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状腺抗体阳性患者发生脑病的随访观察

郭永华 陈敏 黄惠英 胡佳

摘要：目的  對甲状腺抗体阳性人群进行随访，观察其是否发生桥本脑病的情况，探讨甲状腺抗体（甲状腺过氧化物酶抗体TPOAb和甲状腺球蛋白抗体TGAb）做为诊断桥本脑病（HE）特异性抗体的可行性。方法  连续收集2016年4月～2017年5月乐山市人民医院甲状腺功能正常且无脑病人群的病历资料，随访31～44个月，观察甲状腺抗体阳性和阴性人群发生脑病情况。结果  本研究纳入患者2971例，男922例，女2049例。绝大部分年龄段的甲状腺抗体阳性比例变化不明显，仅有极少部分转阴或转阳。甲状腺抗体阳性者发生脑血管病比例高于阴性者，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但发生脑血管病的患者均有明确的责任血管，1例甲状腺抗体阴性者患病毒性脑炎，未使用激素治疗，仅抗病毒治疗后好转，均不符合HE;甲状腺抗体阳性者未发生脑炎。结论  甲状腺抗体可长期存在，甲状腺抗体阳性者可能较阴性者更易发生脑血管病，未观察到甲状腺抗体阳性者发生HE。甲状腺抗体可能并非HE的致病抗体，其做为HE诊断指标之一有待斟酌。

关键词：甲状腺球蛋白抗体;甲状腺过氧化物酶抗体;桥本脑病

中图分类号：R747.9;R581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006-1959.2020.13.040

文章编号：1006-1959（2020）13-0137-03

Follow-up Observation of Encephalopathy in Patients with Positive Thyroid Antibody

GUO Yong-hua1，CHEN Min2，HUANG Hui-ying1，HU Jia1

（1.Department of Neurology，Peopl's Hospital of Leshan，Leshan 614000，Sichuan，China;

2.Department of Laboratory Medicine，the Fifth People's Hospital of Sichuan Province，Chengdu 610041，Sichuan，China）

Abstract：Objective  To follow up the thyroid antibody positive population to observe whether Hashimoto encephalopathy occurs， and to explore thyroid antibodies （thyroid peroxidase antibody TPOAb and thyroglobulin antibody TGAb） as specific antibodies for diagnosis of Hashimoto encephalopathy （HE） feasibility.Methods  The medical records of patients with normal thyroid function and brainless patients in Leshan City People's Hospital from April 2016 to May 2017 were collected continuously and followed up for 31 to 44 months to observe the occurrence of encephalopathy in people with positive and negative thyroid antibodies.Results  This study included 2971 patients， 922 males and 2049 females. The positive proportion of thyroid antibody in most age groups does not change significantly， and only a few of them turn negative or positive. Thyroid antibody-positive patients had a higher rate of cerebrovascular disease than negative patients， the difference was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P<0.05），but patients with cerebrovascular disease had clear responsible blood vessels， and 1 case of thyroid antibody-negative patients had viral encephalitis，without hormone therapy， only improved after antiviral treatment， did not meet HE; thyroid antibody positive patients did not develop encephalitis.Conclusion  Thyroid antibodies can exist for a long time. Patients with positive thyroid antibodies may be more likely to develop cerebrovascular disease than those with negative thyroid antibodies. HEs were not observed in those with positive thyroid antibodies. Thyroid antibody may not be the pathogenic antibody of HE， and it is one of the diagnostic indicators of HE to be considered.

Key words：Thyroglobulin antibody;Thyroid peroxidase antibody;Hashimoto encephalopathy

早在1966年，Brain等报道了1例49岁男性患者，有桥本甲状腺炎、甲状腺功能低下，反复出现意识障碍、精神症状、震颤、幻觉以及卒中样发作，血清抗甲状腺抗体增高[1]，这种甲状腺抗体升高伴不明原因神经系统症状的脑病被称为桥本脑病（hashimoto encephalopathy，HE）。诊断桥本脑病主要标志物为甲状腺抗体阳性（主要是甲状腺过氧化物酶抗体TPOAb和甲状腺球蛋白抗体TGAb），然而大量健康人群存在一定比例甲状腺抗体[2]却并未致病，而且HE发病机制并不明确，目前对甲状腺抗体能否做为HE的特异性抗体，HE是否为一种独立疾病尚存在争议。鉴于此，本研究选择了甲状腺抗体阳性人群进行随访，观察此类患者是否易发生HE，以期为该病的防治提供参考，现将结果报道如下。

1资料与方法

1.1一般资料  连续收集2016年4月～2017年5月在四川省乐山市人民医院门诊和住院患者中甲状腺功能正常且无脑病人群2971例的病历资料。患者知情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纳入标准：①年龄>10岁;②甲状腺功能正常患者;③初次检查时无神经系统疾患及抽血检查时不存在如脑卒中、脑炎、癫痫、认知障碍、意识障碍等脑病表现[3]。排除标准：服用甲状腺药物、激素、胺碘酮等可能影响甲状腺抗体和甲状腺功能的药物。

1.2方法  所有患者在初次检查后30个月复查甲状腺功能和甲状腺抗体，由经过培训的神经专科医师对符合纳入标准人群的病历资料[姓名、性别、年龄、TGAb（TGAb<60 U/ml为正常）、TPOAb（TPOAb<   60 U/ml为正常）]、体格检查及辅助检查进行综合分析，随访时间为31～44个月。对资料不全的患者进行电话随访，内容包括是否有脑卒中的症状，如偏瘫、失语、共济失调等;是否有脑炎的症状，如精神症状、癫痫发作、意识障碍、认知功能下降等;是否有神经系统其它症状，如锥体外系症状、运动障碍、肌阵挛等。若患者出现甲状腺功能异常引起的神经精神症状，改善甲状腺功能后症状缓解，则认为与甲状腺功能异常有关，不认为与甲状腺抗体有关，不计入甲状腺抗体引起的脑病范畴。

