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疫情中的商业航天公司

文/ 罗皓

新冠肺炎疫情的爆发影响了各大航天供应商和商业公司的运作。当然，影响的程度有的大一些，有的小一些。目前，美国军方和有关航天协会都在积极呼吁，设法拯救那些在疫情中艰难度日的商业航天公司。

商业公司的不同境遇

境遇最惨的，当然就是申请破产保护的一网公司和国际通信卫星公司，其次是布兰森的维珍银河公司。布兰森本人是靠经营廉价航空起家，新冠疫情对全球民航业的沉重打击，自然让这位声名鹊起的大亨相当不好过。人们并不知道他账上还剩多少钱可以开销，但是布兰森在5月12日表示，打算出售自己在维珍银河的股份来筹措资金。最沉重的打击来自5月26日，布兰森新成立的维珍轨道公司首次空中发射遭遇失败。目前还不知道这件事和新冠肺炎疫情是否有直接关系。

另一个小火箭创业者，来自新西兰的火箭实验室公司总裁彼得·贝克就比布兰森谨慎一些。3月24日，贝克通过自己的公司发言人宣布，考虑到新西兰政府已经宣布了疫情封城令，原定于3月30日进行的电子号火箭发射推迟实施。直到5月28日，该公司才宣布，打算在6月11日恢复发射。所发射的载荷中，包括一颗美国国家侦察局的秘密小卫星、波士顿大学的一颗立方星，以及新南威尔士堪培拉大学的一颗小卫星。

没受疫情太大影响的恐怕还是钢铁侠马斯克。在这3个月里，马斯克一共发射了4次，其中包括一次星链的发射，当然还包括最厉害的载人龙飞船第一次载人飞行。另外，马斯克还不顾加利福尼亚州政府的禁令，强行恢复了特斯拉工厂的工作。加州政府也不敢得罪这位世界知名的企业家，居然就让他自行其是了。

来自军方和行业协会的呼吁

3月20日，负责采购和维护的美国国防部副部长艾伦·洛德发出一份备忘录指出，航空航天、制造业和情报等领域的承包商是美国国防关键基础的一部分，哪怕在新冠肺炎病毒流行的紧急情况下，他们也必须继续工作！

洛德指出，“国防工业基础”是国土安全部3月19日备忘录中确定为关键基础设施的部门之一。她写道：“如果人们在一个关键的基础设施行业工作，就有特殊的责任来维持正常的工作日程。”她所指的，是那些承担联邦政府和美国军方国家安全合同的主承包商和分包商。

被她列入“必要”的行业包括航空航天、机械和软件工程师、制造和生产、信息技术支持、安全、情报、飞机和武器系统维护、医疗用品和药品供应商以及关键运输业。

洛德说：“如果企业的总包合同或分包合同涉及美军武器系统和软件的开发、生产、测试、部署或维护，那么这些企业的工人就会被认为是必不可少的。这些公司必须保持正常的工作日程。”

但是，怎样保护这些企业和工人，让他们能在安全的环境下继续工作，洛德却没有给出明确的建议和措施。美国的国防工业部门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要钱的好机会。

美国航空航天工业协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埃里克·范宁3月18日在一份声明中说：“目前，我们正面临着巨大的挑战，这反过来又对我们的经济效益产生了重大、可以量化的影响。”。

范宁呼吁，政府和私营基金立刻向国防工业提供资金，以帮助企业缓解危机。他还要求“为所有联邦合同提供明确和一致的指导，以帮助加快付款和合同授予”。

▲ 布兰森前途渺茫

▲ 马斯克逆市取得良好成绩，图为载人龙飞船首次载人飞行的两位航天员

▲ 美国军事航天部队坚持运行

▲ 美军高官强调保护产业基础

与此同时，美国商业航天联合会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它呼吁国会采取行动保护美国的商业航天工业基地。

