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660例临床特征分析

熊鹏 孙文武 朱珉 朱明闯 李骏 喻莉

1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武汉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武汉430014）；2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胸外科（武汉430030）；3武汉大学人民医院肿瘤科（武汉430060）

为探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患者的临床特征，本研究回顾性分析了2020年1月2日至2月15日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武汉中心医院收治的660 例COVID-19 患者的临床资料，分析了其临床特点，并报告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临床资料本研究经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武汉中心医院伦理审查委员会批准，选取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武汉中心医院于2020年1月2日至2月15日收治的660例COVID-19患者作为研究对象，其中，男295 例，女365 例。收集患者的一般临床资料，包括年龄、性别、既往史、临床症状、APACHEⅡ评分、SOFA 评分、CURB65 评分、实验室检查结果、治疗及预后转归。

1.2 诊断及分型标准纳入研究的患者均符合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治方案（试行第五版）》中的COVID-19 诊断标准［1］。所有患者SARS-CoV-2 核酸检测阳性作为确诊病例。入院时的临床分型：（1）轻型：临床症状轻微，影像学未见肺炎表现。（2）普通型：具有发热、呼吸道等症状，影像学可见肺炎表现。（3）重型：符合下列任何一条：呼吸窘迫，呼吸频率≥30 次/min；静息状态下，血氧饱和度≤93%；动脉血氧分压（PaO2）/吸氧浓度（Fio2）≤300 mmHg。（4）危重型：符合下列任何一条：出现呼吸衰竭，且需要机械通气；出现休克；合并其他器官功能衰竭需ICU 监护治疗。COVID-19 患者中，轻型及普通型为355 例（53.8%），重型为166 例（25.2%），危重型为139 例（21%）。

1.3 实验室检查收集患者的实验室检查结果，包括白细胞计数（WBC）、淋巴细胞计数（LYM）、中性粒细胞计数（NEUT）、中性粒细胞与淋巴细胞比值（NLR）、血红蛋白含量（HB）、血小板计数（PLT）、血小板压积（PCT）、血小板分布宽度（PDW）、平均血小板体积（MPV）、大血小板比率（P-LCR）、降钙素原（PCT）、C 反应蛋白（CRP）、白细胞介素-6（IL-6）、肝功能、肾功能、凝血功能、心肌酶谱、血脂等。

1.4 统计学方法采用SPSS 23.0软件进行统计学处理。非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采用M（P25，P75）表示，计数资料以例（%）表示，多组间计量资料采用Kruskal Wallis 秩和检验，计数资料采用χ2检验，以P＜0.05 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临床特点COVID-19患者共660例，男295例，女365 例，中位年龄56（39，68）岁，3 组在性别、年龄上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临床表现有：发热524例（79%），肌肉酸痛155例（23%），乏力237例（36%），头痛42 例（6%），咳嗽431例（65%），呼吸困难259例（39%），胸痛28 例（4%），腹泻54例（8%）。既往病史：高血压病230 例（35%），心肌梗死68 例（10%），糖尿病114 例（17%），慢性阻塞性肺病43 例（7%），脑血管病51 例（8%），慢性肾病或慢性肾功能不全36 例（5%），恶性肿瘤14 例（2%）。3 组患者在呼吸困难、咳嗽、乏力症状上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而在头痛、胸痛、发热、肌肉酸痛、腹泻症状上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3 组患者在是否合并糖尿病、脑血管病、慢性阻塞性肺病、高血压病、心肌梗死、恶性肿瘤、慢性肾病或慢性肾功能不全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3组患者的入院评分如APACHEⅡ评分、SOFA评分及CURB65 评分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COVID-19 患者的临床特点Tab.1 Clinical characteristic of patients with COVID-19 M（P25，P75）

2.2 实验室检查结果入院第1 天，与轻型及普通型患者比较，重型及危重型患者的WBC、NEUT、NLR、CRP、PCT、IL-6、BUN、Cr 等指标均显著升高（P＜0.05），而重型及危重型患者的LYM、TC 等指标均显著降低（P＜0.05），见表2。入院第3 天，与轻型及普通型患者比较，重型及危重型患者的WBC、NEUT、NLR、CRP、PCT、BUN、Cr 等指标均显著升高（P＜0.05），而重型及危重型患者的LYM 指标显著降低（P＜0.05），见表3。入院第7 天，与轻型及普通型患者比较，重型及危重型患者的WBC、NEUT、NLR、CRP、PCT、BUN、Cr、FIB、D-D 等指标均显著升高（P＜0.05），而重型及危重型患者的LYM 指标显著降低（P＜0.05），见表4。入院第14天，与轻型及普通型患者比较，重型及危重型患者的WBC、NEUT、NLR、CRP、PCT、FIB、D-D、CK-MB、CK 等指标均显著升高（P＜0.05），而重型及危重型患者的LYM 指标显著降低（P＜0.05），见表5。2.3 治疗 在所有患者的治疗方案中，包括抗生素、抗病毒、激素、注射丙种球蛋白、注射胸腺肽及呼吸支持治疗，3 组患者在呼吸支持治疗和激素治疗上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6。

