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山村小学的“守望”

柳洁 刘一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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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的几场雨，空气又湿又冷，道路泥泞。丹凤县龙驹寨镇的涌峪小学被环抱在山岭间的一片绿色中，有些许暖意。

韩飞，49岁，从丹凤师范学校毕业后，在乡村当了29年的老师，教了近500名学生。如今，是涌峪小学的校长，同时兼英语老师。

涌峪小学位于镇上最北边，学校的孩子们大都是枣园村和青树坪村的留守儿童。先前，覆盖这两个村的教学点有9个，因生源自然流失，现在只保留这一所小学，在校的9名小学生都是来自贫困家庭。

2020年，曾在涌峪小学读书的张海青，从哈工大毕业后顺利成为一名工程技术人员，这让韩飞和这个村庄很兴奋。张海青笔记本封面摘抄的胡适“怕什么真理无穷，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那一段话，韩飞常常念给现在的9个孩子。

这些年来，没有一个学生因为经济困难而辍学，这是韩飞所乐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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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校长韩飞在内，涌峪小学共有4名老师，他們采用复式教学法。复式教学法是乡村教育的独有方式，分别将一、二年级和三、四年级学生集合在两间教室上课，这样，能够集中师资让每个孩子都有课上。

江玉招、霍玉洁、佘明玉3个人在一间教室上课。“佘明玉，你往桌兜里藏啥了？”韩飞笑着问。

她摊开手说没有，后来还是拿了出来，是一片面膜。原来江玉招前一天把佘明玉和她姐姐共用的卷笔刀弄坏了，作为保守秘密的补偿，他从家里带了妈妈的3片面膜，每人一片。

这是孩子们之间的情谊，他们很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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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瑞霞是学校的炊事员，她的小女儿张海欣也在这上学。小海欣有一双稚气的、被乌压压的睫毛装饰起来的美丽眼睛，显得沉静又聪慧。

海欣的爸爸在无锡打工，一家人聚少离多。

去年暑假，她带海欣去无锡探亲，并未放松对女儿学习的督促。看到海欣坐在工地上，把书本放在腿上摊开读书时，她拍了张照片留存在手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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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9点05分，是课间时间。孩子们丝毫不受天气影响，穿着绿色校服，在校园你追我赶，他们正在玩“跨大步”的游戏。

“谁能用最简单的话给咱们说一下跨大步的游戏规则？”韩飞问。

“校长，我说，前面的同学多跨一步，看后面的同学能够得着不。”一年级的佘明玉说，其他孩子听到后则争先恐后地补充游戏规则。

在这个普通的星期三，孩子们正在经历的，也许就是他们人生的“跨步”。跨越贫穷和闭塞，拥有一个值得期待的未来。

村里有所小学，对整个村庄的氛围是有影响的。它带给孩子们的不仅是知识，更有可能是他们人生的逆转;带给乡村的，不仅是教育的托付，更是一种乡风文明的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