商业航天联合会总裁埃里克·史泰默在致国会的信中说，新冠肺炎疫情“有可能对航天工业造成长期的伤害。美国商业航天产业所实施的太空活动中，包括了国防部、情报界和美国宇航局的任务。原本按程序进行的工作突然放缓，加上联邦空间发射场可能关闭，对确保关键航天器进入空间的业务连续性构成了重大挑战，并对商业航天供应链产生了重大影响。”

联合会要求国会设立一个50亿美元的资助或低息贷款计划，“以确保关键的航空航天基础设施、能力、人员和任务准备的持续可用性，以确保国家安全、民用和商用航天任务有保证地进入空间”。

▲ 美军力保关键卫星发射

▲ 维珍轨道公司首次发射失败

▲ 美军向医院船提供了超量卫星通信带宽

史泰默的胃口还不止于此。他表示，航天发射应该被归类为一个“关键”行业，应该能够从白宫提出的1500亿美元产业资助金中获得一部分。“如果支持国家安全或民用航天活动的公司由于联邦设施（包括发射场）关闭而无法为政府执行任务，它们将无法收到按任务节点支付的合同款项，从而导致运营资金严重短缺。”

商业航天联合会甚至还要求，联邦政府应该出钱，为商业航天企业的员工购买口罩、护目镜、温度计和其他防疫物资。

▲ 新西兰电子号火箭推迟到7月发射

▲ 一网星座惨遭破产

增加“进度付款”

口惠而实不至，是没法挽救美国航天产业的。因此五角大楼在3月下旬还是宣布，要努力帮助国防工业获得现金流。五角大楼已经下令，负责采购合同的官员要增加对供应商的“进度付款”，也就是按照节点完成情况向供应商支付的款项。其中，小企业得到的钱更多，免得它们一下子就破产了。

根据要求，美国国防部打算把大型承包商的进度付款率从80%提高到90%，小型企业的进度付款率已从90%提高到95%。

进度款通常按月支付给承包商，用于支付根据合同产生的费用和完成的工作。90%的费率意味着，如果该项目有100万美元的预算，国防部会直接按节点拨付90万美元。

有咨询界人士表示：“此举将有助于在未来几个月帮助那些小型供应商，特别是那些向航空航天企业提供零部件的厂商。”

美国最大的军火商、主要航天企业之一的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在推特上公开称赞了美国国防部，并且表态说，自己也将向下游企业积极付款来确保它们的生存。

应该说，美国太空军的抗疫行动还是成效不错的。在3、4、5几个月里，太空军支持了多次发射活动，虽然GPS3卫星的发射推迟，但已经实施的两次发射活动都比较成功，把X-37B和先进极高频卫星送入了轨道。

就在五角大楼宣布增加进度付款的第二天，美国商业航天联合会再次跟进。主席史泰默警告说，如果政府不采取扶持政策，很多小公司是熬不过这场危机的。他把自己描述成一个代表85家企业发声的行业代表，他认为虽然自己这个行业协会中有太空探索技术公司、维珍银河、蓝色起源等大公司，但多数成员还是小型企业，新冠疫情导致航天项目和投资枯竭，让这些小公司面临倒闭的危险，同时他再次提出产业基金的问题。由于航天工业对国家安全和经济增长推动作用的重要性，史泰默在美国国会得到了广泛的支持。“国会的工作人员和曾是航天工业的成员向我们伸出援手，询问他们能做些什么来帮助我们。”

但史泰默表示，目前很难确定解决方案。因为病毒仍在蔓延，国会在事态发展的同时也在起草立法，一切都很不稳定，他们正在寻求帮助，以便小公司能让员工度过危机。

到目前为止，各航天国家都宣布自己的疫情在逐步缓解。虽然疫情最严重的美国每天的死亡人数都在1000上下浮动，但是从联邦到各州，复工的呼声越来越高。几乎可以肯定，各个航天项目，特别是商业航天企业，都会想方设法恢复科研和运行活动。学术交流和国际会议可能恢复得更慢一些。但是到了今年冬天，疫情会不会卷土重来，会不会再一次冲击航天产业，都是需要严肃对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