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 同
“一个革命干部,必须能看能写,又有丰富的社会常识与自然常识,以为从事工作的基础与学习理论的基础,工作才有做好的希望,理论也才有学好的希望。没有这个基础,就是说不识字,不能看,不能写,其社会常识与自然常识限于直接见闻的范围,这样的人,虽然也能做某些工作,但要做得好是不可能的;虽然也能学到某些革命道理,但要学得好也是不可能的。”近日,笔者从《中级国文选》(第一册)的序言《文化课本序》上读到毛泽东这段关于教育工作的论述,感受到中国共产党一直以来对教育的高度重视,领悟到毛泽东等党和国家领导以及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对革命和建设的高瞻远瞩。
刊载《文化课本序》的《中级国文选》(第一册),其中的一本现珍藏于湖南红色档案馆。该书由华北新华书店于1942年出版,粉连纸、石印、小32开。《文化课本序》在书中为繁体字竖排,该文是毛泽东于1942年1月17日为凯丰、徐特立、范文澜等编写的《文化课本》撰写的序言,正文共11行342字,落款为“毛泽东”“中华民国三十一年一月十七日”。当时,《文化课本》编成后,华北、皖北、苏北等地冠以《干部文化补习教材》《中级国文选》等名称在边区内出版发行。《中级国文选》(第一册)是其中的一部分,选编了63篇课文,内容丰富,史料性很强。其中,有介绍毛泽东、朱德、孙中山、列宁等事迹的《毛泽东的少年时代》《朱德将军》《孙中山的少年时代》《列宁家书》;有记述我党我军历史的《大战平型关》《三湾改编》等。
《中级国文选》
毛泽东在《文化课本序》一文中描写了延安干部教育的现状,重点阐述了学习的重要性。他写道:“我们现在有大批聪明忠实但缺乏文化基础的干部,将来也必然会有大批这样的干部,他们急切需要解决文化基础问题,但课本问题远远没有解决。”这段简明扼要的文字,既反映了毛泽东和党中央对当时干部培养状况的担忧,也表明了他们对下大力气抓好教育工作的决心。
抗日战争开始时,陕甘宁边区和各抗日根据地最缺乏的是干部和各方面的人才。毛泽东在党的六届六中全会上指出:“中国共产党是在一个几万万人的大民族中领导伟大革命斗争的党,没有多数才德兼备的领导干部,是不能完成其历史使命的。”“现在的骨干还不足以支撑斗争的大厦,还须广大地培养人材。”“有计划地培养大批的新干部,就是我们的战斗任务。”为此,党中央在开展大生产运动的同时,大力推行学习运动,利用大批民主人士、革命青年、爱国知识分子奔赴延安的有利条件,先后创办了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中共中央党校、陕北公学、马列学院、鲁迅艺术学院、泽东青年干部学院、中国女子大学等30余所干部学校,既培养党政干部和军政干部,也培养科技干部和文艺干部,还培养工会干部、妇女干部和民族干部。当时,延安的宝塔山下、延河岸边、田间地头处处都有课堂,充满活力。
然而,当时的学习条件十分艰苦,特别是课本和教材的缺乏成为一个大问题。刚开始,主要从国民党那里缴获的书籍报纸中找材料,作为编写教材的参考,然后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改进。在凯丰、徐特立等人的努力下,编写的教材“政治性很强,又理论联系实际,包括着丰富的历史知识和自然科学知识”,基本上可以满足各级干部学习的需要。为了更好地解决教材问题,徐特立成立了一个教材编辑室,吸收有业务知识专长和教育经验丰富的人员参加,编写和出版了包含马列主义书籍、知识普及读物、识字课本等在内的《文化课本》。同时,中央鼓励各抗日根据地翻印或自行编印教材,但凡是编印的课本必须经徐特立等人审核把关后,才能付印。《文化课本》出版后,毛泽东非常高兴:“现在文化课本出版了,这是一大胜利。这是凯丰、徐特立、范文澜同志的功劳。不管课本内容,还须随时改正缺点,推陈出新,但有了这个课本,就打开了学习文化的大门。文化课本的出版,是广大干部的福音。我相信我们的干部会以极大的热忱来欢迎这个课本的。”
《文化课本序》发表后一直不为世人所注意。1992年5月22日,《人民政协报》发表《毛泽东一篇未公开发表的文章》,首次披露了《文化课本序》一文。1993年12月,原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辑出版《毛泽东选集》(第2卷)时将该文收入,依据的是新华书店二分店1948年的版本。据考证,刊载于《中级国文选》的《文化课本序》,是现存比较早的版本之一,反映了中国革命建设需要培养一批“能看能写”的“才德兼备的干部”,这对于研究延安开展学习运动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对于今天如何开展对党的干部培养也有很大的借鉴作用。
《中级国文选》