表2 COVID-19 患者实验室检查结果（第1 天）Tab.2 Laboratory test results of patients with COVID-19（day 1） M（P25，P75）

2.4 预后660 例患者中，死亡82 例（12%），治愈出院578 例（88%），其中，轻型和普通型无死亡，重型无死亡，危重型死亡82例（12%），3组患者在病死率上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轻型和普通型患者平均住院时间为20 d，重型患者平均住院时间为30 d，危重型患者平均住院时间为20 d，3 组住院时间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7。

表3 COVID-19 患者实验室检查结果（第3 天）Tab.3 Laboratory test results of patients with COVID-19（day 3） M（P25，P75）

3 讨论

本研究中660 例患者中位年龄为56 岁，以中老年为主，女性（55%）略多于男性（45%），但危重型患者男性多于女性，可能与女性X 染色体和性激素的保护作用降低病毒易感性有关［2］。部分患者合并有COPD、高血压病、脑血管病、冠心病、糖尿病等基础疾病，普通型组合并症率明显低于重型组及危重型组，3 组间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这提示COVID-19 重症的高危人群为伴有基础疾病如高血压病、糖尿病、心肺脑疾病的中老年患者。

COVID-19 的临床首发症状主要是发热、乏力、咳嗽等，后逐渐出现呼吸困难、胸闷。部分病例以消化系统症状为首发表现，如腹泻。一项研究显示，138 例COVID-19 患者中以发热为首发症状的比例达98.6%，其次为乏力（69.6%）、干咳（59.4%），而腹泻较为罕见［3］。本研究结果显示，COVID-19 患者最常见的临床症状是发热（79%）、咳嗽（65%）、呼吸困难（39%），且重型及危重型患者出现发热、乏力和呼吸困难的比率明显高于普通型组。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治方案（试行第七版）》指出，COVID-19 患者早期外周血白细胞总数正常或减少，可见淋巴细胞计数减少，部分患者可出现肝酶、LDH、肌酶增高；多数患者C 反应蛋白和血沉升高，降钙素原正常。严重者D-D 升高，外周血淋巴细胞进行性减少，重型、危重型患者常有炎症因子升高［4］。本研究发现，相比较于轻型及普通型患者，重型及危重型患者的WBC、NEUT、NLR、CRP、PCT、IL-6、BUN、Cr 等指标均显著升高（P＜0.05），而重型及危重型患者的LYM 显著降低，且入院第3 天、第7 天、第14 天的趋势一致，表明重型及危重型患者的炎症反应和病毒感染程度比轻型及普通型更重，也说明SARS-CoV-2 在机体内通过攻击淋巴细胞并导致其数量减少，引起免疫功能降低继发感染，重症患者容易患重症肺炎甚至多器官功能障碍。

研究表明，SARS-CoV-2 通过病毒表面的刺突蛋白与靶细胞的血管紧张素转化酶2（ACE2）受体结合，并进入靶细胞内，导致呼吸道、肾脏、心脏、肝脏和消化道等多个系统疾病［5］。HARMER 等［6］的研究表明，使用荧光定量PCR 技术测定多种人体组织中ACE2 的表达水平，结果提示ACE2 主要表达于心血管、肾脏及胃肠道系统，而在肺脏和淋巴组织中表达相对较低。本研究中，重型及危重型患者的心肌指标CK、CK-MB、LDH 较轻型及普通型组患者明显升高，提示病毒可能损伤心肌细胞。本研究总结了COVID-19 患者的发病年龄、主要症状、实验室检查及治疗，与相关研究［2］结论一致。

综上所述，中老年人群，尤其是伴有基础疾病的患者是新冠肺炎的高危人群。当出现发热、咳嗽、胸闷、呼吸困难等症状时应当及时就医，完善SARS-CoV-2 核酸检测、抗体筛查及胸部CT，在积极对症支持治疗的基础上，防治并发症，并尽早进行器官功能支持治疗。

表5 COVID-19 患者实验室检查结果（第14 天）Tab.5 Laboratory test results of patients with COVID-19（day 14） M（P25，P75）

表6 COVID-19 患者的治疗方案Tab.6 Treatment of patients with COVID-19 例（%）

表7 COVID-19 患者的预后Tab.7 Prognosis of patients with COVID-19 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