1.3观察指标  比较不同年龄段、不同性别甲状腺抗体变化情况，分析甲状腺抗体阴性人群与阳性人群发生神经系统疾病的情况。

1.4统计学处理 采用Excel 2003提取数据，SPSS 19.0软件进行数据的统计学处理。正态分布的定量资料以（x±s）表示，计数资料以[n（%）]表示，组间比较采用？字2检验。P<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结果

2.1患者一般资料  最终纳入2971例患者，年龄10～93岁，平均年龄（47.61±17.82）岁;其中男922例，年龄10～89岁，平均年龄（52.04±18.21）岁;女2049例，年龄10～93岁，平均年龄（45.65±17.29）岁。2971例中，1945例来自于本市，占65.47%，其余来自于其他省市。

2.2随访甲状腺抗体情况  女性初查甲状腺抗体阳性609例，复查98.85%（602/609）保持不变，1.15%（7/609）例转阴;女性初查甲状腺抗体阴性1440例，复查1.60%（23/1440）转阳。男性初查甲状腺抗体阳性141例，复查96.45%（136/141）保持不变，3.55%（5/141）转阴;男性初查甲状腺抗体阴性781例，复查1.66%（13/781）转阳。第2次复查，无论男女，绝大部分年龄段的甲状腺抗体阳性比例变化不明显，仅有极少部分转阴或转阳，见表1。

2.2甲状腺抗体阳性人群发生脑病情况  随访31～44个月，女性人群中，1424例甲状腺抗体阴性者发生脑血管病5例，脑炎1例;625例甲状腺抗体阳性者发生脑血管病4例，脑炎0例;甲状腺抗体阳性者较阴性者发生脑血管病比例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字2=0.300，P=0.584）;男性人群中，773例甲状腺抗体阴性者发生脑血管病4例，无脑炎发生;149例甲状腺抗体阳性者发生脑血管病3例，无脑炎发生;甲状腺抗体阳性者较阴性者发生脑血管病比例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字2=1.991，P=0.158）;16例脑血管病患者（女9例，男7例）均有明确的责任血管;1例脑炎患者诊断为“病毒性脑炎”，抗病毒治疗后好转，未使用激素治疗。

3讨论

HE的诊断标准主要依据为有脑病的症状、甲状腺抗体（TGAb、TPOAb，尤其是后者）增高、排除其它类型的脑炎和脑病[4]，但临床排除其它类型的脑炎和脑病有时是非常困难的，诊断HE往往依赖于甲状腺抗体阳性。但是既往研究显示甲状腺抗体在健康人群以一定比例存在[2]，并不致病。本研究随访31～44个月，98.85%女性，96.45%男性甲状腺抗体持续阳性，与既往报道的研究结果一致[5，6]。也有学者认为[7]，甲状腺抗体在人群中大量且长期存在，不太可能是HE的直接炎症介质，也非HE的特异性抗体。

本研究中甲状腺抗体阳性患者发生脑血管疾病比例较阴性患者高，但发生的脑血管疾病有明确的责任病灶，符合动脉粥样硬化性血管病特点，并不符合HE的反复卒中样发作的血管炎表现;甲状腺抗体阴性患者发生1例病毒性脑炎，给予抗病毒治疗好转，并不符合HE标準，需给予激素治疗。说明甲状腺抗体阳性可能会增加脑血管病风险，但是与HE可能无关。HE可能只是一种甲状腺抗体升高伴随的脑病，而非甲状腺抗体引起的脑病。

当然，本研究尚存不足：一是随访时间较短、样本量小;二是因HE为罕见病，较难开展随机对照研究。在后续的研究中，大样本人群的长期随访和对甲状腺抗体升高伴脑病患者的前瞻性对照研究可能会给予更多的启示。

参考文献：

[1]吴雅婷，刘爱华.桥本脑病17例临床分析[J].临床神经病学杂志，2018，31（5）：368-371.

[2]郭永华，李亚琴，刘旭，等.无神经系统疾病人群甲状腺抗体升高情况调查[J].解放军医学杂志，2018，43（7）：608-613.

[3]杜一平，范源，刘涛.桥本脑病的临床诊治研究进展[J].昆明医科大学学报，2020，41（2）：1-6.

[4]Graus F，Titulaer MJ，Balu R，et al.A clinical approach to diagnosis of autoimmune encephalitis[J].Lancet Neurol，2016，15（4）：391-404.

[5]Li Y，Teng D，Shan Z，et al.Antithyroperoxidase and antithyroglobulin antibodies in a five-year follow-up survey of populations with different iodine intakes[J].J Clin Endocrinol Metab，2008，93（5）：1751-1757.

[6]温小恒，张彪，张葵，等.健康体检人群甲状腺抗体与甲状腺功能相关性分析[J].中国医药导报，2015，12（25）：69-72，77.

[7]Kirshner HS.Hashimoto's encephalopathy：a brief review[J].Curr Neurol Neurosci Rep，2014，14（9）：476.

收稿日期：2020-02-25;修回日期：2020-04-09

编辑/宋伟

基金项目：乐山市科技计划项目（编号：18SZD159）

作者简介：郭永华（1984.3-），女，四川眉山人，硕士，主治医师，主要从事神经内科颅内感染与神经免疫方向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