嘴唇,想了想,最终还是说。
“真的要买?”爹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嗯。”他沉默了片刻后,还是坚持——脑海里,“买”与“不买”两个想法经过激烈交战,“买”最终占了上风。
“太贵了啊!”爹摇着头。
“可我真的很需要呢。”他的声音很小,但很坚定。
爹叹了口气,开始从怀里掏钱。钱放在最里面的那层衣服里。临进城时,娘专门给爹在衣服上缝了个口袋。爹的动作很缓慢,很吃力。他看着爹花白的发,青筋突起的手,眼睛突然酸热起来——他第一次发现,爹竟然这样苍老!
那时家里的经济状况很不好,爹种着地,农闲时做石匠,一年到头挣不了多少钱。娘多病,借了亲戚家一些债,一直还不清,总是借了还,还了又借。
终于掏出了钱,爹数了两遍,颤巍巍地递给女店员。他突然想对爹说不买了,但只是嗫嚅着,最终也没说出口。手中的辞典,那一刻他感觉有千斤重。
出书店门时,爹在台阶上差一点踏空。他赶紧扶住了爹。
回家后,饭也没吃,他径直回到自己的小屋里,躺在床上,把头蒙在被子里,哭。他为贫穷痛哭,为自己的任性痛哭,为父亲的痛苦而痛哭。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不敢去碰那个辞典。他害怕一打开,就看到内心撕裂的伤口。
再后来他才知道,那时爹有胃病,却一直忍着不治,娘让他卖了核桃,还了亲戚家的钱后,剩下的,去医院拿点药吃。但药钱,却被他买成了辞典。
朋友讲这个故事时,眼睛一直湿润着。他告诉我,现在他把父母接到城里自己的家里,每天下班回家后,都陪父亲说会儿话,虽然父亲已中风,不能言语。
那本辞典,他一直珍藏着。他说在他心里,这本厚厚的辞典里,如今只剩下一个字,那就是:爱。
(选自《情感读本·文明》2013年12期)
心语点点
从这本辞典里,读出了浓浓的父爱,不仅是文中的“我”,还有所有的读者们。文章极力渲染“我”家庭贫穷,父亲年老,以突出辞典对于“我”之珍贵,而在最后点明父亲有病一直忍着不治,却给“我”买下辞典,更是突出了父爱。
【选文二】
母亲那双手(节选)
厉 勇
母亲的手一到冬天就难以去看,手指肿胀通红,有几个手指还皮开肉绽,暴露着红红的肉,让人触目惊心。有两个手指缠上了创可贴,更见手的伤痕累累。手上的皮肤苍老而粗糙。整个手几乎变了形——回老家过年,当我看见母亲洗碗时的手,不禁吓了一跳,母亲的手怎么成了这样?
我见过城里女人的手,散发着光泽和活力。城里女人的手,柔滑、细白、光洁、高贵,简直像艺术品。这些手上,有些还戴了好几个戒指,指甲上还搽着鲜艳的指甲油——红的、黑的、蓝的……她们的手腕也有装饰,有些戴着手镯,有些戴着红绳。
母亲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即便和城里同样年纪的女人的手相比,母亲的手也显得沧桑。
我心疼地责怪母亲:“怎么不搽点护手霜呢?手都成这样了,戴上手套洗碗会好很多啊。”
母亲笑着,很坦然地说:“没用的。家务活都得靠这双手去干,一整个冬天,我的手都要在冰冷刺骨的水里浸泡——洗衣、做饭、喂猪……我还拿了针线活,一有空就坐下来给人家做,挣几个钱也能补贴家用。有时,外面下着雪,我还得在灯下做针线活做到半夜。我自己倒习惯了。”
我拿起母亲的手,眼睛里有些湿润。我轻声劝说:“咱家又不缺這几个钱,何必这么辛苦呢。以后别做了,要注意保养啊。”
母亲还是笑着说:“保养啥呀,生来就是干活的手,不干活,我的手反倒不自在。”
是啊,年过半百的母亲,为家操劳了大半辈子,她的手怎能不苍老而粗糙呢?
(选自《渤海早报》2013年5月11日)
心语点点
作者以母亲的手作为感情的载体来表现母爱,赞美母亲。文章把母亲的手与脑力劳动者的手、城市女人的手作对比,突出母亲的手粗糙、丑陋;通过“我”与母亲的对话,表现了母亲辛劳的一生,表现了母亲的爱与责任。
【选文三】
谁在屋里扶着门(节选)
葛 闪
我读高中时,是在离家四十公里的县城里,每月月底才回家一次。而每次,母亲总是在村口等我。我至今都记得,站在村口的母亲,在春天像是一朵静静的玉兰,夏天是空谷里的幽兰,秋季则仿似淡淡的菊,冬天里便如坚强的松柏,不急不躁地,不瘟不火地,就那么安稳地守候着我的身影。看到我的身影出现,便疾步朝我迎来,帮我拿过书包,便拉住我的手嘘寒问暖。我亦打趣母亲是一个魔法师,每次都能那么掐准时间——总是在我到村口的前十分钟左右,她亦会到达。后来才知道,她哪有这种能掐会算的能力呢?因为县城的班车时间不固定,她便每次都是从中午,一直等到日暮。
后来我读大学和工作时,都在南方的城市里生活,一年也就回家两三次。第一次从南方回家时,母亲依然在村口等着我。我还没待开口,她便拉着我的手,一脸歉意地说,儿呀,妈找不着县城的路,也舍不得花去县城坐车的钱,所以没能去车站接你,你可别怪我呀!秋风瑟瑟里,母亲额头上的几绺头发,被风撕扯得凌乱了。她说这话时,态度真诚的宛如一个孩子,那种虔诚的语气和秋风里的乱发,都将我的心硌得生疼。
几年前的一次,我从南方决定回家乡工作,当我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出现在村口时,却意外地没看到母亲的身影。直至回到家门口,才看见头发已被风霜染白了一半的母亲,孤独地斜倚在门框旁,呆呆地望着外面,看到我才惊喜地叫出声来。只是身躯动了动,脚步移了移,却始终没迈出屋。母亲告诉我,老了,身体越发不好了,腿脚上的老毛病又犯了,所以才没去村口等我。那种充满歉意的语气,一如从前,直将我的泪水,逼得稀里哗啦地落了个满地。
(选自《银川日报》2013年10月26日)
心语点点
文章运用细节描写,描绘出了母亲三次扶门盼儿的情形,突出表现了细微之处的母爱。文章工于细节刻画,对母亲盼儿的形象刻画细致入微,犹如定格的电影特写一样真切,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